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俊点了祝英台来回答。林清天就瞧着这姑娘嘴角浅浅的弯着,瞧了眼梁山伯后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祝英台对着陈子俊拱了拱手,“回夫子,这句话的意思是,父母安在的时候,作为子女的我们不应该离开他们去远游。”
“嗯,不错。”陈夫子捧着书本点了点头,“那后一句又作何解释?”
祝英台眯着眼睛想了想,“后面半句的意思是,我们必须要安顿好父母后才能够远游,敢问夫子,不知道学生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极了,你坐下吧。”陈夫子开口大赞,瞧了瞧其他人,“你们以后可要多向祝英台学习。”
祝英台慢慢蹲下坐好,梁山伯对着她竖了个拇指,“英台,厉害。”
“夫子叫了我回答而已,叫你的话,你也会啊。”祝英台调皮的眨着眼睛对着他一笑,“别说话了,听课吧。”
“祝英台说得没错,这句话的意思正是父母还安在的时候,作为子女的我们应该在他们膝前侍奉,而不是到处游山玩水。”陈子俊说着吸了吸鼻子,突然抬脸望着外边,“想夫子当初离家求学,如果不是哥哥替自己在爹娘面前侍奉,夫子也没有这种成就!”
众人听着笑了笑,王蓝田暗暗白了一眼,招手道,“夫子,您就别再感叹了。”
“哎哎,不要打断我。”陈子俊皱了皱眉头,“夫子是告诉你们,作为学子,你们应该在学校努力学习,为了报答你们的父母,必须要取得功名,不然你们怎么对得起他们!”
林清天看着陈夫子一边说话一边重重的摆着书,他低着头轻轻说了句,“夫子看上去有点激动啊。”
马文才抬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慢慢又垂下了眼睛,他晃了晃头,皱着眉头紧按着太阳穴,怎么感觉头很晕?
“今天我们要把论语里仁学习完,继续下一句。”陈子俊看着书道,“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外面阳光普照,温馨静谧;课厅里读书的声音依旧朗朗不断。
大概过了巳时,外面敲着铜钟的声音突然清脆的响起,陈夫子下了课,众学子抱着书才从课厅内陆陆续续的走出来。
林清天和马文才刚出了门口,马文才便追了上来了,“林兄,我和英台先回房放书本去了,咱们到时候膳堂见了、”
“喔,好。我和马文才也正要回房。”林清天看了眼转到他们面前来的梁山伯和祝英台。
“山伯,走了。”祝英台拉着梁山伯的胳膊,然后笑着对着林清天摆摆手,“我们先走了,待会见。”
“待会见。”林清天回脸对着他一笑。
“走了。”马文才抬脸看了他一眼,“中午不想吃了,我回房休息去了。”
马文才说完这话迈着步子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林清天连忙追上去,“都说了我也要回房放书,你找什么急。”他走到马文才身边看着这人,“为什么不吃啊?”
“不想吃了。”马文才皱了皱眉头,“反正下午也没课,我想睡会。”
林清天见他抬手按着眉心,犹豫了会后不再开口说话了,待两人走到他们房间前时,林清天才慢慢开了口,“那你先休息吧,我去吃中饭去了。”
马文才没出声,进了房间后直接脱了外衣朝着床边走去。
林清天看了他一眼,走到书案前把书摆好,然后在房间呆了会后紧紧走出去关上了门。
今天中午吃的是葱饼,还附带了几个小酱菜。
“林兄,马公子怎么不来吃饭?”梁山伯咬了口饼嚼了嚼后,开口问着面前的林清天。
祝英台也眨着眼睛看着他,“就是啊,马文才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唉,他应该是累了吧。”林清天嚼了口饼,撅着嘴巴皱了皱眉头,他感觉没什么味道,瞧见了面前那辣椒鲜红的酱菜,立即拿着筷子夹了块塞进嘴里。
梁山伯看了眼他,“林兄和英台一样不喜欢吃饼么?”
祝英台在梁山伯身边细细慢慢的嚼着一大块葱饼,是不是蹙了蹙修眉。
“不是。”林清天无奈的张嘴笑笑,“就是感觉没什么味道,不过吃了这酱菜后感觉还蛮好的。”当然了,不论吃什么都是比不上白米饭。
大约花了半个时辰用完了餐,林清天叫着苏安给他准备好几个葱饼包好,然后他带着葱饼回房去了,反正下午也没新课上。
林清天刚到了屋门口,马统正好开门出来,他低头对着林清天行了个礼,“林公子,我家公子已经睡了。”
“喔,我给他带了点吃的来,既然睡了,那就等他醒来再说吧。”林清天笑了笑。
马桶点了点头,然后从他面前绕过去离开了。
林清天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进了房间,屋子里格外安静,马文才躺在床的右侧,盖着一点薄薄的毯子。他把准备的饼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看了马文才一眼,这人呼吸均匀,闭着眼睛格外安静。林清天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发现的没错,这人鼻梁挺高的,嘴也特薄。
他微微弯着腰看了马文才许久后才缓缓回过神来,这人虽然长得不错,但是自己也不该这么盯着他瞧,尤其还是这人睡着的时候,比较人闭上眼睛时,最有魅力。林清天挑了挑眉头,然后慢慢转身朝着书案走去。
书案前摆着笔架,上面挂着大小长短不一的毛笔,林清天微微弯了弯嘴角慢慢在桌前坐下,他抽出手边的一张白纸放在面前摆好,然后拿着黑色光滑的镇尺压好薄纸的一角,他抬手磨了下墨后,提着袖子取下了一只比较细的毛笔
林清天慢慢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抿嘴笑了笑,感觉练习练习果然还是有好处的,以前自己的字可写得没这么公正,他想了会后,又慢慢在自己名字的旁边写上马文才的名字。
繁体的马字比较复杂,林清天写的时候格外小心,文才两字倒是简单,笔尖刚落下,林清天边听到床上那人突然咳嗽了声。
“咳咳,咳!”马文才躺在床上揪着眉头。
林清天放下了笔,抬头朝着床上的方向看了他一眼,然后挂好笔慢慢站了起来,他从桌边倒了杯热水端着走到床边,轻轻唤了他一声,“马文才,马文才?”
“嗯......”马文才微微眯了眯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了眼前的影子,“什么事?”
“你清醒了么?”林清天低头问他,“你咳嗽了,喝不喝水?”
“不喝。”马文才紧紧抿着嘴角偏过了头,“你走开点,我晕死了。”
林清天自动忽略他前面的那句话,“你头晕么?”他犹豫了会,伸手探了探马文才的额头,然后立即下了跳,脸色也变了不少。
感觉额头一凉,马文才挥开了林清天的手臂,“不要碰我。”
“你竟然高烧了!”林清天大喊,马文才这种健康身子骨的竟然会感冒,这是林清天觉得想不到的,难怪今天这人一天都没什么精神。
“没事,就是感觉有些冷。”他喘了口气,拉了拉被子。
林清天给他压好被角,然后道,“你休息会,我给你打水了。”说着,林清天立即跑出房间去了。
马文才感觉头格外晕,他应该是感冒了,感觉鼻子已经堵了起来,嘴格外的干燥,喉咙也有一点疼,马文才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没过了多久他又没了意识。
林清天拿着面巾,端着冷水进来时就见着这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试探的叫了几句,马文才还是没有回应。
林清天端着凳子放到桌边,然后把盆子放在凳子上面,他自己则侧身坐到了床边,浸湿了面巾拧干后,林清天把面巾叠好敷在马文才的额头上,然后摸了摸他的脸。
“这人平时一副冷冷的模样,没想到感冒后还是这个样子,整个一面瘫。”林清天坐在床边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笑着又出去了。
他这次立即就回来了,手上又多拿了块脸巾。弄湿了后拧干,他从被子了把马文才的胳膊抬出来,然后挽上了他的衣袖,开始帮马文才擦手。
林清天很小心翼翼,冷水擦过马文才胳膊上的没寸肌肤后,水立即变烫了起来,林清天想着待会这人如果还没醒来的话就去找王兰来看看吧。
隔了约半盏茶的时间,林清天取下了脸巾重新弄湿了后,给他敷在额头上,马文才突然动了动眼睛,林清天立即叫他,“马文飞,文才兄,你好点了没?”
“你吵死了!”马文才说起话来有点嘶哑,他睁开眼睛睨了林清天一眼后道,“渴了,拿水来。”
“你什么语气?”林清天瞅了他一眼,神情却是似笑非笑的,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他却马上起身去端了之前的那杯水来,“喝吧,见你是病人,我就不和你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