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火车票,十来个小时就能从京城到商都。
京城到商都的火车票挺好卖,康伟在单位的工作本来就是闲职,清闲的要命,是康伟二叔特意给安排的。说是怕康伟累着,工资不少拿,事情少,说出去是体面,其实并没有多少上升空间。
康伟要继续干那工作,一辈子的前途基本上就望到头啦。
年纪轻轻的,就要干个养老的工作,康伟如何会满意?
可他奶奶挺满意的。
康爷爷倒是能给他换个工作,但康爷爷原则性强,就是不开这个口。
清闲的工作也有好处,康伟就挂个名头,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说要去给夏晓兰撑腰,拽着邵光荣就坐上了到商都的火车。
两个人在火车上嘀嘀咕咕,想着到了商都要怎么装逼。
夏晓兰虽然联系了康伟,却没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既然朱家都知道“蓝凤凰”是她的店,夏晓兰也不藏头露尾的,她开始尝试用自己的办法解决问题。
她不吵不闹,就去找负责办营业执照的人。
“同志,我们要办执照,到底是哪里不合格呢?”
你说她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她轻言细语的,却不见害怕的神色。
来办事的个体户,哪个不是点头哈腰的,就怕办证的人不舒坦,夏晓兰倒好,温温柔柔的,非要人家把道理说清楚说明白。
“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你们自己的事,也要来麻烦国家!你这个小同志有没有一点自觉性……”
夏晓兰的一双眸子水光蒙蒙,她端端正正坐在哪里,任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被夏晓兰看久了,对方有点心虚,刚才的爆发就是恼羞成怒。
夏晓兰特别正经的问,“我响应国家政策,愿意在改革开放的探索过程中当一个小螺丝钉,冒着风险当个体户,因为国家需要我们这样的人去累积经验!我不给国家增加负担,自己养活自己,还能给国家缴税……这叫麻烦国家?倒是你,应该好好读一读‘人民公仆’的事迹,理解一下这四个字的含义!为群众办事就是麻烦,还麻烦国家,你一个能代表国家不?”
夏晓兰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整个屋子的人都能听到。
“你……你胡说!”
原本懒洋洋的,趾高气昂的办事员,被夏晓兰几句话说的跳脚。
这话要是在单位传来,领导该怎么看待他,同事又咋想?
夏晓兰从位置上站起来,“我也不希望把话说的太难听,人民的公仆真正为人民群众办事,群众谁想当刁民?同志你可以再审核下我的资料,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你能告诉我哪里不合格,我一定积极配合改正。”
啊?
把人骂成这样,下次还敢来?
看见这一幕的人都知道,夏晓兰的营业执照估计是办不下来了。
夏晓兰笑一笑,漂亮的让人眼花。
胡永才恨不得把头埋到裤裆里,他真是中了邪,才同意帮这个忙,居然还让夏晓兰跑到工商局“闹事”。不是办事员为难夏晓兰,是朱家打了招呼,夏晓兰这样一搞,不是要把朱家往死里得罪?
本来是点小矛盾,胡永才觉得就忍了那口气,给朱家赔个礼道个歉,让朱放他妈把心头那口气消了,事情才是了解啊。
夏晓兰别说赔礼道歉,她是偏偏要了挺多话,夏晓兰才回了这么一句。
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夏晓兰却笑笑,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得罪朱家和丁爱珍是两回事,朱家其他人和她没有利益冲突,只是丁爱珍个人讨厌她,所以上蹿下跳找麻烦。夏晓兰之前陷入到思维误区了,她为啥要对付整个朱家呢,她的敌人只有丁爱珍一个!
或许要加上丁爱珍的丈夫,夫妻一体,朱放爸爸天然会站在丁爱珍那边。
但这两口子能让朱家亲戚们帮忙,他们却不能代表整个朱家。就像刚才那个办事员,把自己拔高到和“国家”一个高度,真是太看得起自己——把惹事的源头解决,就没有人会追着她找麻烦。在收拾丁爱珍的过程中,还能让朱家其他人掂量下她夏晓兰的份量。
知道她不好惹,其他人又不是丁爱珍的亲儿子,凭啥要帮丁爱珍找场子。
朱放才是丁爱珍的亲儿子,夏晓兰觉得对方人不错也没办法,她和丁爱珍势如水火,与朱放形同陌路也是早晚的事儿。
丁爱珍有没有把柄,夏晓兰不用自己去找。
一个人当着小领导,手里有权力,自己享受到了好处,肯定会侵犯别人的利益。夏晓兰觉得一定有同盟,丁爱珍的性格挺讨厌的,难道国棉三厂里人人都喜欢丁主任?
夏晓兰觉得自己特别像个阴谋家,自觉身娇肉贵不愿意和丁爱珍撕逼,就要推别人去。
对付张翠也是那样,给张翠找个竞争对手,让张翠没工夫来烦她。
丁爱珍这事儿升级了,找点麻烦还不行,丁主任手里的权力比张翠一个农村妇女厉害,张翠不能实质性影响到夏晓兰,丁主任却能卡住夏晓兰的命脉。
这是等级不同的“怪”,夏晓兰要一边吸引火力,一边暗搓搓施放技能。:,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