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青云琢磨着要不睡个午觉?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线索,自己也没有什么事要做,还是睡一觉好。
打定了主意,青云同尹棋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尹棋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恍神,原来自己现在已经这般草木皆兵了吗,总是觉得每个人的接近都是有目的的。
回想起少时交友的洒脱和自然,尹棋恍如隔世,回过神来不由得心中苦笑:那样的生活早就回不去了,那个洒脱的自己,早就死在了八年前的大火之中,现在的他如履薄冰,如果不步步小心谨慎,真的会,万劫不复。
可是,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一个人,真的很孤单。他望了望青云合上的门,唇瓣张合,无声地说着:
你会是那个让我从冰冷的深渊里解脱的人吗?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尹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他一摆手,黑影一闪,暗卫出现在他的身后,单膝跪地,抱拳恭敬道:“主子。”
尹棋淡淡地道:“将暗卫撤了吧,他的身手也用不着人保护。”
暗卫迟疑:“可是,监视不用继续了吗?万一这人有歹意……”
尹棋挥手打断他,看了看青云的房门,道:“就让我赌一次吧。”
暗卫不再言语,领命道:“是。”身形一动,就消失不见了。
赌赢了,多一个交心好友。
赌输了,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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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
梅瑙连滚带爬地跑进了院子,而梅梓正在院中石桌旁品茶,看到梅瑙狼狈的模样,皱了皱眉,放下茶盏,看着爱子道:“这是发生了何事?怎的如此狼狈?”
梅瑙嘴边还有血渍,看到自家父亲,哭喊道:“爹呀,儿子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儿子被人打了。”
梅梓闻言霍然起身:“是谁?谁敢动我儿?!”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是老来得子,哪怕不成器,那也是宝贝的不得了。这天阳城谁不知道他梅梓最疼这个儿子,而且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是眼色是有的,谁能惹,谁不能惹,心里都门儿清。从来都没有这般狼狈过,这是谁吃了豹子胆了?!
梅瑙嚷嚷:“就是两个平民,穿的不怎么样,居然敢抢我的雅间,但是我确实没见过这两个人。”
梅梓听闻,叫出侍卫,说:“你去打听一下,那两人是什么人?打听到了,如果有异,回来见我,若是真的只是两个平民,”他眼中有戾气闪过:“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
侍卫领命而去。梅瑙欣喜道:“还是爹最疼我!我这次一定要让那两个贱民好看!”
梅梓宠溺地说:“你爹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疼你疼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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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尹棋正坐在窗子旁边,面前是铺开的宣纸,手中握着一只毛笔正在练字,最后一笔刚刚落下,就听到门外暗卫来报:“主子,梅梓派了人在查中午的事情,需要出手抹平痕迹吗?”
尹棋放下笔,冷笑道:“他想查就让他查,不要阻拦,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暗卫答:“是。”
尹棋喃喃自语:“最多,也就是告到那个人面前而已,我们,也是时候该见个面了。”
梅家,书房。
梅梓坐在桌前,屈指轻轻敲着桌面,看着眼前的侍卫,问:“你确定,真的是漱寒先生?”
侍卫答:“没错,那两人昨日入城,有人看到他们入城之后有个守卫去了尹家。”
梅梓沉思,要是尹棋那小子还真的不好办了,他在百姓心里威望很高,要是动了他,这事再被死对头翻出来,没准自己就要倒霉了。可是瑙儿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怎么办呢?
沉思良久,突然,梅梓眼前一亮,听说皇上同尹棋之间有不小的过节,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都不要了,或许,可以利用利用这件事。
想到此,梅梓吩咐道:“去替我准备马车,我要进宫见皇上。”
然后就匆匆换了朝服,坐了马车进宫了。
在御书房外面,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门前的公公道:“吏部尚书梅梓求见皇上,还请李公公通禀一下。”
李公公行了礼,转身就向御书房内而去,过了一会,他出来恭敬地对梅梓说:“皇上请您进去。”
梅梓跟在李公公后面入了御书房,见到正在批改奏折的皇上,行了大礼,道:“微臣梅梓,叩见皇上。”
安逸闻言,抬头说:“起来吧。”
梅梓说:“谢皇上。”后,这才起身。
安逸放下朱笔,问:“梅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吗?”
梅梓闻言,道:“皇上圣明。”然后悲叹地说:“皇上应该知道我唯有一儿,今天竟然被人打了,还吐了血,所以,微臣想求皇上召来那人,您来作证,来听听他为何要打微臣的孩儿。”名为质问,实则,是要问罪。
安逸腹诽:“你那儿子是该被打一顿了,谁打的,朕要赏他,重重的赏。”然而他面上不显,问:“是何人打了你儿?”
梅梓答道:“是漱寒先生身边的人。”然后他满意的看到皇上的脸色变了,心中自得,果然,皇上与那人是有过节的,看这样子,过节还不小。
安逸确实变了脸色,心中想的却是:他回来了吗?这么多年没见了,他还好吗?后又隐隐激动:他是不是原谅我了,不然,他为何回来?只是,他看了看桌上的奏折,有些黯然,我让他失望了吧,这个皇帝,我做的并不好。
安逸有些失神,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心中想见到那人的急切,他定了定心神,道:“那便依你所言吧。”
随后他叫来李公公,让他宣尹棋入宫觐见。至于尹棋的住处,梅梓一早就呈了上去。
然后,安逸就开始了焦急不安的等待,这半个时辰就好像像一年一样长。
而接到了李公公带到的口谕的尹棋神色不明,淡淡的答道:“尹棋,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