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拖得很淡,很长,苏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怔怔出神。
不是说,是要处理私人事情吗,那易珩川怎么是往公司的方向走,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又醍醐灌顶般彻悟。
“……”
答案显而易见,这家伙就是回公司加班了。
妹妹,烧烤,派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哪能和工作比:)
想到这再看向易珩川时,姑娘的表情就有些怏怏然了。
“苏映,苏映——过来吃烧烤啦。”
直到远处传来同伴的呼唤,姑娘这才慢慢地回过神。
烧烤,吉他,篝火,都是海滨派对必不可少的元素。
不过这会儿正是饭点,没人玩弄吉他,篝火也会被点燃。一个长达20余米的巨大组合型烤架,横跨沙滩,倘若有机会,会在天空中从上往下跳,那一定会觉得这像是匍匐在沙滩上的黑色青龙。
等等,这比喻似乎有些奇怪……!
苏映正操控着无人机换了几个不同的角度继续拍,边拍照边思索着,该换成什么比喻更贴切时,杉杉忽然碰了碰她的手,在耳边小声叨叨:“苏映你这儿有没有打包带和打包盒之类的,我想把我这份烧烤先装起来。”
“我们这烧烤不是才刚开始吃吗……”苏映还以为杉杉是单纯被美食吸引,想带点回家尝尝,于是继续道,“如果最后吃不完,肯定是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将食物打包,让愿意带走的同学带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杉杉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手上的那串烤花菜,“这是沈泽延烤的。”
苏映怕舍友走上歪门邪道,于是不得不强调:“……沈泽延是我老公。”
杉杉:“我当然知道他是你老公,这是影帝烤出来的食物,吃掉就太可惜了。”
苏映觉得自己大概有点弄明白她的意思。虽然她不追星,但也知道不少粉丝在拿到爱豆的签名和合照后,都会拿到照相店铺过塑,然后加个相框钉在墙上。
“可是这毕竟是食物……有保质期的。”她小声提醒。
“我又没说拿来收藏,”杉杉看了苏映一眼,然后压着声音低声说,“我要把它卖掉,这样绝对能发财!”
苏映:“……”
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可以横穿相比,杉杉更有商业鬼才的潜质。
本着不在毕业这天破坏舍友感情的原则,最后她还是决定不说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派对已接近尾声。
不过班上的同学都没有马上离开,他们都等着听苏映同学来讲故事呢。
海边的篝火被点燃,熊熊火苗在关了灯具的沙滩上显得特别亮。
众人席地而坐,而苏映就坐在最中间的那个位置,火光映着她的脸庞。
大概天性使然,姑娘半垂着眼说起自己和沈泽延的故事时,脸上带着几抹娇羞,不过她说得很认真,像是要把那些可以说出去的内容,很认真很认真地和大家分享。
而沈泽延就坐在苏映身旁,挨得很近,然后偶尔对苏映遗漏的部分关键内容进行补充。
整个过程不算长,但也没有特别短。夏夜的海风,带着温热而清凉的独特气质,卷起衣角,掠过发梢,直至故事分享结束,所有人还沉浸其中。
“好了,就说到这,”苏映缓了缓,忍不住小声吐槽了一句,“怎么说也是同学两年,我一直以为大家都挺喜欢我的,没想到大家更喜欢我老公。”
尤其是前面不少人,都在询问她能不能和沈泽延合个影。
“哈哈哈哈,这怎么一样,我们对影帝的欣赏更像是‘看风怎么吹,看水怎么流’,高山仰止的欣赏。”
恍惚中,苏映忽然想起,一个在网络上一个广为流传的关于沈泽延的评价——“他是人间星河,不步入世俗烟火。”其实哪里是这样,沈泽延也可以是个很接地气的人。只不过他接地气的一面,也只有自己一人能看到吧。
*****
南城另一端,易珩川在易氏旗下一家地产公司前将车缓缓停下。
自易蒋成两年前退位,集团的重大事务的决策上改由易珩川负责,不过易蒋成也没有闲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利用前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人脉,以地产投资作为养老事业,依旧是风生水起。
一楼大堂的前台人员,在见到易珩川后倍感意外。
倒不是因为这个时间点(易氏集团有加班的企业文化,易总如是,员工亦如是,就比如现在,他们也没下班),而是因为易珩川极少出现在子公司。
传闻都说大小易总,虽是父子,却不算亲近。
不过这也只是谣言,具体人家父子之间关系如何,他们作为外人自然也不知道。
“易总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前台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问好。
易珩川冲他们点点头,说了声“没有”。
说完便径直穿过大堂,这家分公司他来得并不多,对公司里的方位也算不上熟悉,于是礼貌地问:“请问电梯在哪个方向?”
“您直走,然后在第一个分岔口右拐。”前台工作人员停了会儿又道,“你是来找易蒋成先生的吗?他10分钟前,刚离开公司。”
易珩川听到这话后,脚步便是一顿:“他已经走了。”
“是的,通常情况下和易蒋成先生见面是需要预约的,如果我们不知道,由于安排也没法通知他。”这名前台工作人员是名入职不久的小女生,大线条地说完这句话后,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抱、抱歉,我说的外人,您和他是亲人当然不需要……”
“没关系的,”易珩川淡声打断,“既然他不在,那我也不上去了。”
说完便转身往反方向走了两步,而后又忽然顿住脚步,改口道:“我去他办公室拿个材料,一个人上去就好,你不用陪我。”
易珩川的工作卡拥有集团内的最高权限,理论上是可以打开集团办公室或集团仓库中的任何一扇门。
不过也只能说是理论上。
就像自己增设了私人锁一样,他也不能保证打开易蒋成办公室的门。
他先刷卡,进入直达最高层电梯。在电梯里的相应的流程后,再度刷卡。
没抱太多希望,可出乎意料的是,在耳畔传来“滴”的一声后,门居然开了。
易珩川抬手开了灯,光明正大往里走。
不用想也知道,这家分公司主要还是易蒋成的人,自己进入他办公室的事是没法隐藏的,指不定他刚踏入电梯,楼下的前台就已经将这件事告诉秘书。
以父亲的习惯,私人办公厅里装监控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既然都来了,那就得好好找找可利用的线索。
顶楼的办公区是个大套间,各大功能区具体细分,会议室,会客室,办公区,放映室,午休睡房,厨房,应有尽有。易珩川自嘲地笑笑,看来父亲真的比他更会享受生活。
这间套间他来过几次,但之前都是和父亲谈事情,不是在会客室,就是在办公室。而至于那些工作相关性不大的场所,则不曾踏入。今天算是第一次来这些地方晃悠了吧。
他在客厅里逛了一圈,微微低着头,目光扫过每一个可能藏着杯子的角落。
最后大概花了15分钟左右,在书架旁的一个牛皮纸袋里看到了一个苏映那个保温杯,袋子里还放着便签,下面具体写着送件人的名字和电话,一看就是助理帮忙拿到楼上,易蒋成还没来得及拆封。
想到这,易珩川不由蹙眉。
那天他在沈泽延发来的监控录像里分明看见,是易蒋成亲自拿走杯子,而杯子最后又回到他办公室,既然如此,那也没有转交给别人的必要。而且牛皮纸袋里的保温杯,还穿在一个证物袋那样的塑料袋中,该袋子正式端庄,不是街边小巷的廉价塑料袋。
难道真的是他和沈泽延想的那样?
可他拿起袋子翻了翻,也没找到什么其他材料。
这个套间很大,他虽大致弄得清方位,但对于细枝末节并不算熟悉,如果易蒋成将不想被外人看到的材料藏在某个角落,那他估计翻箱倒柜地找,在这么短时间也不一定能找到。
想了想,最后拎着那个装着保温杯的纸袋出了门。
*****
同一时间,易氏老宅。
茶烟袅袅的棋室里,易蒋成和父亲,正在下围棋。
易国树缓了缓,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抽空和小珩说说相亲的事,我们易家家大业大,自然不需要他委曲求全,和不喜欢的女孩子商业联姻……前几年不想结婚也作罢,可现在也不小了。”
易蒋成放下茶杯,有些无奈地开口:“爸,您应该也知道,珩川的性子。”
易国树看着棋盘,落下一枚黑子:“都说三十而立,这个年纪就应该将重心转向家庭。我上次建议你找他那个妹妹谈谈,后来呢?”
多年前,在易蒋成和朱颖离婚后,年幼的易珩川性格渐渐产生了变化。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因为易蒋成当时忽视了家庭,导致易珩川在心里更偏向母亲些,可后来才发现实则不然,他对母亲以及母亲那边的亲人也是一副淡淡的态度,甚至说,对待这边的亲戚毫无区别。
没人能捂热他这颗心,后来易国树发现,好像唯一能令他上心的便是,那个叫做苏映的妹妹。
而此刻,见易国树用“他那个妹妹”四字来形容的苏映,易蒋成便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只不过现在检测单还没正式出来,说出不带证据的猜测,也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想了想,只是说道:“我那天和苏映谈过,她说自己会尽量劝说易珩川,不过不能保证成功概率。”
话音未落,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转动。
“你的电话?”易国树顿了下,抬起头问。
“嗯,失陪了。”易蒋成站起身,走到茶几处拿起手,走向对面的书房,然后随手关上门。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备注后,明显愣了一下,而后迅速接听电话。
“喂,是我,林书平。”
电话那头,易蒋成“嗯”了声。
林书平也没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恭喜你,那位朋友还中大奖了。”
“什么中奖?”易蒋成皱着眉,下意识问。
“天哪,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李书平上半年在美国进行学术交流,大概是真的太习惯了,这个月刚回国,语气中难免带上西方人的夸张,“老易,你不是让我帮忙做个dna检测吗,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电话那头拿着手机的男人,一下没了声。
这一刻,他思绪万分。
记忆里那些,曾与苏映相关的画面,接连不断地出脑海。只不过当心中隐隐的猜测被证实后,他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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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西西对我笑》幻想言情/偏执男主/校园双救赎
很多故事里都会有这样一个家庭不幸,卑微残缺的男配,拥有极高的天赋却因为少年曾受尽欺凌羞辱,而产生偏执黑化的人格,结局惨淡。
这一年,何西西乖巧伶俐,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是众人艳羡的小童星。
林墨戴着助听器,与她同岁,父母不光彩的他,如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初见那天,何西西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拥有感知未来能力的小姑娘,冥冥之中能够隐约感受到他的不同。那是,极端而矛盾的情绪。
在暗中观察的何西西,顺手悄悄地帮助了林墨。
*
在走上反派之路前,林墨只是个偏执而病弱的少年。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卑贱的命,这世界上的光与温暖都与之无关。
直到倾盆大雨的傍晚,他看到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小姑娘,穿过积满雨水的操场?。趁他“不注意”将一把透明的小伞放到班级门口显眼的位置,“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后来,她成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疯狂滋生的念想。
林墨甚至觉得如果何西西能只对他毫无保留的笑,那自己就可以什么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