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泽年四处找王炸,气呼呼的在人群中穿梭,全宾客里搜寻一头蓝毛,看见后走过去揪着人就往旁边拖。
“哎哎,哥,松手松手,我的衣服,我这贵的要命的衣服啊哥,饶命!!!”王炸鬼哭狼嚎,就心疼他那五位数的外套。
喻泽年哪肯放过,气的质问:“你他妈是不是告诉喵团子我是年大爷了?!”
王炸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缩在一边半天不敢吱声。
“说!”喻泽年怒问。
王炸瘪了瘪嘴,看起来有些可怜,视线左右瞟,不敢正眼看他。
“我问你呢!”
王炸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又立马道:“但是我告诉她千万别外传!她也答应我了!”
“操!”喻泽年一拳头呼上去,王炸吓的抱头蹲地:“呜呜呜哥我错了我当时跟她聊嗨了她说到那天全明星我一个激动就把你供出来了呜呜呜我错了!”
“我他妈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被把我是年大爷的事说出去!?”
“呜呜呜,我错了哥。”王炸自知理亏,但他白班发誓:“我以人格担保喵团子绝对不会把你是年大爷的事说出去的。”
“你他妈人格值几个钱?!”
王炸:“……”
林灯一在一边等喻泽年等了半天没等到人,自己找来了。
一来就看见王炸快哭了的模样,还有从没见过的有些生气的喻泽年。
“怎么了?”林灯一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喻泽年回头,王炸一下蹿了过去,躲在林灯一后头,忙道:“嫂子,呜呜帮帮我,哥要打我。”
林灯一被这嫂子喊的一愣,他僵住,指了指自己,嘴巴张了张。
还没来得及问嫂子叫谁,就见王炸扯着他的衣服拽了拽:“嫂子,求求你帮我说些好话吧,哥就听你的话了。我不是故意乱说话的啊。”
喻泽年在那边眉梢一挑,问:“你叫谁嫂子呢?”
王炸松开林灯一的衣角,“啊?”了一声:“叫他……嫂子啊?我又,叫错了吗?”
林灯一:“……”
喻泽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你多叫几声,叫满一百声我就原谅你。”
林灯一想说你有毛病却见王炸兴奋的立刻跳到一边开始:“嫂子,嫂子,嫂子,嫂子,嫂子,嫂子……”
林灯一:?
他丫他是不是就不该来?莫名其妙!
这边还没说到几句,那边王小札和king闹的好像很严重。
只是从原来的外部矛盾转化成了内部矛盾,他们俩之间似乎有些争执。
林灯一回头看了许久,喻泽年问:“不去看看?”
林灯一摇摇头:“我不参与。走吧。”
他们自己的事,总要自己面对,外人随意发表意见算什么。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儿的环境不错,现在时间还早,两个人打算散一小节步。
喻泽年跟林灯一并肩而行,踩着月色有一步没一步的往前挪。
林灯一一直双手插着兜冷冷的模样,喻泽年在旁边又蹦又跳,时不时的还跳起投个篮,遭了林灯一数个白眼。
“别这么看我啊小同桌,就我这风姿当初篮球赛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万千少女,情书都收的手软了我。你收过情书吗?……哦,不对。”喻泽年赶紧闭嘴,他想到上次……自己把别人送林灯一的情书弄丢的事。
他乖乖走到林灯一旁边问:“你还想要情书不?”
林灯一奇怪:“我要情书干什么?”
“问问嘛。”喻泽年笑了笑,道,“你要想要情书,我明儿就给你写一个去。”
林灯一立马道:“不想要。”
“操。”喻泽年笑。
这句话之后,好一阵相对无言。
喻泽年也不跑不跳了,在他旁边安静的走。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时不时的胳膊擦过时,能知道对方的温度。
是凉,或是热。
像夜风,或像是月光的温度。
路灯昏暗,将两人的身影无限拉长。
小路两侧,是栽种的林荫,还有小区里的潺潺流水。
每一栋房子之间隔很远的距离,但偶尔也能听见家中孩子嬉笑的吵闹声。嘈杂,但热闹。
林灯一不说话时,喻泽年总是叽叽喳喳。但喻泽年不说话了,气氛就陡然的诡异起来。
太安静,安静到两个人只剩下呼吸声。
林灯一时不时的假装不在意的侧眸瞟他一眼,看看喻泽年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久而久之,喻泽年轻笑问:“好看吗?”
林灯一:“恩?”
喻泽年:“我好看吗?”
林灯一:“……”
喻泽年忍不住笑:“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林灯一:“……”
“每次都想逗你,真的,你太可爱了。你要是女生,我一定追你。”
林灯一:“……………”
林灯一:“高三了,请好好高考好吗?”
喻泽年:“我又不参加高考。”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林灯一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喻泽年转过身,倒着走。噙着笑看他:“很难理解吗?字面意思喽。”
“你要出国?”林灯一记得张铁牛说过喻泽年以后要出国的事,但当时他们不熟,他也没上心。
“恩。”喻泽年双手揣兜倒退着走,“怎么,舍不得我啊?”
林灯一:“没。”
“你说一句舍不得能死是吧?”
“能。”
喻泽年服了。他这小同桌总能精准打击。
“你要说一句舍不得没准我就不走了呢。”喻泽年一边走一边不正经的道,“毕竟我家小同桌开口,不敢不从啊。”
“为什么不走?”林灯一反问,“你每次考倒数第一,这个成绩在国内连个大专都上不去,如果有条件出国,为什么我要留你?”
喻泽年:“……”他被堵的哑口无言。
都怪他平时不好好学习次次考倒一?所以连在国内读大学的资格都没有?
“我这次还进步了一百多名呢。”喻泽年小声嘀咕。
“那也上不了好大专。再说……”
“再说什么?”
林灯一扭头:“没什么。”
“你这人,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
“我高兴。”
“……”
今晚不知怎么了,喻泽年和林灯一走在一起时,不像平时话那么多,他会时不时的沉默,时不时的发呆。
例如此时,他抬手一扬,在地上采了朵白色小雏菊。
小雏菊约莫和指节差不多款,小巧玲珑,他速度奇快的夹在林灯一耳朵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声道:“这是谁家的花姑娘!”
花姑娘抬脚就踢,抬手就打,两个人奔跑在夜色满布的小道上,踩了一地星河。
俩人跑的累了,都弯着腰喘气。
然后喻泽年靠在一边的树干上,摆手:“不跑了不跑了,你就是我的跟屁虫,怎么都甩不掉。”
喻泽年这张嘴怎么就那么欠,这是林灯一无数次质问的问题。
消停了会儿,喻泽年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扇着风,靠着树干,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对林灯一道:“其实我现在有那么点不想出国。”
林灯一正在解风衣的腰带,他抬头望着喻泽年,手里动作慢了慢。
“因为原来,我觉得国内国外都一样,那时候我没朋友,到哪儿不都是一样的过。我爹让我往东我往东,让我往西我往西,他给我打点好一切,我照着他铺好的路走。傀儡人生嘛,也没什么不可以。”他低声笑了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怂。”
林灯一摇头:“没有。”
他其实可以理解。
有些小孩被家长禁锢,被家庭禁锢,被所有人道德绑架,就像是父母的附属品一样。家长从小看似为他们好,为他们准备好一切,但却从来不曾过问孩子的感受。
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孩子也有思想,也有自己想走的人生。
但是这样的家庭不在少数,所以林灯一不觉得奇怪。尤其是,喻泽年的爸爸是喻成华。
“后来,我认识了你,我发现有朋友的感觉真好,我现在不太想出国,我想留在国内,真的,跟你在一起真的挺开心,虽然你总是对我毫不客气。”
话虽如此,林灯一沉默。
“虽然我谢谢你对我评价这么高,但我还是想说,别为了我留下。”
林灯一认真道:“现在是高三,你面临的是高考。我教过你科目,我知道你基础有多薄弱。现在对你而言,你父亲的选择是正确的,你在国内考不上好大学,甚至因为基础跟不上而要被不停的打击。若是因为我留下,大可不必。你以后会遇到更多人,交更多朋友。外面的天地远比宁州大,他们远比我好,现在只是你的一时冲动,记住,不要因为任何一个人改变原有的决定,那不值得。”
喻泽年的笑意渐渐淡去。
他说:“不光是你,我还有自己想做的事。”
林灯一:“你的事我毕竟不是很了解,你自己想清楚比较好。”
“你怎么对我这么无情呀我的小同桌。”喻泽年开始耍赖。
“不是无情。”林灯一想了想,“是为了你好。”
“高三了,别任性了。”
“我任性?”喻泽年忽然笑道,“这就任性了?我还准备做更任性的事呢。”
“你要干什么?”林灯一蹙眉。
“我能告诉你吗?必然不能。”喻泽年站起来活动活动,“走啊,回家。”
林灯一沉默着跟上。
快到家时,两人在楼下分别。
“走了小同桌。明儿见。”喻泽年站在单元楼前,路灯映出他逆光的身影,少年身高修长,笑的一脸明亮。
想了想,林灯一喊住他:“喂。”
喻泽年停住脚步,回头问:“怎么了?”
他还是想问:“到底什么更任性的事?”
喻泽年一怔,转而低头笑的不停:“不是吧,还记着呢,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
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准,林灯一觉得不对劲,所以他一路都在想。
他有些尴尬:“就,想知道。”
停了几瞬,喻泽年一只脚还迈在阶梯上。
他收回,整了整单肩包,一只手插兜,嘴角微勾。
“真想知道?”
“嗯。”
“不后悔?”
“嗯?”
喻泽年吊儿郎当,盯着林灯一:“追你,算不算?”
作者有话要说: wuli年年要进攻了是不是!!
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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