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槐回到现实世界时已经是深夜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外面的客厅隐约传来两人低低的交谈声。
刚从那个恶心的地方回来,宿槐觉得自己身上仿佛都沾染上了糜.烂的气息。这么想着,鸡皮疙瘩就不由冒起。
还是洗个澡吧,把身上的晦气都洗掉。
宿槐甫一打开门,屋外两人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她挑眉,边走边问:“怎么?”
初玖温声道:“姑娘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不是什么大事,就顺手解决一下之前的事而已。”
宿莳抱着抱枕坐在榻榻米上,勉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么晚了,都快去睡觉吧。”
她边说边走向浴房。
初玖笑笑,知道她不想说也就没有勉强。
“姑娘要洗澡?”他边说着边起身,“姑娘且先等等,我去烧下热水…”
说着就准备走到厨房烧水。
宿槐拦住他,弯唇笑道:“不必了,我用鬼力催热便是,你俩快去睡觉吧。”
初玖见她意已决,也不强求:“好,那姑娘洗快点。早点睡觉,担心着凉。”
宿槐点头应了一声,又踢了已昏昏欲睡的宿莳一脚,催着他们进房去了。
“哗啦啦…”
雾气袅袅的浴房里,宿槐正趴在浴桶上,脑海里回想着方才的事情。
很明显,褚姣放了一缕残魂在路家,初时想法或许只是为了针对路凇,可因着残魂在人界呆得过久了,难免会沾染上些怨念,而这些日渐积攒的怨念促使这怨魂逐渐失去理智与束缚,直至后来开始对路家其他人下手。而其中路凇新夫人以及年幼的路莨自然成了她最先攻击的目标。
至于褚枯,宿槐一时也不知道她是因为尚存一缕余智而迟迟没有对他下手,还是因着忌惮槐儡而在等候时机。总之,这缕残魂对于路家来说算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对他们下手。
她本来想着还是将其收回唱槐簪里好好涵养好了,可惜见到路凇那没有半点悔改的样子,还纵容其夫人幼子的恶劣行径她就感到恶心,所以她选择视而不见。
反正她也没有任何义务要帮路家解决这个炸.弹,鬼魂的事真正说来只归地府管,她当时只是顺手帮个忙罢了。
不过…地府府君还欠她三个条件,或许…她可以借此机会提一提。
她觉得褚枯后来那么偏执病态应该不是后天才会的,从方才两人的相处状况以及前几次与褚枯打过的交道来看,他的性子应该是自小便是如此。
可惜了,小时候还挺可爱的,性子也挺傲娇,想想还有点像宿莳呢,怎么现在长成这副阴郁偏执的性子了呢?
她突然想到那次在原中的幻境里,以及后来他杀害黄毛的那次,心里隐隐也能猜到他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可是…她不是也参与其中了么?又为何还会让他如此难过呢?
宿槐觉得,褚枯就是一个谜团,引诱她不断想要去了解他,解开他,说实话她还挺期待她未来会与褚枯发生怎样的交集。
反正多一个小奶狗也不错,魑鬼宿槐就算再多几个貌美年轻的小情人也不过分。
人心里没正事可想了,自然就会开始想些杂七杂八的。
说到小情人,宿槐便又想到那两具白.花花交叠在一起的身子——她发誓她没有偷窥,就只是刚进去猝不及防看到了而已(认真脸)。
emmm……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很享受?可是那女人叫得那么大声难道不是很疼的意思吗?而且她已经都说不要不要了,路凇还置若罔闻,果真渣男。
宿槐一手托腮做沉思状。
回想起惊鸿一瞥间见到的那女人的胸脯,她又低头,透过漂浮在水面的花瓣间隙望向自己的起伏。
嗯,果然还是自己的比较大。
所以男人的身子下面都是那般丑陋的吗?
她不由有些疑惑,可她明明记得初玖的是粉粉嫩嫩的,很可爱。
宿槐不太记得自己有没有与人欢愉过了,毕竟她的记忆还有些残缺。以前的一些事可能有些被她遗漏了,所以她不能保证自己没有同别的男人合.欢过。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她与初玖曾经尝试过,还是在他即将成年之时。可惜两人想偷食禁果没有成功,因为途中被初莳破坏了。
宿槐舒服地合起眼,用鬼力控制着几股水流凝成瀑布,从背后不断往下冲刷,带来阵阵温暖。
……
思绪恍惚回到了那一天,那时宿槐还未回到繁阴。
晚上的时候外头正下着小雨,阴雨连绵,打在身上舒舒服服的。
为了明天初玖的成年礼,宿槐跟初莳瞒着初玖偷偷来到附近一家梨花客栈,准备偷偷买酒庆祝。
其实也不算偷,只是因为宿槐初莳都是不胜酒力一杯倒的,所以平日里初玖都不会同意他俩喝酒,自然家里也不会出现酒这一东西。
只是宿槐素来很喜欢喝酒,即便初玖明令禁止,她依然有各种方法偷到酒,甚至还时常带着初莳一同去喝酒。
有时俩人偷偷买酒的时候被初玖捉住了,那家店便会被初玖温声洗脑好一番,然后连连发誓不会再卖给他俩才作罢。自然其余几家也不能幸免,甚至有些还未被宿槐买过酒的也已经将她和初莳拉入黑名单了。
于是渐渐地,梨花镇附近卖酒的人家都拒绝了宿槐初莳的买酒要求。两人无法,每每到了嘴痒的时候,便怎么也会偷摸着寻到法子偷来。
花酒也喝过,不过只有宿槐一人。初莳那个小机灵鬼,早在宿槐显露出要拉他进去的意思的时候就麻溜地逃走了,硬是连衣角都没被她碰到。
然后,宿槐便在半梦半醒,抱着花楼里的姑娘求亲亲的时候被一脸惊恐的老鸨赶了出来——门口早已有尊大佛阴沉着脸等候了许久。
于是此后花楼的黑名单上多了他们三个。
“槐姐姐,你说兄长不会发现我们偷溜出来了吧?万一…”
宿槐穿着一袭黑衣,闻言不耐地翻了翻白眼,“那要不您老现在回去?”
初莳听了反而有些犹豫了,“这个就…我不敢…”
说到后面,他垮下脸,干脆承认对初玖的害怕。
他确实怕自己独自一人会承受不住初玖的怒火,还是有宿槐在的时候才比较安心。
宿槐拍了一下他脑袋,恨铁不成钢道:“啧啧,小莳,你怎么总这么怂你兄长啊。他脾气那么好,哪里曾凶过你了?”
“他只是不凶你而已…”
宿槐不耐踢踢他,“初莳你嘀咕什么呢?箭在弦上,都不得不发。你瞧你都已经跟在这里了,还净想那些有的没的。”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拉着他便溜进二楼储酒的地方。
在柜前丢下几个铜板,两人一手一个酒坛子便要离开。
隔壁黑暗的房间里却忽然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娇.吟。
“嗯…啊…轻点…”
“死相…你今晚吃了什么…啊…力气这么大…”
初莳还以为他们被发现了,手一抖差点把酒打翻在地。幸好宿槐用胳膊抵住了,两人这才没被发现。
“嘿嘿…吃了能让你舒.服的东西…”
“啪啪啪…”
宿槐与初莳两人面面相窥,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原来是在做晋江最近严厉打击的不可描述之事啊…
宿槐最先回过神,她捣了捣初莳胳膊,示意他快走。
然而还没走几步,房间里的喘息声便愈发急促,娇.吟声和着快速抽.动的拍打声此起彼伏,令人想要忽视都难。
宿槐有些心痒,想要见见这男女欢.愉的样子。可惜刚要凑到门缝那,就被初莳红着脸挡住了。
‘槐姐姐,快走,别看了!’他无声催促着。
宿槐半点没有不好意思,她轻推初莳:‘让开,给我看看。’
屋里男人女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糜.烂的味道。
初莳纹丝不动,只是耳朵却愈发的红了。
他羞红着脸,仗着自己比宿槐高半个头,双手一拢将她拢在怀里。
宿槐不动了,她听着耳边初莳近在咫尺的心跳声,跳的有些快。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宿槐觉得有些好笑。
算了,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上,不戏弄他了。
她没有挣扎,乖乖地任由初莳将她带回家。
初玖果然早已等候在门口,表面一脸平静,只是有些阴沉,手边放着把扫帚。见着他俩以那种暧.昧的姿势回来,面上怒意更甚。
初莳面上一紧,快速将手中的酒盅藏到身后,可惜为时已晚。
宿槐倒是不怕,一脸自然地走过去。拎起手中的酒瓶朝他掂了掂,笑眯眯道:“小玖,明日便是你百岁生辰,就不要沉着脸了,开心点。瞧,这是我和小莳特地为你准备的成年酒。”
一番话说得初玖没了脾气,只能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酒后便让开门让她进去,随后又冷冷瞪了眼初莳。
可惜初莳心里在想着方才那件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