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喃被他这贼喊捉贼的话弄懵了,可她刚才的确是差点儿就看过去了,红着脸跟他对视片刻,恼了:“你才色。”
他懒洋洋地笑:“我敢承认你敢么。”
“……”
许知喃哼一声,偏过头不再看他:“我才没有。”
“行。”他很爽快地点点头,“没有就没有吧。”
许知喃待不下去了:“我要回去了,我朋友还在等我呢。”
“等会儿。”林清野说,“再缓缓。”
许知喃愣了下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缓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坐回去。
林清野在旁边低低笑了声,有点坏。
她才恍然,林清野“缓缓”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丢下一句“那你缓吧”便直接跑出了乒乓球室。
跑出老远又想起刚才在里面时的对话,她脚步更加快了些,像是想把那些羞人的话远远丢到身后。
她不过是把刚才下意识往下看了眼罢了,他就突然开了黄腔。
这些天她和林清野关系虽然近了,但和从前的相处方式完全不同,有时候许知喃甚至会觉得现在的林清野跟从前的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而现在倒好,那又痞又坏的样子,又回到之前了。
许知喃一气儿跑回到班级座位处。
赵茜:“你怎么这么久,还是跑回来的啊。”
她摇摇头,在赵茜旁边坐下来,没多说。
“林清野去哪了啊,刚才就没见到他。”
许知喃抿唇:“不知道。”
“可能回去了吧,他这才刚出现一会儿呢网上很多人就都已经知道了。”赵茜说着,手机翻出那条新闻给许知喃看。
底下已经好多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想成为哥哥的学妹!!!】
【这是什么偶像剧画面!清冷学长爱上我系列!!!】
【我太羡慕平大的姐妹了呜呜呜呜呜呜!】
【想问一声清野哥哥现在还在平川大学啊!我现在赶过去还有可能偶遇到吗!!】
【我歪一下啊,p3照片里有个女生好好看啊,现在的路人都已经这种颜值了吗,我已经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平大学生来说一声,你说的那个女生不是路人啦,那是平大校花,已经大四了,超级漂亮!!!】
【呜呜呜呜林清野这张照片,我真的恋爱了!!!】
【这位哥这张照片真的有种清纯男大学生的感觉!!】
“……”
还清纯男大学生呢。
许知喃想到刚才在乒乓球室那一幕,就更加看不下去这种评价了。
许知喃把手机还给赵茜,林清野便给她发消息过来了。
[林清野:回去了?]
[许知喃:嗯。]
[林清野:晚饭一块儿吃吗?]
许知喃坐在遮阳伞底下,还能听到周围几个女生在议论林清野,她手背推了推脸,回复:不吃了。
她又在体育场内待了会儿,终于到了结束的时间,宿舍三人一块儿去食堂吃了顿晚饭。
后面林清野没再出现过,大概是已经回去了。
吃晚饭后许知喃没回宿舍,而是去了刺青店,晚上预约了个顾客。
在店里等了十来分钟她便到了。
许知喃从包里拿出已经画好确认过的设计图,却发现之前教授在课上叫她们画的自画像也被她一并带来了。
顾客瞥见:“这是什么?”
她拿起来看了眼画,又看了眼许知喃,笑了,“这是谁找你画的设计图啊?”
“这不是设计图啦,是我学校里的一个作业而已,让我们画眼中自己的样子。”
“你还在读书吗?”
“嗯。”
“那你读书和这店顾得过来吗?难怪你时间这么难约呢,要不是我朋友一个劲儿的跟我推荐你我可能就去那家‘刺客’纹身了。”
许知喃笑了笑:“以前是顾得过来的,拿了奖以后客人多了,我一个人就有点画不过来,让您久等了。”
“我倒是没什么。”顾客摆了摆手,又问,“那你在哪儿读书啊?”
“就对面,平川大学。”
“平大的啊!”她一下来了兴致,“我早上看微博有人说林清野今天去学校了诶!他不是才从平大毕业吗?”
许知喃正在做纹身前的准备工作,闻言一顿,“嗯”了声。
“那你看到他没?”
“看到了,今天我们运动会。”许知喃笑了声,“你是他粉丝吗?”
“他还没参加节目之前我就认识他了,之前不就在旁边那家酒吧唱歌吗,我还为了他去过几次呢。”
许知喃做好准备工作,戴上口罩和手套:“我们去工作床那吧,纹小腹位置需要躺下来。”
这个顾客这次要纹的图案不大,但细节处很精致,耗时也比较久。
一直做了两个小时才结束。
许知喃摘了手套丢进垃圾桶,才发现林清野刚才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店里现在有没有人。
[许知喃:刚刚纹完,现在没人了。]
送走顾客后,没一会儿林清野便来了,依旧是那副全副武装的模样,口罩帽子挡的严严实实。
“待会儿还有客人吗?”
“没了。”
林清野直接把卷帘门拉下来。
“你怎么过来了?”许知喃继续收拾刚才纹身的用具。
林清野瞧着她,挑了下眉:“没生气了?”
“啊?”
他低笑:“还以为你生气了,过来哄哄你。”
“……”
不听他提及,许知喃都忘了白天时乒乓球室的事了。
两人平时能够相处的时间其实不多,林清野既要准备专辑又要忙着录制节目,而许知喃获奖后刺青店也很多事。
从前他们只要相处一般都会由林清野带着直接进入主题,交流不算多。
但他们的确共同话题不多,性格相差得也多,许知喃以前一直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其实没错,即便是现在,他们共同话题也不多。
可现在又好像有哪和以前不一样了。
即便话题不多,但相处着也不会再觉得别扭,反倒是很舒适。
“国庆节打算怎么过?”林清野问。
“就在店里待着了,已经好几个顾客预约了国庆节过来纹身了。”
“你天天这么忙,脖子受得了么。”
他说着便抬手,盖在了她后颈,给她按了按。
随着他的动作,许知喃后背脊柱都绷紧了,最后还是没躲,就这么僵着任由他捏。
刚才连着低头两个小时,先前也一直在忙,的确是酸痛不已。
林清野也不知是按到了哪个穴位,酸胀感简直是像泉水般涌出来,许知喃缩起脖子,低低出了个声。
林清野指尖一顿,笑了:“别勾我啊。”
“……”
这人自从下午在乒乓球室开了封印后就越来越不要脸了。
许知喃拍掉他的手,侧过身。
“不要按了?”林清野扬眉问。
“不要。”许知喃回答得很是绝情。
林清野食指碰了碰她脸:“又生气了啊。”
“什么叫‘又’呀。”
许知喃也是个普通女生,对带“又”的控诉都很排斥。
“明明是你自己先这样的。”
他笑出声,托腔带调的,声线拉得很长,缱绻温柔,又像是撒娇:“我怎么了啊。”
许知喃不高兴地瞪着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哼一声,扭过头连看都不要看他了。
林清野自然是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生气的,他倒不是个爱开黄腔的人,但对象换成许知喃后就忍不住想逗逗。
“这样就生气了。”他轻轻捏着她下巴,“以前看你脾气没这么大啊。”
那不是因为以前喜欢你么。
许知喃腹诽。
可这念头刚在脑海中一转,她便又想,难道现在她已经完全不喜欢林清野了吗?
许知喃算是个对自我很了解的人,如果她真的完全不喜欢林清野了,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他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边。
她的确偷偷的对他放宽了诸多限制。
可现在她敢跟林清野生气了。
因为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转变了,不再是她从前默默的仰望了。
这一点许知喃也能够想明白。
看她不说话,林清野还以为真是把她惹生气了,弯下腰,平视着她眼睛,声音放缓:“真不高兴了啊?”
许知喃抿唇,看他。
距离很近,他眸色不是纯黑,在灯光下有些像深棕色。
他碰了碰她耳朵:“我错了,别生气了,嗯?”
他嗓音的确是好听,这样近距离听着耳膜都有些发麻,而被他触碰的耳廓也跟着发烫。
许知喃在他肩上轻轻推了把,让他重新站直了,距离终于远了些,她侧过头:“我没生气。”
林清野笑笑,视线移到她桌上,捕捉到那张摊在桌上的画纸。
他将画纸翻了个面,便看到了许知喃的画像。
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她,漂亮又明媚的,浅浅笑着,那一双眼睛画得格外好,水盈盈的,像是隔着画纸冲他笑。
“怎么画这个了。”
“学校的作业。”
“我还以为是你画的刺青设计图。”
许知喃:“那也要有人愿意把这样的图纹身上啊。”
林清野笑了笑:“这不是很好看么。”
“人家没事纹我的画像干嘛呀,太奇怪了。”
“那你把这张图留给我好了,正好背上还空了一大块呢,现在就一个名字,看着奇怪。”林清野随意道。
许知喃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都不确定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这么大幅图纹上去可疼了,你连个名字都觉得疼呢。”
林清野“啧”了声,似乎是对她提纹名字的事不太满意。
许知喃也不知怎么,回想起那时他纹完“阿喃”后红了眼眶的样子,再看他现如今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林清野看了会儿小姑娘,等她笑完了,抬手,食指在她脑门上点了两下:“没良心。”
***
关于纹她那幅画像的事儿很快就过去了,林清野没再提,大概也只是随口一说。
第二天傍晚运动会结束,国庆假期正式开始。
学校最早的一次小型秋招会也开始了,许知喃没有找工作的烦恼,打算以后就好好经营她那个刺青店,现在也已经有些成果了。
中午从刺青店回来,她和赵茜一块儿去食堂吃了顿饭便陪她去看秋招会。
美术设计专业在堰城这样的大都市内工作不算难找,很多公司都需要,刚到秋招会入口就被派发了不少宣传单。
许知喃大学四年认识的朋友不少,赵茜一走进去就各处去看了,许知喃站在一旁和同样来参加秋招会的其他同学聊天。
赵茜提前准备好了简历,效率很高,迅速投了几家公司便收工。
“你怎么这么快。”
“随便投的。”赵茜做事向来这样,不是个很会规划目标的人,“反正这才第一次招聘会嘛,来的也不是最好的那些公司,我就提前攒点经验。”
许知喃:“我刚才看到还有些我大三的朋友也过来了。”
“也太拼了吧,大三就开始攒面试经验了?”
赵茜顿了顿,又说,“不过跟你比都不算早,你不是高中那会儿就开始接触纹身了吗?”
“嗯,跟我师傅刚开始学。”
“看你这样吧,还真是要早点开始准备,现在毕业季根本不愁,你肯定是应届毕业生里头薪资金字塔顶的,应该还是算创业那一栏的。”
许知喃笑着:“哪有那么夸张。”
“我看我要是找不到工作干脆到你那去打工吧。”赵茜说,“对了,你现在这么忙,没想到招人吗?”
“最近在想,但是驻店刺青师比较难找,一般都得自己带徒弟,带出来时间也挺久的,还要看有没有这方面天赋。”
赵茜叹口气:“还真是各行都有各行的苦恼,我看月月准备考研也累得没活力了。”
***
原本许知喃以为来参加招聘会应该会耗掉一整个下午,便没有约客人,这会儿结束的早,她打算先去店里把剩下的一张图给画了。
没想到刚出学校南门就碰上了季烟和十四。
上回遇见季烟已经是暑假生病去医院那会儿了,而十四则是自从和林清野分开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两人坐在一辆崭新的车里头,十四坐驾驶座,季烟坐副驾驶。
车窗摇下来:“平川之光!”
季烟大喊一声。
许知喃被这名号吓了跳,周围有其他同学寻声看过来,看了眼许知喃,窸窸窣窣笑起来。
她小跑到车边,弯下腰:“怎么了?”
“一会儿有事吗?”
“没有。”
“那一块儿去吧,我们正准备去趟队长那儿呢。”
“啊。”许知喃性子慢热,摆手拒绝,“我就不去啦,你们去吧。”
“去吧。”十四也开口了。
他从前对许知喃的确没太当回事,当初只觉得不过是自家队长一时兴起的一个女朋友罢了,可现如今风水轮流转,地位也轮流转了,怠慢不得了。
他又补了一句,“队长看你过去肯定高兴!”
“……”
许知喃不擅长拒绝别人,尤其不擅长拒绝不熟悉的人。
季烟看她犹豫,直接下车,拉着她坐上车。
“这可是十四今天刚提来的车,让你坐上热乎的了。”季烟笑说。
“刚提来的啊。”许知喃实在有些尴尬,只好顺着话很刻板官方地说了句,“恭喜呀。”
十四:“……”
他实在想象不了队长追求这平川之光是个怎样的画风。
***
一路开到明栖公寓地下停车场。
季烟给林清野发了个语音:“队长,我和十四到楼下了,还给你带来个惊喜。”
后面半句的惊喜她说得神秘兮兮的,可惜丝毫没有引起林清野的关注,无视得彻底:“行。”
一个字,结束了。
季烟啧啧几声。
坐电梯上楼,门铃按响,林清野很快就来开门了。
他刚剃了头发,两侧头发利落,棱角分明的那张脸愈加突出,五官锋利凛冽,身上是普通家居服,踩了双拖鞋。
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直到看到了站在两人后面的许知喃。
他视线一顿,神色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你怎么来了?”
被彻底无视的十四和季烟:“………………”
许知喃:“路上碰到的,就一块儿过来了。”
今天季烟和十四过来不是来闲聊的,而是林清野新专辑有一首乐队风格的歌,需要大家一块儿来试一次。
没等一会儿,关池便也来了,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许知喃也同样一愣,而后扬起笑冲她打了个招呼:“嫂子也在啊。”
许知喃一顿,想解释可关池已经迅速转向季烟他们说话去了。
他们三人凑在一块儿说话,声音挺轻的,但许知喃还是能够听清。
十四手肘拱了拱关池,调侃道:“助攻可以啊,直接把名号给按死了,下次咱们得好好宰队长一顿。”
许知喃:“……”
林清野懒洋洋笑了声,踱到她旁边:“我们先试歌,你先坐会儿?”
“嗯。”
他抬手揉了把头发,低低说了句“乖”。
季烟三人齐刷刷打了个寒噤,只当没看见林清野这转性的样子。
林清野这公寓很大,客厅前就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家具不多,便更显空旷。
许知喃从前来过几次,但也只去过卧室和客厅,这次才见到客厅另一侧的那个房间。
很多乐器,墙上挂着各种材质不同的吉他和各种许知喃都没见过的乐器。
中间地毯上摆着架子鼓,旁边还有电子琴和钢琴。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也是另外做过的。
林清野把之前写好的谱子分给他们,乐队三人按从前那样分工,鼓手关池、贝斯手季烟,以及键盘十四。
这次只是和个背景,没有唱歌部分,便改成双鼓手,林清野跟关池一块儿敲鼓。
他坐在架子鼓前,鼓棒敲出一段前奏旋律后,众人纷纷接上。
自从上次他们在酒吧最后一次演出,许知喃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他们四个一块儿玩乐器了。
鼓点骤雨般落下来。
玩架子鼓的林清野很吸睛,他之前在《我为歌来》有一期节目中便是自己敲架子鼓唱歌,当天晚上播出后就直接上了热搜,引得众人都化身尖叫鸡。
一个谱子,他们和了五六遍就已经很熟练。
从前配合了那么多年,这种基本的默契肯定是有的。
暂停后,他们提了意见,做了点细节处的修改又重新和了两遍,就算确定了。
“到时候要录音了我再找你们。”林清野说。
“行。”
众人应声,因为许知喃在,他们也不当电灯泡,很快就又一块儿走了。
林清野关上门,公寓里只剩下他和许知喃两人。
“饿了吗?”
已经到晚饭时间。
“还好。”
林清野拿出手机,点开常吃的一家餐厅外卖,递给她:“你先点,密码是你生日,我去洗个澡。”
许知喃一顿,看向他时他已经转身进了浴室。
打架子鼓耗体力,刚才又连着打了那么多次,他这会儿头发都是湿漉漉的,衣服也浸着汗,隐约露出肌肉线条。
许知喃拿着他手机。
已经给她打开了外卖页面,图片看上去都非常精致可口,就是那价格高的令人咋舌。
耳边传来浴室里的水声,水珠砸在地砖上,又像是敲在许知喃的心里。
她挑了好一会儿,点了四个菜,下单,跳出一个付款密码。
六位数的。
许知喃加上自己出生年份的后两位数,输入,付款成功。
她指尖一顿,黑睫轻颤了下。
她刚要把手机放下,忽然又震动了下,许知喃下意识垂眸。
备注是林冠承,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好像是林清野的父亲。
[林冠承:现在有空吗?]
她没再多看,将手机熄屏放在一边,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没一会儿林清野便出来了,还顺便洗了个头,毛巾盖在头顶,没有擦得很干,有水珠顺着脖颈滑下来,湿津津一块。
与此同时,门铃按下。
“外卖点好了?”林清野侧头问。
“嗯。”
“送来这么快。”
他将毛巾丢到茶几上,过去开门,而后玄关处安静下来。
片刻后,门口一个男声:“我给你发信息你怎么没回。”
有点熟悉,之前似乎也听到过,许知喃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刚才按门铃的不是外卖员,而是林清野的父亲,林冠承。
她瞬间紧张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会在他儿子家里,也不知该怎么自我介绍。
林清野声线依旧平静:“没看到,有事?”
“也没什么要紧事,这不国庆假了,过来看看你。”
林清野自嘲一笑。
林冠承:“先让我进去吧。”
许知喃瞬间警铃大作,林清野已经让林冠承进来了,可他显然不打算跟林冠承多解释什么,神色自若走到许知喃旁边,看了眼茶几上她刚才拿出来的画板,上面还有才画到一半的图稿。
“这是要画的吗?”林清野问。
“嗯。”
“先进房间画吧,一会儿外卖来了一块儿吃饭。”
他弯腰拿起画板,又拎上许知喃的包,往卧室方向走。
许知喃跟上,经过林冠承时也只颔首示意了下。
林清野把东西给她放到卧室桌上,又给她倒了杯水,关上卧室门又出去了。
***
林冠承坐在沙发上,见他出来,示意了下房间里头:“女朋友啊,上次警局那次也是她吧。”
“找我什么事?”
“国庆了,抽空回家去吃顿饭吧,或者把你女朋友也带上,大家认识认识。”
“去跟谁认识?”林清野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缓和我跟她的关系累不累?”
林冠承看着他一时无话。
他这儿子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简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一下就戳穿了他的来意。
林冠承叹口气:“她好歹也是你妈妈,怀胎十月生了你。”
“她是时衡的妈,不是我的。”
“诶,你——”林冠承一时说不出话。
林清野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也一直在自欺欺人吗?你的儿子不是她的儿子,时衡才是。”
林冠承眉目一敛,勃然大怒:“林清野!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他没反应,食指推着烟盒,一开又一关,是在忍烟瘾。
气氛寂静,却又剑拔弩张,暗流涌动,最后还是林冠承先缓和下来了。
“清野,回去跟你妈好好聊聊吧,母子间什么仇什么怨能隔这么多年啊,你妈妈她脾气硬,跟你赌气、跟自己赌气,也是跟时衡的意外赌气,你给她开了口子,把气泄出来了也就好了。”
林清野没说话,只点燃烟,叼进嘴里。
最后还是没忍住烟瘾。
无话可讲,林冠承只能起身,丢下一句“你好好想想”便直接走了。
他一个人靠着沙发,抽完那支烟,外卖这才来了。
林清野拿进屋,去卧室叫许知喃,她已经画完图稿,但刚才依旧没出来,乖乖待在卧室里。
“吃饭了。”他倚在门框上叫她。
***
吃完饭,林清野又点了支烟。
许知喃看他:“你不是说要戒烟了吗?”
他一顿,笑了声,很快摁灭在烟灰缸里:“忘了。”
打开电视,正在放《我为歌来》上一期的重播。
林冠承来了一趟,屋子里的气氛就变了个样,许知喃看着电视机屏幕,双手放在大腿上,背板挺直。
过了会儿,林清野抬手,攀着她肩往后拉。
许知喃几乎是倒在他怀里。
闻到他身上沉郁未散的烟味。
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刚才她在卧室里并不是什么都没听见,断断续续也听到几个字眼,可在脑海里依旧组不出一个完整故事。
他没答。
许知喃能感受到他对他家庭那事的排斥,见他不愿说也不多问。
想要重新坐直,刚直起背就被他重新拽回去,这回更过分,揽着她腰靠近,将她压到沙发里。
手臂箍着她腰,许知喃在挣扎间挺胸,可他头埋下去,贴在她颈间。
许知喃瞬间像个泄气的皮球,又含胸缩回去了。
她被压得难受,胸口沉沉的,轻蹙着眉叫他名字:“林清野。”
他不为所动,刚剃过的头发很刺,扎在她脖颈处。
忽然,许知喃浑身一僵,想说的话也卡在嗓子里。
她脖颈处湿润了下,带着滚烫的触觉。
林清野在她脖子上舔了下,过了两秒,他又伸了舌头,这回不止是舔,而且咬着块她的细肉,牙齿在上边来回磨了下。
他忽然哑声说了句脏话,“你抹东西了吗?”
“没。”
许知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推开他,还要回答他的问题。
于是林清野又舔了下,嘴唇细密地包裹上来,脖颈发烫。
他似乎是真的很好奇,直起些背,指甲还在她锁骨处抠了抠,看了好一会儿,重新趴回去,半阖上眼。
“怎么是甜的。”
许知喃不再由着他了,皱着眉使劲推:“你快放开我。”
“不放。”
“林清野!”
“就不放。”他拒绝干脆,像输了游戏耍赖的小孩。
电视还在放,与此同时是主持人说:“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下一位表演歌手——林清野!”
在如雷掌声中,林清野又往她脖颈处埋了埋,忽然闷在她怀里地低声说:“她对我一点都不好,凭什么我要跟她道歉。”
语气执拧痛苦,像在跟自己做斗争。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200个红包~
推荐一下wuli啾啾的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圆橙》林格啾
近几年来,舒沅对于炫耀自己蒋太太身份这件事,其实很不感冒。
毕竟,对比其他动辄豪掷百万的同龄阔太,她自认过于平凡、普通、庸碌,早早被磨平棱角。
别说同学聚会上和蒋成分坐两桌,一边吃饭一边听混得远不如自己的同学高谈阔论,就是把蒋成亲自送给别的女人(可惜没成功),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反正同学会上非要拉着她一桌一桌介绍的是蒋成;
反正,非要美曰其名“弥补过去”什么时候都非得带着她亮相的也是蒋成;
反正,红着眼咬牙切齿质问她为什么把老公——
舒沅没给他机会质问。
她花了十年才明白这个道理:暗恋易成真,好梦却难圆。既然圆不了,管你妈是谁。
于是,十年来第一次,舒沅终于狠下心来,拍拍屁股跑了。
*
后来舒沅新书出版,语音直播采访,观看人数两万。
主持人好奇追问婚姻状况,她毫不隐瞒:“我是二婚。”
虽然,一婚嫁的是蒋成,二婚——还他妈是蒋成。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如果三婚的话,我会再跟读者朋友们及时……蒋……你能不能别离我这么近?”
她显然是忘了自己在直播。短暂一顿过后,语气变得急促:“滚。”
三秒后,舒沅匆匆下线。
此事起先在文圈小范围传播,未几,突然上到热搜第一,众人不明所以。
点开看,罪魁祸首竟是蒋家太子爷废用多年的微博号诈尸,转发那条平平无奇直播链接,配文:“不滚。”
不但不滚,还顺带买了个热搜是吧?:)
舒沅:等老娘卸完货就鲨了你。
*
少年时,她是圆滚滚一粒橙,时而微甘时而泛苦。他常把玩着,拿捏着,觉得逗趣,意味盎然。从没想过,多年后他栽在她手里,才尝到真正酸涩滋味。
他爱她到几近落泪。庸俗且愚昧。如她当年。
感谢【水蜜桃味的么么哒】、【dpfud】的手榴弹
感谢【小可爱】x3、【峰峰的大橙子】、【卿卿汝汝】、【zero-lin0423】、【奶香奶香黄明昊】、【galaxyfanda】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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