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到军校,昨晚丁良侦探回去的路上,车撞上了坚硬的围墙,丁良当场死亡。
这件事是继军校学生诡异死亡之后,有一个引起京城群众恐慌的事件,整个京城,尤其是军校所在的华利街,像是笼罩在一片阴雾之中,在没有之前那种欢天喜地的气氛。
丁良出车祸的消息上了报纸,并且是在头条,从报纸上的照片中看不住怎样,面容是完好无损,如同睡着了一般,可是医生已经确定此人早已死亡多时。
玉曦当时也在看报纸,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那莲子糖的手一顿。
她现在坐着的地方就是原来的寝室,床上还躺着胡绿茶的尸体。玉曦之所以钻了看守警察的空子进来这里,不过是想要守株待兔。
凶手一定还会再来,毕竟胡绿茶手中可是攥着一枚银质纽扣呢。
这是昨晚准备离开的丁良告诉玉曦的,他似乎是预感到自己会发生什么不测,把自己的疑点告诉了玉曦,也或许,在这整个华利街,一向独来独往的侦探没办法去相信任何人,相对于那些只会在背后说道他的警察,他更愿意把线索告诉玉曦。
“今日播报,”桌子上的小型播音机发出女主播温柔细腻的声音,“......各位先生太太一定还记得今早在富春山下发现的丁良探长的尸体吧,没错,丁探长已经被警官和法医们移至太平间,等到丁探长的亲人出面就可以交涉火葬事宜。但是就在刚刚,”女主播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就在刚刚,我们的丁大探长竟然从太平间里走了出来,没错,我没看错也没说错!天啊,这真是人类的奇迹呀!听说,他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军校怎么走’,看来我们的丁探长已经知道什么线索了呢!关于后续,我们京都日报会全称追踪,一定会带给大家最完整最详细的第一手资料,敬请期待哦~”
玉曦背靠着桌腿,手伸上去关掉了播音机的开关,门外原本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到了门口渐渐的清晰起来。
来了。
玉曦想。
来人推开门,环视了一圈,对上了玉曦的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季少爷能来我就不能来,大帅都没这样规定吧。”玉曦无所谓的耸耸肩,嘴里咬的莲子糖咔吧作响。“这里好歹是我以前的寝室,床上躺着我的室友,你呢,来这里做什么?”
“我没工夫陪你说话,你出去。”季明指了指门外,刻意压低了嗓子说。
出去好方便你行事吗?
“不行,”玉曦摇头,“绿茶好歹是我的好室友好朋友,我要陪着她直到胡理事过来。”
“杨玉!不,小玉,”季明对玉曦露出一个自认为万人迷醉的笑,他一直都知道杨玉喜欢他,相信对他如此有杀伤力的笑容一定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小玉,谢谢你对绿茶的感情,我相信,绿茶知道了一定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好朋友而自豪,你也知道,绿茶生前很爱我,我和她说说话可以吗?”
和尸体说说话?
季少爷你真重口。
玉曦站起身走上阳台,并贴心的将阳台门带上,一扇不透光的门隔绝了她和季明的视线。季明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对杨玉施展美人计一定百发百中,现在只要在这里找到自己掉落的纽扣就万事大吉了。
纽扣一定就在胡绿茶附近,他翻来覆去的找却没有任何发现,就差把胡绿茶来回翻个个了。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胡理事、警察厅和几个教官走了进来,看到蹲在地上的季明,第一感觉是小偷,第二感觉就是这个人该不会就是凶手吧。并且季明在军校是出了名的校草,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文武双全不说,家世背景也在京城排的上号。
这样一个学生,哪个教官不认识。
胡理事不知道季明是谁,只是见这个人在自己女儿身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胡理事脸色不好,看季明的眼神里面带着嫌恶,“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还有你们,”胡理事说着将烟斗抛给身后的跟班,瞪着一边的警察,“不是说好戒严了吗,觉得我胡家好欺负是不是?”
“不是的,胡理事,你听我解释,”警察队长不敢得罪这个大帅面前说得上话的暴发户,只能顺着对方的脾气说话,“我们是封锁了这里,只是这个年轻人他,他,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这话就跟放屁一样,一边待着去吧!”胡理事不吃那一套,他现在最烦的就是女儿的事情,凶手抓不到,饭吃不下不说,自己最喜欢的烟草吸起来都没以前香了。
警察队长识相的闭嘴了。
季明知道现在的状况对自己不利,更何况自己的纽扣还没有找到。虽然胡理事在见到自己父亲时还要笑脸问好,但是这故意杀人罪一旦定下来,就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到时候,势必要在监狱里逮个一段时间。
他不想。
想到阳台上的玉曦,季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祸水东引这样的计策简直是为他量身准备的。
季明走到胡理事面前,用一个小辈的姿态眼带一丝崇敬的看着胡理事,“理事,我是大帅副官季绅的儿子季明,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向您汇报。”
听到季绅这个名字,胡理事看季明的眼神完全变了,他欣慰的拍了拍季明的肩膀,和蔼的说:“小明啊,原来是你啊,想想小时候叔叔还抱过你呢,哈哈哈你那时候小应该不记得了。总听你父亲提起你,就是没机会见着,现在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小伙子长得不错,有你爹年轻时候的精神气!不错!以前我还想,让绿茶和你接触接触,看能不能好好交个朋友,现在,唉,真是可惜呀。”
看到胡理事伤心的样子,季明安慰着,“叔叔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
“说得对,小明啊,你刚刚说有重要的情报向我汇报,是什么情报啊?”
“叔叔,我来之前,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在翻找着什么,甚至不惜挪动绿茶的身体,当时我就很气愤,叔叔,她现在就在阳台上,只要把她抓住,就能告慰绿茶的亡魂了。”
胡理事下令让自己的手下打开门,将阳台包围了起来。胡理事看到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有些不相信她是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但是季明没必要骗自己,最后因为季明在自己心里的分量比较重一些,胡理事让人把玉曦抓起来。
胡理事的人还没下手,几个教官和警察已经阻止了他们,昨晚丁良说的话他们还记得,丁良正是玉曦不在场证明的证人,丁良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所以虽然玉曦没有经过警察的同意就进来这个房间是不对的,但是这不能说明玉曦就是杀人凶手。
看到阳台门被打开,众人蜂拥而至,玉曦并没有觉得奇怪,她依旧是坐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只有两条纤细的腿轻轻晃荡。
这样的姿态在众人的眼中印象不一,有人觉得玉曦这样淡然从容绝对和凶手扯不上关系,有人认为玉曦就是死到临头还在死撑着。
季明只想快点结束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于是鼓动胡理事上去拿人,全然不将警察放在眼里,胡理事也应允着,不管眼前这个女孩是不是凶手,只要有一丝可能就要让她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是跟着胡理事来的手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也只会在帮派斗殴的时候站在一边虚张声势,平时最怕的就是警察厅的人,现在让他们和警察作对,还不如滚回家种地。
一时间,气氛就这样僵持。
突然,警察、教官、胡理事的手下有默契的向两边分开,从人群外走近了一个人,一直到玉曦面前停下。
“这样很危险。”
那人将玉曦从栏杆上抱下来,一直越过众人回到了房间,将玉曦放在椅子上。
众人看到这个人的脸,不由的大吃一惊,这不就是从太平间跑出来吓晕两个护士的丁良吗?
玉曦顺从的坐在椅子上,但是并没有放开环着丁良脖子的手臂,“现在才来,是不是有点晚了。”
“一年之期还没到,我的小公主,是不是等的着急了。”
“着急谈不上,只是你出现的有点晚,你看,我无路可去被逼上了阳台,还被当成杀人凶手,要是你再不来的话,我恐怕只要跳楼和被抓两个选择了。”玉曦抱怨着。
“不怕,我给你报仇。”
侦探这个行业在这里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天自己曾经做过的坏事被侦探发现,很快在报纸上刊登出来。遇到实事求是的侦探还好,一个想报社的侦探甚至可以编撰出虚假的杀人放火吸大.烟嫖妓的个人历史。
得罪警察也不要得罪侦探,这是民众有目共睹的。
一众警察悲催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逼这姑娘的可不是我们啊!
玉曦将银质纽扣拿出来交给丁良,并直言这是属于季明的,季明虽然百般抵赖,终于还是栽在了纽扣上象征身份的刻字上。
本来玉曦就是故意诈他的,是他自己说了句“我从来没有在这个纽扣上刻字”被敏感,哦不,敏锐的警察们擒住了。
胡绿茶的尸体和季明被警察带走,胡理事也带着人默默的潜了,几个教官安抚了一下玉曦顺便表明了“从来没有为难玉曦”后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丁良和玉曦两个人。
“那个季字是我刻上去的,季明因为胡绿茶发现了他参与走私军火的事情不小心杀了胡绿茶,风衣上的纽扣却落在了胡绿茶的手里,”玉曦说,“这个纽扣是证据,但是不是决定性的证据,季明完全可以百般抵赖,或者利用他父亲的权势找个替罪羊,这对他来说是简单不过的事。他有罪,我为了将他送进监狱造了假,斯月,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怕?”
“不,”丁良,也就是斯月用额头轻轻抵着玉曦的额头,笑着安抚,“你一点都不可怕,相反,这样的你可爱的不得了。玉曦,你想知道,我怎么会变成了这个人吗?”
“怎么回事?”
“昨晚这个叫丁良的侦探被怨灵纠缠,车撞上了围墙,怨灵看上了丁良的身体,在丁良死亡之后想要附到丁良的身体里,被我抢先一步,他不甘心,我用学到的咒术再次封印了他,他再也不会出来害人了。”
斯月说的时候,脸上写着“求夸奖”。
玉曦头靠在斯月的肩膀上,眼中盈满璀璨的笑意,“你真厉害,能遇到你这样聪慧的人真是三生有幸。”
斯月揉着玉曦的头发,“小嘴真甜。”
“你要不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