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醒时睁眼,枕侧的男人满眼柔情地看她,四目相视,刘信成耳根一红,轻咳一下,极不自然地别开眼,“该…该起了。”
叶蓉忍不住笑,拉住他露在外面的胳膊,打趣他,“夫君怎么比我还知羞。”
刘信成也觉得颇为没面子,却面对如此漂亮的女郎,此刻就在自己枕边,还是自己的妻子,这一切竟觉得犹如大梦一场的不真实感。
他转过头,郑重许诺,“阿蓉,我会待你好一辈子的。”刘信成虽为书生,但嘴拙,犹如面对心上人时,更是不会说话,每每说出的话都不是心中所想,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又被人理解错。他不会说漂亮话,能给她的只有事实证明,让她安心。嫁给自己,会让她幸福。
叶蓉都知道,她眨了眨眼,“夫君你离我近些。”
刘信成疑惑地凑近。
“再近些。”
再近些便就和她抵着鼻尖了。
叶蓉见他还在迟疑,一手搂住他的后颈,嘴唇凑近。
四片唇瓣相贴,刘信成瞪大了眼,面色涨红不止,昨夜欢好便让他尝尽个中滋味,却是在夜里,又心潮上涌,而这时,还是在白日。
她可真甜,刘信成想,他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能娶到她。
“我也愿意跟着夫君一辈子。”叶蓉柔顺地贴靠在他身边,眼里亮着星光,与他许诺。
日朗风清,万里无云。团团紧簇的花相拥而来,诉说其中千万种柔肠。心下百转,几番云雨卷集而来,忽地又不知所踪。
刘信成家在青州,离这里不远,因着他今年还要进京赶考,不想再多耽搁时间,等叶蓉三日回门之后便启程出发。
这三日没住在顾府,在刘氏名下的一个别院。别院不大,只一间主屋,一间耳房,另一则小厨房而已。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又因二人新婚正好,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只留下一个丫鬟伺候,也正得方便。
刘信成饱读诗书,又要赶考,此时是苦读得好时候。去岁因得罪了朝中大官,惨淡离京。前不久听闻那大官因贪污受贿,已被隔离官职,押入大牢,又是一桩喜事。这喜上加喜,整个别院里都是一团和气暖意。
因是新婚,郎君初经人事,多少都会念想床笫之事。叶蓉不想让他为自己分心,找个由头就与刘信成说了,让他专心读书。
哪知刘信成也不想让她失望,正想和她说这事,心心相印不过如此,两人一拍即合。他白日在书房看书,叶蓉定时给他送饭,到晚上子时刘信成才回屋。
他是无比想要回屋的,美娇娘在怀,任谁不欢喜。纵使在书房拿书之时,眼睛也会忍不住瞥向主屋的窗子,想看她一眼。
初经人事,刘信成要生涩内敛许多,从前被顾华庭调.教,叶蓉在这方面自然颇懂,许是想着他白日读书定然累了,又许是被顾华庭灌输的思想,晚上要好好服侍他。刘信成几次之后更加熟练,姿势多了,行事顺手。
事必,两人紧紧贴着,怀中抱着汗淋淋的女郎,刘信成无比满足,便觉这一日再辛苦都值了。定要金榜题名,再给她挣个诰命,让她成为世间最有福气的女郎。
三日一回门,那日天气明朗,风和日丽。马车一路从别院回了顾府,车轴声辘辘,碾磨在长街上。叶蓉坐在马车里眼皮跳了又跳,只觉心中不甚安稳,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被人握住手,她抬眼瞧去,撞到刘信成的眼里,他笑着看她,两颊边露出几许梨涡,更衬君子出尘。叶蓉一颗心便安定下来,回手握他,两人相拥而坐。
到了顾府,马车停下,仆从给两人掀帘,刘信成小心翼翼地扶着叶蓉下了马车,眼中的爱护不言而喻。
叶蓉手跳下马车,落到他怀里,微微错后一步,又抬手挽在他臂上,依恋之意不言而喻。这打远望去,犹如一对璧人。
马声嘶鸣,远处长街之上,一人驾马飞驰而来,马蹄前扬,到顾府门前将将停下。待尘埃散去,一人翻身下马,紫衣华服,冷冽如冰。
叶蓉见来人,当即定住脚,全身血脉翻涌,往日重重画面在眼前闪现,心下倏的一凉,如坠寒冰,掌心却出了汗,身子僵住,对上他那双薄凉的眼,惊惧无比。
顾华庭回来了。
“十姨娘。”顾华庭先开口。
叶蓉定定神,想笑,嘴角却僵住,连一个笑都扯不出来,她福身见礼,“六公子。”
顾华庭眼落在两人挽臂的地方,停了一会儿,眼里露出一丝阴狠,稍纵即逝,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刘信成,又问,“你是…”
刘信成拱手作揖,“某刘信成,府中太夫人是我姑母。不久前姑父病逝,姑母放阿蓉出府,她已不再是顾府姨娘。三日前阿蓉嫁我为妻,某今日带阿蓉回门拜见姑母。”
顾华庭眼睛看着他,凉道“蓉儿跟你说过我和她的事吗?”
叶蓉神色一滞,怔然地看他,眼睛瞪圆惊惧,露出乞求之色。唇畔咬紧,泪珠几欲落下,冲他微微摇头。
求你…求你别再说了。
又对上他戏谑阴凉的眼,呼吸停滞,心里闪过一瞬惊恐害怕。
顾华庭死死盯着面前大红衣裳的女郎,启唇,语气幽幽,“蓉儿,我在你身上落下的齿痕还在吗。”
刘信成嘴角的笑意僵住,随即又道“六公子说笑了,阿蓉身上没什么疤痕。”
这话落下,刘信成只听到轻嗤一声,似是讥讽嘲笑。
“你可看清了,那是我亲自留下的,蓉儿当时在我身下说什么来着?让我想想…”顾华庭笑道,“哦,我想起来了,蓉儿当时说…”
“六公子。”叶蓉扬声打断,按压住心中惊惧,面上显出怒意,褪下血色的脸涨得通红,又不敢发作,双眸瞪圆,声音清脆,隐隐发颤,“六公子请自重,我们还要拜见夫人,就不陪六公子了。”
叶蓉抬脚便要向门里走去。忽地一个大力,拉着她脱开刘信成的手,进到另一人怀里。
顾华庭搂着她的腰,便在顾府门前,当着刘信成的面咬住她的耳朵,双手禁锢得紧,眼睛挑衅地看向不远的男人。
“六公子,你快放开阿蓉。”刘信成就要过来,顾华庭扯着怀里的人拉到身后,一脚踢向刘信成,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刘信成猝不及防,跌在地上,捂住不断阵痛的胸口,眉毛皱在一起,脸色神色极为痛苦。
“夫君…”叶蓉下意识惊呼一声,方觉不对,脚步错开向后退,就要去扶他。
顾华庭听到她这声夫君像是被触发到暴怒的机关,转过身,逼近,手臂勒得她喘不过气,语气嘲讽,“夫君?蓉儿,你第一个男人是我,你竟然对别人唤夫君,你真当我死在庄子上了吗?还是你巴不得我死在那儿!”
他抬手掐着她的脖颈,指骨咯咯作响,慢慢收力,“我悔了,为什么当初没杀了你,和我一起死。”
“和我一起下地狱。”
叶蓉咽了咽唾,双手紧攥着衣角,水眸中氤氲出雾气,滚烫的泪水慢慢沾湿了整张精心打扮的妆容上,她自知事情已瞒不住,再不遮掩,“六公子,我从不欠你什么,你为何不放过我?”
顾华庭靠近她,倏的收起戾气,松开手,轻抚她的眉角,像一个索求爱的孩子,又像是对心尖人痴情的郎君,轻声呢喃,“你欠我一个孩子,你亲口说的,你要给我一个孩子,可我等了整整一年,你都没给我。”
叶蓉皱眉,心里惊讶,眉心跳了一跳,那一年的事,是她记忆里的空白,竟然不知自己曾对他许出这等承诺,要给他一个孩子。
这话怎会出自自己之口。
“六公子,怕是你记错了。”叶蓉眼角瞥他,冷声道。
顾华庭扬声大笑,几欲疯魔之状,止住时,他讽刺,“是我记错,还是你忘了。”
叶蓉面色一僵,确实是她忘了。
顾华庭轻扯嘴角,苦笑,眼里闪过一抹痛意。
她不知,咒术一停,往昔记忆便会如镜花水月,烟消云散。
可这些他都知道,他有什么办法,心爱的女人不喜欢自己,反而还趁他将要殒命之时嫁给了别人,无人可知,当他听闻她已成亲的那一刻,他有多么,多么想杀了他们。
他缓缓向前,把她的后路堵住,右手环着她的腰不断收紧,在她耳边低语,“离他远点,我一直看着你们呢,若再有不妥之处,我难保会做出什么事。今夜在芳华院等我,你若不来,我就亲自去找你。”
顾华庭说完便拂袖而去,没再看地上的刘信成一眼。
叶蓉心有余悸地站在原地,眼睫颤了颤,泪水在眼眶里留不住一股流了下来,顺着侧脸落在地上。她紧紧咬唇,无声地呜咽。
就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能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面前出现一双手,骨节修长,指腹略带薄茧。她抬眸,刘信成看着她目露疼惜爱意,柔声安抚,“成婚之夜我便看到你在帕子上动的手脚,我都知道的。阿蓉我喜欢你,就不在乎你的过去。”
叶蓉泪水犹如决堤一般,汹涌而下,收不住声,哽咽道“我不该这么自私,不改一直瞒着你,现在连累你和我一起要遭罪。”
刘信成把她揽在怀里,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我只想你能够一直连累我,一辈子都不够。”
门前的事瞒不住,很快传到刘氏耳朵里。
刘信成受伤严重,先进府处理好身上的伤,没多休息,就带着叶蓉去拜见刘氏。
刘氏等待已久,等叶蓉进门给她奉茶,刘氏自然看到她通红的眼眶,眼角的泪痕,她眼中微显厉色,嘴唇抿紧,不打眼看她。
“叶蓉携夫君来给姑母奉茶。”
这声刚落,就在这时,门外一道家中的脚步声过来。
“六公子。”下人未来得及通传,顾华庭大步进来,看到厅内站着的一对璧人,女郎笑语嫣然依偎着郎君,此情景,只觉刺眼。
叶蓉奉茶的手一抖,被身侧的刘信成稳稳接住。
刘氏喝过茶,明知故问,“六郎今日怎么来了?”
顾华庭撩袍坐在交椅上,没接刘氏的话,看着叶蓉,“十姨娘回门给主子奉茶,怎不知也敬我一盏。”
话落,厅内气氛停滞,下人觉出几分不对,瞧瞧这个,瞧瞧那个,大气都不敢出。
“我是姑母侄儿,阿蓉只是来给姑母奉茶,说不上是主子奴婢。”刘信成打圆场,没和顾华庭撕破脸。
顾华庭理都没理他,“蓉儿过来,给我奉茶。”
叶蓉垂眉站着,拿起空的茶盏,倒了一杯,刚走一步,被刘信成拦住,叶蓉冲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刘信成才松开手。
叶蓉走到顾华庭面前,茶盏举过头顶,“请六公子喝茶。”
“跪下。”顾华庭笑着开口,“奴婢对主子敬茶就该跪着。”
叶蓉咬了咬唇,双膝一弯跪在地上,“请六公子喝茶。”
顾华庭这才拿过茶盏,浅尝一口,扬手要泼到她脸上,刘信成一急,匆匆赶过,这茶水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他的脸上。茶叶黏在他的发顶,刘信成猛地闭眼,温热的茶水顺着他的额头,淋淋漓漓得流了下来。
“太烫了。”他抬手捏住叶蓉的下颌含笑,眼神半分都没给一侧的刘信成。
叶蓉挣了挣,拿起碎在地上的瓷片就割在了他的手背上。她下手重,划下重重一道血痕,红色的血汩汩而出,蜿蜿蜒蜒,顺着他手背的纹路而流。
“砰”地一声,他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瓷器碎片炸裂。
顾华庭眼睛盯着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舔了舔唇,腾出的手抿了抿流出的血,点在她的朱唇上,一寸一寸,细致如斯,红艳如残血。
“别忘了,今晚的约定。”
他落下手,又一次拂袖而去。
叶蓉脊背挺得笔直,神色淡淡,看不出悲伤。
刘信成过来拉她起身,叶蓉撑着膝,慢慢站起,倏的,眼前一黑,倒在刘信成怀里。
她醒时,睁眼看向床头绣着远山的围幔,有几分熟识,这里是…
芳华院,她的屋子。
顾华庭说要她夜里在芳华院等着。
叶蓉蓦地坐起身,她自然不能在这,不能等着那个魔罗来,坐以待毙,任他宰割。
“阿蓉,你醒了。”刘信成端着药碗进来。
“郎中说你是忧思过度,加上近日劳累,才会晕过去。你先把药喝了。”
刘信成在她床头端着药碗,闻着那苦味叶蓉便不想喝。
想是这几年大病小灾不断,喝药喝得太多了。现在她当真是喝不下去。
而且与刘信成在这个屋子里总让她感觉莫名的心虚和愧疚。
叶蓉接过药碗,在里面搅了搅,“夫君,今日我们便回去吧。”
她没说明原因,刘信成也猜得到,接过她吃完的药碗,应了声“好。”
这是第一次,她明着拒绝顾华庭,当做从未听过他今早的话,拂了他的面子。
自己现在已经嫁给刘信成,而且与他有夫妻之实,顾六公子心高气傲,不会看上她这种女人,今日的一切,不过是他新起的恶趣味。叶蓉天真的想。
刘氏得知叶蓉已醒,亲自来探望。挥退仆从,刘信成在屋里迟迟不肯离开,怕姑母难为叶蓉,得到叶蓉安抚的眼色,才慢慢出了屋。
“夫人。”叶蓉撑起身,看她开口。
刘氏坐在床榻前的矮墩上,面色冷淡,“你既然已经嫁给我的侄儿,就随他叫我姑母吧。”
“姑母。”叶蓉又叫了一声。
刘氏这才满意,环视周围屋子一眼,又看向她,“你知道我为何安排你嫁给我的侄儿?”
叶蓉眸色沉了一瞬,“请夫人明示。”
刘氏又道“老三的事我不会追究,但她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西院那个孽障,我不会让他继续留在顾府,有你在,他才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也不需要做什么,一切按你的心意来就好,毕竟,那个孽障想要的东西,依我看来,他一辈子都别想得到。”
刘氏走后不久,刘信成就带着叶蓉离开顾府。
叶蓉忐忑地上了马车,神情恍惚,心不在焉,一是因为刘氏今日同她说的话,二则是害怕顾华庭不顾及其他,会追到这。若不是刘信成扶着她,上马车时,脚下一空,怕是要摔倒在地上。
刘信成感到她的紧张,捏了捏她的右手,以示安抚。
叶蓉回神,望了望他,浅浅弯起唇角。
这一路无事。
仿佛顾华庭是真的不在意,府门前那一袭话,好似不是出自他之口。
回到别院,叶蓉忙着给刘信成收拾入京的细软,便放下这件事,一心在他身上。
忙忙碌碌收拾许久,几近天黑,刘信成从书房回来,见妥当放置的包裹,再转眼看向叶蓉,心疼道“你还病着,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叶蓉打理着他明日穿的衣裳,没做他想,自然道“你是我夫君,哪有妻子躲懒,事事都要倚靠夫君,还不照料夫君的。”
白皙的手指滑过布料,抚平上面细小的褶皱,刘信成心尖一动,再也抑制不住,贴着她的后背揽腰,“阿蓉,我很怕。”
“我怕我一睁眼,你就不在了。”
刘信成待她一直都是温柔的,他是个谦谦公子,每每情.事都会羞涩,更何况嘴拙还要对她说情话,更是少有。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纵使今日陪她回门,顾华庭那般待她,自己都毫无还手之力,连姑母都要敬着他,倚靠自己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不是没有感觉到顾华庭看他的妻时那种强烈的占有欲,这让他恐慌,却不敢表露。自己是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来承受这些。
叶蓉垂眸看向腰间那双手,和顾华庭的手不同,顾华庭习武,棱骨分明,指腹上会带着一层老茧。而刘信成则是生于书香世家,这双手只拿得动笔杆,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能真正待她好的却只有这个书生。
叶蓉眼睛暗了暗,贴着她靠在自己肩头的脸,柔声,“夫君安心,我不会有事的。”
只这么说,然隔着一个顾华庭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不知他什么时候就会来搅乱这方寸的安宁。
晚饭时两人都没甚胃口,饭后刘信成亲自喂她吃药。他这个人一板一眼,都不会像顾华庭吃个药也要占她便宜。
叶蓉吃得及,被药汤呛了一下,苦药味从喉咙开始蔓延,一直到嘴里。她猛地转向另一边咳嗽不止。
刘信成乱了手脚,眼也没看,放下药碗,却是在桌子上放下一半,“啪嗒”掉在地上,刚刚熬好的药一滴不剩。
这方顾不得,去拍叶蓉的背,叶蓉回过头看满地狼藉,噗嗤笑出声,眼睛亮亮地看他,“呆瓜。”
刘信成见她笑,自己也笑了。
“你没事吧。”他问。
叶蓉摇头,“左右剩下不多,太苦,不想喝了。”
刘信成笑话她,“任性!”随后摆了引枕让她躺下。
屋里热,叶蓉要脱了外衣,正垂眼解着扣子,刘信成慢慢贴近,握住她的手,顺着纽扣的结,几下便解开。
刘信成解完就要走,叶蓉眼睛眨了眨看他,蓦地拉住他,有几分幽怨,“夫君,你帮我脱。”
他哑声,方才只是瞧着她与纽扣较劲,他便帮了她一把,没别的意思,实在不知他的妻对她竟这般…热情。
叶蓉于床围之事被顾华庭调.教甚好,男女之间,顾华庭可以说是启蒙者,她从前是闺中秀女,本就不知男女之间应如何相处,以为都是床笫之欢才是爱。所以为了让刘信成,她的丈夫安心,叶蓉认为,本就应这么做。
刘信成语塞,虽已是夜幕,可毕竟她病还没好,刘信成年少,气血方刚,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内心明争暗斗之时,叶蓉看他极不情愿,木然的脸,颇为羞耻地躺下,“夫君不愿便算了。”
刘信成以为她生气,忙拉住她,“我哪里会不愿,你让我做的,我都愿意。”
叶蓉笑了,嗔他“油嘴滑舌。”
解了外衣,里面只剩下一件水红肚兜,叶蓉含羞带怯地看他,刘信成别开眼,手下拉住床上的被子,把她盖得严严实实,嘴中道“你病还没好,先养着,我去外间榻上睡。”
说罢,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便抱着里面一个引枕,出了屋。
入夜,隔着一道翡翠水秀屏风,叶蓉看着昏黄烛火下隐隐约约的身影,竟觉得极为踏实。
没有比刘信成更好的郎君了,她想。
这方想着,直到里间那扇小窗悄然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黑影,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床上将睡去的人,俯身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