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啊，今天那个课怎么样？快给妈妈说说。”程母一路跟到房间，靠在房间门上，一脸兴奋地问。
程九珠把风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老师讲得挺不怎么样的。”
“谁让你听老师讲什么了？我是想让你去那认识点新朋友。”程母试探地问，“有没有人来找你留联系方式？”
“你女儿长得这么漂亮，当然有了。”程九珠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是吗！”程母一听更感兴趣了，凑过来往她床上一坐，两眼放着光，“那人长得怎么样，做什么工作的，是不是本地人？”
“只是加了微信而已。”
“那长什么样？”
“看上去挺老实的。”程九珠回忆道，“有点儿像咱们楼下包子铺的老板。”
“啊？”程母一听脸就耷拉下来了，“像他？那可不行，那个男的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实际上喝醉了酒就打老婆孩子。”她越想越害怕，扯着程九珠的手臂，“珠珠，你还是把那个人的微信拉黑吧，万一他也打老婆怎么办？”
“加都加了，过两天再说吧。”程九珠见目的达到，忙就着手臂上那只手拉着她妈往外走，“您不是还做着饭吗，快去吧，我饿得不行了。”
程母皱着眉往外走，临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定要拉黑啊！”
“一定一定！”程九珠坐在电脑前，一边打开压缩包，一边朝她比着“ok”的手势。
程母离开房间之后，程九珠终于点开了盛光天河发过来的灯光设计图。
在自己的图纸上标注了光源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纸上谈兵似乎还差点什么，于是她点开盛光天河的微信头像，清了清嗓子，用贺优听了肯定会大骂她恶心的声音说道。
“金主爸爸，清单里面的部分灯具我没有见过，请问从哪个商店可以买到成品？我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光源的方向和强度。”
抖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程九珠捧着脸等在电脑前。
虽然是午餐时间，但盛光天河那边还是很快给了回复。
【金主爸爸：这些灯具都是客户方从国外直接订购的】
很好，那就是她没法现场看到灯光了。
还有，怎么不是语音。程九珠有点失望。
【金主爸爸：灯具已经装好了，你可以直接到客户的家里去采集你要的数据】
程九珠起死回生。
【程九珠：太好了！那不知道客户什么时候方便让我去房子那呢？】
【金主爸爸：明天下午可以吗？】
【程九珠：可以的】
盛光天河那边很快就把地址定位发了过来。
【金主爸爸：明天下午两点，小区门口】
【金主爸爸：对了，不要再叫我金主爸爸，听起来很奇怪】
【程九珠：囧……好吧，那我怎么称呼您？】
【金主爸爸：丁霈】
程九珠：……你根本就是假的丁霈！真正的丁霈可是非常享受她叫她“金主爸爸”的！
程九珠盯着两人的聊天记录，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这年头说话语气这么古板的人，连“金主爸爸”都不让叫，不会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吧？
想到这里，她对这位“声音如秋日里的大提琴般低沉悠扬”的男人的兴趣顿时少了一半。
吃过午饭，程九珠检查了一下邮箱和微博私信，加了几个好友，又订下了一单新工作，是一家创意菜餐厅的植物墙设计，和她聊天的妹妹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生，是她的粉丝，这家餐厅的老板是她同学，他们现在是准备在一起创业。而她本人是程九珠的粉丝，关注了她好几年，所以当她同学提出要在餐厅里设计一面植物墙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想到老程九珠，并且尝试在微博发私信给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回复了。
【珠珠你真的好宠粉哦！】
程九珠一边回了个兔子脸红的萌萌哒的表情，一边心想：当然是因为你们出的价格高！
因为那家创意菜餐厅就在本地，所以程九珠和妹子敲定了明天上午直接去餐厅在的广场见面，初步商量一下合同的事情。她看过了，那个广场距离和盛光天河约的别墅区不过半小时的车程，就算他们中午一起吃饭，她也是够时间能赶过去的。
啊。
程九珠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像她这种勤快与实力并存的大美女，要多优秀的男人才能配的上啊！
第二天。
上午十点，程九珠的车停在了中盈广场的停车场里。
她和那个叫“娜娜”的女生约在一楼的星巴克，而他们正在装修的餐厅是在广场的五楼。
推开星巴克的门，就看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女孩在沙发后面朝她拼命招手，她身边还坐着个正低着头玩手机的年轻男人，想必就是那位一起创业的同学了。
“珠老师！这边！”
程九珠走过去，微笑着在两人对面坐下。
“你好可爱啊，娜娜。”她还伸手捏了捏娜娜圆圆软软的脸蛋。
看到可爱的美少女果然会让人心情舒适。
娜娜因为她的举动整个人都像只猫头鹰似的缩了起来，脸红红的：“珠老师您也和微博的照片一样漂亮！”她说着，抬起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年轻男人，“哎，你刚才还说珠老师是‘照骗’，现在真人来了，你看，是不是比照片上还好看？”
年轻男人收起手机，视线在程九珠脸上扫了一遍就略过，表情平淡：“是很好看。”
他半起身朝程九珠伸出手：“秦涛。”他顺便介绍了一下双马尾女孩，“我同学姜娜娜，目前负责我们餐厅装修阶段的对外沟通工作。”
“秦先生，姜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们。”程九珠和他握了握手，“酒珠是我的微博名，免贵姓程。”
秦涛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我听娜娜说，程小姐做过很多市政项目，也给很多大酒店和企业做过室内植物装饰设计，这次怎么会选择接我们这个小餐厅的单呢？”
“对于我们个人设计师来说，市政项目打响名号的效果自然更好，但市政项目做多了，难免设计就会偏于流程化和死板，所以我平时也会经常接商业订单。”程九珠回答道，“至于餐厅规模的大小，不是我接单的评判标准。”
“那能冒昧的问一下程小姐，您的标准是？”
“只要对方开出的价位我认为是正常且合理的，我就会考虑接单。”程九珠在提到和钱先关的话题时也很自然，毫不避讳。她看了一眼坐在秦涛旁边的娜娜，眼睛突然弯了弯，“再说娜娜是我的粉丝，粉丝找上我，我自然要先接粉丝的单咯。”
果不其然，容易害羞的娜娜又被她逗得满脸通红。
“程小姐。”秦涛突然起身，声音听上去似乎比刚才又略显生硬了一些，“我带你上去看看我们的餐厅吧。”
说完转身就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程九珠坐在原地，一时间还有点儿懵。
第一次看见签约前就这么牛气哄哄的金主爸爸——她刚坐下才十分钟，甚至连杯咖啡都没来得及点呢。
娜娜的表情非常尴尬，她起身想要拦一拦秦涛，可是秦涛走得飞快，她起身的时候他就已经快走到了门口。她跟上去也不是，留下来更尴尬。
“对，对不起，珠珠！”娜娜着急地拉着程九珠，生怕她一生气甩门而去，“秦涛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他心情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程九珠虽然对秦涛的态度有点生气，但看娜娜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心里那点儿怒气顿时就没了。
她抬手揉揉娜娜的脑袋顶：“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原谅他一次。”
“珠珠你人真的太好了！”娜娜激动地挽住她的手，“走，我带你上去看我们的餐厅！”
娜娜挽着程九珠出了星巴克，乘商场的直梯一口气上到五楼。
中盈广场是程九珠所在的城市中比较新，规模比较大的综合类购物广场，定位和一般的广场一样，都是学生和年轻人消费群体，高层一般都是餐厅和电影院。根据程九珠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来看，秦涛这家餐厅所在的位置，应该算得上是这一层中的黄金位置了。
难怪大学毕业就能创业开餐厅，找植物设计也能开出附和市场价的价位，想必这位也是家底比较厚实。
“位置不错。”
看到写着“ingsoon”的广告挡板时，程九珠就开口夸道。
秦涛抄着口袋走在前面，仿佛没听到她讲话，但她注意到她夸完之后，他的后背好像比刚才挺得更直了一些。
真是个单纯的富二代。
“珠珠。”娜娜悄悄拉了拉程九珠的风衣袖子，小声在她耳边说道，“秦涛的爸爸是开厂的，家里条件不错，所以等会儿在植物的种类选择和价格方面，不用替他省钱。”
饶是娜娜这么说了，程九珠也没打算在植物墙上让秦涛花没必要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