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豪门 > 嘘,有鬼靠近你 > 51、第五十一章 枯槐铃

51、第五十一章 枯槐铃(1 / 1)

“呜呜呜…呜呜呜…”

宿莳低头无奈地看着眼前明明身高尚不及他一只手掌,哭声却格外嘹亮的小人儿,有些不知所措。

他刚才本来是跟着宿槐一起猫在门柱外观察着庙里那些“村民”纸人的古怪行为的,然而下一秒,忽然就有一阵阴风自他眼前吹过,吹得他眼睛很是干涩,眼皮子便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然后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的就站到了这个迷雾重重的诡异树林里。

刚走了几步,便听到附近有道似有若无的孩童啼哭声,声音断续而微弱。恰好此时雪花落得正欢,窸窸窣窣地好不吵闹,便将这本就有些微弱的哭声掩盖住了。若是不去细听,怕是没人会听见。

宿莳试探性地朝着那哭声的来源处走了几步,手里的桃木剑并没有任何震动或者发烫的迹象,想来对方不会是妖魔,那么也不太可能是鬼怪了。

于是他便大着胆子循着声音的来向摸了过去,然而等他到了声音最大的地方,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宿莳本还寻思着那所谓的哭声或许只是某些动物发出的叫声,例如猫咪发/情时的叫声,又比如那大鲵,俗称娃娃鱼的叫声。

不知怎的,他明明对从前毫无印象,却总是记得在每个盛夏深山里的夜晚,伴随着那泉水叮咚的潺潺鸣声,他总是能听到一种仿若婴儿般啼哭的声音,凄厉而死寂。有人曾告诉他,这就是大鲵的叫声,因着其声仿似孩童啼哭,令人听着也好似有种小孩娃近在身侧的错觉。因此,人们又称其为“娃娃鱼”。

正自胡乱思忖着,裤脚处却忽然有种被拉扯的感觉。宿莳不由得低头一瞧,便见到下方有一个浑身雾白接近透明的迷你小人正死死地抱着他的裤腿,娃娃脑袋努力地向上仰着,朝着他哭得伤心极了。

小人虽小只,哭声却是极其响亮。宿莳只觉得好似真的有个小婴儿凑在他的耳边啼哭,实在震耳欲聋。

小人紧紧地扒拉着他的腿,表情哀伤至极,令他也有些不忍就此离去。

宿莳无奈地叹了口气,屈膝蹲下/身子,弯腰躬身,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小人,尽量将小人举到与自己同等的高度。

“你怎么了?”他尽量放低音调,又放缓声速轻声问道。

不知为何,他对眼前这陌生的小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与亲切感,好似从前也有这么一个人,总喜欢绘捏出类似这种雾气小人来给他玩着解闷儿。那个人会捏的小玩意儿很多,不仅有雾气小人,也有水露小人,冰晶小人……只要是身边有的元素,她都能信手拈来。

他甚至还能在脑海里描绘出这些小人的模样,然而,那个绘捏小人的身影却总是只能勾勒出寥寥几笔模糊的轮廓。

“呜呜呜……呜呜呜……”

小人的创造者对它实在太过不走心,只是大致捏造出了它的四肢轮廓。它没有五指,只是潦草地捏了两只小圆手,看起来就跟某部动画片里那蓝胖子的圆手那般,充满了恶趣味。

重要的四肢尚且如此,对于他的五官更别想那人能捏得多精致了。

本来小人哭得如此伤心,宿莳是不该走神的,只是……

小人儿本来乳白色接近透明的圆脸上只有两个黑豆般的小眼睛,加上一个小圆嘴。此时因着哭泣,黑豆小眼里便溢出点点泪花,正断断续续地往脸颊流淌而下。但因着它原本的颜色便是要接近透明了,这透明的眼泪打在它透明的脸上总是显得有那么几分的滑稽,再加上它那不停眯缝着的黑豆小眼,更是令宿莳忍俊不禁。

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只余下星星点点的几朵小雪花自空中款款飘落。待一阵冷风拂过周围的树丛,残存在枝娅上的细雪便簌簌落下,如同又下了一场小雪,浪漫而唯美。

宿莳看着眼前美景,心里亦不免有些遗憾:这么好看的雪景,要是宿槐也能看到就好了…

脚下小人似乎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愈加委屈了。它瘪着嘴,一只小圆手揉了揉眼角,将眼周的泪痕擦拭去,又伸出另一只圆手戳了戳宿莳的手心,想要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待宿莳低下头注视它,小圆嘴便开心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来。

宿莳被这憨态可掬的小人儿成功逗笑了。他眉眼温和,轻声问道:“你怎么了呀?你的主人呢?是与你分散了吗?”

小人儿呆呆地眨了眨眯缝眼,随即一声不吭便离开宿莳的手心纵身一跃往下方跳去。待触及地面后,紧接着便迈着两只小圆腿快速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宿莳看着它这一系列的动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当他发愣之际,小人儿似是有所感觉,边跑边扭过身朝着宿莳不满地招了招手。宿莳看着它那似在随风飘扬的小圆手,有些忍俊不禁,见着小人儿严肃着张脸在招呼他跟着,便憋着笑乖乖跟过去了。

……

宿槐看着眼前蹲在一棵枯树下哭泣的小女娃娃,小女娃穿着一袭有些脏乱的粉色抹胸襦裙,随意绑起的丸子头上插满了枯叶。小女孩看起来乖巧可怜,宿槐有些一言难尽。

她其实最怕小孩子了,爱哭爱闹爱撒娇。特别是女孩子,更是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而她是属于没有耐心的那种,对小孩子并没有所谓的爱心,更别谈什么发挥母性的光辉了。

从前与初玖初莳一起生活时,初玖已经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了,许是经年累月的流浪与逃命,让这个只是半大的少年早早地失去了少年郎该有的朝气。

宿槐仍记得当年自己与她初遇之时,少年眼中的沧桑曾另她心生震撼。她是个好奇心比较缺乏的人,却也曾对他的过往有过丝丝探究之意,但也仅限于此了。

初莳与之相比倒是稍显活泼了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的区别也就只是一根是木头和一根是会说话的木头罢了。

宿槐与二人初初相识之时,也曾觉得初莳有些爱吵闹,只是在见识过其他孩子的魔音贯耳之后,她便只觉初玖初莳无比可爱了。

树下的女娃子好似发现了宿槐的犹豫不决,哭得愈发放肆了。

“呜呜呜…呜呜呜…”

宿槐眉心剧烈一跳,无奈地走过去了。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么?”

她走到女娃子面前蹲下,手抚上她的头柔声问道。

小女孩的头发乱糟糟的,还有些发黄,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指间的触感粗糙且干燥,摸着不大舒服。宿槐五指成梳,轻柔地为她解开打结的发丝。

小姑娘顺势依偎在她怀里,头靠在她冰凉而柔软的胸口上,感受着她身上蓦然升起的温暖,嘴角悄然勾起,却仍是抽抽噎噎地答道:“我,嗝,我迷路了。我不知道,嗝,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嗝……”

宿槐正催发着身体的鬼气遍至全身,尽量能将小姑娘的身子捂热。听罢小姑娘的话,她心里却有些古怪:看这小孩的穿着不似村里的打扮,难道是隔壁其他村子里的?

不过这个树林来得有些诡异,眼前这个小女孩究竟是何方神圣都未可知,想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且先配合着她来便是了,反正左右不过一个小孩子罢了,能翻出什么浪来。

心中有了考量,宿槐便开始嘘寒问暖,想要从小姑娘口中套出些话来。然而,这女娃子也不是个好说话的。无论宿槐如何旁敲侧击得套话,她就是不上当。明明宿槐问的问题她都有回答,却更像是答非所问。

宿槐无法了,她有些抓狂。一个小孩子而已?这是一个小孩的问题吗?!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欲/望,心中时不时就闪过‘算了算了,不要再做甚迂回政策了,不然干脆撂挑子走人算了…’的疯狂念头了。

小女孩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耐烦了,便吃吃地笑了一下。恋恋不舍地从宿槐温暖的怀抱里起身,笑着用孩童特有的雌雄莫辨的声音说道:“姑姑,往西边走,待行至一棵大槐树下便可进入迷雾森的阵眼了。”

宿槐甫一听到“姑姑”这一称呼,还有些恍惚。待听完她的话,注意力便瞬间被吸引了。

西边的大槐树?阵眼?

她低着头开始思考起这话的可信度,额头却忽然一凉,她感觉眉心的花钿被人轻柔地吻了一下。

“下次再见呀,我的宿槐姑姑…”

宿槐蓦然地抬起头,却见眼前一片漆黑,小女孩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忽觉鼻尖微凉,宿槐抬眼一瞧,便见停了好些时候的雪,此时又开始稀稀簌簌地下起来了。

她定定地看着空白的前方好一会儿后,沉默起身,手里化出盏红纱灯笼提着,便往西边踏步而去。

“听我手下的几个鬼差说,城北的刘屠户昨儿个子时刚没了,鬼差过去接人时还一直在那哭天喊地的不愿离去…”

“要我说他也是活该,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下了地府也该偿债了。”

“嘿,他这是知道自己下地府后等着向他索命的冤魂太多,怕自己被撕成碎片呢…话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黑心肝的刘屠户名叫刘善信呢,啧啧,可真是白瞎了这个名字。”

“善信善信,心之不善,又何来诚信…”

宿槐站在一个枯萎的大槐树下,冷漠地看着不远处一黑一白两个在暗淡月光下半透明的身影在互相交谈着。

“话说你调查了那么久,那魉鬼的事有着落没?”

听至此,正欲提步上前的宿槐忽地顿住脚步。

“嗨,别提了。我方才本来已经追着她到槐柳镇了,谁知道被她揪住机会划破次壁逃走了……”

“那你当如何?”

“唉,不知啊,我也正在纳闷呢。”

两人一安静下来,四周也就安静了下来。宿槐面无表情地将一支枯树枝轻轻折断,便惊得对面二人浑身一个激灵。

“谁?!给我出来!”

“出来!”

宿槐走了出去。

此时月亮终于从一片乌云中探出头来,朦胧的月光尽数倾泻在她身上,为她覆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

二人在一瞬间的呆怔过后,便是熟悉的尖叫——

“啊!!这是谁啊?这位不就是宿槐大姐嘛?”

“啊呀,宿槐大娘居然出现了啊?”

宿槐呵呵一笑,瞬移到二人面前一人给了一巴掌。

一刻钟后……

宿槐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两位老熟人,耳边是二人此起彼伏的唱和声。听了没一会,二人还是在扯七扯八,半点没有说正事的意思。宿槐受不了了,不耐地揉了揉眉心,百无聊赖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说说吧,魉鬼那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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