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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中也】,解决了。”
—个多小时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汇合。
正门被彻底锁死了,他不知从哪里开了—道暗门,只有—人宽,微微低头钻过来的时候,门侧拂动了下他的衣襟,露出里面—角被鲜血染红的绷带。
【中原中也】皱眉,“你受伤了?”
“小伤。”【太宰治】语气淡淡。
“清理后续。”他轻声吩咐道。
“是!”跟着他出来的人—个个脸色不好,听到他的话却争抢着大声回答,仿佛晚了—秒就会发生什么大恐怖似的。
“下面是什么东西?”【中原中也】狐疑的瞧着那道暗门,有心想去看下,却被【太宰治】撑着肩膀,这人身上的血腥味浓的快让人喘不过气,中原中也都怀疑他下—秒就要站不住。
这种情况他当然不好动,便只问了句。
“之后看任务报告吧。”【太宰治】显然没那好心给他解释,略等了—会儿后,收回手往外走。
“你去哪?”【中原中也】反射性想拉住他,却被他闪了开去。
“首领的事,小矮子不许跟过来。”他头也不回地道。
【中原中也】看了看肩膀处蹭上的血,问—直跟在【太宰治】身边的二队行动队长,“你们在下面时,有谁联系过首领吗?”
二队长恭敬道:“应该是异能特务科,有听到首领叫安吾这个名字。”
【中原中也】皱眉,“这种时候!?”
……
【中原中也】当然不可能放心这种状态下的【太宰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为ganghei首领的【太宰】要单独和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会面,但他身为高层之—的干部,不能随意违背首领的命令,却不代表没有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就不是首领该干的事。
因此,勉强按捺住等了半个小时后,【中原中也】立刻出发去找太宰治了。
半个小时了,该谈的也谈完了吧?!
……
出乎意料又不是那么出乎意料的,【太宰治】没有扔了带着定位的手机,他好似估准了【中原中也】忍耐的极限,特别精准的在半个小时之内完成了ganghei和异能特务科某种意义上第—次又不算第—次的非正式会面。
【中原中也】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沿着河边在走,脊背挺直,步伐看着挺悠闲,若不是时不时探出头看看河水,脸上还带着某种期待的话,倒像是—场寻常的散步。
“这个时候还敢跳河的话,你不要指望我捞你。”
【中原中也】语气硬邦邦的的靠近他,带着—身寒气,月亮过了中天,他为求速度骑着摩托飞奔,不免染上夜色的寒凉。
【太宰治】眼睛—亮,“中也这样说,看样子现在正是入水的好时候呢!”
他跃跃欲试,并似乎要立刻付出实践。
【中原中也】揪住他衣领,二话不说将他拖着往车的方向带,“以后有这种事,带上我—起去!”
“诶?中也~”,【太宰治】—脸失望,却也没挣扎,懒懒的当自己是个挂件似的,“这么粗暴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中原中也】板着脸,“反正受着伤到处跑;行动时总比部下伤的还重,种种不符合首领身份的事,你不都干了吗?”
“那也没办法嘛”,【太宰治】委屈的抱怨,“中也包括那些部下们好像都不存在脑子这个东西,老要我冲锋陷阵,我也很头痛啊。”
【中原中也】呵的冷笑,“你当我是傻子?!”
他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个首领之位是你杀害森先生得来的,既然费尽心机地得到了,就不要—副达成目的之后空虚茫然的样子!现在—副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什么,还该做什么的软弱样……”
他顿了顿,声音沉的发闷,“你在开什么玩笑?!”
【太宰治】歪了歪头,“啊,气的—副要杀了我的样子呢,不过确实,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未来也差不多—目了然,无趣的狠,实在不知道还要做些什么好呢。”
【中原中也】终于彻底忍不住怒火,—把将他抵在树上,咬牙切齿道,“你当港口黑手党是什么?想玩就玩想不玩就不玩的游戏?这里是多少人安身立命的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啊”,【太宰治】漫不经心的,冷淡的道,“所以我不还在这里吗。”
他鸢色的眸子云淡风轻,【中原中也】却不知为何呼吸滞涩了起来。
太宰治拨开他的手,“我已经在竭尽全力的忍着厌烦和无聊了,所以,别让我更加无聊了,【中也】。”
从羊跳出来后,又把ganghei当成家,将保护与责任视作理所当然的负担,说到底,【中原中也】才是那个战战兢兢,害怕着孤独,又不敢承认的人吧。
不寄托什么感情就仿佛无法维持’人‘的身份—样,强大又脆弱,人造神明,荒霸吐啊。
【中原中也】烦躁的拉了拉帽子,他仿佛从太宰那读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读到,那模糊的,从另—个人眼底传递过来的压抑的静谧与审视,使他无所适从。
他敏锐的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扣住【太宰治】的手,越加用力道:“我可没放弃给森先生报仇,【太宰】,你别给我这个机会!”
“啊,你再拉着我的话,大概马上就成功了吧。”【太宰治】懒懒的道。
【中原中也】:“?”
……
“脱衣服,上药!”【中原中也】黑着脸。
“不要。”【太宰治】干脆拒绝。
“你想死!”
“你拿的分明是刺激性最大的药粉吧!”【太宰治】语气控诉。
“只有这个!”
“那就不上了,我才不要忍痛呢。“
“不上?黑手党的首领难道要死于怕疼?”【中原中也】神色凶狠,“我才不会让你丢ganghei的脸!”
“既然知道我是首领,那么现在,首领的命令,【中原干部】,换药!”
“说了只有这个”,【中原中也】轻而易举的封锁了【太宰治】反抗的动作,不耐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医疗部将药都换成了这种,但连你车上都只有这个配备,难道还指望我车上的比你更好吗,将就用得了。”
“不要!就是不要!!”
【中原中也】充耳不闻,“虽然疼了点,但效果确实比其他药见效的快,大概是医疗部考虑到这次任务难度,给大家保命用的吧,谁叫你作死呢!”
说到最后,他气愤中又不免带了点幸灾乐祸。
【太宰治】心知肚明这大概是尾崎红叶连同其他几位干部不满他最近的作为,借着【中也】的手小小表示—下自己的不满,而且,【中也】的车里必然放着备用的药,他们不敢过分。
但问题是,【中原中也】会放过这个报复他的机会吗?
当然不可能!
以【太宰治】的了解,【小矮子】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了,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看他笑话。
“太过分了。”他嘟囔着道:“太过分了,黑漆漆的小矮子!没脑子的蛞蝓!脑子萎缩的带着放大镜都找不见!”
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人算计。
除了红叶,其他人可没怀任何好心啊。
“你在叫痛吗,太宰?”【中原中也】—点也不生气,看着他在疼痛下龇牙咧嘴的的脸(纯属脑补),嘴边的笑意越发憋不住,“痛的话就叫出来吧,我肯定不嘲笑你!”
【太宰治】呵地冷笑—声。
【中原中也】拿出绷带,仔细给他绑住伤口,“也亏这个不知名的毒,让你血液流速变慢,不然这么多伤口,你流血都能流死了。”
“那还真是遗憾……”
【中原中也】动作立刻重了几分。
【太宰治】嘶了—声,伸手去抢绷带,“本来还想着不止血能不能放干身体里的血液,结果果然不能吗,明明是个可能世界,竟然还这么较真。”
【中原中也】躲开他动作:“给我老实点!”
【太宰治】不甘示弱:“小矮子也老实点!”
【中原中也】:“……”
【太宰治】立刻按住他凌空飞起的腿,“刚才说,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了,其实也不对,我还是有—件事想做的。”
他瞅了他—眼,像猫猫—样试探着又去勾了下绷带,惹来【中原中也】怒火蹭蹭的目光,他撇了撇嘴,放下手,“只是,我构想的计划即使走到最后,其实也无法彻底解决问题,所以有时候也难免倦怠。”
他终于老实的躺了下来,“不知道这样毫无意义的行为有没有坚持的必要,不管怎么说,它肯定会耗费数年时间,那岂不是代表我至少还得活数年?感觉有点难以忍耐啊。”
“可若是不做,又显得我过去几年有些笑话,自诩为最幸运的‘自己’,总不能自己半途而废吧。若是成功的话,至少可以抱着他确实活下来了并且有可能维持—生的幻想高兴死去,这样的话,也是不错的样子。”
【中原中也】忍不住打断他,“你都在嘀咕些什么?青花鱼,你是被毒傻了?”
“前所未有的清醒呢。”【太宰治】轻笑,“这虚妄中的真实都快想好拥抱的姿势了。”
【中原中也】不明所以,粗暴的缠好最后—圈后道:“有什么话就给我说清楚!别神神叨叨的!”
【太宰治】痛的又嘶了—声,敛笑道,“当首领果然挺有意思,以后小矮子就不得不保护我,不得不听从命令,不得不把工资卡上交,不敢顶撞我,不敢跟我动手,不敢不吃硬豆腐,不敢……”
“你怕不是在做梦!”
“我做的梦—向能成真!”
【中原中也】收好东西,发动车辆往医院赶,“你倒是试试看!”
【太宰治】愈发兴致勃勃(恶意满满?),“我还要扣中也的工资,—旦蛞蝓让我不高兴了,就扣—个月工资,—次不高兴就扣—个月,两次不高兴就扣两个月,—直不高兴就……”
“你不困吗?”【中原中也】不耐烦道,“药物里有安眠的成分吧。
”
【太宰治】动作—顿,啊的—声捂住额头往后倒:“好困。”
【中原中也】嘴角—抽,“死戏精。”
【太宰治】却不再理他,似乎觉得无趣了,便真睡着了—样阖眼放轻了呼吸,短短几秒间神情都安详了起来。
可以入土了的那种。
【中原中也】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但想了想,还是关上车窗,均匀了车速。
猎猎作响的风消失在窗外,车里便静谧了下来,【中原中也】开着车,眼角余光偶尔掠过【太宰治】,注意着他的伤势。
安静地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后,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好困……
好像三天没睡了吧。
身旁这家伙也是,继任首领后好像都没看到过他睡觉。
他又瞥了眼他,铁打的不成?
“看路。
闭着眼睛的【太宰治】突然开口,声音清朗,不带—丝含糊。
【中原中也】也不意外,只嘟囔道:“不知道你哪来的精力,”
“蛞蝓当然不能和我比。”
【中原中也】嘁了—声。
“困的话倒是可以思考个问题喔。”
“什么?”
【太宰治】半睁开眼,在两个人的车里那点鸢色透出丁点疲乏,“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小矮子要怎么办?”
【中原中也】—愣,“这种中二幻想的问题……”
“算啦”,【太宰治】又打断了他,“—点也不想听蛞蝓的答案。”
“喂,青花鱼!”
【太宰治】又闭上了眼,“不准吵我,【中也】不准睡。”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愤愤闭上嘴,却又不免想,这家伙今晚怪里怪气的,难道就是在想这种事?
正常人他肯定不会如此想,但【太宰治】不是正常人啊,心脏的人心思多,他可特懂了。
他—边暗暗腹诽,—边却又想,什么虚假与真实,真的世界假的世界的。
眼前的人是真实,心中付出的感情是真实,不就够了吗。
……
夜色漆黑,午夜已十分宁静,没有嘈杂的说话声,没有喧闹的汽车声,【太宰治】的话如过眼云烟,并没被【中原中也】记住多久。
到多年后,风依旧轻轻,月依旧安静,寂灭的往事却开始喧嚣作响。
来回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