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晴。孙轶民一大早便被闹钟叫醒,今天是他开始工作的日子。
走出房间,空气中传来一丝熟悉的烟草味,才发现柳荣华已经在客厅中,此时正对着妆容镜,精心的摆弄着发型。
“老板不是不用这么早上班的吗?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孙轶民好奇的问。
“今天要见月儿,一大早醒来就睡不着了,干脆就起来了。”柳荣华一边忙活一边回答。
孙轶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柳荣华的大日子。
他懒洋洋的在沙发坐下打了个哈欠,打量着眼前西装革履的柳荣华,略带调侃的问:“需要这么隆重吗,不过也就是远远的打个照面而已。”
“或许这辈子也就见到她一面,我希望给他留下好一些的印象。”柳荣华神色肃穆,仿佛是在准备一场婚礼。
“她几时过来,你们几时碰面?”孙问。
“下午。早上我先去公司上班。”柳荣华梳妆完毕,转身问,“形象如何?”
“帅得一逼……”孙轶民靠在沙发上,瞄了一眼对方,然后举了举拇指。
“过奖了,”柳荣华笑,“怎么帅也帅不过你啊,说实话你这一副精致皮囊放你身上,实属浪费。”
“我也觉得是……”孙轶民叹道,“有时候我会有一种焦虑感——担心等这幅面孔老去了,仍找不到自己梦中女神。”
“难以置信,你这样一身男神配置,这么些年居然就单着身过来了。而且还……”
孙轶民沉默思索,无言以对。
柳荣华又说:“我劝你啊,这方面还是要多向我学学……”
“怎么学?”孙问。抬头好奇望着对方。
“如果我是你,我便会从仰慕我的女孩当中,找一个很爱很爱我的女子,做我的妻子……”
“然后呢?”孙轶民笑吟吟的望着对方,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会从这些女子中,挑选很多我所中意的,做我情侣,建立我后宫三千……”
孙轶民沉默了一会儿,反问:“爱我与我所爱的,为何不能是同一个人?”
柳荣华怔了一怔,又很快流露一脸不屑:“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孙轶民简单洗漱一番,换上一件格子衬衣。想来作为一个程序员,这是最合适的工作服了,上班下班都可以穿,不需要换。
光潋公司在福田区的京基滨河大厦,而柳荣华公司在南山区。由于不顺路,孙轶民只能自己搭乘公共交通。从小区楼下搭乘公交车到达海月地铁站,然后乘坐地铁耗时约半小时达到公司附近,然后步行达到公司。
第一天上班,光潋公司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面对公司大堂一排新鲜热情青春洋溢的面孔,他感到有些窘迫,毕竟在这么大的阵仗面前,自己这一身打扮有点随意。
不过好在孙轶民的外形颜值优越,在场的各位年轻同事对他应该还是蛮欢迎的。
杜芳芳主持了欢迎仪式,做了简短致辞之后,双手奉上一份小礼物——看起来是一个U盘。杜芳芳笑容真挚而温暖,这令孙轶民有点受宠若惊。
不经意间一瞥,孙轶民发觉今日的杜芳芳打扮的更加妖冶了。想来是一大早的刚画的妆比较暂新透亮吧!相较于上一次面试所见,此时的孙轶民对她的外形有了一个新的结论:杜芳芳的颜值蛮高,身材除了略胖,总体上也还算得上妩媚。
唯一让他感觉有些别扭的就是她那过于妖艳而宽厚的嘴唇。不知为何,看在孙轶民眼中,这嘴唇尽管不算难看,可总让他觉得有些不自然。
而后在场各位同事一一做了自我介绍之后。
其中一个开发部的同事——一位约摸40上下的有些秃顶迹象的戴眼镜男子——赵延青,带领他来带了他所属的办公办公室。
办公室里摆着相对而立的两张办公桌,分属老赵和孙轶民。看起来孙轶民以后要与这位老赵长期共事了。
而后一位年纪与老赵相仿,同样秃顶,身材消瘦的姓朱的部门经理来到办公室。
朱经理向他大致交代了当前岗位所负责的工作内容:“光潋”目前正在主打开发与运营的是两个游戏项目。其中一款为二次元古风网游《蝶恋花》,目前已经开发完毕,正在进行市场运作。
另一款也就是孙轶民所在的项目——名为《天问》三次元(3D)古风仙侠网游——据说人物角色与故事背景取材于《楚辞》作品——该项目已经开发完成大半,因原有岗位的程序员离职而需要重新招募开发人员——孙轶民正是供职于《天问》项目。
孙轶民在这个项目中负责的是服务器端功能的底层代码的开发,将代码打包成动态链接库或者组件,提供给上层开发者调用。
与他共事就是老赵,他同样从事底层代码的开发。只是与孙轶民分工有所不同。
具体来说,老赵专门负责的是服务器安功能这一块,诸如服务器与客户端交互的数据加密传输,反外挂,过滤不良聊天信息等等。
而孙轶民负责的是常规功能的代码的开发。比如接收与反馈玩家战斗技能的交互信息。服务器接受的信息必须经过解密才能处理。同样的,反馈给客户端的数据,则必须经过加密才能发送。而解密与加密功能代码,其实是需要老赵提供的。
孙轶民的职业级别并不低,这也与他的技术水平相符——他所在的岗位属于高级(资深)工程师,与普通主管平级。
老赵同样属于这一级别。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才享有独立办公室的待遇。其他开发人员的工作场所一般都在隔间办公台。
部门经理和孙轶民握了握手,客套一番便匆匆离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
老赵掏出一包红双喜,抽出两根,一根叼在嘴上,另一根递给孙轶民。
孙轶民笑着摆手婉拒。
老赵将一根烟塞回皱巴巴的烟盒,点燃自己嘴上那一根,深吸一口,悠悠吐出弄灰色的烟气,叹道:“难得啊,不吸烟的好青年。”
孙轶民憨笑。
“我习惯了在办公室吸烟,你不介意吧?”老赵问。
“没事儿,你随意。”孙轶民言不由衷的客套着。
其实他也知道二手对身体的危害,这与他戒烟的初衷相违背。但他却并不想对方因为自己而跑到外面抽烟。他就是这样的人——宁可委屈自己,也不好意思劳驾别人。
老赵笑说:“之前坐你这个位置的程序员,也是个烟囱,我跟他两人在一间办公室无所顾忌,反正谁也不在乎什么二手烟。自从他被调走以后,我就保留了这个习惯。既然你如此体谅,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孙轶民礼貌的笑了笑,作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