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街边露天的咖啡馆，挺拔坚硬的法国梧桐傲然而立，斜斜的阴翳里放置着简约小巧的圆桌，面对面的两人坐在藤椅上，轻声地聊着天。
“柯尔，你到这里有几年了吧。”女子端坐在简单的藤椅上，手边是一杯散发着袅袅白雾的柠檬红茶。她注视着面前一勺一勺挖着冰激凌的男子，语调温和。
“蒂亚姐姐不也是在其它世界待了那么久吗？”和泉柯也咽下一口冰沙，笑着反问道。
“我那边感觉还不错。”女子用小巧的银勺搅了搅温红色的液体，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柯尔，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吗，那个我最初定下坐标的人。”女子放下茶杯，绛红色的液面晃开一圈圈极小的涟漪，她不动声色地放出一个炸/弹。
黑发男子的眼瞳有一瞬间刹那紧缩，又立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缓缓舒缓回原本的张度。他用手中的勺子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玻璃杯，眯着眼笑道：“姐姐是在那边的世界找到的吗？真是个好消息啊。”
和泉柯也的嘴角的弧度缓缓扩大，细看却并不半点真挚的笑意，清亮的语调像是被硬生生磨掉了几分润度，带着些许磁性的喑哑。
“那么蒂亚姐姐，你已经解除了定位吗？”
“自然没有。”女子像是完全忽略了听见这句话后黑发男子眼底悄然划开的暗色，很淡定地再抿了一口红茶。
“我和他已经定下了契约。”
手中的勺子一瞬间猛地戳进了软绵绵的冰沙中，导致上面的冰沙峰猛地倾覆坍塌。和泉柯也的眉毛不留痕迹地动了一下，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处开始冒出寒气，将即将溢出的冰沙凝固成硬邦邦的冰。
“真是令人好奇，想必那位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和泉柯也皮笑肉不笑地上挑唇角，捏着玻璃杯的细梗在手中徐徐转了一圈。
“当然，你觉得入的了我的眼的会是普通人吗？”女子微微昂起下巴，墨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无比凌然的自傲光芒，就像从山顶俯瞰着世间芸芸众生。
柯也原本是对自家姐姐的霸气十分赞赏的，然而在他有意地观察下，窥见姐姐那总是凌冷的眼眸中突兀地流露出一丝夹杂着依恋，柔情等本不应该存在的柔软情绪后，手指不自觉地一用力，将本就被加固了一层冰的玻璃杯上捏出几条纹缝。
若无其事地将玻璃杯转了个面，柯也原本灿烂的笑容中也多出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冰冷，他歪了歪头，笑着问道：“那么蒂亚姐姐，我可以和那个人见见吗？”
“因为我非常地想要确定，那位人士的特别之处啊，可以让蒂亚姐姐心甘情愿地定下契约，一定有特别的能力吧？”
黑发男子微微垂下眼睫，低声轻喃：“说不定就是因为这种能力……”
“柯尔想见他吗？现在还不行，因为他没有来这边。”女子笑了起来，手中的杯子已经见底。她稍稍向前倾身，用手肘撑着下巴，半眯起眼瞳：“柯尔在这里也找到了有趣的人吗？”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应该是已经加入了某个组织吧。”
“我现在在港口黑手党，就是这座城市最大的黑道做杀手啦！”柯也乖巧地眨了眨蓝宝石般的眼。
“黑手党？真是个巧合，我也认识了那边很有名的黑手党呢。”
“而且我还有一个格斗师父哦！师父的格斗技能很厉害的。”柯也乖巧地笑着，“和姐姐比起来说不定都不逊色哦！”
“哦？那么和哥哥比呢？他的脑子怎样？”
柯也故作不满地鼓起脸：“什么嘛，姐姐每次都不忘记伊恩，明明自己厉害得多！哎呀！”
他捂着被对方轻轻敲了一下的头，深蓝的瞳眸中瞬间涌现了委屈的情绪，虽然很大程度上只是故意表露出来的。
“对你的哥哥有点礼节啊，柯尔。”女子看着黑发男子此刻鼓着脸眨巴着一双带着点湿度的眼瞳望着自己，好笑地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头，“明明我一点力道都没用，柯尔的抗击打能力可没这么弱吧。”
“因为姐姐总是偏袒伊恩嘛！”柯也将捂着头的手拿开，假装不满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自行半加工冰棒，表达出对自家姐姐偏心的抗拒。
他使劲嚼了嚼口中的冰粒，咽下去后才回复自家姐姐之前的问题：“虽然师父不是头脑派的，但强大的实力总是能戳破一切阴谋的嘛。”
“看来我需要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柯尔的师父了呢。”女子轻笑了一下，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么，有那种特别在意或者有不一般情绪的人吗？”
和泉柯也上扬的嘴角突然凝滞了一刻，就像即将烧开水的壶蹭的没了响。俊秀的眉毛像是纠结在一起，长而弯的睫毛挡住了眼中浮现的情绪，像是斟酌着字句一点点地说道。
“我现在还不能明确是不是在乎，只是目光会不由自主地关注而已，两人面对时想竭力摒除那种奇怪的影响以客观的态度又总是会被对方的行动和语言扰乱心绪。”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殊的，但我目前还没有想杀他的打算，虽然他也不值钱罢了。”和泉柯也垂下眼，目光停驻在玻璃杯弧面扭曲的光线处，轻轻呼出一口气。
“但我们不是同伴。”和泉柯也的目光顺着光线不由自主地偏移几分，语调清亮依旧。
“这样吗？”女子定定地看着刻意避开她的视线的男子，唇边的笑微微收起，双手交叉置于桌面，用一种很郑重的姿态开口。
“柯尔，有没有考虑，和姐姐走。”
“走？”和泉柯也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你在这里根本没有找到羁绊，加入这里的黑手党组织也只是无聊到一定程度随便寻找的一个还未消退的乐趣而已。”
“姐姐在说什么呢！”柯也眨了眨眼，试图重新扬起灿烂的笑容，“明明我还是很看重师父的，而且这里也很有趣哦。”
“骨子里流淌着自由的血液的你根本不会在意太多别的东西，就像游荡在街边的野猫一样，随心所欲地在墙边跳跃奔走，没有一个确定的目的地。”
女子一双墨眼似化为了一把利剑直指对方逐渐变得幽邃的蓝眸，她顿了顿，微微眯起眼，语调轻柔却像是万顷巨石砸进了覆盖着重壳的心灵的荒原，激扬起一片片尘土。
“这里有人知道你的名字吗？”
柯也扭开了头，目光注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以一种难得沉默的姿态面对女子。
僵持着，手中本已凝固成冰的冰沙化为了甜水顺着玻璃杯流下，滴落在泥土中，润出一小圈深色。
“蒂亚姐姐，你不是知道的吗……我不想回去……也不想看见伊恩……”
黑发男子目光恍惚地注视着斑驳道路上金灿灿的阳光，沙沙作响的树叶在他头上遮出一片阴翳，他的唇角不自觉地低了几分，眼瞳中飘忽着的复杂情绪，被掩盖在那无波的深蓝下。
“柯尔……”
女子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男子抬声打断：“蒂亚姐姐不用为伊恩开脱什么，他从未掩饰过自己，我也从未想要和他好好相处。”
“伊恩哥哥并不是真的想让柯尔你……”
女子似乎焦急地想要解释什么，却在对上那洋溢着柔和的微笑面容，似是黑白分明的对比一般，那双眼瞳中却闪烁着与嘴角笑意格格不入的冷意。
“蒂亚姐姐，伊恩和我的矛盾，自一开始，你就已经无法改变了。”
似是惊雷撞击大地，黑发女子唇边的笑容僵住了，逐渐收起的笑意和紧紧凝视着面前男子的眼瞳中急速闪过什么。
刹时，两道瞬间从两人身上暴起的力量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手中的玻璃杯炸裂成碎片，椅子吱嘎吱嘎地向下深深嵌入了土地，桌面开始出现裂痕并迅速加深。
粘稠似连呼吸都被空气胶着，一双幽蓝与一双暗黑的眼瞳沉默地对视着，黑发男子的薄唇已经紧抿着发白，身体里流动着的血液不断地叫嚣着，从地面蔓延开的冰霜凝聚成锋利的冰刺向着对面的女子射去。
女子面沉如水，面前的空气像是被无形的手压抑在一起，撕裂了急速发射而来的冰刃并立刻分解成细微的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脚一踩地借力跃到桌面再借力跳上对面大楼的墙壁躲开了瞬发而至的攻击，原本他坐着的位置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被爆开的气流粉碎。
女子站起身，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又出现在黑发男子所处的大厦外墙斜后方。
两个人就这样急速在各个大厦的墙壁上奔走跳跃，时不时和泉柯也就会向后飞出几片冰刃，然而立刻会被空气吞噬。女子紧跟在身后，偶尔消失又立刻出现在距离黑发男子几米处的后方。
被禁闭在侦探社一间单独客房，身穿粉红色和服的女子静坐在窗边，抬目望着窗外。
“红叶姐，你在这里过得看起来不错嘛！”
突然出现在窗旁的黑发男子从窗口露出脸，对着一瞬间有点惊愕的女人眨了眨右眼，待对方还没回过神，他又竖起一根食指贴在唇边。
“红叶姐，你看起来没有受到虐待我也就放心了。抱歉我必须先走了，下次会将红叶姐你带回去的！”
和泉柯也转头看了一眼在墙壁上如履平地的女子不紧不慢地向他靠近，急忙再一蹬墙面跳到前方的大厦外继续奔跑。
尾崎红叶望着窗外两人追逐的身影，用和服袖子掩住了嘴，眼睛睁大。
“哎呀，这可真是……”
蒂亚姐姐真是太作弊了啊!不停地在墙壁上如同一只灵敏的猫咪跳跃着的和泉柯也内心无奈，他抽空瞥了一眼下方惊呼的人群，不用他猜也知道，那些人肯定以为是特技表演吧。
“柯尔，你的敏捷度提高了啊。”随之而来的女声使得和泉柯也向右侧一扑，空中翻转360度躲过又一道攻击，手指轻点脚踩之处从地底衍射出冰柱刺向女子。
“蒂亚姐姐这么悠闲的样子简直是在讽刺呢。”男音中包含着显而易见的委屈，然而身体利索地腾空而起用脚勾住一根插在墙壁上的钢筋转体一周再度躲开了一击。
女子拂过耳侧的发丝，手中出现一根像是糖果杖似的银白物体，尖锐的尾部直直地将袭来的冰柱穿出一个洞，身形消失又再度在前方几米处出现。
仅几个瞬间，他们两人就从偏远的咖啡馆来到了横滨的市中心。
“蒂亚姐姐，你也太犯规了啊。”看着瞬间出现在自己前方的女子，黑色的长风衣迎风而舞。和泉柯也蹙了一下眉，果断向下跳去。
“柯尔，你没有用全力。”女子清冷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和泉柯也鼓起脸，“明明算准了我不愿意和姐姐动手，蒂亚姐姐真是的。”
他轻松跃到地面，抬头看见前方几个眼神空洞向他冲来的人，撇了撇嘴。
“真是的，和蒂亚姐姐差了好几个档次的家伙就不要挡路啊！”和泉柯也压低身子俯冲出去，身形在人群中穿梭着，随着他的步迹一个个一个个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瞪着眼，脖颈处一道血红的伤口醒目。
女子的身形下一刻也出现在地面上，套着长靴的腿直接洞穿了迎面扑来的一个男人的腹部，喷射出来的鲜血下一刻消融在空气中。
“我和柯尔的热身为什么有这么多碍事的家伙。”女子扬了扬眉，眼中充斥着高傲的不屑神色，握着的杖棍轻轻一挥，空气中出现无形的扭曲波纹，将前方所有眼神空洞想要攻击的人撕裂。
不对，这里的情况有点不对劲。柯也一边在人群中穿梭着一边躲闪着。眼眶旁流下鲜血，两眼无神地攻击，被精神系能力控制了吗？
连原本卖冰激凌的店上挂着的招牌都歪歪斜斜地倒下了，店主不见踪影。
我又要重新换一家店买冰激凌了吗……和泉柯也叹了口气。
抬头，他看见了某个熟悉的白发少年，挑了挑眉。
中岛敦拎着破旧的玩偶拼命在崩塌的瓦砾碎砖上奔跑着，前方的道路被翻倒的一辆大货车挡住去路。他脑中的神经猛地一跳，瞳孔紧缩：“燃料输出车！”
从车厢中喷射处愈来愈大的火光，炙热的火球发射出耀眼的白光。中岛敦双手护在胸前闭起眼向后一跳，自以为这次必死无疑。
“碎琼乱玉！”
熟悉的清亮的男音在耳边响起，中岛敦猛地睁开眼，出现在身前的黑发男子抬起手，还未来得及完全崩炸的货车被从手心中倾泻出的冰花冻成了晶莹的冰雕。
“哟七十亿，又见面了。”和泉柯也对着惊讶盯着他的少年眨了眨眼。刚刚在墙壁上奔跑时他注意到了许多下层的黑西装都在维持交通次序就意识到港黑也参与了守卫。本来还在思考为什么自己没接到通知的和泉柯也拿出手机一看，哎呀没电了。
“你！”
“哎呀你带着这个东西是要解除这场混乱吗？”和泉柯也扫了一眼他手上的破旧玩偶。
中岛敦不顾自己脸上流淌下的鲜血，恳请般地看着黑发男子：“送去……太宰先生……那里！”
“嘛，我也讨厌这种混乱啊。算了算了，我送你一趟。”和泉柯也瞄一眼不远处快要接近的女子，立马抓住中岛敦的手腕往自己肩上一甩。
“抓稳了，我带你走捷径，这次不算工作费。”柯也纵身一跃，借助被冻住的冰雕一用力窜到半空，跳跃着踩在那些眼神空洞的人们头上向前奔跑。
几米远的女子自然也注意了黑发男子的行为，停下脚步，眯着眼注视着刚刚和泉柯也站立的地方，空气中浮现一行只有她能看见的白气凝聚成的话语。
她侧身踹飞一个扑来的双眼无神的男人，眼尾上扬，墨色的眸中似有什么晦暗的东西流动着。
“啊啊啊啊啊！”被强行带着在空中穿行着，中岛敦惊恐地望着前方砸来的一根钢管，然而整个身子都被黑发男子用力禁锢在背上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和泉柯也带着他的身体向后一仰，他与钢管擦面而过，又一个挺身踩住一个攻击的男人的头顶向下一压一跃腾空。
“七十亿，别老叫唤，我耳朵都快被你喊聋了！”和泉柯也一边向前跑跃一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抬眼，良好的视力盯住了站在不远处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微微眯起眼。
“我不叫七十亿，我的名字是中岛敦！”
“名字好难记，反正你知道我叫的是你就行。”和泉柯也无所谓地说，“七十亿，太宰君在前面，找到了。”
和泉柯也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将背上的少年拉下，握住他的手腕向前一甩。
“你在干什么啊！”
巨大的惯性带动着白发少年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和泉柯也停下脚步，微笑着挥了挥手。
“这样我马上又可以买到冰激凌了吧。”
站在地面上望着前方的太宰治脸色一僵，本以为和泉柯也会带着中岛敦过来结果现在就眼睁睁看着半空飞来的少年对着自己砸了过来。
“啊！不痛？”本以为自己要和大地母亲来个贴面吻，中岛敦抱紧了怀里的玩偶闭着眼等待耳边呼啸的风声停止后，有点惊讶地再度睁开眼。
身下软软的，一点都不像是硬质的水泥地。
“敦君……”幽怨的男音从他身下传来，中岛敦像是机器人一样咔咔地僵直着脖子往下看去，对上一双闪着寒光的鸢色眼眸。
一个激灵，他猛地跳到一边，对着惨遭泰山压顶的棕发男人不断鞠躬，冷汗簌簌：“抱歉抱歉！太宰先生，您没事……吧！”
几个瞬息后出现在两人旁边的黑发男子歪着头看向如一条压扁的咸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无辜道：“不会真死了吧，我可是控制好了力道的？”
“要死了……要死了……”向上翻了个身闭着眼一脸虚弱表情的男人有气无力道：“柯也太狠了……我感觉到……天国正在向我召唤……我就要离开这个……人世了……”
“不会吧？”和泉柯也蹲下身，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脸，没动作。再探一探男人的呼吸，微弱到仿佛马上就会停止，脸色苍白，四肢无力，明显是濒死的征兆。
“马萨卡！太宰君你可别死啊我还指望你让冰激凌店老板摆脱控制呢！”和泉柯也伸手试图将似乎快要死亡的某人拉起送往医院，并且回头对着一旁的白发少年说道。
“七十亿，快点搭把手，再不送医院就晚了！”
中岛敦抽着嘴角，看着待某人转头和自己说话之际唰的睁开眼伸手握住和泉柯也的手腕向下一带，将愣住的黑发男子拉倒在自己怀中。
太宰治鸢色的眼里闪动着不明的光芒，一边伸手碰了一下中岛敦递来的玩偶让能力解除，另一只手搂住趴在怀里的黑发男子的腰部，头还在那白皙的脖颈处猛蹭。
“……”
和泉柯也整个人都被禁锢在棕发男人的怀中，脸向下趴在男人的身体上，脸色慢慢变黑。
“有了柯也我突然又觉得没事了呢！”太宰治一边笑嘻嘻地在那掩在黑发中的耳朵处吹气，满意地看着小巧的耳尖逐渐染上粉红色，搭在腰间的手不规矩地上下乱摸。
中岛敦默默咽了一口唾沫，看着被气愤的黑发男子猛踩脚背也不送手的棕发男人送去了一个敬佩但一言难尽的眼神。
毕竟那一脚连旁边的地面都凹陷下去了太宰治偏偏还笑得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抱着和泉柯也死不撒手，语调轻佻又带着一些和弦似的喑哑。
“柯也之前居然又把人家冻成冰雕，真是狠心呐！明明都是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居然吃了就不认人吗？！”
中岛敦倒吸一口凉气，满眼的惊愕与不可思议在亲密贴紧的两人身上打转。
“太宰君，做人要实诚，不要总是歪曲事实。”
和泉柯也抽了一下嘴角，一个温热的软物带着湿意在脖颈处那微微凸起的脊骨旁游走。
他知道自己现在习惯性扬着的笑容一定僵硬地无比难看，以及那旁边傻傻地站着的中岛敦送来的目光有多么的扎人。还没想好是直接给像是不干胶一般粘在自己身上的某人一记重拳还是一个猛踢，就敏锐地察觉到熟悉的带着杀气的力量破空而来，眼瞳缩了一下，顾不得那么多反抱住棕发男子一个侧滚往旁边一躲。
地面刹时遭受到无形的压力凸陷下了一大块。
来不及思考太多的和泉柯也一把将缠在自己棕发男子扯下，面对着如芒刺般的目光努力想摆出习惯性的无辜又纯良的笑容：“那个……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柯尔，原来你不想和我走，是因为他吗？”不知何时到来的女子一双墨眼里被晕染上了暗沉的浓郁黑光，狂傲的睥睨被愤怒的怒火取代，手中杖棍猛地一挥。
与此同时因为那道亲昵的称呼而有点暗沉下眼色的太宰治站在原地没动，却被黑发男子突然扑过来的力道推开。
和泉柯也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劈头盖脸对太宰治一顿大吼：“太宰君是不是脑袋被河里的鱼咬掉了还是刚刚脑震荡了都不知道躲开攻击吗！”
太宰治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因为柯也不会忍心看我死对吧！而且柯也你难道忘记了吗，对我没有用哦！”
“而且，我从来没见过这位女士哦？柯也，你们之间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太宰治笑着问道，只是眼底无声无息浮动上来的淤泥淹没了流于表层的笑意。
和泉柯也难得感到了头疼：“什么啊，你的能力又不能……她才不是那种……”话说到一半又急忙对着再度冷下脸的女子摆手，“等等真的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
黑发男子猛地向后一个空翻躲开无声无息的爆炸，手中蓝光闪烁出现一把冰刀身形一压俯冲过去。
“现在才和我认真吗？柯尔。”
女子凝视着拖着长长的身影出现到自己面前挥刀刺过来的黑发男子，用手杖抵住那锋锐的冰刀，脸色不虞：“果然应该把柯尔你带走的，害的你和伊恩哥哥一样，都找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