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司徒摘星今日易.容往脸上点了一堆麻子,所以当雷鸣安说出王二麻子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大概就是行走江湖时惯用的名字吧。
知道今日雷鸣安或许很忙,陈近南也就不多客套什么了,直接表明了来意,递出了一个蛮厚的信封。
搞这样的阵仗就是有大事情要做了,在二楼商量就有些不合适的,雷鸣安直接请陈近南到了三楼雅间,正好商量完了就直接吃饭了。
“红花会这般卖力行动,天地会也不愿坐享其成,先前陈会长说的镖局一是,我思前想后觉得可以提前试一试,这封信里便是我的计划,还请雷当家看看是否可行。”
陈近南对雷鸣安之所以这般客气,除了见识到了雷鸣安在生意方面的能力以外,也看中了雷鸣安的人脉。
左一个花家又一个曹家,若是能给天地会牵一下线搭一下桥,那天地会镖局的生意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时间宝贵,镖局早一日成立,天地会便能早赚一些钱。
“到时候镖局的利润四六分,天地会四,红花会六。”
为了显示诚意,陈近南可是下了不少本钱,毕竟前期要指望红花会帮忙,他们得舍小钱才能办大事。
雷鸣安以为陈近南怎么也得对酒楼的生意观察十天半个月,确定天地会能分到“饼”,再提成立镖局的事情,没想到这般急不可耐,甚至连成立镖局的计划都写好了。
只是这个镖局的计划是陈近南写的么?雷鸣安看后深表怀疑。
“有句话叫商场如战场,想必陈舵主是听说过的,那我就不客气地直说了。”雷鸣安先给陈近南一些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某人恼羞成怒,再直接拍桌子走人。
陈近南点了点头,告诉雷鸣安但说无妨。
“陈舵主的计划实在是太理想化,虽然我也没琢磨过镖局的生意,但我起码是知道镖局的利润是不会这般高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要是镖局生意这么赚钱,会拱手让给天地会?”
雷鸣安的话着实够噎人,陈近南沉思了许久,不得不承人这个观点。镖局生意这么赚钱,红花会还开什么酒楼?良药苦口忠言逆耳,陈近南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还望雷当家不吝赐教。”
想进入一门陌生的行业,最起码要知道真实的情况。像信中的计划,绝对是没有好好做过调查就在那儿异想天开。
“如果天地会的兄弟们最近没什么事儿的话,可以先分散到几家镖局应聘镖师,走两趟镖,实地体验一下情况,也好为日后天地会成立镖局积累经验,顺便还能赚俩零花钱。至于具体的计划,这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搞定的。若是陈舵主信得过我,等过了端午节我就帮天地会筹谋一二。”
能让雷鸣安帮着做策划,那可感情好,陈近南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那便有劳雷当家了。”
毕竟能拿六成的利润呢,雷鸣安自然对这件事情尽一些心思。陈近南听雷鸣安答应了帮忙,也就不再废话多说,直接准备吃宴席。
在酒足饭饱过后,陈近南也就不屁股粘在凳子上不挪窝了,起身向雷鸣安告辞:“陈某便不再打扰雷当家,祝愿红花楼财源滚滚,红花会早日完成大业!”
“那就借陈舵主吉言!”
伸手不打笑脸人,雷鸣安拱拱手致谢,心想红花会的大业要是完成了,眼前这位陈舵主怕是就要见阎王爷去了。
在送走陈近南以后,雷鸣安将之前的信递给陆小凤,让他也瞧一瞧。陆小凤看过后的想法和雷鸣安一致,认为这封信里绝大多数的内容都不是陈近南的意思。
陆小凤指尖轻轻敲着桌子,慢慢分析地说道:“鸣安你在说这封信中的计划不切实际时,我见韦小宝的脸色陡然间难看了不少,估计这封信十有八.九是他的手笔,陈近南此举是借你的言语敲打韦小宝呢。”
陈近南这个老狐狸,敢玩借刀杀人的把戏!
“韦小宝总是不肯相信我,陈近南玩这么一手,对我来说未见得是坏事,我觉得反倒是利大于弊。能让韦小宝意识到我确实是在认真做生意,不亏。”
雷鸣安说着起身准备去一楼大厅瞧一瞧,陆小凤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起身提醒道:“之前鸣安你答应过七童,说要亲自给他说书呢。”
“这个没忘,我琢磨等下午那场说书结束以后再过去。”
雷鸣安轻易不许诺什么,但只要许诺了的事情一定会牢记在心。花满楼行动不便,自然是不适合到这么拥挤嘈杂的地方来。
没忘就好,陆小凤随着雷鸣安一同到一楼大堂找了个好位置,等着下午场的说书开始。
即便还未开场,但一楼大堂说书区域的座位已经基本坐满了,听负责这一片的小二说,有不少人听完上午那场以后压根就没走,中午点了些吃食,打算下午再听一遍。
只要掏银子,听完下午这场,晚上住在这儿都行。
陆小凤环视一圈一楼的大厅,发现连吃饭的地方都有人点了一些小食,坐着等待说书先生开始说书,估算了一下大堂里的人数说道:“新鲜的故事真是受欢迎,大堂里的人数比鸣安你预计的还要多。”
“因为江湖题材不多,所以都好奇究竟江湖怎么回事儿。陆兄你发没发现,下午的听众里,读书人模样的少了不少,估计都回家写文章去了。”
发现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抨击不了,那就发挥想象力,开始讨论若自己是那大侠,会怎样去做。
雷鸣安一展折扇挡在嘴边,把头凑过去小声说道:“我让曹伯父安排了不少写文章的人,不断地讨论酒楼里的说书,保证热度绝对越来越高。曹伯父打算日后把这个故事改编成京剧,献进宫里呢。”
把利益最大化,是聪明人所为。
正说着的时候,说书先生准时站到了台子上,一拍手中的醒木,提示大家准备开始了。
“话说深山老林中有一位世外高人,在十八年前收养一无父无母的孤儿为徒,十八年来悉心栽培,叫那徒儿习得一身好本领。一日师父告知徒儿可以下山到世间闯荡,未曾想竟在山脚下遇见了一伙杀人越货的贼人!”
说书先生说着又拍了一下醒木,将节奏拿捏得极为得当,让听众忍不住接着往下听。
具体内容雷鸣安已经烂熟于心,等下午场说书结束以后,雷鸣安上台将说书先生的醒木握在手中跳下了台子:“陆兄,走,去给七公子说书去!”
说书不拍两下醒木,那这场说书好似就没有了灵魂。
“鸣安你该不会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又听了一遍吧。”陆小凤觉得他好像猜到了真相,琢磨着今晚找块合适的木料做一块。醒木这东西又不需要雕工,削平磨光再上一层清漆就妥了。
没有醒木,拍巴掌也能凑合一下,雷鸣安再听一遍,是向说书先生学习说书的节奏,怎么能更勾人心弦……
“才不是呢,等给七公子讲完,陆兄你来评价一下我说得如何。”
花满楼一直在等着雷鸣安和陆小凤前来,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立即让仆人将轮椅推到了院落。
“我还以为雷公子不会来了呢。”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让七公子久等了。”雷鸣安摩挲了两下手中的醒木,发现了一个尴尬的情况。
院子里没有桌子,他手里的醒木往哪儿拍啊。总不能蹲着说书,往地上的青石板上拍吧。
陆小凤看到雷鸣安的窘状,立马上前一步,推着花满楼的轮椅回到了屋里:“七童到屋里听,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