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1 / 1)

《妖言》是童遥真正主演的第一部作品,播出前她在演艺圈的地位只是准一线,播出后人气和国民度迅速攀升,正式跻身一线女星行列。

人气上升带来的是商业价值,广告邀约,电影、电视剧邀请层出不迭,但她一个也没有接。

经过几个月调整,童遥已经彻底从电影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此时,她与星河的合约还剩不到四个月。

郑皓永远尊重童遥的意愿,不逼她参加通告,做足了几个月后挥手告别的准备,闲暇时去公司新人里挑些不错的苗子,以便日后培养。

童遥热度的大爆发是在电视剧播放中期,花妖为了救公子,放弃妖丹,而公子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观众将对女主的心疼转移到了童遥身上,一夜之间,童遥微博涨粉五十万。

演员的人气早已超越了作者账号,不过她没有忘记杏花酒的身份,三月底,杏花酒再次露面,放出了新文文案。

读者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杏花酒开新文#在一堆明星穿搭、电视剧剧情、沙雕新闻中脱颖而出,一跃登上热搜榜首,隐隐有爆的趋势。

就在童遥双重马甲热度大爆的时节,一个黑词条悄无声息地蹿升到热搜池。

#童遥曾害剧组人员丢掉工作#

以童遥现在的人气,凡是带了她名字的话题最后都会有个不错的排名,何况是这种疑似黑料的东西。

一开始,超话里的大粉们根本没当回事,自打偶像火了,各路黑子有事没事就造个谣,她们都习惯了,日常卡黑压热搜一条龙。

爆料的营销号手里仅有几张无甚根据的聊天截图,一场低级的造谣事件,不混粉圈的路人都看不下去。

【尽管我是遥黑,但博主起码p个图吧,不然我觉得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举报拉黑,不谢】

【造谣成本不要太低哦,这种料我一天能生产八百多个】

自从尧立强知道未来儿媳妇是星河艺人,童遥就半脱离了星河,在九天的地位几乎与尧淮等同。

身经百战的九天影视公关部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一面压热搜,一面持续关注这个账号以及相关话题的后续。

不出他们所料,两天后,该博主关注的另一个营销号发了一条视频,配文:童遥暗害工作人员是造谣?看看这位父亲的说法吧。

长达五分钟的视频里,一位灰头土脸的中年人声泪俱下,一边控诉童遥当年的“恶行”,一边恳求网友救救他的女儿。

“我是全家的顶梁柱,自打丢了工作,女儿的药断了,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孩子她妈白天照顾女儿,晚上还要出去打零工……呜,我真没用啊。”

在他的说辞里,童遥当时想在剧组取得关注,故意陷害他,博取剧组人员的同情,他一个小剧务,地位自然不比背景硬实的大小姐,很快,剧组就把他开除了。

得罪了童遥,他在整个圈子都混不下去,只能回老家找工作,他年纪大了,能赚钱的工作不好找,家里又急需用钱,撑了大半年,实在坚持不住,这才求助媒体,希望得到好心人的帮助。

童遥这会儿正在剧组陪尧淮拍戏,看见视频,一下子给她气乐了。

“当时我只是个龙套,在剧组的地位还不如他一个剧务,在我鞋里放图钉的时候,没见他这么怂。”

阿清跟了她挺久,知晓真相同样气愤:“这种人真不要脸,还拿女儿做挡箭牌,郑皓为什么不帮你澄清啊?”

“运营那边说对方可能还有后招,让我先忍两天,静观其变。”

童遥咬住食指指尖,一脸木然地浏览微博页面,昨天还说喜欢她的人,今天因为水军和营销号的节奏“粉转黑”。

前两天嘲讽营销号“造谣一张嘴”的网友今天格外愤怒,单凭一方的卖惨视频,就把这当成了实锤,跑去童遥微博下大肆谩骂。

粉丝大规模控评举报,总算控住了前排评论。

童遥大粉心急如焚地联系工作室,责问他们什么时候发澄清声明。

郑皓和九天的公关部正在快马加鞭寻找线索,事发剧组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可见对方来头不小,并且下了血本,用钱堵住了一个剧组的嘴。

他们没有确凿证据,而对方却很可能买通了“目击者”。

晚上,一波水军再次下场,这回他们走迂回战术,着重描述该工作人员家里的情况,以及传播受害者女儿一段令人难过的治疗过程。

《妖言》收视率当晚跌落谷底,尧淮粉骂童遥是丧门星、拖油瓶,剧粉和书粉表示她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小部分理智的网友还在等实锤证据,不过这部分声音很微弱,在水军和墙头草网友的声讨中渐渐消失。

粉丝控了一天广场和营销号评论区,精疲力尽,很多意志不坚定的新粉听信了造谣水军的洗脑包,掉头转向敌方阵营。

尧淮晚上才知道这件事,他当即打电话给郑简。

“别催了别催了,我也想知道背后的龟孙子是谁,动这么大手笔,能找到的线索全被堵了。”

“他能花钱,我们也能。”

“剧组导演那边其实松口了,但他自己都忘了有这回事,说也说不清。”

“先发个声明,不能在等下去,越等网友对这件事记忆越深,到时候就算真相大白,也不能改观他们对遥遥的印象。”

“放心,声明马上就发,但我现在不能保证,是否会有某个工作人员站出来,支持那个剧务。”

门口的对话声若隐若现,童遥窝在酒店的沙发床里,一遍遍看着视频中在病床上哭喊的小女孩。

女孩的妈妈似乎很畏惧镜头,一直不敢看这边,满脸不自然地安慰女儿。

尧淮打完电话过来,以为她在难过,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住,下巴轻抵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别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童遥动动身子,调整姿势,整个人缩到了他怀里,无所谓道:“谎言总会有漏洞,我不担心,只是这个孩子……”

尧淮拥紧她:“怎么了?”

童遥说:“我想见见她。”

“好,”他说,“明天我陪你去。”

第二天,闭关拍戏的丛歌得知童遥出事,并且出事的原因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剧组,她甚至不问当事人真相,直接发微博怒怼营销号。

“你们不在现场,我在剧组待了两个月都没听过这件事,不能只听对方一面之词,除了一个视频,根本没有其他证据。”

此前,尧淮、封溪还有赵明都表示了对童遥的支持,网友嘲讽他们抱团欺负素人,各家粉丝一个劲儿劝自家偶像,这种时候就别出来凑热闹了。

童遥在群里发了十个满额红包,真心实意地对大家说了声谢谢。

封溪死活不肯收,振振有词道:不拿钱我问心无愧,拿了钱就坐实了我是收钱的水军了。

于是,童遥从善如流地将红包剩余的钱数整合,又发了几个。

大家很开心地收下了,表示拿钱办事,更有动力。

封溪:……

钟大伟的老家在内陆地区一个偏远小城,最近的机场离这里三个小时的车程。

按照郑简查到的地址,童遥和尧淮打车到达一栋破旧的老式五层楼房下。

钟大伟家在二楼,狭小的楼梯间里堆满了杂物,两人小心地跨过障碍,敲响了二楼西边的住户门。

“谁呀。”

视频中出现的女人推开门,她面容憔悴,看见外面戴着口罩,气质不凡的两个人,当场愣住,结结巴巴地问:“你们,你们找谁?”

记者们一般都去联系钟大伟,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家真正的住址。

童遥拉下口罩,温和地笑笑:“我是童遥,能允许我们进门聊聊吗?”

女人一眼认出了她,惊恐万分:“你想做什么,有事,有事你去找钟大伟,我们母女俩是无辜的。”

尧淮露出脸,淡声道:“我们想见见你的女儿。”

头一回见到大明星,女人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母性本能让她后退一步,半掩住门,警惕地说:“没啥好见的,妮儿还病着,别冲了你们,你们回去吧。”

童遥将有点凶的尧淮拽到身后,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我们没有恶意,亲自上门也是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希望尽些微薄之力帮帮你们家。”

她笑起来很温暖,女人不自觉放松了警惕,想想童遥说的没错,他们俩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犯不着亲自动手对她做什么。

女人哆哆嗦嗦地拉开并不结实的门板,拘谨地说:“屋里有点乱,你们别介意。”

童遥随她进门。

房子倒是不乱,就是家徒四壁,一室一厅的空间,家具仅有一个小电视,一张木桌子,一个老款的缝布沙发。

孩子正在里屋睡觉。

童遥站在房间门口,远远看了一眼,小姑娘瘦得不成人样,安静地躺在铁架床上,旁边桌面放了一堆药。

她忍不住皱眉:“为什么不去医院,钟大伟收的钱呢?”

女人闻言,关上了里屋的门,沉默片刻,突然跪在童遥面前,掩面痛哭:“我不是故意撒谎的,是真没辙了啊。”

善良的本性让她在当事人面前无所遁形。

“钟大伟是个混蛋,我们早就离婚了,妮儿得病了,他对我们母女不管不问,每个月只给一点最基础的抚养费。去年,他跟我说自己在剧组认识了大老板,有办法搞到大钱,从我这里骗走了女儿的救命钱,结果他是工作丢了,拿钱去喝酒去赌了。”

童遥听得难受,和尧淮一起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这个可怜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对不起,我知道对不起你们,我没有办法,晚上打工那点钱根本不够,我想过把自己卖了换钱,可人家不要,呜,人家不要啊……”

童遥一阵揪心:“不要说了,我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

女人听不进她的话,哭着继续:“年后妮儿的手术费还是凑不齐,钟大伟带了个人回来,说只要我们配合他录像,他可以给我们一大笔钱。”

“钟大伟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我知道肯定是他的错,我不想撒谎,但是,真没办法了,对不起……”

尧淮双臂环胸,满目冷意:“他拿了钱,没分给你们母女?”

女人抹了把泪:“给了三万块,还是不够。”

尧淮与童遥对视一眼,冷笑道:“三万,恐怕连他拿的零头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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