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谢大哥谢大嫂,容芊芊也顾不上一片狼藉的厨房了,简单的梳洗一下就想上床休息。
谢迟自觉身上的味道难闻,去净房洗漱干净后回来看见容芊芊躺在床上在黄澄澄的灯光里,微张着小嘴睡得正香。谢迟将她腰间薄被往上提了提,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熄灯拥着她入眠。
一夜好梦,第二天谢迟照常早起上值,起床时抽出容芊芊枕着的胳膊时惊动了她。
容芊芊惺忪着梦呓的双眼,“什么时辰了?”
谢迟在她半睁的眼睛上落下一吻,“还早,我该上值了,你继续睡。”
容芊芊抓着谢迟衣袖,“我起床给你做早饭,都是昨天留好的。”在老宅谢迟的早饭都是谢母和谢大嫂包办,搬家第一个早上不能让谢迟饿着肚子上值。
谢迟将容芊芊按在床上,用被子将她包严,“你再歇一会,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你忙,我一会儿去买包子,给你带两个好不好?”
容芊芊松开手点点头,两人这一番对话赶跑了容芊芊的睡意,在床上单手支着脑袋看谢迟换衣束发。
谢迟换好衣服看见容芊芊还在目不转睛地看他,故作潇洒的一撩下摆单脚踏在床边的脚踏上问:“夫君英不英俊?”
容芊芊收回视线避而不答,收回胳膊放在被子里说:“我想吃香菇馅的包子。”
早上时间不宽裕,谢迟与容芊芊打趣一两句就赶紧去外面小摊买包子。
吃了谢迟带回来的包子,容芊芊找了一身利落的衣裙换上,厨房里还有一堆碗碟等着她,衣柜里的衣服还没有分门别类,常用的几样东西也都不在手边。搬家是一件琐碎事,不光需要将东西搬过来,还要花时间把东西归类,累人得很!
初春的早晨连虫鸣声都还没有,容芊芊一个人在厨房机械的重复刷碗的动作,将脏水倒掉,抬头一看才惊觉已经快到了和谢父约定好一起去买牛的时辰。
身上的衣服溅了水渍,容芊芊换了一套水蓝色的上衣和月白色的裙子,又急急忙忙的往老宅去。如谢大嫂所说,她一个人在家真的有点忙不过来。
正值中午,容芊芊戴着草帽路过容家铺子的时候还特意停下叫上了大妮爹。父女俩一个想买马,一个想买牛,搭伙一起买了也省事。
谢父干了十几年衙役,认识的人遍布平宁城大小角落,虽说交情不一定多深,但见面好说话,也剩下不少事。就好比现在,谢父在牛马市十分吃得开。
一个中年男人拦住谢父说:“谢老弟,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儿溜达?”
“上这儿来自然是来买牲口,你家这马倒是壮实。”谢父上手拍拍拴在木桩后的棕色大马。
中年男人自然知道谢父是想来买牲口,拦下他就是为了做生意,招呼着他们三人往里走,“咱们进里说,我家牛马和驴都有,有谢老弟在价格好说。”
容芊芊跟着进了草棚,里面气味不太好闻,掩住口鼻容芊芊开始挑看牛马。这方面她没有经验但她提前做了功课,跟谢父和谢迟讨教了不少常识。好牛看毛,好马看蹄,掌握这两点再细心看眼口鼻的细节,不愁挑不到好牲口。
大妮爹想买一匹小一点的马驹,价钱便宜好养大。谢父挑了一匹棕毛白蹄两岁半的马驹,这样的马再养半年就能使役,一直到二十岁左右才算老马,家常精心伺候,用个十多年不费力气。十二两银子交出去,大妮爹看小马驹的眼神都变了,恨不能将它当成家人看待!
容芊芊要买的牛是要马上就能干活的,家里的石磨就等着牛开工了。
牛马市老板得知容芊芊要买一头牛拉磨有点心疼,“一般拉磨都用驴子,牛是好庄稼把式,用它拉磨不是浪费吗?”
容芊芊将视线落在低头吃草的驴身上,毛驴似乎知道有人在打它主意,抬头高昂的叫了一声。
容芊芊站在它身边,被这叫声吓了一跳!总算知道谢迟为什么要她买牛而不是驴了,这小毛驴牵回家,周围四邻怕是都会时不时地欣赏一下它的叫声。
谢迟身在军营,没道理为了省几两银子得罪周围的同袍。谢父摆摆手说:“叫声太大,打扰了街坊四邻不好,还是挑一头温顺点的牛吧。”
牛马市老板嘿嘿一笑,驴就这点不好但它还是不愁卖,既然不喜欢驴又挑了一头母牛,拍拍母牛的脖子,老板说:“这头好,毛发顺,牙口齐,你们牵回家就养着吧,一个月有病回来找我都行。”
牛马市老板一天过手的牛马不知凡几,敢这么说就是有底气。谢父看向容芊芊,到底是小儿子家买牛,还得看儿媳意见。
容芊芊嘴角绽出笑容,低声说:“我年轻不懂这些,爹拿主意就好。”
谢父背着手点点头,一家之主的气势拿捏得准准的,对老板说:“就这头了,收拾一下交钱牵走。”
一头壮年的母牛花了八两银子,价格虽然比马便宜但管制却多很多,甚至还要去官府报备。以后就算牛死了,也要专门去官府说明才能售卖牛肉。
有谢父在衙门的关系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所以也不用特地跑到衙门报备。容芊芊欢欢喜喜的牵着家里的新成员往家走,路上的人看着一身素雅打扮的年轻少妇牵着一头牛,真是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在牛马市耽误的时间不短,容芊芊将母牛安置在前院,洗洗手换下满是味道的衣服,又赶紧开始准备晚饭。一整天没干两件事,都在围着厨房转。容芊芊叹了口气,脱离大妮娘和谢母的置下范围洗衣做饭竟成了她一天的生活,这和当初搬家时设想的可不太一样。
谢迟比平常晚了一点才回家,进门时身后还跟了几个小女孩。
容芊芊围着围裙拿着铲子出来时愣了片刻,这几个女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来他们家做客的。
“我找来了牙婆,你挑一两个吧,也免得你每天操持这些。”谢迟接过容芊芊手里的铲子,他娶媳妇回来是宠着过日子的,可不是为了让她每天围着锅台转。
牙婆是一个瘦瘦小小的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马上对容芊芊说起了奉承话,“夫人好福气,老爷年纪轻轻有前途又会疼人。夫人看看这些个小丫鬟,都是老妇人挑出来的,干活个顶个的好手。”
对面站着一排低头的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一二的年纪,在现代还都在上学,容芊芊没能力解救她们,可也不忍心用这些童工干活,“我家的都是力气活,你看有没有年纪大一点的,二三十岁或是三四十的都可以。”视线滚过一溜低着头的小脑瓜说:“她们太小了。”
牙婆以为容芊芊善妒,家里留不下这些小姑娘,用帕子捂着嘴笑了,“年纪大的一般都成家了,都是一家人自卖自身,没有一个妇人愿意抛下丈夫孩子自己出来的。”
见容芊芊确实不喜欢小丫鬟,谢池说:“那你挑个一家三口的来,孩子要男孩,十岁以下就可以。”谢大哥家的小谢琼在外祖家读书,表哥们都有书童,就他自己没有,趁这个机会买一个书童给他倒是合适。“孩子在我大哥家做书童,夫妻俩在我家做活,总有人会愿意吧?”
谢迟在军营里任职,浑身的气势不俗,站在那唬着脸还挺赫人,牙婆收起对容芊芊那副脸色说:“肯定有人愿意,当书童可是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