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靖殷不再说话，吕菱凡以为胜券在握，打算带樱花直接去找陆导。
她的跟班小助理悄悄提醒，“菱凡姐，上次慕总不是说不让换演员么，您光找陆导恐怕没啥用。”
吕菱凡一想也是，但她已经跟慕城接触过一次，一点效果都没有还挨了顿骂。
据说这位慕总从不近女色，投资过那么多部剧，多得是女演员想爬上他的床挣个主演的名头，可结果连他家门在哪都没见过。
要想跟这样一尊大佛打交道，光靠自己铁定是不行的。
吕菱凡想着，给自家金主去了通电话，想让他帮自己在慕城面前说说好话。
电话刚打出去没几分钟，片场内外的气氛突然变了。
就见大批人往外涌，边挤还边用花痴的眼神向外探，就好像什么领导人来访一样热闹。
“我没看错吧，是慕总吗？”
“是！看着身高，看着风度，看着气场，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不是慕总还能有谁！”
“我都蹲了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亲自来片场的，好想过去合照啊，哪怕是碰一碰手也可以！”
“别做梦了，看到那帮保镖没，你要是敢过去，立马鼻青脸肿。”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慕城，可偏偏没人敢靠近。
人群中央，慕城身着藏青色长款大衣，大衣下摆随着他的步伐被风吹开，嘈杂凌乱的片场硬是被他走出庆典红毯的气势。
吕菱凡也被迷住，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真人出场的慕城，比照片里更加冷傲。
资本家间的交流果然迅速，她前几分钟才打的电话，这么快人就来了。
吕菱凡心中暗爽，拨开人群，一扭一扭地在众人惊叹下，向慕城走去。
“慕总。”
吕菱凡一身水蓝色的民国装加姣好精致的妆容，乍一看的确是个美人。
慕城停下脚步，跟在他身边的保镖们也一同停驻。
他虽没有说话，但能为吕菱凡停下，就已经让围观人惊得大跌眼镜。
“吕菱凡过去了诶，慕总还真停下了，该不会就是为了她来的吧？”
樱花不屑冷笑，“不然呢？谁还有这么大咖位？我|干妈人脉可是很广的。”
众人皆露出艳羡的表情。
“慕总，”吕菱凡笑得很艳丽，“劳您大驾来一趟，换演员这种小事您让人通知一下陆导就行了。”
慕城的眼神向下落到吕菱凡身上，并没有想象中的赞许，反而冷得像冰刀一样。
“嗯，是该换演员。”
吕菱凡瞬间来劲，“您也觉得是吧，我这就去把陆导叫过来。”
看她这欣喜地步伐，慕城眼里满是戏谑和鄙夷。
吕菱凡很快就把陆导带了来，眉飞色舞活像个开了屏的孔雀。
“陆导，我都说了樱花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你看慕总都改主意了。”
“对了，那容曼我也觉得不怎么样，等会让慕总一并把她们换了，免得耽误拍摄。”
她话音刚落，背后传来慕城厚重颇具威势的嗓音。
“那吕小姐认为谁能胜任女二号？”
慕城竟然主动咨询她的意见，吕菱凡不作他想，脱口而道。
“那当然是乍一看就像反派的人了，容曼哪里有气势，一看就是个软柿子。”
“嗯。”
一个单音节，激动得吕菱凡差点当场欢呼，转头寻找容曼的身影，用极度鄙夷的眼神恨不得在她脸上挖出洞来。
可下一秒，那个洞，戏剧性得出现在了吕菱凡自己的脸上。
“既然吕小姐这么看得开，那就让她跟容曼交换角色，我倒觉得吕小姐看上去更像反派。”
说完，慕城无视她的惊愕，径直往容曼的方向走去。
吕菱凡都傻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
慕城这是要把容曼扶成女一号，把自己给踢到女二号！
容曼她也配！
紧跟着追在他身后抗|议，“慕总，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这个戏都已经快拍完了，现在换角色也太儿戏了吧！”
慕城头都不回。
良堰替他挡开吕菱凡，并下了最后通牒。
“慕总的意思是，吕小姐要是有意见的话的话可以退出剧组。”
旋即又给了陆导一份合约，“慕总无意耽误播出时间，愿意再加两倍投资作为补偿，不知道陆导接不接受。”
两倍投资，那可是千万上亿了，傻子才会不同意！
有金主爸爸在上，陆导连连答应，彻底把吕菱凡抛在脑后。
这个老是要她往组里塞演员的女一号，他早就厌烦了。
“慕总！”
吕菱凡还想挣扎，一把拉住他的大衣衣角。
慕城骤然回头，一双寒若刺骨的眸冰冷地扎在她身上。
“你要是再多话，就给我滚出去。”
话音甫落，好几个保镖围过来把吕菱凡拽走，死死挡在外头不让她靠近。
那边，陆导立刻通知上下重新拍摄，容曼迅速就成为组里咖位第二高的人。
这一来一去，起先还在羡慕吕菱凡的人们全都笑了。
“不是说她人脉挺厉害么，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要是她，一定退出剧组，丢不起这人。”
“刚才我听编剧说，是樱花先骂容芯没爸爸，还说她爸是渣男，容芯才气不过推了她一把，搞不好还是假摔逼人让角嘞。”
“哼！”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樱花脸胀成猪肝色，瞅了瞅被保镖跟挡贼一样挡在外围的吕菱凡，冷哼一声后，默默往侧门走了。
*
容芯听说慕城来了也想过去看看，可她个头太小根本挤不过。
令她意外的是，没过多久，前方围堵的人群，忽然全都调转视线，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而且那些人的眼神里，莫名充满了艳羡和尊敬。
紧接着，人群迅速分成两排，慕城从正中央走了过来。
看到他，容芯就知道自己的救兵来了，忍不住喊出声。
“二爸！”
看着那个被靖殷抱在怀里，却满脸兴奋地像他招手的小女孩，慕城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可紧接着又看到她忽然闭紧嘴巴，像是说错话一样，还小心谨慎地看抱着她的男人。
刚刚好了点的心情，立马又反弹了回去。
靖殷显然注意到容芯对慕城的特殊称呼，在面对慕城时不由自主散发出敌意。
他仍旧抱着容芯，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问：“慕总怎么来了，真是稀客。”
虽然跟他说话的是靖殷，但慕城的眼光却始终只落在容芯身上。
“我来找我旗下的演员，有问题吗？”
靖殷想起前不久容曼说慕城签了容芯，当时他以为以慕城的个性只是想开拓市场，没想到居然还亲自下场。
靖殷颠了颠手臂，把容芯抱得更高一些，像是宣布主权一样。
“不过她现在是我女儿。”
他的话成功让慕城沉默，仿佛能透析一切的阴鸷眼神像是扎根在容芯身上一样。
慕城的眼神攻击性太强，强的容芯根本不敢正视。
此刻的她，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说脚踏两条船的女人会下场凄惨。
那是因为那两条船相遇后极容易翻，翻出的水花跟蘑菇云一样恐怖。
“大……嗯，”容芯没敢把那个“爸”字交出来，声线微颤，问靖殷：“能放我下去吗？”
不等靖殷动作，慕城先行反应，斩钉截铁地问。
“为什么他是大爸，我是二爸？他哪里大了？”
容芯汗都下来了，拼命请求系统帮助，可系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半句话都不说。
完了完了。
大爸哪里大？二爸哪里二？
以后可能还会问三爸哪里三，四爸哪里死，五爸哪里呜……
这我哪知道啊！
“因为……”容芯想破了头，终于想出个说法来，“因为在戏里他演的是我爸爸，这么叫能帮助入戏。”
慕城那如同x光般穿透力极强的眼神，总算是正常了些。
可紧接着，又轮到靖殷质疑。
“那为什么有了大爸，你还要二爸？”
“因为……因为……”
老天爷啊，如果你要惩罚我，请让我找不到爸爸，而不是让两个爸爸一人一句的折磨我！
靖殷这下倒是把容芯放下了，可却给她留了个历史难题。
两个高大的男人同时不说话，向下俯瞰容芯等待她的说法。
眼看容芯被两个高帅的男人围堵在中央，急得额头上都是汗。
容曼顾不得那两个男人的身份，赶紧跑过去，迅速把女儿抱起，转而质问。
“你们两个要对我女儿做什么？她还是个孩子。”
容曼的出现，打破两个男人之间的掣肘。
他们的注意力同时从容芯身上转移。
两个人都在想，为什么容曼母女跟对方的关系会这么好，好到能让不近女色的大总裁，和从未有过绯闻的大影帝，都对这对母女特殊优待。
听说靖殷的第一部戏就是跟容曼拍的，还受了容曼不小恩惠。
听说慕城是容曼曾经的幕后金主，在容曼身上投资了不少钱。
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理由。
慕城：“他就是容芯的父亲？”
靖殷：“容芯是慕总的孩子？”
容曼跟容芯的表情同时僵住。
得，现在不只是小海王，连海王她妈的船都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