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明媚,积雪有融化的迹象,院子里的桂花树上蹲着两只喜鹊叫的正欢。
洛小桂从父母遗物里找出两套喜服,那是当年他父母成亲时穿的衣服,说好听点是喜服,实际上不过是两套暗红色的衣服罢了,山里人穷哪里有钱置办像样的喜服。
一直以来,墨霆都住在洛小桂父母生前住的房间,而洛小桂自己住在偏房里,偏房里没有火炉,晚上经常冻醒,可他也不敢和墨霆共住一室,就怕被他意外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
如今两个人就要成亲,洛小桂还没做好暴露性别的心理准备,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桂捧着他爹那套喜服走进主屋,墨霆已经醒来坐在床边瞅着他笑,那笑容简直要腻化了人,让人无端端羞红了小脸。
墨霆笑道:“娘子可是来伺候为夫更衣?”
洛小桂轻咬下唇,将喜服放在他腿侧,不好意思道:“我们,我们还没成亲呢,你……你自己换。”
墨霆最爱调侃他,他爱极了小桂羞涩的模样,像春日里的娇花,鲜嫩欲滴,勾人遐想,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这就害羞了?嗯?”尾音上扬,勾的洛小桂乱了心弦,他又道:“虽未成亲,我还不是被你看光了?你可要负责到底,怎得如今成亲在即却跟我生分了,连衣服都不帮我换了。唉!娘子这么害羞,这洞房花烛夜可怎么办呀?”
见洛小桂的脸愈发红嫩,墨霆恶作剧心升腾,他继续撩拨道:“娘子可知什么是洞房花烛夜?那可不是脱衣服这么简单,为夫可能不会轻易放过你。哈哈哈……”
“阿霆,我,我不理你了!”洛小桂丢下这句话就跑了出去,剩下墨霆一个人在屋里继续开怀大笑。
洛小桂站在院子里,抬头迷茫的看着桂花树,冬日里叶子都落光了,光秃秃的并不好看,可它却是洛小桂的家人,多少个孤独夜晚,他是坐在树下熬下去的。如今他又该怎么办?墨霆眼中他的羞怯,不过是因为他内心的恐惧,洞房花烛夜,洛小桂也并非不懂,之前山林里他也曾不小心见到过一对野/地/苟/且男女,也就是因为懂得,所以才更加害怕,当墨霆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男人时,他会是什么表现。
一定会生气的吧!
事到临头,洛小桂又想到要不要跟墨霆实话实说。
“娘子,娘子,快进来帮帮为夫。”
洛小桂心头一跳,连忙跑进屋子里然后呆呆站在原地。
墨霆已经把喜服换好,红色衬得他意气风发,墨色长发束起一半用玉簪子扎好,唇角微勾,双目含情,他伸出一只手笑道:“娘子是被为夫迷住了吗?来,过来帮我束好腰带,这个我不会弄,弄了半天都是散开的。”
洛小桂像是被他下了降头,脚步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下一刻就落在了墨霆怀里。
洛小桂受了点惊吓连忙推他道:“阿霆,你,你放开我。”
“我偏不,我就要抱着你。”
“我,我们还没拜堂呢。”
“我知道,你先让我抱抱,抱够了我给你个东西。”
洛小桂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任由他的吻稀稀落落落下。
温存了许久,墨霆从怀里摸出一块白透的龙凤暖玉给洛小桂戴在脖子上,说:“这是我娘生前最爱的一块玉佩,从我记事起就见她日日戴着不曾摘下,她临终前把玉交给我,让我送给此生心爱之人。如今我遇到了你,它也算是找到了主人,小桂,戴上了它你可就是我墨家的媳妇,你就算想耍赖也赖不起了。”
洛小桂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泪珠豆大颗颗落下,双手紧紧握着带着墨霆体温的玉佩,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他不小心打了个哭咯。
墨霆心疼的摸着他的头安慰道:“傻瓜,哭什么,再哭下去为夫要心疼了。”
见他依旧哭的小脸通红,墨霆又捏了捏他秀气的小鼻子恐吓道:“可不准再哭了,再哭下去,为夫就要亲你了。”
这招果然有用,洛小桂强行止住了眼泪,憋着哭腔断断续续道:“阿,阿霆,你真,真好,我也没什么,送给你……”
墨霆吻去他眼角悬着的那滴泪水,安慰道:“谁说你没送?你都把自己给我了,这比什么都珍贵。”
“好了,别哭了,快去换衣服,我们好拜堂。”
洛小桂换上喜服站在墨霆面前的时候,墨霆满心满脑都是赶紧拜堂,他要抱佳人入洞房,一直以来他怕唐突了小桂忍了又忍,再忍下去人也就该废了。
墨霆虽然右腿骨折,但一个多月的休整,现在可以拄着拐杖短时间下地走动,只可惜只能站着拜堂,不过不急,等自己腿好了回家再大操大办一场婚宴,现在最主要的是将小桂提前套牢了,省的王大牛李大牛惦记着。
桂花树下,墨霆亲手给他盖上红盖头。
“一拜天地自证心,夫妻白首不相离。”
“二拜高堂续香火,夫妻子嗣绵延长。”
“夫妻对拜入洞房,一生一世一双人。”
墨霆引着洛小桂三拜成婚,又在桂花树下掀起了红盖头,露出了佳人一张含情脉脉的小脸蛋。
树上喜鹊闹,树下新人笑。
两双含情目,两位有情人。
由于墨霆的腿伤还要继续吃药,两人拜完堂后吃了午饭,洛小桂借口去老孙头那里拿药就偷偷换了衣服出了门。
老孙头把配好的药丢给洛小桂,看着他语重心长道:“自古以来,阴阳调和,万物延绵,男男女女生生不息,虽说古有断袖情,但也讲究个你情我愿,若想要蒙混过关,怕是比登天还难。”
洛小桂结巴道:“你……你说什么呀?”
老孙头摇了摇头继续磨着他的药粉,“我说什么想必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了,如果爱欲沾染欺骗,只会害人又害己啊。”
“老孙头,我家耕牛配种,过来拿点药。”
“哦。”老孙头指了指旁边一个木头盒子,“一包药粉分成四份,一次用一份即可。”
农户拿着药粉离开后,小桂慌慌张张道:“我,我知道了,我先走了。”说完提着药包急匆匆离开。
看着洛小桂离去的背影。
老孙头又看了一眼装药粉的木盒子,里面本来有六包药粉,此时只剩下四包。
“唉,是缘更是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