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1 / 1)

前世,霍承瑞栽的第一个跟头,便是温卿卿和霍衍带给他的。一是痛失所爱,二是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就算他位居储君之位,却无能到连所爱都护不住。

至此,她这个皇兄发现自己屁都不是,开始发奋图强。

可父皇春秋鼎盛,霍承瑞这个太子当得总也望不到头。

魏皇后气的全身发颤,忽地几步上前,重重地扇了霍承瑞一个耳光,咬牙切齿地呵道:“霍承瑞,本宫今日就教你一个道理,如果你爱一个女人,你有十成的爱,就只能表现出三成,说不定你还有可能娶她;如果你一开始就爱了十成,那这样的女人绝不可能留在东宫,本宫不允许,你父皇也不会同意。

这就是储君之爱,也是帝王之爱!”

霍承瑞浑然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只惊愕地看着魏皇后:“那父皇对母后呢?世人都道帝后情深,你们之间又有几成的感情?”

魏皇后浑身一震,脸上的愤怒像是顷刻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再难维持,化作深深的迷惘。

温卿卿抬眸看了一眼魏皇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恐怕帝后之间满打满算只有三成的情意,她以前觉得父皇母后恩爱相守,定是有十成的爱,可后面发生的几件事情,以及母后死后半年,就册封了母后的死对头做继后,甚至意图废黜霍承瑞的太子之位,她便明白,三成的情感却对世人演绎出了十成。

父皇在演,母后也在演,他们之间的爱情夹杂着权力博弈,经年流转,早就变了。

若父皇心中只有母后一人,为何每次选新妃入宫时,会尤为的高兴呢?

魏皇后没法回答霍承瑞这个问题,冷冷道:“就事论事,少牵扯到本宫与你父皇身上,我们是相伴十几载的夫妻,与你和温卿卿的情况不同,她并非待字闺中的清白姑娘!”

“母后……”

“太子殿下。”温卿卿无法作旁观者任由他们因她而争执,轻吸一口气,低声打断了霍承瑞,“臣女有话说!”

霍承瑞回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温卿卿:“卿卿,你别怕,无论是谁阻止我们相爱,我都不会屈服,我说过此生绝不负你,说到便要做到,大不了不当这个太子带你远走高飞,远离京师!”

魏皇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指着霍承瑞隐隐发颤:“你……你……”

温卿卿并没立即回应霍承瑞,只担忧地看了一眼魏皇后,开口道:“皇后娘娘,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话音刚落,她便伸手去扶魏皇后,想扶她坐下,但魏皇后正在气头上,一把挥开温卿卿:“狐媚子,别碰本宫。”

温卿卿一顿。

“母后,卿卿有何错,你何苦迁怒于她?”霍承瑞上前,心疼地想要握住温卿卿的手,却被她疏离地退后几步,声音颇为冷淡,“殿下,请自重。”

“卿卿……”

“太子殿下,你真幼稚。”

“卿卿,你说什么?”

温卿卿抬眸,淡漠地直视着霍承瑞的眼睛,一字字道:“殿下,你说带臣女远走高飞,可曾问过臣女的意见?”

霍承瑞问:“那你愿意吗?”

温卿卿低眸瞥了一眼霍承瑞腰间的赤色腰封,敛眸,不答反而说道:“殿下,臣女有个不情之请,斗胆请殿下取下腰封,让臣女仔细看一眼,好吗?”

霍承瑞疑惑道:“这是你亲手绣的,有何可看的?”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将腰封取了下来。

而魏皇后听到这条被霍承瑞当做宝贝不离身的腰封,竟然是温卿卿所送,气的就要突发心疾。

莹润的指尖缓缓地抚过腰封,温卿卿眸光轻转,忽然一个箭步取出匣子里的火折子,下一刻,火苗便缠绕着腰封愈燃愈烈。

霍承瑞和魏皇后俱被她的动作一震。

完全没有留意温卿卿怎会对坤宁宫如此熟悉,熟悉到一个火折子都知晓放在何处。

霍承瑞大惊:“卿卿,你这是干什么,快住手!”

看着腰封在火势中扭曲变形,逐渐化为灰烬,温卿卿如释负重,这等私会的证据趁此机会,早毁了早安心,也省得她担惊受怕,哪天莫名其妙成为诋毁她的利器。

她侧眸:“太子殿下,这就是臣女的答案,臣女不愿意!”

“卿卿,是他们逼你了?是母后,是父皇,还是温家人,你别听他们的!”霍承瑞备受打击地看着温卿卿,眼里又惊又痛。

“没有任何人逼臣女,是臣女自己的想法,臣女不愿跟殿下,不爱殿下,仅此而已!”温卿卿顿了顿,声音平淡无波,无情无爱,“如果臣女曾经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惹殿下心生误会,是臣女的错,还请殿下恕罪!”

霍承瑞连连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似不相信那般娇柔雅静的姑娘竟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刺的他心脏钝痛。

“我不相信!”霍承瑞失控地大吼,“温卿卿,你说谎,你骗我,你是爱我的!”

“殿下,你吵闹的样子真的有失你太子的身份,像个要不到蜜糖吃的幼稚孩童。”

温卿卿却冷静的过分,眼眸余光扫了一眼面色沉怒的魏皇后,脑中百转千回,以更冷酷的言语继续刺激霍承瑞,“殿下之所以能够稳坐于东宫之位,真的是因为你有足够的能力才坐在此位上吗?若德不配位,殿下可曾想过若皇后娘娘有一天不在了,你当如何?”

这话彻底激怒了霍承瑞,死死地瞪着温卿卿:“温卿卿,孤是圣上封的东宫之位。”

“皇后娘娘只有殿下一子,可圣上却有很多皇子。”温卿卿淡淡地说,“殿下与其纠结儿女情长,不如跟着太傅多学多思,心系天下百姓,胸中有安/邦治国之才,更要学习如何在虎狼环伺的东宫之路上,屹立不倒!”

这番话实属大逆不道,却也是魏皇后对太子的期许。

魏皇后惊诧地望了一眼温卿卿,此女不只是有副好皮子,竟能如此通透。如果不是许了资王,将温卿卿放在太子身边,说不定还真能督促太子进步。

可退一步来讲,一个又聪明又漂亮的女人留在东宫,本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心正,则是东宫之福。心不正,便是东宫之祸!

“放肆!”魏皇后斥咤道。

温卿卿跪下道:“是臣女僭越了。”

说着,只用余光暗暗瞥了一眼霍承瑞,见他脸色甚是难看,也不知听进去了没?

霍承瑞的目光追着温卿卿,艰难地说道:“卿卿,你不是最害怕资王吗?难道你真要嫁他?”

“资王十岁封王,出宫建府,十五岁开始领兵打仗,保家卫国,屡有战绩,尤其是一年前的昌平之战,以少胜多,震慑各国,更是一战便让敌国奉上投降书。即使重伤回京休养,资王也没闲着,受命代掌锦衣卫,保护皇城安危。

如此顶天立地、英雄气概的男子,臣女虽惧他,怕他……”

温卿卿垂了垂眸,倏然间又抬眸,一刹那,眼中的光亮恍如冲破层层黑暗破晓而出,亮的惊人。

她掷地有声,似竭力说服自己,只为让霍承瑞相信:“却也心生仰慕,爱……他!”

笑话,躲他都还来不及。若有办法毁了这门亲事,就好了。

魏皇后适时地补了一刀:“太子,温卿卿的眼中没有你!母亲是女人,她心里有没有你,一眼便能看出。”

霍承瑞自然看到了温卿卿眼中那般灼目的光芒,不是为他而点亮,是为另一人。

可他不甘心啊。

他神情颓然,悲切低语道:“温卿卿,你这个爱说谎的女人,你怕十四皇叔,又怎么可能爱上他?这么拙劣的谎言,我怎么可能相信?”

温卿卿从善如流:“后宫嫔妃对圣上皆有惧意,难道她们不爱圣上吗?”

若说诡辩,霍承瑞可说不过她。

未免自己输相太难看,霍承瑞狠狠地丢下一句话,跌跌撞撞地往殿门口走去。

“温卿卿,记住你今日所言,他日若后悔了,孤绝不同情你!”

*

霍承瑞刚出了坤宁宫,楚帝和资王便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了。

当然,说笑的是楚帝,资王大多冷面听着。

微风拂过,漫步在纷纷扬扬的桃花雨下,令人有几多缭乱。

楚帝想到那个美若桃花的吴采女竟被可恶的淫/贼给祸祸了,郁结于心,便问了霍衍淫/贼的抓捕进展。

“臣弟已在京师布下天罗地网,那淫/贼插翅难逃,不出一日,便可缉拿归案!”霍衍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消失在树影间的人影,又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坤宁宫的方向,那种极度的轻嗤和冷蔑,带着一股隐忍不发的暴虐。

“给朕阉了,再五马分尸!”楚帝道。

霍衍勾唇,嗯了声。

楚帝指着路边盛开的灼灼桃花,忽然将话题转到霍衍身上,语重深长道:“阿衍,今年的桃花开得别样艳,有花堪折直须折,太后她老人家也总念叨着你何时给她生个孙子,不如将你和温家姑娘的婚期提前,也好提前遂了太后的心愿,不知你意下如何?”

霍衍对此事表现的兴致恹恹,淡了声音:“皇兄,臣弟执掌锦衣卫不久,诸事缠身,最近并无多少精力操心婚事,既定了来年成亲,再等等也无妨。”

楚帝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不是怕婚事生变么,再者,也好早点绝了太子的心思。

明知这是霍衍的推脱之词,但有之前联合太后逼婚一事在前,楚帝亦不好逼的太紧,恐适得其反。

若激的他发了病,更是得不偿失。

思忖间,便到了坤宁宫门口。

“皇上,资王,你们可算是来了,再不来,御膳房可要准备晚膳了。”魏皇后牵着温卿卿的手迎了出来,面带端庄得体的微笑,开着不伤大雅的揶揄玩笑。

温卿卿乖觉地站在魏皇后身边,眸眼低垂,朱唇微微抿着,有些局促地盯着自己的锦缎鞋面,不敢抬眸,像个羞答答的小媳妇。

霍衍幽暗的目光落在温卿卿身上,转瞬,又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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