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默默的散了场,一群付丧神们就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蔫头耷脑的回去了。
他们中有些现在需要点时间冷静冷静。
三日月宗近就是其中一个需要冷静的。
三日月是第二任锻出的刀剑,在主殿到来之前,除了第一任的每一位审神者的死亡都与他有所关联,对此他感到难过,却并没有后悔。
他甚至坚定的认为这是对的。
主君行为有错,三日月宗近进行劝说无果之后对他予以清除。
完全没错不是吗,他只是在保护他的同伴,这有错吗?
但现在,那份冷冰冰的文件打破了他所有的自欺欺人,他三日月宗近并不是什么所谓的保护者,只是一个以下犯上的杀人犯罢了。
更何况,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审神者是主,他是从;审神者是君,他是臣;审神者是大将,他是下属。有的审神者愿意尊重他们,给予他们平等的待遇;有的审神者们把他们当做士兵,严厉的命令他们;有的审神者把他们当做物品,无情的消耗他们。而遇到什么样的审神者,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们无法操纵,无法改变。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们蓄意谋杀主君的理由。
那些凝结成实体的怨念就像一只大手,把付丧神和审神者放在一个笼子里互相争斗,最终是付丧神以无数同伴碎刀的代价赢得了胜利。
但三日月一点也不高兴。
他无法为自己犯上的行为开脱,也没有为自己杀死一个和他们同病相怜的年轻人而感到后悔。
他不能原谅被黑泥侵蚀做出暴行的审神者,也无法原谅受到感染而不自知的自己。
说到底,还是傲慢与自私作祟罢了。
第三天轮到太郎太刀近侍,审神者呼噜噜的睡了一天一夜,直到太郎被换下都没有醒来。
可怜的太郎只能摸出手机狂拍录视频以求安慰。
第四天的早上,太郎和轮值的三日月换班的时候,审神者才悠悠转醒,在被窝里咕噜咕噜的哼哼唧唧。
“主殿,您醒了啊。”太郎发挥了超常的机动,一个瞬间就端坐在审神者身边,动作娴熟的将又缩回被子里企图睡回笼觉的审神者抱了出来。
“您可不能再睡了啊。”太郎温和道,“烛台切为您准备了大餐呦。”
审神者眼睛咻的睁开来,又慢慢合拢,不情不愿的打着小哈欠,反手抱上太郎的脖子,把头埋在付丧神的颈窝里,使劲儿伸了个懒腰。
“嗯~!”
毛绒绒的头发和毛绒绒的耳朵蹭来蹭去,白色的大尾巴在身后绷成一条直线,又在力气泄了之后软绵绵的耷拉下来。
可以说是非常可爱了。
太郎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按着团成一团往他怀里钻的毛绒绒就是一通揉搓,顺毛顺得审神者舒服的直哼哼。
三日月被晾在旁边半天,咬牙切齿的把太郎太刀拉进黑名单。
太郎巍然不动,顶着三日月足以穿透钢板的眼神完成了为审神者擦脸洗漱穿衣服等一系列工作,期间三日月企图接手,无奈技能点完全没点到照顾人那方面上,只能含恨落败。
太郎把审神者像摆弄娃娃那样摆弄好,伸手往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的三日月那边一推,审神者就跟个瓶子一样倒了过去,三日月慌忙伸手接住,不解的看向太郎。
“今天的近侍是三日月殿吧。”太郎慢条斯理道,率先起身走了出去,“那就由三日月殿带主殿下去吧。”
三日月对着关上的门眨眨眼,又低头摸摸审神者柔软的发丝,缓慢的吐出一口气。
有这样的主殿在身旁,我还在迷茫些什么呢?
三日月抱着审神者下去吃早饭,坐在边上笑眯眯的喂审神者吃寿司,惊呆了无数路过的付丧神。
“三日月殿什么时候也会照顾人了?”路过的大和守安定迷茫的看向加州清光,就见身旁的付丧神咬着红围巾一脸羡慕嫉妒恨。
“可恶喂主殿吃寿司…我也想喂啊!”
“可主殿连咱们是谁都不知道啊。”大和守叹了口气,毫不留情的打击好友。
加州的表情一下子沮丧起来,想起之前被捉迷藏的审神者抓到的时候,审神者摸着他的脸半天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之后,难过的连眼神都暗淡了。
“对啊,我连指甲都没涂,这么不可爱的样子,主殿不认识也是正常的吧。”加州盯着自己透明的指甲看了半响,心情低落的转身往外走。
大和守忙跟了上去,转头看了一眼被投喂的审神者,咬咬唇追了上去。
“别难过啊清光,日子还长着呢。”
本丸在药研的安排下,已经开始了日常的出阵和远征了,内番的轮班也排了下来,可以说,本丸已经逐渐走上正轨了。
此刻,三日月正拿着长长的一张单子发愁,这是药研拿来的采购清单,在多出一批付丧神之后,本丸里的东西又需要添置了,于是便拜托了今天的近侍三日月去采购。
“哎?药研拿来的?”审神者抽走那张单子,粗略的看了一遍才反应过来,“哦对,本丸里又添人了。”
“对了,主殿现在还认不全大家吧。”三日月笑笑,想起方才,提议道,“不如大家一起出去逛逛,主殿到现在还没去过万屋吧。”
三日月笑眯眯,审神者歪着头把单子拍在桌子上。
“好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