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壹 奇怪的队服(1 / 1)

大正年间,民间曾经广泛地流传过恶鬼食人的怪谈,无论是热闹的浅草还是偏僻的乡下,何处都可以听到这样的传闻。并且关于对恶鬼的描述,也是五花八门,没有一个统一标准,反倒更让人觉得是荒谬的传言。

然而事实上是鬼确实存在,并且有很多不同类型,有些漂亮得比人还好看,有些也能丑到惊天动地。取两者的平均数,还是长相普通的居多,混在人群里看不太出来的那种。

所以我一度非常不解,为何杀鬼的人能迅速地判断出对方是鬼是人,哪怕他们的长相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等到我真正地加入灭鬼的行列,砍下了第一只鬼的头颅后,我才明白其实他们很好辨认,无论是常年生食人肉留下的腐臭气息还是看人的目光,都鲜明地昭示了自己非人的身份。

毕竟他们看人的眼神就像我盯着架子上正在烤的肉,脑子里想的是可以吃吗怎么吃加不加调料之类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

我写信给老师表达了看法之后,他回了封措辞激烈的信,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说我想的破比喻害他现在看见肉就反胃,勒令我三个月不准吃肉最好从此改吃素,我假装没有收到这封信。

世上有鬼,自然也有灭鬼的人,这样的组织就隐藏在民间。这个组织有个非常朴实无华揭示主题的名称,叫做鬼杀队,可见当年成立它的领导者是个很务实的人,不爱搞花里胡哨的东西。

而我在前不久通过了最终选拔,成为了正式队员,那七天七夜应该是我人生里最糟糕的记忆之一,能活下来大概是漫天神佛怜悯我。选拔开始前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最终出来的只有三个,据说这算多了,以往全军覆没的情况也不是少数。

从开满紫藤花的山上走下来,看见日出的那一刻,我才有了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真实感,眼泪紧跟着就掉下来了,怎么擦也擦不完。我干脆不管了,边哭边往老师家走。

那时分给我的乌鸦就在背后悄悄缀着,据它所说,我当时衣服破破烂烂,满身满头的血污,头发也乱成一团,还哭花了脸,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畏惧地绕开我。

它和其它乌鸦交流了一下,发现没有一个人通过选拔后像我那么狼狈,就共同一致地把我定义成鬼杀队有史以来最没出息的队员,并且说我让它在乌鸦圈里抬不起头来,它当时非常想换主人。

不知道它到底背后说了我多少坏话,把我的形象说得多具体,以至于我和其他队员见面自我介绍时,总会有乌鸦嘎嘎叫着说你就是那个通过考核后哭得最惨的人吗?

就这样把我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鬼杀队,就连柱们都有听闻,头回见面总拿意味深长的目光看我,混熟了以后就拿这段黑历史出来哈哈哈地嘲笑我。

我最讨厌乌鸦了。

回到老师家的时候是深夜,难得老师还没有睡,看见哭肿了眼睛脏兮兮的我也没把我轰出去,让我进屋坐下吃饱了饭,立刻睡觉休息。

我醒来的时候就到下午了,老师像是掐好了时间又把我赶去洗澡,洗完以后我发现我得到了一套漂亮的和服。

这对小时候的我来说不稀奇,但是从我开始跟随老师修行开始,每天都是鼻青脸肿又脏兮兮的,我穿的全是男式衣服,因为方便行动又好洗。

成天在山里露胳膊露腿,爬树跑步练刀,如果不是头发一直留着没有剃成光头,以及每个月总有几天不得不休息,我大概都以为自己是个男孩子了。

但是穿起和服来,动作依然很熟练,穿好之后我得意地跑到老师面前转了个圈,他也没骂我,咬着烟斗看了两眼说:“看起来像个大小姐的样子。”

然后他拍拍身边的空位叫我坐过去,开始和我说正式入队后要注意的地方。

我坐下来就忍不住盯着他走神,实在是这些内容已经反复听过几遍,没什么好记的了。但是被老师发觉之后非常不高兴,拿起烟斗就要往我头上敲,我急忙躲开了。

开玩笑,烟斗里火都没灭呢!

一直培育我的育士从前曾是非常了不起的剑士,退役之后也培养了不少出色的猎鬼人,但从接手我之后,他就没有再收过弟子了。

偏偏我又很笨,从十岁跟在他身边,直到十五岁这年才获得了老师的许可,去参加那九死一生的选拔。

说起来总觉得对不住老师,因为我并不是那么有天赋,也无怪乎他这些年揪着我的耳朵骂我,脾气越来越火爆,多半都是被我气的。

但我可以出师的这天,他看起来难得很温和,很有耐心地对我说了很多话,唠唠叨叨得终于有了老爷爷的样子,说到最后把手放在我头顶,说话像叹息一样的:“这条路不好走,至少别跟自己过不去。”

我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在老师家里一边等着我的铸刀人来,一边留恋着这五年的时光。

比我的刀更早一步送到的是队服,意外的是一套裙子,在这个时代让女孩裸露出腿的短裙还是很少见的,所以换上之前我还夸奖设计的人有创意,换上之后死活找不到胸口最上面的几颗扣子,我开始怀疑做衣服的人单纯就是下流而已。

再怎么说开领也太低了,根本不可能穿出去好吗?最重要的是我的胸并没有那么大,穿这种衣服感觉像是对我恶意深深的嘲讽。

其实可以寄回去让裁缝换一套正常的队服给我,也就是男式通用的版本,但是老师送的和服唤醒了我压抑了很久的爱美之心,我还是想要一套好看点的衣服。

但这时我的刀送到了,任务也紧跟着分到我手上,我只能先放下这件事,自己拿别针把胸口遮住,先去执行任务。

坦白来讲,我杀的第一只鬼并不强,好像是才成为鬼不久,还不懂得怎么掩盖杀人的事在人群里潜伏,我很轻松地把他揪出来,然后半夜追着他到了城外。

大约是在开满紫藤花的山上杀鬼杀多了,我握刀的手很稳,一点也不抖,很快砍掉了他的头。

唯一不太好的是,他被砍掉头之前骂骂咧咧的,声音又高又尖,吵得我头晕。就算把他砍死了,我还是头晕。

这么头晕着赶路又去下一个传闻有鬼出没的地方,运气不是特别好,折了一只胳膊,万幸四肢健在,还没有毁容。

幸运的是队服也变得破破烂烂,我找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见裁缝,想请他帮我重新做一套。

裁缝名叫前田,做衣服的手艺和下流程度成正比,我不是想骂他,这是实话实说。

总之在听我说要把该遮的地方遮起来的时候,他严肃地拒绝了我的要求,并且自豪地表示他设计的女生队服完美无缺,是美的杰作。

从异国传来的那些书我看过很多,但我万万没想到我要跟裁缝讨论起美学这种很有深意的话题,而且是为了一件表现了下流程度的队服。

在我跟他争论断臂的维纳斯美归美,也没人会学她断臂而且断得肯定没她好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低沉的充满不耐烦的声音:“喂,你们要叽叽歪歪到什么时候?”

我朝屋外一瞥,顿时被吓了一跳,走进来的人满头白发,但年纪看起来不大,顶多比我大几岁而已。让我吓一跳的是他衣襟敞开,而露出的胸膛包括脸上都是几道长长的伤疤,看起来分外狰狞,除此之外他的表情看起来也很吓人,不耐烦地瞪着我和裁缝,让我怀疑下一刻我是不是要被杀掉了。

但是他只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丢在桌上的队服,就把头转向了裁缝,恶声恶气地问:“搞什么,我警告过你吧?”

刚才还气势汹汹和我争辩的裁缝就像见了猫的老鼠,打着哆嗦拼命摇头,“不不不,这位森川小姐只是队服坏了找我换新的衣服,我绝对绝对没有再干坏事,请相信我,不死川大人。”

这个青年就把目光重新转向我,像是在问我事实是否如此,看起来凶恶其实人很好呢。

我在裁缝战战兢兢的目光里眨了一下眼睛,问他:“按我的要求改可以吗?”

他连连点头,还看向青年,“您看事情就是这样。”

在我点头表态之后,青年也不再对我分出多余的关注,他似乎是因为队服尺寸有些不合适来修改的,让裁缝帮他重新量完之后,立刻又转身离开,没有多浪费一点时间跟别人寒暄。

我本想向他道谢,但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最后他走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外褂背后泼墨豪放地写了一个殺字,也是非常有个性了。

从裁缝那里问出名字后才知道帮助我的,是鬼杀队里了不起的大人物。

风柱·不死川实弥。

在跟我差不多大的时候他已经成为柱了,也难怪身上会有那么多伤,想必是和强大的鬼对战后留下的痕迹。

风柱,他使用的也就是风之呼吸法了,算起来我们渊源颇深,只是我的呼吸法用得远远不及这位柱。

遇到他之后我写信给老师提了一下,老师也知道这位风柱,说他的呼吸法运用到了极致,夸了他几句之后转头又开始骂我,叫我以他为榜样好好精进自己,免得他出去提到我都嫌丢脸。

从老师到乌鸦都嫌弃我,我好难过。

但是我的新队服很好看,我迅速振作起来。

修养到胳膊好了以后,我立刻换上了新队服,在镜子面前照了几遍。

稍微有点偏和式的裙子,虽然全黑的队服看不太出来差别,但是袖口衣领都有按我的要求加上很少女心的细节,胸口也严严实实遮上了。

我很满意,裁缝的手艺果然和他的猥琐程度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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