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延,我们好像被人认出来了……”苏映怕被人听到,讲话时声音压得很低。
“你确定?”沈泽延问。
“嗯,”姑娘微微抬眼眸,悄悄打量沈泽延身后正迎面走向她们的几个女生,“在你身后距离一两百米的地方有三个姑娘,正往我们这走来,还时不时看着我们。”
沈泽延脑子转得很快,“应该不会,我背对着她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大,除非是很熟悉的人才能通过背影来判断身份。”
“那为什么要偷偷看着我们,我虽然面对着她们,但是她们又不认识我……唔!”
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被人没收了鞋子后的苏映,像是折翼的鹰,如果前面她还能坚强地选择“金鸡独立”,那么现在从某种意义上讲算是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而现在就以一个难度系数极高的动作维持平衡——一脚踩在沈泽延的膝盖上,一脚在半空,而大体是因为之前从没做过这样的动作,这会儿茫然得连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沈泽延有些看不下去,他轻轻把人托起,让苏映暂时赤着脚丫各踩他一边膝盖,并如师长般,指导性地提出建议:“你可以把手,搭在我肩上,如果觉得弯腰的幅度大,也可以改成其它。”
“弯腰还是可以的……”苏映弯下腰,把手撑在他肩上,微微调整姿势,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脊背一僵。
见她忽然杵原处,沈泽延跟着停下:“怎么了?”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总看着我们了……你、把鞋还我,我要下来。”苏映呐呐抗议。
一男一女在青天白日的大街上做出如此……微妙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动作,怎么可能不扎眼。如果她带着小表妹出来,指不定会顺手蒙住她的眼睛,让小朋友别乱看。
沈泽延笑得温良,开口时语气倒十分正经:“既然她们往我们的方向走来,那你可以暂时帮我挡下脸。”
她点头,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与那几个姑娘擦肩而过。
那几人走远后,这条街上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映改变着动作,企图从沈泽延那弄到鞋,只可惜指尖还没碰到装着鞋的袋子,空气中便传来她“呲”的一声。
“还打算下来走路吗?”沈泽延边问,边把自己的帽子戴到她头上。
苏映怂得老实摇头。
在趴到沈泽延背上的那一刻,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与久雨初霁的草木香一起在她鼻尖弥漫开。
苏映一时乱了神,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明明之前,他们还做过更亲密的事,可现在,她也只敢把手堪堪搭在他肩上。
沈泽延的步伐沉稳,不一会儿便走了一大半。
一路上,苏映都在想和他聊些什么,可也不知怎么的,平常脑回路一向发达、擅长胡诌的她,这会儿编了好久也没挤出一个词来。
算了,沉默是金,尤其这会儿还正经过这条路上唯一开的店。对面的人行道上排队的人不算少,她和沈泽延还是少出点声,减少存在感比较好。
苏映提心在口,忐忑不安地问他能不能走快些。
沈泽延解释:“保持正常速度就好,要是突然在唯一热闹的地方加速,反倒是引人注意了。”
终于两人低调离开,拐了弯走向下个路口,苏映斜眼探去,正好能瞧见远处停着的黑色迈巴赫,司机师傅应该就在车上等他们。
就当苏映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时,耳畔忽然传来几个姑娘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声音渐行渐响。
最后是一姑娘喊了声:“沈泽延。”
苏映一怔,心跳如雷,正一下下正着耳膜,几乎是本能的摘下自己戴着的那顶黑色鸭舌帽,压回沈泽延头上,微微加重手上的力道,企图用帽檐遮住他的五官。
他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躁动,当然其中还裹挟着几道小声的尖叫。
这时,苏映想起那天在商场楼梯间里似曾相识的动作,意识到自己似乎辜负了他的好意,便很怂很怂地把帽子又戴了回去,压着帽檐把脸埋在沈泽延右肩上。更不敢回头去数身后有多少人。
五六个应该有吧……
“您方便合照,签名吗?”身后,有一人大着胆问。
沈泽延顿住脚步,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微微侧身,只是他还未开口,身后的那几个影迷便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彻底沸腾。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我居然在这不起眼的城郊遇到了自己偶像。”一姑娘摇着同伴的手。
同伴掐了下自己的胳膊果断开口:“那个,我和我女朋友都是您的影迷,欣赏您很久了,您方便给个签名吗?我想留作纪念。”
“抱歉,我现在不大方便。”沈泽延婉拒,“家人扭到了腿,我得尽快带她去做个检查。”
听沈泽延这么说,大家这才又注意到他背上的姑娘,好奇不已,正打算问些什么时,男人已率先开口:“时间有些紧,我得赶快带她去做检查,谢谢你们喜欢我。”
发完后,他大步离开。
苏映趴在沈泽延的肩上,竖起耳朵听到他们在讨论她是沈泽延的妹妹还是女友,直到车子驶远那些声音完全消失在耳畔时,她还十分紧张。
雨已停,但天空中的云还是压得很低,城郊附近车流量不大,这会儿的视野阴沉而开阔。
苏映看着车窗外形形色色不断被抛向远方的景物,一时间,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可她突然觉得,对即将公开这件事,她其实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你还好吧?”沈泽延问。
苏映“嗯”了声,随口编了一句:“脚不疼了,就是有点头晕。”
说完,拉开背包的拉链,打算随便找些东西打发时间,她这会儿脑袋还有些迷糊,在看到那本黑色的后侧图册时,一时间也忘了那图册里究竟是什么。
带着三分好奇,把东西拿出,搁在自己大腿上,而后缓缓翻开扉页。上边是一行花体德文,苏映看不懂,自然也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正拾起书页往下翻时,男人修长的手指乍然落到书脊上。
“不是说头晕吗,如果在车上看书会更难受。”沈泽延柔声提醒。
苏映尴尬地扯出微笑,正打算把书收进包中时,身侧的男人忽然开口:“让我看看是什么书,居然比老公还有趣?”
那话中打趣的味道太明显,姑娘听了,一下红了脸。
其实,沈泽延不提还好,现在这么一提,苏映便像是被人打通了脑回路。虽然这图册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她总觉得让沈泽延在这本图册上看到自己的照片会很奇怪。
于是,一时间她也有些手足无措:“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但这是于小琪的东西你还是别看比较好……我们要尊重他人的隐.私,对,尊重隐.私。”
说完后,苏映趁沈泽延不注意,一把抢过图册,重新换回包里,并把拉链拉得严实,扭过头假装认真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沈泽延没过分难为她,笑了声,语气轻松地岔开话题:“前面在想什么,你上车之后一直没说话,我怀疑自己魅力比不上它,不是也挺合理的?”
姑娘张着嘴轻轻“啊”了声,抿起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前面是在想事情,可能是太专注了。”
苏映暗暗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前面抢回图册真是个英明的决定。不然被发现后,指不定沈泽延又能说出一些看似正经,却又让她面红耳赤的话。
两人说话间,车已缓缓停下。
苏映看着窗外摄影工作室所在的大厦,愣了会儿,才开口问:“不是回家吗?司机师傅怎么把车开到这儿了……”
“后备箱中有两箱道具,我们可以顺道把东西换回去,如果你的同伴需要,也能及时用上。”沈泽延说。
“好,你没去过工作室,我带你上去吧。”苏映边说边从车中找来备用拖鞋穿上。
姑娘抱着干花,而那两个有些沉的箱子叠在一起由沈泽延拿着。苏映脚已经没前面那么疼了,但走起路来依旧是一瘸一拐,好在距离不远,穿过大堂便到了电梯口。
“叮——”
电梯到了15层。
苏映没按门铃,拿出钥匙开了门,引着沈泽延进来,介绍道:“这就是工作室,其实不是很大,但也够用,而且布置得很好看。”
正说着,于小琪从茶水间里推门出来,她看了看穿着拖鞋的苏映,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男人,表情呆住。
作者有话要说: 营养液感谢放在后面,推基友文《对象每天都在想相妻教子》by一只大鲨鱼
虞照月归国不久,便被通知相亲,相亲对象是那个年轻有为、沉稳内敛的沈氏总裁沈璨。
一番打探,她得知沈总喜欢风情万种的女人。
于是相亲那天,她穿着保守的娃娃裙,笑不露齿,温柔小意,“不好意思,沈先生,我刚从茶室出来。”
对面俊美的男人皱了皱眉:“你很喜欢这些?”
“是,”虞小姐粉黛未施,“我最喜欢弹琴,画画,下棋。”
…无趣又古板。
沈璨对这个相亲对象嫌弃到了极点。
沈总从此再也没见过她,对家里人推脱也越发敷衍。
虞小姐表面上暗自垂泪,实则异常满意。
后来她站在酒吧舞台上,攀着钢管,腰肢性感,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追求者蜂拥而至,虞小姐笑得妩媚:“谢谢大家捧场!不过森林这么多,不要吊在一棵树上!”
话音未落,她就听人捧场的给鼓了鼓掌。
沈璨坐在酒吧台下,不紧不慢:“虞小姐说的真好。”
他弯着狭长眼眸眼,似笑非笑,“我记得你不久前才告诉过我,想安心相夫教子,做一个背后的女人。”
*
钢管舞锦标赛后,虞照月惊艳全场,掌声鲜花不断。
更有人捧花前来,大胆追求。
沈总抱着一簇鲜红的玫瑰迟来片刻,听到自己女朋友对搭讪的陌生男人说:“可以追我,我单身。”
沈总:?
当他死了?
虞小姐透过追求者看到他,红唇微张:“哟,沈先生,你在呀。”
当天晚上,沈总抱着虞小姐的腰肢,声音低哑,在她耳畔说道:“等我死了,你也不能去找别的男人。”
从此以后,沈总只想相妻教子,做一个背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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