连夜坐飞机赶回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冉夏和张进开门后踮着脚尖各自回房,匆忙洗漱一下就倒头睡了。
冉清和和护工起床后发现了客厅里的行李箱,才知道冉夏已经回了家,就特意出去吃了一顿早餐,不想打扰他们休息。
冉夏也确实睡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好觉。
录节目的这段时间,她每天招待客人,偶尔还要出门打工,最重要的是要在镜头面前保持最佳状态,还要严防死守那群黑粉,过得那叫一个暗无天日。可再苦再累第二天还是照常要早起继续忙,她最后两天完全是在咬牙坚持。
所以回家之后放下了心底绷紧的那根弦,冉夏昏睡下午六点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她拉下眼罩一看窗外。
嗯?
怎么天还没亮?
于是又睡一觉。
就一直睡到了晚上七点半。
而和她同时回家的张进早已经起床,还帮着护工一起做了晚饭。
眼见冉夏的房门还迟迟没有动静,冉清和终于坐不住了,走到门前敲敲门。
“夏夏,睡了这么久,起床先吃个饭吧?”
被敲门声惊醒,冉夏又扯了眼罩往窗外看过去。
天怎么又黑回去了?
她赶紧抓起手机看时间,才发现自己竟然睡了整整十六个小时。
“……”
怪不得现在头昏脑涨。
原来不是休息不足,是睡多了……
“夏夏?”
冉夏忙提高嗓音应声:“好,我这就来。”
听到她的声音,冉清和才放下敲门的手,放下心来。
冉夏趿着拖鞋出门,见他们都在等她,随手扎了个马尾用最短的时间洗脸刷牙。
吃饭的时候,几人聊了几句家常。
冉清和一直笑着说好。
他就一直没有过不好的时候。
冉夏算了算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冉清和的手术时间了,她打算这段时间留在家里好好陪陪他。毕竟《主随客便》的片酬刚到账,她现在也不是很缺钱。
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到了第二天,冉夏就接到高望的电话,让她去公司一趟。
知道高望找她肯定是和工作有关,冉夏本来想先推一推,但是——
“女主角?”
冉夏微微睁大眼,以为自己幻听了。
高望把剧本递给她:“这是公司制作的剧,女主角的人选我有一个推荐名额。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和上次《主随客便》的嘉宾人选一样。
他所说的推荐名额,基本上就是内定的意思了。
冉夏怔怔接过他递来的剧本,一时还没有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这可是,女主角啊……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演过的最多一次戏份的角色,也就是在一部大公司制作的电视剧里和女主角对话过的一个路人甲。而她和女主角之间的待遇,真的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可现在,她也有机会可以接触到这种剧本了……
谁说她不缺钱?
钱这种东西,有不缺的时候吗!
不过冉夏还是不敢确定:“望哥,你确定没搞错吧,真的是给我?”
高望失笑:“当然没搞错。”
他又折身去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另一份文件,“还有,《主随客便》播出之后,有一些产品想找你代言,我从里面挑了几个出来,你看看。”
代言?
这么高大上的名词,她以前根本没接触过啊!
冉夏小心接过文件,发现表格里的产品大多是彩妆护肤类,竟然有她认识的牌子。
怎么搞的……
她现在已经这么火了吗……
“我查过口碑,都很不错。如果合适的话,最好在进组之前先拍一支广告。”
冉夏清咳一声,装作很见过世面的样子:“你看吧,我都可以。”
高望已经给她区分好了每个产品的优劣,从里面挑一个纯属是傻瓜操作,简单得没有任何难度。
高望果然没有察觉出她心底真正的想法:“也行。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我让连思思跟你一起去签约。”
“好。”
高望说:“节目我也看了,知道你这半个月非常辛苦,所以拍完广告之后也记得要好好休息几天,在进组之前养好精神。”
冉夏听出他在送客,等他说完才说:“对了望哥,有件事我想提前跟你报备一下。”
“什么事?”
冉夏把冉清和手术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所以我爷爷动手术的那几天,我想请假过去陪着他。”
高望皱了皱眉。
冉夏不想被他误会是还没开工就想着偷奸耍滑:“你也知道,心脏手术是有风险的,我只是想到时候陪在他身边,也好过在剧组里担惊受怕。”
高望问:“就是你特意租房子给他住的爷爷?”
“对。”
“有孝心是好事,”高望说:“好吧,到时候我去向导演帮你请假。不过能请下几天就不一定了,你也要理解,主角在剧组的任务还是比较重的。”
他能帮忙冉夏就已经很感谢了,哪里还会挑三拣四:“谢谢望哥!”
高望笑笑:“不用跟我客气。冉夏,我是很看好你的,好好干,我希望能早日看到你彻底发光发热的那一天。”
听到别人的夸赞总是会心情愉悦的。
尤其是受到高望这样的金牌经纪人肯定。
冉夏也弯唇笑道:“那就借望哥吉言了。”
之后两人再聊两句,冉夏就识相地准备告辞离开。
可在她开口之前,高望忽然问她:“哦对,你和傅朗严,”他停顿一下,“是什么关系?”
冉夏现在已经发展到听见这个名字就心头一跳的地步:“我和傅朗严没关系啊,怎么了?”
高望推了推眼镜:“啊,没什么,我就是看你们直播的时候相处很不错,随口一问。”
冉夏:“……”
很不错吗?
那岂不是成了重大失误!
这可不行。
必须补救。
“装出来的,都是装出来的。”冉夏信誓旦旦,“上节目嘛,仇人也是朋友了。”
高望:“……”
冉夏见他久久不说话:“望哥?”
高望还没回答,她身后就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
“仇人?”
冉夏:“…………”
大哥,你是曹操吗,说你你就到……
————
坐在公司内部的餐厅里,冉夏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看对面的傅朗严。
她现在就是后悔,说不出的后悔。
早知道今天傅朗严也在公司,她死也不会在同一天过来的。
为什么。
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
为什么钟诗语一本书都碰不到几次面的傅朗严,到了她这里就变成无业游民了?
大哥你不是很忙的吗大哥??
傅朗严先打破安静:“想吃点什么?”
冉夏就说:“我吃过了。”
“午饭也吃过了?”
“我说的就是午饭。”
傅朗严抬腕看表:“现在是十一点。”
冉夏滴水不漏:“我们家吃得早。”
傅朗严顿了顿。
他看着冉夏极不自在的神色:“你在紧张什么?”
冉夏低头挠了挠鼻尖,强作镇定:“我没紧张。”
这里是华宸内部,安保森严,应该不会被人拍到吧……
傅朗严没再开口。
冉夏对他的态度总是反复无常,不像是在怕他,更多时候是在躲着他。
既然网上没再发生什么事,她这样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冉夏不太适应这种沉默肆意蔓延的气氛,主动问:“那个,傅老师,你不是有事要说吗?”
傅朗严说:“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和冉老先生到傅园做客。”
傅园。
傅朗严的家?
冉夏脱口而出:“没时间!”
傅朗严眉心稍蹙。
冉夏拒绝得有理有据:“明天我要去拍广告,拍完之后新戏也该进组了。”说完她补充一句,“不过我可以让阿进送爷爷去你家。”
书里写到过,傅朗严的祖父和冉清和是有过命交情的战友,当年一起出过生入过死,否则也不会指腹为婚,给原身和傅朗严定下娃娃亲。只可惜当初通讯太不方便,两人各自搬过一次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如果不是原身在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冉清和收藏的战友照片和傅朗严有七八分相似,可能双方即便身在同一座城市,也没可能见面了。
现在冉清和即将做手术,他虽然表面不说,但心里肯定还是有些忐忑的,或许和经常怀念的老战友见一面聊聊天,能让他心情变好一些。
想到这,她问:“可以吗?”
她记得当初还住院的时候,傅朗严就说过要请冉清和去傅园的话。
这次应该主要就是为了冉清和。
正好,她识趣地推脱自己没时间,傅朗严应该很高兴吧。
然而她一抬头,就撞进傅朗严漆黑的双眸里。
就,又黑、又冷、又酷……
这个男人今天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
冉夏:“……不可以吗?”
傅朗严却转而问:“你接了新戏?”
冉夏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回道:“是啊,我也是刚刚才听望哥跟我说。”
“高望给你的戏,”傅朗严敛眸片刻:“公司的新剧?”
他好像是华宸股东,是大高层,知道这一点不足为怪。
冉夏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对。”
傅朗严微微颔首:“你定时间,我会派车来接老先生。”
他突然又把话题扯回去,冉夏反应半秒才说:“哦好,那我回去问问他。微信联系?”
“嗯。”
敲定了这件事,冉夏就找了个借口告辞。
她回家之后就把傅朗严的话转告冉清和。
后者显然有些激动,忙说怎么方便就怎么来,冉夏就在微信上问了傅朗严。
对方倒很快就有回音。
“地址发给我。车明天上午十点到。”
冉夏不疑有他,打开位置发了个定位给他,打字:“麻烦了。”
然后把时间转告冉清和。
冉清和从得知消息的下一秒,就回到房间开始找明天该穿的衣服,还搭配了一套又一套来问冉夏的意见。
他难得这么高兴,又对明天的见面这么期待,冉夏大手一挥。
“走,带你去商场买衣服去!”
才终于搞定了老爷子的派头。
不过因为明天还要去签约,冉夏早早就要和连思思碰头,没能亲自送冉清和出门。
————
车子疾驰在前往约定地点的路上。
连思思翻着手里的行程单,突然手下一停:“你接的这部戏——”
她欲言又止,冉夏主动问:“这部戏怎么了?”
“也没怎么,”连思思说:“就是听说傅朗严导戏很不留情面,提醒你到时候注意一下。”
冉夏:“……”
你说什么?
你给我再说一遍??
“……你说谁导戏?”
连思思毫无所觉:“傅朗严啊。”
“…………”
请问我现在跳车能不能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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