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华夏。”白秦川坐在后排,轻声说道。
“至少还得再开三百公里,才能到达边境线,你可不用着急说再见。”那司机说道。
“好几年没见你了,咱们也没时间来叙叙旧。”白秦川叹了一声,看起来还有点惆怅。
“干我们这行的,没什么好叙旧的,因为,我们没有过去。”这个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白秦川一眼,“当然,你们也是一样。”
白秦川淡淡地笑了笑,这笑容之中颇有一股自嘲之意:“你这总结貌似还挺精辟的。”
“而且,我从不说废话。”司机淡淡说道,“这一点,和你有点区别。”
“贺天涯为什么帮我?”白秦川的话锋陡然一转,问道。
“不知道。”司机连犹豫一下都没有,“我从不关心原因,只关心结果。”
白秦川呵呵一笑:“你可真是个无趣的人啊。”
“作为人,何必有趣。”司机的声音很淡,微冷,一如这黎明的风。
“贺天涯没让你杀了我?”白秦川的眉毛一挑。
“你对他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司机说了很无情的一句话。
“早知道不问了,脸疼。”白秦川笑了笑:“可他现在不也是自身难保吗?”
“你们兄弟俩对彼此的了解还挺清楚的。”这司机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然而,这样窝里斗,同宗同源却互相提防互相使绊子,真的很没劲。”
白秦川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你不是不说废话的吗?”
“这是废话吗?”司机摇头说道,“看在你可能很快就要死在苏锐手里的份儿上,我破例陪你多聊几句。”
“真是从来没见过那么傲娇的保镖。”白秦川呵呵冷笑两声。
“我讨厌这个形容词。”这司机说道:“不仅不适合我,而且很恶心。”
白秦川看着窗外的风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不是蒋晓溪,我真的不会暴露的。”
“你暴露的也只是一件事,并不是另外一件事。”司机说道。
“可是,我在这件事情上暴露了,另外一件事情早晚要被挖出来。”白秦川摇了摇头,“你说,万一我毒蛇本性被发现的话,会不会很没面子。”
对于白秦川来
说,确实如此,他现在其实还只是在苏锐面前暴露了冰山一角而已。
“命都要没了,还担心面子做什么。”司机冷笑了两声,“真是可笑。”
白秦川没接这个话茬,反而说道:“我现在还挺想见贺天涯一面的。”
“天涯和你一样,面对苏锐,自身难保。”这司机说道,“所以,他现在所处的局面,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被动,反而是另外一种形势的安全。”
“听到这句话,我欣慰不少。”白秦川似乎很乐于见到贺天涯吃瘪,并且,他并没有对后者此刻伸出援手表现出任何的感谢之意,“不过,我和贺天涯这样被苏锐压制的死死的,三叔会不会觉得脸上没面子?”
“和你一样,三叔命都要没了,还在意这个?”
这司机说话还真是够耿直的。
“路宽啊路宽,你把路走窄了。”白秦川说道。
这个保镖名叫路宽,还是个孤儿的时候,就被白克清所收养,呆在白家很多年,后来,他还在国外陪过贺天涯一段时间。
“我的人生里本来没有路,是三叔给了我一条路。”路宽说道,“至于有没有走窄,我无所谓。”
然而,话音尚未落下,路宽便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被一个坚硬的物体话了,闭上了眼睛。
路宽见状,说道:“你再不给苏锐打个电话的话,那就来不及了。”
白秦川叹了一声,说道:“好吧,但……我等的消息还没到。”
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来,白家大少爷的准备真的不太充分,在决定逃离首都之时,他的那几张牌才开始准备派上用场,想要产生作用,还需要时间。
此刻,这车厢已经被沉重的氛围所笼罩了,路宽也不吭声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秦川的手机里面收到了一条信息。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颇有如释重负之感。
…………
苏锐和蒋晓溪正在直升机上。
“白秦川就在前面。”苏锐眯了眯眼睛,“再过一分钟,应该就能追上他了。”
然而,这个时候,苏锐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正是来自于白秦川!
“他竟然还能主动打来,还真是有点意思。”苏锐冷冷说道。
蒋晓溪的眸光微微颤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他是要求和吗?”
苏锐摇了摇头:“那你太不了解他了。”
说完,电话接通。
白秦川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锐哥,你回去吧,苏家后院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