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在来到大厅里的时候,所有的付丧神们都到了,他们聚集在一起,分成两排就坐,排成了好长的队伍。
在审神者踏入大厅的一刹那,原本热热闹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了下了。
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说话了?
审神者面无表情的疑惑着,气定神闲(看起来)的走到主位上落座。
药研自然的坐在了次席上。
一群付丧神目光炯炯的看过来,却没带给审神者半分压力,他现在只对桌上的食物感兴趣。
哇这个看起来好好吃这个好香啊那个也不错的样子……
三日月宗近在心里提高了对审神者的评价,很沉得住气么(……)。
眼见着大将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药研无奈的用力咳嗽了一声,拉过了审神者的目光。
“不是说好了为您介绍本丸的同伴吗?”药研温和的哄着,下手却毫不含糊,左手端走了审神者面前的烤鱼,右手用力一拽站在旁边的烛台切。
“这位是刚刚和您提过的烛台切光忠,这桌晚饭就是他和歌仙殿一起动手制作的哦。”
烛台切光忠被药研拉的一个踉跄,步履不稳地站好,才略显紧张的说道:“啊,我叫烛台切光忠。能切断青铜的烛台哦。……”他顿了顿,看起来有点沮丧,“…嗯,果然还是帅不起来啊”
审神者仰起头看着他,想了想夸奖道:“眼睛很漂亮,很帅。”他这么说着,没去注意烛台切僵硬的表情,反而转头看向药研。
药研从审神者的表情里读出了“我该这么说吗”“求表扬”的意思,于是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不知世事的审神者:“您做的很棒哦。”
审神者心满意足的转回去继续盯着美味的晚餐。
目睹了一切的烛台切诡异的明白了什么,震惊的发现自己被萌到了。
不行不行,不是说好了由他来试探一下的么,不能因为审神者的一句夸奖就被收买了!振作点!你可是连青铜烛台都能斩断的烛台切光忠!
烛台切礼貌的端着托盘下去了,背影宽厚,步履稳健,不愧是帅气的烛台切殿呢,如果能不一路飘花就更完美了。
药研保持-_-||的表情看着烛台切开心到樱吹雪的背影表示无语。
这群家伙,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诡异的事情。
不远处的三日月宗近叹了口气,默默的再把审神者的危险性提高一个等级。
真可怕啊,新任的审神者大人。
且不说三日月这把千年老刀又兀自脑补了什么心机深沉的东西,就看审神者这边,那盯着饭菜一脸渴望的样子,简直我见犹怜。
药研开始犹豫起来,认人这件事要不要稍微放一放,至少等审神者吃完饭再说?
审神者这时却艰难的从饭菜上移开了目光,转移到了药研身上,示意:继续介绍吧。
药研一顿,您不是很想吃饭吗?
大约是药研的表情太明显,审神者都看出来了,认认真真的说:“和药研约定好了。”
约定啊……
看来是个信守承诺的审神者呢。
刻意坐的很近的一期一振想,为心中的审神者又添上完美的一笔。
约定啊……
心机审神者,又在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了。
以上是脑补心机刀心里阴暗的想法。
这差距也太大了。
费了好一番功夫,药研终于介绍了一圈在场的付丧神们,审神者倒是认认真真的听着,但能记住多少就不知道了。
这时,所有的菜品都已经上桌了,审神者也终于吃上了心仪已久的食物。
那是药研在听审神者说要吃好吃的点心之后,特意去找烛台切请教,亲手制作的。一个个圆胖可爱的雪媚娘乖乖巧巧的躺在盘子里,审神者用筷子夹起来一个,啊呜一口塞进了嘴里。雪媚娘个头不算大,但对于小嘴巴的审神者来说还是有点多了,一口一个下去,嘴巴被撑得满满当当。
鹤丸国永在下头观察着审神者的一举一动,眯着眼睛笑了。
审神者右边的口腔鼓起来一个小包,嘎吱嘎吱的嚼了一下。
!!!!!
一旁的药研时刻注意着审神者的一举一动,就见他在咽下第一个雪媚娘之后,沉默的捏着筷子不动了。
药研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就听见审神者鼻子轻轻的抽动了一下,脸上还维持着面无表情,两道水痕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审神者哭了。
他哭的极特别,脸上仍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若不是那清透的泪珠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还真看不出他在流泪。同时,他也哭的极好看,清凌凌的眼睛被水光浸得水光潋滟,一下子就让这张清丽的脸生动了起来,一双眼角上挑的桃花眼此刻染上了些许薄红,竟无端的透出些极致的媚色,挠得人心里发痒。
药研一时间愣住了,条件反射的就伸手去接那些断了线的泪珠。冰凉的水珠落在药研的手里,一下子把他给砸醒了。
“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吗?”药研刷的一下站起来,手忙脚乱的去给审神者擦眼泪,心里慌张极了。
审神者吸了一下鼻子,喉咙里发出一声小动物似的呜咽,眼眶红红的,一下子又滚出了更多的泪珠。
“辣。”他小声的说。
药研愣了一下,一把抓起筷子戳破一个雪媚娘,就见里面流出淡绿色的半固体来。
是芥末。
药研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脚心烧到头顶,冲着下面怒吼一声:“鹤丸国永!”
这一声怒吼不仅叫醒了一群傻不愣登发呆的付丧神,还叫醒了正准备逃跑,却不小心看到审神者掉眼泪又一下子忘了逃跑的鹤丸国永。
恢复白发白衣的付丧神一个健步就往外窜去。
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快要冲出大厅的时候,就听见几声刀身划过刀鞘的脆响,一个眨眼间,鹤丸国永就被牢牢钉在了地板上。
两把大太刀分别穿透了袖子,两把太刀分别穿过了裤腿,一把短刀钉在头顶,一把打刀插在两腿之间。
鹤丸国永用力的吞了口唾沫,努力挤出一丝苦笑,“这差点要了我的命啊。”
“没关系,只要不当场碎刀,审神者大人都会治好你的。”一期一振微微一笑,“况且鹤丸殿你也毫发无损,这可真令在下惊讶。”
也就是说,你们还真是抱着戳死我的心拔刀的哦?
鹤丸国永咸鱼状僵硬的躺在地上,脑海里却闪过审神者抽噎的样子。
他用力的扯开了右手,用袖子挡住了脸,露出了一个回味的笑容。
这回可真的吓到我了。
这波不亏啊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