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郁在外面牛气冲天,神气活现,奈何就是搞不过这个小侄子。
没办法,就是疼,就是爱,就是宝贝蛋儿。
前段时间知道他签约了战队又要参加活动,童郁不放心,派人调查了一下。搞了个账号【我家崽崽】在《超级女神》的活动现在和【叫我爸爸】血拼,如果只是支持他的侄子就算了,但那场比赛让他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消息。
譬如叫我爸爸豪气牛逼十足的那一句:
【出门左拐,随便抓一个人问,问他们dd是谁的,知道我跟dd什么关系吗?也不打听打听清楚你爸爸我是谁,就敢来叫嚣?】
再比如诸位热心附和的弹幕……
【睡过的关系。】
【睡过好几次的关系……】
【睡到爬不起来的关系……】
【睡到爸爸腰疼一星期没下得来床的关系……】
以及不要脸到极点的某人,大言不惭的那句——
【一星期下不来床的不是我,是dd。爸爸我一不小心用力过度,把人操.晕了。】
……
童郁到现在想到这些他都脑袋疼。
“林灯一啊,你出息了啊?才高中就跟别人乱搞关系?”童郁皮笑肉不笑的躺在沙发上,食指敲着旁边的透明高脚桌。燕裴适时的离开给了他们空间,林灯一扔了包坐了下去,长腿一交叠,比他舅更牛逼:“所以呢?我就搞了,怎么样?”
童郁:“……”
童郁要被他侄子气死了!直接升天的那种!
“你!”他气的手直哆嗦,那双好看又白皙的手半藏在衣袖里颤颤悠悠。
“哼!”童郁一把扯过旁边抱枕,抱在怀里不说话了,扭头赌气。
林灯一:“……”
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舅舅生气,啊不,是装生气。
手抵着额头揉了揉,又站了起来:“行了,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叫我爸爸,那都是网上人乱说的,我没有喜欢的人。你怎么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童郁疑惑的看着他:“你还没有喜欢的人?”
“……”林灯一靠着沙发无语的看着他:“什么叫‘还’啊?”
“幼儿班,小学,初中。”童郁一句话掰一个指头,问,“现在高三了,快大学了,你怎么一个人也没喜欢过?”
他皱眉:“有什么不对吗?”
还有什么不对,不对的地方可大了去了。
“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谁总是莫名其妙的多了些情绪,比如……开心?比如总想找她茬?比如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她?或者,跟她唱反调吸引她的注意?”
“生气算吗?”
“啊?”
“我老是被一个人莫名其妙惹生气,唱反调那是天天的事,但可惜,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喜、欢。”
童郁:“……”这算个p算。没有就…没有吧。
童郁:“反正我就是想告诉你,网上骗子多,别被他们忽悠了,你要加战队我不拦你,开心就好,但是得注意分寸,还有,十月份那件事,别忘了。”
“恩。”他点点头,“我知道。”
“一会儿跟我还有你燕叔叔吃个饭,中午休息会儿,我明天就回成州了,下午陪我,帮你请了假。”
林灯一:“我下午要上课……”
“你舅舅我就来半天!明天就走了,你都多久没见到我了一点都不想我的?!”
林灯一看着他万分真诚:“不想。”
童郁觉得自己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把自己多气一个轮回。
指着外面:“你走。”
林灯一起身就走。
“……”
.
其实下午也没什么事,童郁就是左手一个燕裴右手一个林灯一把这俩人留在新家陪他打高尔夫。
别墅区靠海,不远处有货口,晚霞的天色像晕染开的幕布,连着粉与紫的交接,美轮美奂。
青色起伏的小山坡,白色高尔夫车停在原地,林灯一坐在车上第无数次按下挂断键。
喻泽年那个狗皮膏药今天下午不停的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发短信打电话,都跟他说了找舅舅去了还是不停歇。
而且,童郁坚决不允许他们在所谓的“家庭聚会”上使用手机,觉得这是一种不尊重。
高三三班,第一组最后一排,以喻泽年为圆心,半径为两米画圆,圆中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此处气压之低,气氛之诡谲,恐怕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感觉得到。
姜宇在一旁假装写作业,他同桌问:“喻大佬怎么了啊,怎么看起来这么凶。”
一般而言,喻泽年见人都是客客气气带着笑,不管关系好不好他首先都会对人尽到礼数,就今天下午,他神色就没好过,一直阴沉着脸。
姜宇小声对同桌说:“你问我,我特么问谁,问他?这里除了林灯一谁敢摸老虎屁股啊?”
喻泽年很不爽。
非常不爽。
极其不爽。
当他傻么,林灯一老家在成州,就算有舅舅,也应该在成州啊,而且作为高三生翘课一下午就为了陪舅舅?鬼才信。
他昨晚训练的太晚,本身就没睡好,今天顶着两个巨大的熊猫眼,本来支撑他上课的动力就是小同桌,结果林灯一一下课人就飞了,整个一下午都不见踪影。
打电话,挂。
发信息,不回。
看着身边人的书桌和桌肚里的书,就是没看见人,喻泽年怎么看怎么不习惯。就觉得身边空落落的,连风都吹的急了许多似的。
一下午他都坐立难安,最终实在是困意袭来,没撑住睡了过去。
等到喻泽年睡的沉了,这圆形之内的同学们才长舒一口气,姜宇拍拍胸脯:“终于睡了。”他扭头对同桌说,“他肯定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咱们也别问,过段时间就好。”
“哦。”他同桌点点头,“那一会儿下课咱们给他买瓶可乐?”
“行。”姜宇应道。
午间的风很温柔,阳光亦然。
喻泽年往里坐,坐到林灯一的位置上,披着他的校服睡的沉。
窗户微开着,小风舒舒服服的从缝隙里钻了进来,扫过他英俊的眉眼与睫毛,最终停留在发上,带着校服的皂荚香,哄他入睡。
整夜整夜的训练透支着他的精力,白天的学习虽谈不上苦,但他也从不迟到。
按时按点的时间观念是最起码的尊重。不光是对同学对老师也是对自己。
他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着,捏着校服的一角趴在桌子上有些被梦魇住。
下了课,班里闹哄哄,也叽叽喳喳。
耳膜像贴了一层不透风的玻璃,将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他一直在抖,尽管幅度很小,但是眉头始终舒展不开。
好似有人威严的睥睨着他,说:“你没有资格选择。”
“你是个废物。”
“没用的东西。”
“滚!”
这些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在睡梦中加重呼吸,越来越往校服里钻。
直到——
耳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咚!”的一声,像炸响在耳边的火.药,喻泽年陡然睁眼。
猛地回头,就见到一片狼藉。
一地翻飞的纸张,倒地的课桌椅,被拎出来踩的稀巴烂的书包。
女生害怕的尖叫,男生倒吸一口凉气,后门外隐约传来的“住手”……
画面像慢镜头一样回放,喻泽年的神志渐渐回位,他披着林灯一的校服,坐在他的位置上,靠着墙,哑着嗓子睨着正在身旁发疯的男生。
问:“你有事吗?”
或许是那个人太气愤,没看清跟他说话的是谁,或许是喻泽年刚刚睡醒的模样太无害,总之,大佬发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就看着他把自己的书包踩得稀巴烂,然后桌子凳子扔一地。
江小玉瘸着腿被人扶着冲了进来,哭着喊他停:“阿龙你别乱来,那不关林灯一的事。”
“林灯一?”喻大佬这才清醒,指着地上的狼藉问:“你找林灯一?”
那位叫阿龙的男生生的戾气十足,眉骨一道疤,一看就是混子。他喘着气插着腰,凶狠的说,“跟你无关,老子找他。林灯一呢?妈的,把老子女人腿都弄断了,他是不是男人。”
江小玉在后面急哭了:“你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你不要再发疯了我都说了不关林灯一的事!”
喻泽年懂了。
怕不是趁机找茬,心爱的女神爱着别人,就来找别人的麻烦。
“喂。”本身就不爽,且被扰了美……噩梦的喻泽年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的脚尖点了点地,俯视着一地狼藉,对阿龙说:“捡起来,收拾干净。”
阿龙知道喻泽年不好惹,但江小玉在这,气势不能输:“关你屁事,老子都说了老子是来找林灯一的。”
“哦。”
喻泽年打了个哈欠,懒散的模样吊儿郎当,他翘起一条腿望着阿龙:“但是——你砸的这个桌子,是我的。这,才是林灯一的位置。”他指着自己坐的地方,缓慢的道。
阿龙:“……”
砸了半天白砸了?
喻泽年突然站了起来。
他比阿龙高了半个头,俯视着望他:“我再说最后一次,捡起来,收拾干净。”
老实说,外人经常说喻泽年以前有多恐怖,阿龙他们这批校园混子是不信的。因为自从来了这个学校喻泽年就没闹过事,相反,他每天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班,见人也和和气气,和传闻中大相径庭,久而久之,没人再相信那些传言。
但是……
阿龙无知觉的吞咽,喉结上下浮动,他的视线扫过身后紧张的江小玉,声音有些结巴:“你,你的,老子一样砸。别耽误事,把林灯一叫出来。”
“不捡?”喻泽年双手插着兜,看了地上一眼,冷漠而无情的视线盯着阿龙,眼眶下的黑眼圈显得整个人颓废又无惧,他浑身痞气,没了嘴角的笑冷的让人发憷。
“找我同桌啊?”他问。
阿龙应:“是又怎么样。他把我女朋友的脚伤了。”
喻泽年看了一眼,对一边的江小玉说:“之前抱歉,我撞的力度有点大,我的不是,明天会给你买二十斤猪蹄,吃啥补啥,请务必收下,然后——”他转头看着阿龙,“最后一遍,捡还是不捡?”
阿龙根本不是因为江小玉今天的事来找林灯一的麻烦,喻泽年看出来了,他怕是早就看不爽林灯一,趁机找借口来而已,只是没想到林灯一没在。
“喻泽年,真当自己是学校扛把子了?我告诉你,我对你没在怕的!”阿龙的脚尖拧着地上的书本,道,“等林灯一回来,我再收拾他。”
喻泽年这个人吧,很不喜欢被威胁,更不喜欢让他喜欢的东西被威胁,极其护短。
所以,他伸出手,拦住阿龙的去路。
“我觉得你确实不怕我。”
他和阿龙对视。
“所以……我打算让你知道,什么叫怕。”
话落,手起。
喻泽年一个肘击准确无误的对着阿龙的鼻子而去,阿龙顿时倒在地上哗啦啦的出血,他挣扎着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一抹就是一片血。
“操。”
乍然间班里乱成了一团,见了血,女生都疯了,害怕的大声尖叫,江小玉愣在当场,眼看着阿龙说被撂倒就被撂倒。
同学三年,没人见过喻泽年出手,从来没有。
姜宇拿着可乐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喻泽年一脸阴沉毫不留情的对地上的人下狠手,他赶紧去拉架,抱着喻泽年不敢松手。
“冷静,冷静啊我的天啊,喻泽年!”
不知道怎么了,姜宇看着喻泽年此时的模样莫名心惊,喻泽年的拳头不知在哪里划了个小口子,上面出了点血。
他嗤笑着抬手,猩红舌尖舔过伤口,被好几个人抱住,他对阿龙说:“今天只是一次警告,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要对林灯一下手,就不止是揍你几拳这么简单。”
阿龙胃里一阵绞痛,不停的往上翻涌胃酸,胸腔疼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骨头折了,江小玉在这,他不能吐。
“你给我……等着……”他留下最后一句话。
阿龙被人扶了出去,姜宇后怕的将可乐塞到喻泽年手里,给他顺着气:“怎么回事怎么还打起来了啊?”
班里同学一个帮一个的把书桌都摆好,理好踩得稀巴烂的书,然后担心的看眼喻泽年,又各自回座位。
姜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地上还有一摊碎玻璃,他从后面拿了簸箕和扫帚,准备扫时,喻泽年说:“我来。”
“啊?哦。”姜宇递给他,喻泽年没接。
他捡了几片大片的玻璃扔在桌上,姜宇看了一眼,有些眼熟,忽然道:“咦,这不是后门猫爸爸那家才出的当季新杯子?”
喻泽年看了眼。
是啊,当季新品,多可爱。可惜连主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命丧黄泉。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家回到各自座位上。
喻泽年看着自己的手背,上头一块小伤口。
再看手机,里面什么信息也没有。
“哧。”没良心的家伙。
就不信你看了不心疼。
某人贱兮兮的举着手机对伤口拍了张照,发给林灯一:【可怜兮兮.jpg……】
那边的林灯一总算摆脱了童郁的魔爪,走到无人的地方刚准备给喻泽年打电话,就见到一条最新的信息。
可怜兮兮的猫咪表情还没看清,下方又出现一行字以及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白净的手,手背一片红,而红痕的最中央划了一到大约半厘米的口子。
他皱眉,怎么回事,手指滑到语音通话一栏,刚准备按下去,又有一条新消息发来——
【呜呜呜,小同桌,你看,我为了保护你的桌子,都重伤了呢!!!痛洗了,你帮我呼呼好不好qwq。】
林灯一立刻收了手机,扭头就去找舅舅。
滚蛋,爱找谁找谁呼,别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咦惹…
咦惹…
——
他不给你呼呼,放着我来!!求之不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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