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广告植入,都是以一种观众喜闻乐见的形式进行的。
比方说戏中戏小剧场,比如有大事要宣布的正经关头突然插入广告,现在的观众审美挑剔,不再像以前那样给什么看什么。
所以即使是小剧场,准备也是精良的。
剧组给谭征泽和张欣衍专门准备了一个场地,是个四合院。四合院这种地方一直莫名地充满着东方的神秘力量,一走进去就好像当场穿越。
他们所用到的卧室,可谓是古香古色。
红木的家具,床边的垂纱,随风飘动的窗幔。有光透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就明媚而光亮。
这个小剧场想要做成穿越式的剧情,选取了李义铎刚刚收林辰为门客的时候,走观众喜闻乐见的暧昧路线,然后掉到现代来说广告。
两人先从床上下来身着常服念好广告词,谭征泽发现,张欣衍在演技方面确实有所不足,但是他背词却非常快。像这种临场大段的词,就连谭征泽都要看个三五分钟,张欣衍却看了几眼就背的一字不差。
广告词背完之后,两人去改妆发。这边的化妆间临时改了一间,里面换衣服,外面就化妆,两人改好妆发出来之后,互道了一声尊称。
古装戏没有稿子,就是怎么暧昧怎么来,谭征泽的临场能力很强,很快便带完了整个片段。
拍出来经过后期剪辑过的视频大致上就是,李义铎收纳林辰为门客,然后月黑风高孤枕难眠,两个人在桌边畅谈,谈到了床上暧昧不清。
正在此时,两人从古代掉回现代,从床上迅速分开,互相植入广告。
这是个喜剧效果。
张欣衍将会留在这里继续拍摄,谭征泽则会返回a组和吴斯霖拍对戏。
剧组拍摄并不是从头至尾的拍,而是根据演员档期,拍摄对手戏和独角戏,一天之内可能会拍到开头的戏,临近结尾的戏和中间部分的戏。
全部拍摄完之后,根据后期的剪辑,变成连贯的一部剧。
只是在谭征泽走的时候,张欣衍叫住了他。两人的古装还没有褪去,要之后继续拍摄。
当时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谭征泽对于张欣衍的举动甚是疑惑。
张欣衍突然问:“您和斯霖是什么关系呢?”
这时候再看张欣衍,以往低眉顺眼的感觉之中又突然多了一丝固执。
谭征泽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有事么?”
张欣衍笑了笑:“那您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么?”
谭征泽原本说不想知道,但转身走的时候,张欣衍那句话依然飘进了谭征泽耳朵里,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张欣衍并不是一只小白兔。
等到转场见到吴斯霖的时候,对方刚刚从华丽的即位礼服,换成了日常的龙袍朝服,看见谭征泽来了,并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今天的对手戏确实也不需要什么好脸色,因为这一段是君臣之间意见相悖的地方。
而他们针对的目标,说巧不巧,还就是林辰。
两人站在御书房,正商讨治水之道的时候,突然就各执己见了起来。
在这件事上,林辰与元照轩意见一致,多半也有阿虞奉承的意思。但是李义铎完全不认为过于激进是一件好事,他认为治水应该有方,而不是在没有合适规划的时候就开始动工。
于是元照轩坐在书桌后,李义铎站在书桌前,两人各执己见。
因为李义铎确实为元照轩的江山做出了一些贡献,也因为李义铎实在是诚挚,有时候元照轩是默许了他一些举止的。
两人意见相悖,矛头自然而然地指向了林辰。
李义铎:“早知林辰今日,当初臣就不该收他为门客!”
而元照轩说话自然就不会太顾及李义铎的面子:“李卿是因为林辰出类拔萃而心生不悦,还是以为与你意见相悖而不悦?”
李义铎当时便愤慨道:“林辰此言,实在是阿谀奉承,谄媚至极。治水乃大事,怎能没有谋略就莽撞而为!臣并未妒忌林辰,相反,臣希望他出类拔萃,而不是为了顺应圣意混淆事实。”
元照轩挑眉:“李卿希望林辰出类拔萃,而并非妒忌?”
李义铎:“林辰是我门客,也的确是个可塑之才。平日里,臣对林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为了他能在朝堂之上出类拔萃!”
元照轩:“那相比于林辰而言,李卿觉得自己如何?”
李义铎长叹口气:“陛下与臣相伴多年,怎能拿来和一个微末小臣相提并论。陛下问臣这句话,那臣想反问陛下,您觉得我二人谁更合圣意?”
元照轩的晦暗不明的眼底突然多了几分笑意:“林卿多数要比李卿更懂朕的心思。”
李义铎当下气得便想拂袖而去,但元照轩又慢悠悠地补充道:
“因为林卿是李卿门客的缘故,朕自然青睐有加。但他的好,我是记在李卿身上的,因为他是你的门客,只是你的附属品。”
“卡!”陈星则叫停。“你俩这状态怎么怪怪的。别的独角戏和对手戏都完成的很好,这一场怎么回事。你们争执的应该是治水的事,而不是林辰到底是谁的人。你们不是来互表忠心的,还有俩人也别擅自加词好吗?李义铎哪有反问?元照轩又哪来的附属品这三个字?”
谭征泽和吴斯霖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随着一遍又一遍的调试,这一场终于过了。
接下来没有相关林辰的剧情,拍摄进展都很顺利。
当晚收工的时候,谭征泽发现服装间的门没有锁。他原本以为服装间没有人,进去了之后,却和刚刚脱掉上衣的吴斯霖撞上。
吴斯霖倒也没有惊慌,就是慢条斯理地脱衣服、换衣服。他们的戏妆都卸掉了,彼此素颜的状态干净又真实。
谭征泽见对方不以为然,于是反锁了房门,也开始换衣服。即使是脱掉,里面基本都有打底,所以不至于裸露。
当谭征泽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吴斯霖突然问:“今天张欣衍跟你说什么了么?”
“说了。”谭征泽回答。
张欣衍确实说了,而且那句话很有分量,瞬间敲击着谭征泽的大脑。
吴斯霖靠近谭征泽,站在他的背后:“他说了什么?”
谭征泽低头继续换衣服:“他说你们在一起过。”
吴斯霖几乎是瞬间就拔高了语调:“你信了?”
谭征泽:“我没有。”
吴斯霖:“你要是不相信,这句话就不会告诉我。你要是不相信,你回来时候的状态就不会那么差。”
谭征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话,他只是下意识地座椅一转,将人顺手拉进自己怀里。既然没有人,就可以明目张胆地耍流氓。谭征泽的唇角微微挑着:
“你说刚才到底是我状态差,还是你状态差?你就那么担心张欣衍跟我说关于你的事么?”
吴斯霖:“他说的都不对,你不要相信。”
谭征泽将他扣进怀里,低声问道:“那你能告诉我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么?”
吴斯霖抓住谭征泽的肩膀:“你就是不相信我对吗?”
谭征泽反问他:“你就那么在意我相不相信你?”
吴斯霖刚才被谭征泽拉进怀里,全身都没有受力点,一时间坐下去起都起不来,只能保持着一个深陷的姿势,与谭征泽密切相贴。
对方离自己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呼吸都交缠,近到心跳都一致。
吴斯霖说:“我没有在意!”
像极了一个被戳穿谎言的小孩。
吴斯霖的细微挣扎的举动让谭征泽心中猛然生出一种刺痒。他一把扣住吴斯霖的腰,强硬地安抚着对方的躁动,谭征泽埋在他颈间低声说道:
“我不相信他,你告诉我事实。你说的话,哪怕谎言,我也相信。”
吴斯霖的喉间模糊地哼出几个音节,细若蚊语:“我不想说。”
“好吧。”谭征泽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帮他理顺有些凌乱的碎发。“心理压力不要那么大,你不说我也相信你。”他说。
吴斯霖不由得抖了一下,他凑上谭征泽的下颌,然后双唇轻轻地触了触对方的嘴唇,随即从椅子上跳了下去。
“你要的,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写的上头,想多让两人这样那样,我爸一声“吃饭了”瞬间打断我的思路。(暴风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