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走回座位上,她本来应该抓紧时间写作业的,但她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走神,一节课过后,她也没有做完几道题。
这一周都是叶冬负责教室里的值日,她不像其他同学那样要早早的回去写作业。叶冬留在教室里慢吞吞的打扫着她负责的区域,直到班上的其他同学都走掉了。
叶冬走到柏桦的课桌前,她发现自己前一天擦干净的课桌,现在又写上了许多咒骂柏桦的话,那些话比昨天的还要恶毒,还有嘲讽柏桦残缺小指的涂鸦。
叶冬拿着抹布的手指指节被冻得泛红,她大概明白了柏桦为什么会不擦桌子,宁愿在写满骂他的话的桌子前待上一天。因为柏桦比任何人都明白,就算他擦干净了,那些讨厌他的人也是会写下更加恶毒的咒骂他的话。
叶冬对冻着通红的手哈了哈气,她转身走了两步,然后又缓缓停下了身子,她回头看着柏桦的桌子。
叶冬离开来了教室,去隔壁班借来半袋子洗衣粉,又端了一盆水,她将洗衣粉洒在沾湿的抹布上。
这次,叶冬将柏桦桌子上用记号笔写下的话也给擦掉了。
叶冬直起了一直弯着的腰。
她这周负责教室里的卫生,已经过去两天了,她还有四天。虽然她的所作所为可能改变不了什么,而且她并不能掉任何的【恶毒值】,但是她还是希望柏桦每天来到课桌前时,看到的是一张干净如初的桌子。
其实柏桦就是看上去不好相处了一些,他并没有做任何伤害过同学的行为。
叶冬收拾好一切的时候,外面又开始飘起鹅毛大雪。
雪花十分的密集,视线之内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犹如四月柳絮飞扬。
走下公交车后,叶冬踩着厚厚的雪花,小心翼翼的走在小区的路灯下。
在经过飘着腐烂气味的垃圾箱旁,叶冬下意识的抬了一下手中的雨伞,她看着被雪掩盖着的塑料棚,完全是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她饿了,但是她并不想吃带有胡萝卜味的。
那个叫路柘的少年好像可以影响她这方面的人设,但前几天她送完软膏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路柘了。
风雪中,塑料棚的顶部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几乎盖住了塑料棚原本的样貌。
塑料棚前洒满了各种的垃圾,碎掉的鸡蛋壳,菜叶子,苹果核……混杂着很重的恶臭味。
明明塑料棚距离垃圾箱还是有一些的距离,显然是有人故意将垃圾扔在塑料棚的门前。
叶冬想起来之前她玩过这个游戏的朋友说,游戏里会在路柘住的塑料棚前刷各种垃圾,每当玩家清理了垃圾就会获得一定的亲密度。
叶冬收起雨伞,她踩在到她脚腕的雪走到了垃圾箱的一旁,那里有环卫工人留下的工具。
叶冬戴着手套拿起大扫帚,她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逆着雪花吹来的方向,将地上的垃圾一点一点的从塑料棚门前扫走。
等到叶冬忙完的时候,她戴着手套的手指还是冻得没有了知觉。
叶冬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就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恶毒的反派,在刚才的剧情点中,你本应该将身上的垃圾扔到路柘的家门口,可是你并没有,人设崩了,恶毒值-2.】
叶冬眼眸一亮,乌黑的眼眸瞪得圆圆的,她也顾不上路滑,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家。
恶毒值掉了,就代表着她的味蕾会恢复正常,她终于可以吃上一顿正常的晚饭了。
雪花落在叶冬踩过的地方,很快将她来过的印记盖住了。
*
叶冬一推门,“妈,我要吃饭。”
叶妈从厨房走出了,手上还端着盘子,她看到鞋子湿了大半,羽绒服上都是落雪的叶冬,不由的皱了皱眉,“叶冬你这是去雪地里打了一个滚吗?弄得这么脏?”
“现在都几点了?你还知道回家啊!”
叶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其实特别担心叶冬,要是再晚一点,她估计都要出去去找叶冬了。
叶冬挠了挠脸颊,抱歉的笑了笑。
叶爸从客厅里走出了打圆场,“好了好了,冬冬她妈,我都饿了好一会儿了,先吃法吧,吃饭!”
当食物以他本来的味道进入叶冬的嘴里的时候,叶冬深刻体会到了能够拥有正常味蕾的幸福。
一顿饭后,叶冬又吃了很多水果和薯片,知道那股熟悉的胡萝卜味又回来后,叶冬才停了下来。
叶冬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眼眸半眯着。
原来幸福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
路柘蹲在马桶边将坐垫擦了一遍又一遍,他手上的冻疮颜色加深了几分,紫红的吓人。
一个醉呼呼的男人突然闯进了厕所,将毫无防备的路柘撞到在冰凉的瓷砖上。
地上的污水染脏了路柘的裤子。
路柘眸光死寂的像一潭死水,他手撑在满是污水的冰冷的瓷砖上,缓缓站起身来。
路柘放学后,就来到这户人家做家政,他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可以接两个单子。
可是眼前的这个醉醺醺的男人一直嫌弃路柘没有把马桶擦干净,男人拦着路柘不让路柘走,说只有路柘把马桶擦到他满意为止,路柘才能拿着钱离开。
男人走到马桶前,作势就要解开腰带,他颇为轻蔑的看了路柘一眼,“滚啊,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路柘垂着头,眸光幽深如狼,他默默走出了厕所。
男人从厕所出来时候,连看都没看站在一侧的路柘,“去厨房里给我倒点酒。”
路柘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深的几乎能挤出水来,他不是第一次被人像佣人一样使唤来使唤去。
路柘来到厨房,他先是将自己的手一点一点的洗干净,而后拿出红酒倒在了晶莹的高脚杯内。
路柘拿起高脚杯,轻轻的摇晃了两下,他看着颜色深红的酒,嘴角扬起了很淡的弧度。
脸型消瘦的少年像是融入黑夜的一阵风,慢慢的吞噬到一切他经过的地方。
路柘将酒杯端到自己嘴边,往里面吐了一口水,然后他晃了晃酒杯,面色无异的走出了厨房,将酒杯放到了男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