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巨大的拍桌声响起，一声怒斥紧跟着到来。
“停停停停停！你演得这都是什么东西！！”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顾导坐在凳子上，觉得自己的脑壳都被气得有点懵。
“不说演技了，你起码得把台词给我背了吧！？”
他看着身前面无表情的樊艺，肝火十分旺盛。
“这是演员最基本的素养，你连台词都不背，你还演个屁……演个啥啊！”
毕竟是金主爸爸那边塞过来的人，所以在樊艺那边要求试镜为他提前暗中开始，如果可以就直接定下来之后，顾导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他也不是真的那么死板，一点都不肯变通。
甚至在开始之前，顾导就已经暗中做好了决定——如果这个樊艺的演技还可以的话，那这个角色直接给他也不是不行。
到底有金主爸爸的加持，长得也还不算差，只要演技别太辣眼睛，试镜就给他过了吧。
可是顾导万万没想到，自己都已经把要求给调低了，樊艺还能给他一个那么大的“惊喜”。
想起刚刚樊艺站在那里，一边板着一张脸、脸上的表情说是哀痛倒不如说是发呆，一边嘴里念着“1234”的样子，顾导就火气上涌，恨不得直接骂脏话。
“哎老顾你别气，稳住！”
见状，深知顾导性格的副导按住了他暴起的身躯，小声地安抚道。
“不适合的话，这个角色不给他不就可以了嘛。还按我们之前商量的那样，把备选的几个角色给他让他挑？”
“嗯。”
顾导仰头咕嘟嘟地灌了几大口冰水，冰冷的水流入腹，他还是觉得压不下心中的那股火气。
“就那几个角色了，他爱要不要！他……”
顾导的话还没有说完，樊艺的经纪人就陪着笑走了过来。
“抱歉抱歉，顾导您别生气，小艺他最近接的通告比较多，时间上实在是急了一点。”
经纪人一边把点心盒放在了桌子上，一边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是您最爱吃的芳馨斋的点心，小艺特地排了很久给您买的。”
“小艺对您那是仰慕已久，态度和诚意那都是足足的！您放心，在开拍之前，他一定能把台词给全背下来！”
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脸冷漠，垂头在那里兀自玩手机的樊艺，顾导的火气又蹭的一下冒了上来。
“态度好？你看着他再给我说一遍，他的态度好？？”
“哎哎，老顾，你干嘛呢！”
眼看着顾导又要激情上头，坐在他身旁的副导赶忙救场。
他压下了顾导指着樊艺的手指，看向樊艺经纪人的脸上满是笑容。
“哎呀你们也知道的，顾导他性格不太好，脾气有点倔。”
副导演边说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示意他们不要和顾导计较。
看着面色和缓了很多的经纪人，副导演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来，我们不理他，我们出去再接着谈。小樊身上的优点还是很多的嘛。别的不说，就单单这个长相，那就是一表人才啊！”
看着副导演冲自己竖的大拇指，樊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随后收起了手机酷酷地向外走去。
“哈哈哈行，我们到外面谈去。”
宛若没看见樊艺刚刚的动作一般，经纪人顺着副导演揽他的力道向外走去，嘴里话中有话。
“唉你们也知道的，最近形势不太好，大家手里都不怎么有钱。赵总他挤出钱来投资，那也是很不容易的啊！你看我们小樊这形象，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
伴随着他们的逐渐离去，樊艺经纪人的话音逐渐变小，最终消散在了空中。
“唉——”
在他们走后，顾导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他翻看着下午的面试名单，眉头深深地皱起。
虽然话是那么说的，但是他和副导演都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情。
如果下午的面试者里面，没有特别合适这个角色的人的话，那么这个角色，最终还是只能给樊艺。
没办法，谁让他是金主爸爸那边的人。
对于这个默认的事实，樊艺那边也是心知肚明。
也正因为此，刚才的樊艺才会那么的有恃无恐，樊艺的经纪人才会那般的暗中施压、话里有话。
“唉……”
再次长叹了一声之后，顾导托着自己的胖脸蛋，看向上空的目光呆滞中怀着一分憧憬。
“神啊，请赐我一个长得美、不作妖、演戏兢兢业业、完美符合我角色、最好还能自带投资赞助的演员吧！”
喃喃地说完自己的愿望后，顾导自己也觉得这个愿望有些苛刻了。
砸了咂嘴，想起最近朋友圈里总导演的动态，顾导心里一狠，虔诚地许诺道。
“如果我的愿望真的能实现的话，我就跟着老李一起减肥！不变瘦子绝不停手！”
许完愿之后，和总导演一样嗜吃如命的顾导就后悔了。
不过……
摸了摸自己的胖肚腩，顾导的神情惆怅。
像他刚才许愿的那种演员，现在哪里还找得到哦！
所以他的这个誓言，注定是无法实现的……吧？
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不知为何，顾导的心里突然一慌。
不会……真的有吧？
与此同时，在顾导隔壁的小型会议室里。
看着副导演递上来的几个角色，樊艺直接翻了个白眼，话都没有回复。
“……”
看着他的这个样子，副导演的火气也蹭蹭地往上直涌。
不过不同于顾导的任性上头，副导演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缓缓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副导演看着眼前的樊艺和经纪人，面带微笑地问道。
“怎么样，有比较心仪的角色吗？”
“感觉不怎么样，这些不说和主角比了，和男四都差多了好吗？”将那一沓剧本扔到了会议桌上，樊艺表情嫌弃地说道。
“……”
“哈哈哈不好意思，今天实在是麻烦你们了。”
在一片尴尬的气氛里，樊艺的经纪人笑呵呵地开口打破了僵局。
“麻烦您了，我们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决定好了给您消息。”
“当然了，”经纪人的语气一转，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您那边要是有别的决定了，也随时和我们联络。”
“这投资嘛，当然是越多越好了，你说对不对？哈哈哈哈哈。”
微笑着对副导演点了点头，经纪人跟在樊艺的身后走了出去。
“……”
目送着这两个糟心玩意离开，副导演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即将被气出胃胀气。
前几年带资进组的也没这么狂啊，怎么这个这么跳。
叹了口气，副导演走回了试镜的屋里。
面对着顾导递过来的问询目光，副导演回了他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行吧。”
疲惫地抹了一把脸，顾导沧桑地说道。
“走吧，去吃午饭，吃完下午接着试镜。”
“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吧。”
想起之前樊艺的所作所为，副导演心有戚戚然地点了点头。
“不然，到时候指不定还能怎么作妖呢。”
就在顾导二人无语相顾泪千行的时候，樊艺脸上带着一副大墨镜，态度极拽地向电梯那里走去。
在他的身后，经纪人的表情也是同样的又冷又拽，走路带风。
就在他们快走到电梯那里的时候，电梯的门悄然打开。
十分凑巧的，苏唐他们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咦，樊艺哥，你好……”
苏唐打招呼的话还没有说完，带着墨镜的樊艺就从他身边面无表情地擦了过去。
“？”
在苏唐懵懵的视线里，樊艺宛如没有看见他一般，目不斜视地走进了电梯里。
片刻之后，电梯的门缓缓闭合，将樊艺和他的经纪人带了下去。
“嘁，傻逼。”
电梯里，樊艺靠在电梯壁上，语带不屑地说道。
“他那个十八线小糊x竟然能有内试的消息，爬床了吧这是？”
“估计是来面试男四的吧。”
经纪人一改刚才在外面的高冷酷拽，看着樊艺语气讨好地说道。
“不过他肯定是争不过你的啦，赵总可是这部剧最大的投资方之一，这个小公子的角色到最后肯定是你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
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樊艺语气烦躁。
“不过我的东西，他也想染指，他配？”
“交代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隔着墨镜都能感受到樊艺冰冷冷的目光，经纪人打了个哆嗦，赶忙堆笑着回答道。
“放心，都安排上了。消息通稿什么的已经在悄悄放了，到时候的效果，绝对劲爆！”
“嗯，那就行。”
勾了勾唇，樊艺淡淡地说道。
“好好干，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