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宁一行人日以夜继,快马加鞭,一路奔赴边关。天边的红霞渐渐消退,在黑夜降临之前,傅昀宁等人终于临近了前线,忽闻云永城外战鼓齐鸣,杀声震天。
傅昀宁心中一震,身下宝马更是如风疾驰。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只见云永成门突然打开,一队身着黑金铠甲的将士自城中杀出,在一片尘土飞扬中,将士们手持大刀长矛,铁血之气直插青天。
而傲来军队一见云永城出兵了,竟立刻鸣金收兵,往后有序的边打边退撤退。
硝烟弥漫中,傅昀宁看不真切,这时谢星澜开口道,“小侯爷,我们只能从后绕进去。”
傅昀宁点点头,调转马头往云永城后方狂奔,他眉头紧蹙,心中有些不安稳,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绕开激战的战场,一行人马不停蹄终于到了云永城后方,傅昀宁拿出绶印,“快开城门!”
城墙上的小兵见了,立即上报,不一会城墙上就出现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男子站在上方,眼中阴晴不定,“原来是傅小侯爷,如今两军对垒,正是关键紧急时刻,还是等敌军退后,小侯爷再入城不迟。”
谢星澜手中马鞭凛空一挥,怒声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陛下亲赐的绶印!速速开门,耽误了良机你可承受得起后果?”
中年男子冷然道,“呵呵,我可不敢受此欲加之罪,此时打开城门,若敌军乘机突围进来,此罪是你担还是我担?”
“你!”傅一怒气十足,手中长剑指向男子,真想一剑刺过去。
“小侯爷,这狗官不让我们进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傅昀宁冷眼看向城墙上,中年男子名为李令,乃是名不虚传的稀泥将军,打仗他先跑,领功他先上!
且一眼望去,城内守城的士兵皆是身着灰白甲胄,飞扬旗帜上却没有一支傅家军旗。
他眸中闪过焦虑,如此说来,方才追去城去的队伍,便是傅家军了!
回想起方才傲来大军诡异的撤退,他不能再等了!
他昂起头盯着城墙上的中年男子道,“李令!我等是陛下亲令派来的指挥使,你迟迟不愿开城门接应我们,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预谋?”
中年男子厉声道,“休要胡乱编造!我不开城门是为了全城百姓,为了整个雍朝!小侯爷你们还是先行避开,等敌军撤退之后再入城吧!”
“你不必再狡辩了,我等此次前来已经接了密令,我雍朝之所以节节败退,皆是因为朝中出了细作!”傅昀宁面色冷然,手指微动,正巧让傅一可以瞧见。
傅一心中一动,已然知晓小侯爷的打算,当即命‘追魂’等人暗中准备。
“你三番五次阻挠我等,叛国之心昭然若揭,今日我便替陛下清理清理,傅一!”
‘追魂’听得傅昀宁的厉喝,齐齐将手中弓箭对准了中年男子,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万箭齐发,直接将中年男子钉死在了城墙上。
傅昀宁突然的发狠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中年男子的死更是引起了一阵骚乱,城墙上的将士们慌乱不已,有些已经架起了弓箭指向傅昀宁一行人,蓄势待发。
谢星澜也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猝不及防,他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心中惊疑不定,做好了随时搏命的准备。
这时傅昀宁突然又举起绶印,大声喊到,“云永城将士听令!传陛下口谕,李令卖国求荣,出卖情报,致使我军伤亡惨重,节节败退,命我等取起人头提回京城,以儆效尤!”
“你们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莫不是同李令一样有些通敌卖国的狼子野心?”
傅昀宁的话如同一击重锤,敲打在守城的将士心头,通敌卖国这种重罪,谁敢承担?
当下,城门便缓缓打开,将傅昀宁一行人迎了进去。
傅昀宁镇定自若,在满城将士惊疑的目光中,面不改色缓缓进入了城内。
城中的副将把他们带入指挥大营,沉声道,“见过傅小侯爷。”
傅昀宁淡淡地点头道,“方才出城应战的可是傅家军?带阵将军可是宣平侯?”
“是,小侯爷。”
“说说当下的情况吧。”傅昀宁没有急躁,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战况。
私底下,他已经命‘追魂’的人前去打探前方战况了。
副将倒也不含糊,直接回道,“这几日傲来大军一直在城外骚扰,一天三四回,每当我军追出城门,他们就像兔崽子似的又跑了,今日他们又前来叫阵,宣平侯便带兵出去应战了,这不,那群孬种又跑了!”
听到这里,傅昀宁便皱紧了眉头,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如此浅显的战术,父亲不可能会中计,而现在…父亲带兵追去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联想到惠乐帝近来一系列毫无理由的举动,傅昀宁眉心越蹙越紧。
谢星澜也听出了不对劲,开口道,“这分明是敌军的诱敌之策,宣平侯怎么会出城应战呢?”
副将眼神闪躲,“是监军大人…命宣平侯出战的……”
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是我命宣平侯出战灭灭傲来的气焰的,傅小侯爷有异议?”
一名穿着太监服饰的人缓步走了进来,正是惠乐帝派来的监军,徐公公。只见徐公公趾高气昂,冷声冷气,“傅小侯爷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圣旨,刺杀朝中重臣!”
傅昀宁坐着未动,眼眸中的冷意凝结成霜,“傅一,把他拿下!”
“你敢!”
傅一一脚踹在徐公公心中,徐公公哎哟一声,捂着心中惊惧不已,“傅昀宁,你敢对我出手,我一定要状告陛下,你你你……哎哟……”
傅一又一脚踹去,直将徐公公踢得上气不接下气,直翻白眼,傅一反手擒住他,抽出绳索,将他捆了个扎扎实实。
副将一头雾水,这京城来的指挥使怎么和监军打起来了?
只听傅昀宁冷声道,“傅一,将他的脑袋割了,同李令一样,挂在城门上!”
“指挥使大人,万万不可……”
“傅昀宁,你好大的胆,若是让陛下……”
“噗呲----”
傅一手起刀落,徐公公的人头落地,两眼睁得浑圆,残留着惊恐,鲜血四溅撒落满地。
“指…指挥使大人,你,这是为何?”副将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开口,今日发生的一切着实让他心惊,这个傅小侯爷看着年纪不大,手段竟如此利落干脆!
傅昀宁冷冷地看着地上掉落的人头,“徐正延主观臆断扰乱军心,奉陛下口谕,该杀!”
谢星澜蓦然抬眼望向冷淡的傅昀宁,虽然他未涉足朝政,可他知道今日傅昀宁所说的口谕,绝对是捏造的。
想不到傅昀宁行事竟是这般的狠厉。
“副将,守城的将士还有多少人?”
副将回道,“城内守将还有不到五千人……其余人马都被,监军大人…调去了广定关。”
傅昀宁轻蹙眉头,背在身后的手轻轻磨挲着,“不到五千…我父亲他带了多少人马追出去?”
“一万人马。”
“傲来呢?”
“八千。”
傅一抬头望向渐黑的天幕,“副将,点齐二千人马,傅一,让“追魂”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出发。”
“将父亲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