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书不放心浩然盟,便让朱槿也找人帮忙在外边寻找秦钩吻的踪迹。
没过多久,朱槿这边没消息,云鸿帧却是又一次传讯给了江望书。
二人好歹对外都代表云鹤仙门,实在没有离心的理由,江望书倒也没有多想,直接连上了对方的传讯法术。
“查到了,这魔物生前是西南秦家的姑娘,嫁给了一个散修,后来这姑娘没了,散修便入了魔,自号成双老妖。”云鸿帧说的时候还有些唏嘘,这西南秦家平日里常行善事,从未作恶,后来叫仇家悄悄摸进去灭了门,连这姑娘也被追杀,最后死在了成双老妖面前。
这事儿江望书听说过,后来成双老妖找到仇家报了仇,至于他的去向,外边是没有传言的。
但从那原著剧情知道成双老妖目的的江望书,倒是知道成双老妖后来是一直在想办法复活亡妻。
“这姑娘生前最是温婉和顺,也不知怎地,活了之后竟是成了嗜血滥杀的魔物,听那好不容易躲过魔物残杀的村民说,她整个人像是没有神智了一般。”云鸿帧说着,更加觉得唏嘘。
“也许是复活她的那东西出了什么问题。”江望书有些心不在焉,这些他都知道,他更想知道的是秦钩吻的去向。
“我也这么想。”云鸿帧点点头,倒也没有再说这魔物的来历,提起浩然盟的决定来,说:“浩然盟商讨之下,觉得她嗜血滥杀,实在狠毒,便称其为钩吻,冠上生前姓氏,就叫秦钩吻。”
“这不重要,她在哪儿?”江望书觉得云鸿帧这个门主当的真是不怎么样,跑去浩然盟商讨秦钩吻的事,回来跟自己人提起就说了半天废话。
“这才是我想说的。”云鸿帧说完,犹豫了,仿佛后面说的话对云鹤仙门其实没什么好处,或者说可能会让江望书感到不高兴。
江望书警惕起来,追问道:“怎么,浩然盟又有什么阴间法子了?”
“也不要这么说。”云鸿帧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好好说一说此事,清了清嗓子,说:“你实在摆在那儿,修为高强,让你去捉拿魔物,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倒也不必找这么多理由,我知道他们就是怕我将秦钩吻拿了,他们不好立功。”江望书嗤笑一声。
“你也不必对浩然盟有这么大的敌意,好歹咱们云鹤仙门也是受浩然盟管的。”云鸿帧干笑两声,想着劝两句,心里却也觉得浩然盟其他门派针对自己的云鹤仙门。
“你可回去告诉他们,秦钩吻不好对付,可不要被人家杀得丢盔卸甲,方才回来求我出手。”江望书说完,也觉得这浩然盟冥顽不灵,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就掐断了传讯法术。
云鸿帧没来得及出声阻拦便感受不到传讯法术,最后只能叹了口气,瞪了围在自己四周的其他门派掌门一眼。
这边传讯法术一掐断,江望书便看向坐在一旁捣鼓出新机关的云尘。
云尘在机关术方面很有天赋,什么都能做,无论是机甲,还是暗器,亦或是什么好玩的小玩意儿,他都能做。
“做什么呢?”江望书这些日子渐渐从一年前的尴尬中走出来,说话倒是没有云尘刚出关时生疏。
不过,这个要归功于那天云尘到蘅芜居来找自己。
江望书的修为在修真界已经算很高了,一般来说比他修为低的修士一旦接近,他都是能发现的。
可那天江望书根本没有发现云尘的接近。
如果不是云尘又在与他的相处之中用上什么法宝,那就应该是云尘自己的问题了。
一年前在临渊秘境看到的天命图,江望书至今仍记在心里。
云尘究竟是什么?
可这个时候江望书估计云尘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如今秦钩吻复活为害修真界,还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如此想着,江望书渐渐回过神来,看向面前正抬眼看他的云尘。
“你方才说什么?”江望书知道是自己走神了才没听清云尘说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可面上却没显露多少。
云尘盯着江望书看了好一会,方才答道:“没什么,只是与师尊说了说这小玩意的用处。”
“这小球儿都能挂脖子上,能做什么?”江望书有心转移话题,不叫云尘再注意自己走神的事,便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看着云尘手中的机关小球。
“可以放出许多丝线来操纵傀儡,人和动物也可以,不一定非得是死物。”云尘的声音没什么波澜,江望书仔细听着,又听出头一回见的不同来。
从前说话间可能还透着几分少年人的浮气,但如今却是沉稳得江望书都要自愧不如。
若将从前的云尘比作展露锋芒,随时准备袭击你的鹤,那如今的云尘便如高山上不化的雪。是一直在那儿的,不会如水面一般有波澜,也不会因为什么而化掉。
只是,江望书不会忘记原著剧情中对后来的云尘的描写。
原先江望书是不大相信另一个世界的书中所描述的云尘,朝夕相处当中,他觉得什么背地里阴狠毒辣,表面上清风道骨,又能哄得其他门派团团转的,说的根本不是云尘。
可如今看到这个东西,江望书又有些信了。
向来傀儡术都只操纵死物,操纵活物那是大忌。
江望书就要皱起眉,看向云尘的目光带了几分冷意。
“这东西做出来也不是说徒儿就会拿他去操纵无辜的百姓是吧?师尊何必如此警惕呢。”云尘笑了起来,仿佛撕掉平日里温和的面具,叫江望书看见他那同样捉摸不透的本性来。
他在说实话吗?
江望书不知道。
江望书不敢肯定。
“无辜的修士也不行。”江望书与云尘对视着,最终咬了咬牙,决定还是在云尘的事情上选择让步。
云尘像是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似的,突然说:“若是师尊想试试也不是不行,比如哪天师尊懒得做什么事了,可以让徒儿来。”
“如今是胆儿肥了?还敢把这种东西拿来给你师尊用。”江望书瞪了他一眼,若是旁人看了,定是要连忙垂首认错的神情,让云尘看来却仿佛什么都没瞧见。
“徒儿是不敢的,师尊知道的。”云尘还是在笑,笑得江望书觉得有些渗人。
“好了,先回去吧。”江望书别开眼去,不再与他谈论此事,只在云尘快要出门的时候补上一句:“这几日你收拾收拾,也许咱们快要出门了。”
“去捉那个秦钩吻?”云尘挑眉,似乎没放在心上。
“你别不放在心上,杀秦钩吻对你来说很重要,那可是能掌握……”
说到这儿,江望书突然感到脖颈处仿佛被人死死掐住一般,突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在一瞬间感觉到痛,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如收缩一般地阵阵发痛。
他眼前一黑,就要支撑不住倒下来。
正认真听着江望书说话的云尘三两步扑上来抱住他,好容易才将人稳住,看着他痛苦的神情,皱起了眉。
云尘不会忘记先前看到的所谓天道预示中的未来。
其中就有秦钩吻这个人,他之后会在围剿秦钩吻的行动中夺得头功,成功进入浩然盟,借此机会占得一席之地。
江望书想说的,可能就是这个。
可为什么一提到这些日后会发生的事,江望书就会如被袭击一般。
天道……
云尘脸上神色不变,眼底却是闪过一丝恨意。
江望书的眼前还是一片黑暗,许久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直到他感觉到胸口的痛感消失,脖子上的压迫感也不复存在的时候,方才恢复清明。
恢复清明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云尘。
江望书还有些恍惚,张了张嘴,想着该怎么跟云尘解释今天发生的这件事。
虽说闭关一年后的云尘并不会像当初一般钻牛角尖,但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了。
江望书看得出来,这个徒弟如今还是钻牛角尖。
只是他会掩饰自己了,他知道不把自己所思所想写在脸上,也知道不要事事都那么冲动。
若是不解释,想来他还是会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再另行想办法探究其中原因。
可江望书还没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却是听见云尘先开了口。
“师尊,其实我都知道的。”
云尘这话一说出来,江望书都愣住了。
“你知道多少?”江望书坐起身来,靠在床边,死死盯着云尘,心里算着云尘这个反应,应该是知道得不多的。
见江望书这个反应,云尘眯起眼来,只一瞬便想明白,要么是江望书实在害怕那些有关天道的事惹他不高兴,要么就是江望书还瞒了什么与他有关的事。
云尘猜,应该是后者。
只不过他学聪明了,不会再追得紧紧的,仿佛一头四处乱冲的牛,只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还是要迂回一些的。
“只知道一些日后才会发生的事。”云尘垂下眼,脸上摆上笑,可声音却是半点笑意没有。
只听得他说:“徒儿也知道师尊为什么一直想撮合我和师弟,只不过徒儿这性子师尊也知道的。”
不待云尘说完,江望书叹了口气,接上话说:“我知道,你不愿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