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应生知道,巫祈大人厌倦了权柄游戏,什么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萧余儿只一遍遍地种花,种各种淡黄色的花,四皇子问她,为什么种这颜色的花,她对皇子笑得灿烂,“是巫祈大人最爱的颜色呢!”于是四皇子每每为她送来花种花苗,于镜铮天天挖坑种花,后来连季由霄也日日来锄草。萧余儿眼看着他们的忙碌,落寞中挤出一个似哭的笑容,很早,她喜欢着温柔体贴的四皇子,可四皇子眼中却没有她。
她想,能日日见也就罢了,看着满地淡黄的花朵,她笑,我喜欢的你也喜欢吧,折一朵淡黄花发间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心,巫祈大人什么都没看在眼里,连你和这花一起——我等。
嬿婉公主却等不及了,她遇见了她这一生的魔障,那个吹清笛如风一般清幽的男子。她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义无反顾地追随着他的身影,他回身对她说:“我只是东宫里一小小校书郎,姑娘面有贵气,日后当富贵腾达,景毅不敢高攀。”
嬿婉却知道,这小小校书郎气宇非凡,天文地理精通文章乐理深厚,心思玲珑智谋过人,更有君子遗风。她被那胸中一团锦绣迷住,透过他的眼,嬿婉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她不明白,如此优秀的人竟甘于如此,那本该是站在殿堂上的人。
为了他,嬿婉公主破天荒向巫祈言若进献了五两银。
“你们是夫妻命。”巫祈这样说,嬿婉哭且笑。
太子动手了,萧余儿外祖家上书请旨为其婚配,圣上准,代选婿为长倧王世子咏。萧余儿哭跪御前,言称非四皇子不嫁,先帝急召四皇子,四皇子一句兄妹情分将一切敲定。
“接受吗?”言若问。
“不!我绝不!”萧余儿跪坐在茶桌一旁看着滚烫的水拼命地翻滚。
“我却只能劝说你接受了,余儿,”言若撒下一点茶叶,“我终究不属于这里,而你,也不属于这里,皇宫不是归宿,连嬿婉也是要离开的。”
“但我却要自己选择何时离开,怎样离开。言若,巫祈大人,帮我!”余儿红着眼望着言若,“帮我!”她的双手伸进了滚烫的茶水中,在那棕绿的茶水中泛起红潮,应生转过脸不敢再看她痛苦的表情。
言若叹一声,挥手打翻了铜火炉,“余儿,你现在真无趣!”
“拿去,先皇后留下的匣子里写有长倧王曾与圣上的玳妃情好。你——看着办。”
夜深,言若在帐中不停地烦躁翻身,对言澈的思念化作了痴缠的绳索,让她在痛苦中无法解脱,夜夜都梦见他来问候,与她相拥化作泥泞,连多一个呼吸都不肯,怕是错过了他每一分的回应。
难道是你在远方做这梦,而我在应和你么?言若叹一声又忍不住向空虚里发问,余儿,我怕你如我一般啊,嬿婉这样也很好,太子,我还没放在眼里!啊,我的澈,她死死咬着指甲,泪流满面,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真想回去,难怕死一死也不要紧的。
应生守在外间,那一波波透过帐子传来的她低低的哭声,连他也忍不住颤抖,若换了女子,只怕也要感同身受地也深深爱上那个叫澈的男子,能让这样美丽的她这般,于他却只能深深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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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倧王突然病重,议婚之事搁置,世子咏跪于佛前许愿宁伴古佛青灯五年以换父王平安,未等众人相劝世子咏便一刀断发,圣上叹息与萧余儿无缘。
连选四位宗室子弟皆出意外,圣上若有所思,太子微微一笑,将一把玉钗放回盒中,“萧余儿好大的胆子,未料到三狐只余二都还有这般手段,可是,那又如何?不过是俩小女子,”太子将盒子狠狠一盖:“她自寻死路罢了!”
一连串的事做下来,太子的势力也有损伤,而巫祈言若仍岿然不动,太子眼望着五两殿双眼半眯,阴毒得如同地狱的蛇蝎。
“太子莫急,此事待从长计议,圣上似有觉察。微臣尝听公主言到萧余儿性刚烈一根筋脾气,如今心属四皇子,一心要嫁给他,怕是难就他人,不易从其身下手。”
“哦?那景毅你可有好法子?如今嬿婉有你这驸马我倒也宽心,到底是兄妹,她不掺和我倒也能省省,只这萧余儿恁难对付!”
“刚烈易折,虽四皇子拒婚,但萧余儿并未死心。若四皇子那里真让她心死如灰,那便容易了。”景毅轻声道:“听闻,四皇子却心系巫祈言若。”
“太子,若是如此,再善选一人,萧余儿则能遣嫁,或者,其与巫祈决裂或反戈也大有裨益。”
“不行!景毅未想过,去萧余儿而得四弟,那巫祈怕是难动摇,我却等不得!你便去安排,但切莫将巫祈与四弟牵扯。”太子神情激怒。
驸马景毅默然施礼领命,太子太过轻看女子,那萧余儿哪里是逍遥单纯的四皇子能比的,其智谋之狠准足为枭雄,几名宗室子弟皆丧命其手,有的竟牵连合家。景毅摇头却又微笑,但她却还是个女子——注定不是他景毅的对手,公主,三狐虽厉害,但做你夫婿是不能输的!
四皇子被赐婚,但他却夜跪于龙庭下,哭求陛下良久,誓言若不娶巫祈必不娶他人,不然他就出家而去,圣上震怒无用,只得将其幽闭。而后萧余儿秘密前往探视四皇子,未再有变故,只能黯然神伤,伤心不已。
“余儿心机太过,你以为逼我娶妻,将我幽闭再令言若出面说服我改娶余儿你,我便会听么?余儿,我虽爱她至深,但却决不娶你。是你,做这计谋毁了我与她的缘分,我再不想见你。”四皇子这样对她说,脸上写满了坚决。
萧余儿想说她没有,可终究没有说出来,那一刻她心冷如冰。
景毅在暗处笑了笑,一挥袖向太子复命。
神伤落魄的萧余儿日夜游荡在各处,只当散心,突然一日,偶遇一男子,惊讶之余发觉这长相酷似四皇子的青年男子竟然是四皇子母族中一名远方表弟,八分相似的脸让她渐渐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
嬿婉公主来相劝:“余儿,四哥哥空有那身皮囊,哪有肚量容你才情,那人既与四哥哥相貌相似,又是世家子弟,听说性情也好,容貌更是出色,对你也言听计从。虽说官职低些,但为着故去的母后和你一家,父皇会照拂。你当然会顺心顺意一辈子。不比死死吊在四哥那棵树上要好多少。”
秋日,萧余儿终究下嫁臣子,不久产下一女名娇鱼,后因祈雨事宜再入宫廷长伴巫祈。太子笑指五两殿,很快就到你了,景毅温文一笑,一朵紫色牡丹插在嬿婉发间,花与人都美得令人沉醉。
秋末,四皇子求见巫祈不得,终于死心娶妻,景毅挽着嬿婉,悠然地走在枫叶中。
初冬,圣上卧病,太子意气风发,顺利孤立巫祈言若,剑指五两殿。
“大人,太子眼看就要动手,那景毅实在是东宫的一把利刃,嬿婉公主也被他收得服帖,大人怎能不理?”应生着急。
“她两人终究要嫁人,如此不也甚好?景毅确实人中龙凤,余儿也安定了。”
“可太子要对付的是大人哪!”
“应生,我说过,我终究要回去,而太子我没放在眼里。”言若淡淡回答。
可太子却将你看在眼里,大人。应生想。
天和宫道长进宫,将言若来历点破,称之为遗天妖人,更有妨碍帝王之嫌,时圣上病愈重,朝中多人为巫祈妨害者呼号于庭,时人对巫祈大有诛灭之心。太子顺乎人心,为圣上侍疾至诚至孝,并将巫祈言若以道符封压在五两殿,待圣上处置。
萧余儿夫女皆在太子手中,虽暗下手处置几人却毫无用处,眼看巫祈将不保,嬿婉焦急入宫硬闯五两殿。
宫灯已灭,星光微闪,嬿婉坐在屋中静静地等待,更漏在点滴地走。
“公主,怎的还不睡?”景毅披着月光入内,亮了一屋风景,嬿婉看他的眼神却已平静无波。
“驸马好计。我爱你敬你,却不想你竟是东宫第一谋士,算计我至此!”
“公主勿怪!
“不必多说,驸马为了太子,连自己也可以献出来,可见忠心。”嬿婉冷冷看她的夫婿。
景毅心上一紧,旋即上前施礼:“公主息怒,景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巫祈所为有碍国体,实不能容。”
“巫祈所为我有一份,夫君莫不是说我也容不得?”
“公主!”景毅正色道:“公主是圣上亲女,怎容他人带携败坏。景毅虽服侍东宫,却自问无愧于公主,也非为权谋尚公主。”景毅软下声:“景毅只知,这世上唯有公主能入吾眼!巫祈之事平定后,景毅实指望与公主长相守。”
“哈哈哈,”嬿婉大笑:“我真傻,还听你的劝了余儿,如今她被你们挟制,需知那些死的都该死!”
“公主,国有法度,不得如此妄为。且,景某保证,萧余儿当无恙。”
“哼,景毅——驸马!”嬿婉冷冷一哼,“你以为便能赢了我们三人么?纵有奇才,你从跟随太子起就注定是输!”
景毅为嬿婉一席话而激起,“公主此时还想巫祈脱逃么?景毅愿与公主一赌输赢,若公主还能回天,景毅但凭公主发落。若巫祈伏法,那——”
“那如何?”
“公主便不再问外事了吧!”
“呵,驸马,只当你的妻是这般无用的人么?”
景毅起身,“公主,景毅拭目以待。”然后踏月离去。
嬿婉,我的智慧足以匹配你的聪慧,我的前途足以匹配你的尊贵,你要明白这世间唯有我能与你并肩而立,我定要你弃那巫祈,与我一起看这天地。景毅暗暗下了决心。
景毅,我一定让你输得远离朝廷是非,言若,但愿三人平安,但愿景毅能明白!嬿婉在心中祈求。
嬿婉公主日夜在宫中侍疾,并令巫祈言若祈福,后圣上病愈大半下令只罚巫祈禁足,但不禁众人探视。不久太子借其良娣向巫祈祈求宠信扰得后宫不宁而贬良娣,圣上亦准其所奏,除公主与萧余儿后宫嫔妃女官皆不得入五两殿。从此巫祈言若被圈禁动静渐消,太子监国渐渐得势。
公主府内,烛火吹熄,门窗封闭,驸马景毅驻立良久,终施礼而去。
嬿婉在屋内将那眼泪一擦,太子,你害我夫妻,我也不放过你!做鬼都不放过你,天下还不是你的,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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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在欣妃处歇下了。”宫人回禀愉贵妃。
“是么?欣妃。。。新妃,我果然已是旧人了,圣上多久不来了?”愉贵妃问左右。
无人敢答。
嗬!她叹一声,“无妨,”
“圣上这一生里有多少个新人呢?终究都成旧人!就连那时候我也熬过来,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欣妃,我又何惧?”
欣妃在泷和帝的怀中翻了个身,泷和帝爱怜地为她曳被子。欣妃出身稍低,年纪还小,却天不怕地不怕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有的事身为帝王来做也不见得她多感激。可泷和帝就喜欢极了她,从入宫到封妃不过半年。
泷和帝转过脸去不想看欣妃熟睡的面容,欣妃只有性子像言若,叫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低声细语地哄着她,如论她怎样不理,心里也是高兴的,如今年久夜深,只他一人回想来却只剩无限伤心,这一生好像都要遗留在那时了,泷和帝坐在床边,低头也只剩一点月光。
应生在纱幕中望着泷和帝的身影,思绪突然回到了从前,渐渐的眼前的画面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只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围绕,应生应生的喊着他名字。
嬿婉公主秘密控制了几家大臣的内眷,死死护住言若和余儿的夫女,但太子已势不可挡,景毅进言将接位登极为首任,圣上与公主虽袒护言若,但待太子登位再除不迟,太子准,从此五两殿前侍卫环立鸟雀难入。
应生看了看天,叹气,当初的言若对言澈的痴恋快要将她的神智吞噬殆尽,几乎连日的迷糊恍惚,人也渐渐憔悴。可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永远记得那个午后,侍卫们都撤去,得意非凡的太子竟独自出现在五两殿,应生被他一张怪符定在当场。
他只能看着太子一步步走到卧床且失神的巫祈身旁,太子坐下,轻轻拿她的发丝,玩弄。
“我说过,你终究会是我的,”太子拨开额发,抚摸着那张美丽无比的脸,“任凭你再强也翻不出我手去,瞧,你就在我手里,在这里。”言若的脸捧在太子的手心里,应生快要晕倒的恐惧,太子的嘴唇如同食人的兽,就那样吻下去,由轻至重,终于无法收拾地张狂。
“这玉钗只你配。。。”他钗插在言若凌乱的发间,插花一样地欣赏,最后却看向言若涣散的眼,他生气了,一把将钗拔开,几根发扯断掉在地,“你不在乎么?呵,那更好。”
玉钗一横,落下,沿着那脖子划下,血淋淋的夺目,太子血液沸腾地勇猛,死死掐住了言若的脖子,质问她:“你不怕?你不怕吗?”
言若突然伸手推了太子一下,却无力得很。
“哈,如今才知道怕啊?”他按住了那双无力的手,“知道么,我也怕你,怕你翻了天跑了。”一挥手,言若狠狠摔在地上,应生痛苦地扭头闭上眼。
澈!言若的眼泪一滴也没有,太子渐渐就变成了澈的模样,原来是这样。澈终究不能放过她,太子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原来注定是自己的一场妄想。
澈!我恨你啊!言若的无力样子将太子的眼也烧得通红,对于这样的女子没有人会不爱,没有人会能忍得住不要她。是的,必须得到她。
太子低头抱住言若,“叫我的名字,遗天宫早将你送我了,别妄想回去!”
“叫我徵,叫我!”言若那咬牙的唇吐出的永远是那包含着情与恨的一个字:澈!
太子简直是着了魔,这个女人永远无视着他,这是一个男人最深切的屈辱,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屈辱,何况他还是未来的皇帝,怎么能忍,如何能忍?那就只有不忍!
太子一个耳光将她重重地打落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将鞭子甩在她柔弱的肩背上,仿佛要将他所有的屈辱和忍受都灌注在这鞭子上,毫不留情地惩罚着她。
她咬着牙绝不出声,太子下手愈加重,凶色更盛,那如花的身体渐渐变为殷红色,言若的声音绝望渐微弱地唤了一声:澈,永远都只有这样的一个字。应生的手心滴下了血。
久到仿佛身心已老,太子满意地扔开了手里的鞭子,他望着言若细细地打量,欢欣无比地抚摸着那柔美的脸蛋,用血液湿滑的华服混合那微微的血腥味道,如同血玉一样艳丽得令人爱不释手。“你的澈应该是不再要你了,但我还是爱极你着倔模样,今后你就只呆在这里吧!你会成为我的妃子,永远在这后宫里生活。你以后一步也不能离开了,哈哈哈哈!”
夜深,应生也不敢入内,他听见言若轻轻的歌声传出来,婉转清凉。很久之后一声叹息,她站在窗边披散着发,发上是太子的那只玉钗:“应生,言澈送给太子的囚印将我困在这里了。”她指着门上一个焦黑印迹,“他必要叫我痛苦而活,遗天宫的巫祈从来都只有一个结果,我也醒了,从此再没有什么可顾忌的,应生,你会怕么?”
应生真的害怕,那一年冬,害怕巫祈会消失的他眼睁睁看到噩梦成真。
“言澈还是下了手,即使他也对言若有情,才令言若神魂颠倒的想念着他,他将言若遣出却以此种方式对她,他能获取太子的快乐,那种真实的感觉会从太子传到他的身上,谁能说又不是他的痴。但巫祈的下场永远如此,没有一位曾经有过例外,那是祖先的命令,言若也没逃过。”
“小烯,你一定会逃过的。迷天接位后也不过如此。”饶说,小獌在他怀里吱叫一声,乎昭跳起来对着小獌就是一抽,小獌张牙就咬,一蛇一藤打成一团,滚在地上,稀里哗啦一片。
“逃?往何处逃?饶,我只是不甘心,即使死也要与他们一同死在遗天宫。”
饶靠着烯悬:“那言若又死在哪里?”
言若当然也死了。那是的她开始放纵着自己的情感,对太子来而不拒,哪怕过后百般的苦痛,她知道太子的快乐会真实地传给远方的言澈,只得假装拥抱着的是她的澈。
言若那深切的痛苦却挥之不去,而后更在于镜铮撞见太子与言若在一起时候畏缩不敢救只眼睁睁看着时化作了冷漠,在季由霄句句无耻的痛骂中化作了冷酷,在四皇子小心避开太子而访的殷勤中生出了戏谑和坦然。她没心没肺的活着,就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亡。
她对萧余儿说,玩个游戏吧,让你得到四皇子。
她对嬿婉说,皇后曾告知,你母魏美人死于太子生母福贵妃之手,昨夜我已告诉太子你知道了。嬿婉,赌吧,你的景毅会活多久?
她对于镜铮说,你便只会看么?你还是个男子么?为什么不敢抱着我?她抱住他绝不松手,门外太子将来,于镜铮次次狼狈而逃。
她对季由霄说,没有贪图享乐的男子,哪里来的没有廉耻的女子?爱着这样的我,你又算什么?要我回头么?没有了贪婪的你们,我还是那个我?
她对已是奚王的四皇子笑,奚王爷,太子乱我,你也想乘乱么?夜里敢来吗,可不要晚了,我惑乱太子罪无可恕,再晚,你父王就要杀我了。那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了?
萧余儿笑:“我还有什么顾忌的。”
嬿婉说:“我不赌,要如何你开口,但景毅要活。”
于镜铮说:“言若,我恨太子。我恨不能将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将他切成一片片为你出气。”
季由霄道:“你跟他都该死,该死!你们都应该死去,死去,你这贱人!”
奚王说:“我来,再晚都来。父王那样的病体难长久,况且——我也不要你死。就这样吧,我们也可以偷偷的在一起。一切都可以偷偷地进行。我当然要避开他,他是太子,但我不会放弃你,就这样吧,我还喜欢着你。”
她的指甲和牙狠狠嵌进自己的手臂,一次次化作最狠厉的惩罚,让真实的痛洗刷着心头的耻辱。久久地疼痛过后,她却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问:“疼吗?”她问,如果疼,为什么我不能忘记?
澈,我要你也疼。你也能感受到我的痛呢,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只有我们可以相互伤害。
那年,出生低微的二皇子衷,未来的泷和帝终因公主嬿婉赞友爱孝悌而稍获圣上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