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六章(1 / 1)

“你别说得那么恶心,她又没结婚,找有钱男人怎么了,她年轻漂亮,难道非得找穷的才对得起别人?”齐兑不喜欢林亚平说起端木涟漪时那种带着男性优越感的语气。

林亚平怕他急眼,安抚他:“我说我不说,你非让我说,真话可不就不好听,我好歹也叫了她好几年姐,难道我会故意坏她名声,我听到的消息反正留学生圈子对她的评价不怎么样,女生们都说她特会勾引男人,防火防盗防端木。”

齐兑捏紧拳头,没说话。

林亚平又说:“她以前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啊,程念远秦十一都喜欢她,还有你、方植,明面上虽然不说,暗地里不都各显其能讨她欢心,程念远和秦十一那时候关系多铁啊,因为她,两人后来分道扬镳,一个留在北京,一个去了深圳,不就是心里那道坎儿过不去。”

“你等等,方植?有他什么事儿?”齐兑相信天下人都喜欢端木涟漪,也绝不相信方植会喜欢端木涟漪。他要真喜欢,当年不会对她动手那么狠。

“方植有病,不提他也罢。”

“丫甭跟我这儿吊腰子了,拿什么搪。”齐兑给了林亚平一拳。林亚平这才老老实实说:“有一年我去美国,和他聚过一次,酒喝高了他一不留神说秃噜了,说这么多年总是想着端木,找一百个妞儿也没用,忘不了她。”

卧槽,他也配!齐兑想,打女人打那么狠,他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人家。

“我看你也是,中了她的毒了,睡多少个都没用,睡不到她就一直想,实际上,不过尔尔。”林亚平一副看破红尘的高姿态。

“唉……”齐兑叹口气,老僧入定一般发了会呆,“你不懂,你不懂……”

“我懂、我懂。哥们儿,我什么都懂,来,把祸水干进肚子里,何以解忧唯有干杯。”林亚平端起酒杯碰了碰齐兑的杯子。齐兑把酒杯拿起来,一饮而尽。

喝得醉醺醺,齐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晃晃悠悠上楼,找到自己房间的门,拧开把手,向着记忆中床的方向扑过去。

喝醉了也好,喝醉了百病全消,那些爱恨情仇、牵肠挂肚此刻都和他无关,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除了睡觉,什么也不用想,多好!齐兑很快进入梦乡,一夜无梦。

清晨,伴着阵阵头痛,他被手机铃声吵醒,一看是他爸爸,赶忙按下接听。他费尽心力好不容易在南京的一座寺庙里找到失散多年、已经出家当和尚的爸爸,父子俩一直有联系。

行远和尚平常很少主动打电话给儿子,听说他在家里闲了几个月之后终于要上班了,既欣慰又不放心,主动打来电话,听到电话里他的声音迷迷糊糊,关切地问:“九点多了,没睡醒还是病了?”

“没病,昨晚喝酒去了。”齐兑睡眼惺忪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坐起来。

“听你姥姥说,你下星期就去海关上班了,既然决定要上班,就得有个上班的样子,以后酒要少喝。”

“哦。”齐兑应了一声,想起什么,问他爸爸:“心中有个放不下的执念怎么办?”

“放不下就去争取,努力过才不后悔,得失平常心。”行远和尚意味深长地说。

“我没您那么四大皆空,得不到想要的,我会死。”齐兑沮丧地说。

“死了就更得不到了,没死还有希望。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不死,死也吓唬不了谁,除了你的亲人,谁在意你死不死。”行远和尚听到儿子的丧气话,一改往日慈和宽容的性格,忍不住嗔怪他几句。

是啊,死只能吓唬自己和亲人,旁人谁会在意,齐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并没有真想过生死这种大事,被他爸爸训了两句,也就利索了,再不敢提个死字。

下楼吃午餐,齐兑看到姥姥戴着老花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刚插好的一瓶花剪枝,恶作剧地跑过去给她请安。

“小齐子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齐兑学电视里旗人那样打了个千儿。

“臭小子,又睡到太阳晒屁股。”姥姥欢喜地看着外孙,摸摸他的头。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她的开心果,看见他就高兴。齐兑坐到姥姥身边,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吃。

“昨儿晚上送你回来那姑娘是谁呀?”姥姥透过老花镜,笑逐颜开看着齐兑,她都憋一早上了,就等着齐兑下来问个究竟。

“姑娘?什么姑娘?”齐兑有点谎,他怎么不记得什么姑娘,昨天晚上他在林亚平的四合院吃饭,并没有和什么姑娘在一起。

“就是开你的车把你回来那个,特别有礼貌跟我说,齐奶奶,我是齐兑朋友,他喝多了不能开车,我把他送回来,你都没和人家打招呼,自己上楼去了。”姥姥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姑娘和齐兑关系不一般。

齐兑猜到是杨柳送他回来,但是不想和姥姥说实话,打哈哈,“我想不起来是谁了,我昨天在亚平家吃饭,应该是他找人送我回来,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和我没关系。”

姥姥一听这话叹了口气,本来她还以为外孙子开窍了,知道往家里领人了,哪知道还不是真格的,不由得有些失望。

“我爸早上打电话给我了,让我好好上班。”齐兑适时地转移话题,偶尔他也要装一装乖孙子哄老太太高兴。姥姥这才点了点头。

上班一个星期,齐兑觉得自己还蛮适应这个环境,他的工作内容很简单,不过是在旅客过关的时候检查行李是否有违禁品,每天还能见到各大航空公司的美女空姐,养眼得很。

没人知道他家庭背景,因此也没人对他另眼相看,这让他轻松了不少,他来这里工作只是不想整天游手好闲,既不在意升迁,也不为了挣钱,检查行李和值机也不用多说话,很符合他的个性。

机场餐厅伙食很好,齐兑每天中午在那里吃饭,身边总少不了地勤和空姐围着,他的好相貌让他到了哪里都受女人欢迎。可越是花团锦簇,齐兑越是觉得空虚,在端木涟漪那里受挫的自尊心始终让他内心隐隐作痛。

白天还可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时间很容易就过去,下班后就无聊多了,不想早早回家,也不想呼朋引伴,独自一个人到酒吧喝酒渐渐成了习惯。

喝多了也并不能醉,酒精的刺激反而让心底的思念更加根深蒂固,暗恋往往都是苦恋,从来未曾拥有过,心里却失去过千千万万次。偶尔也想把自己融入拥挤的人群中,去舞池里畅快地跳上一场,光怪陆离中群魔乱舞更显繁华背后的悲凉。

“那个女人看你好久了。”齐兑跳了一场从舞池回来,相熟的酒保一边擦酒杯一边示意他去看。

齐兑扭头去看,果然看到一个妆容浓艳的女人风情万种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抽烟,眼神直勾勾的,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兴趣。

女人看到齐兑看他,端着酒杯走过来,在吧台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神魅惑迷离对齐兑笑,“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齐兑对酒保做了个手势,酒保会意,调了两杯鸡尾酒,一杯给齐兑,一杯给那个女人。两人喝酒,齐兑发现,这个女人远看美艳,近看能看出上了年纪,少说也四十多了。

“舞跳得不错,练过的吧?”女人早把齐兑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尤其喜欢他的宽肩和臀部的弧线,有经验的女人只需几眼就能看出一个男人的等级,眼前这个帅哥年轻的身体充满了荷尔蒙的张力,是男人里的优良品种,难得的尤物,她一眼就看上了。

“没有,自己学的。”齐兑淡淡一笑,饮下一口酒。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欲?”女人媚眼如丝。齐兑没有说话,这女人的眼神勾魂摄魄,热辣的目光能穿透他的衣服。

女人从手袋里找出一张名片,纤细的手指划过桌面,把名片推到齐兑面前:“有兴趣的话打我电话。”齐兑瞄了一眼那张名片,女人来头不小,是某某公司董事长,其实看她的气质穿着,也能猜到是金领阶层。

“给钱吗?一年给多少钱?”齐兑捻起名片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似笑非笑问女人。这女人居然想包养他,包得起吗?

“我从不包年,按次结算。”女人也是老手,谈价的时候依然笑容可掬。再好的人也是有价的,只要她看上的,觉得值的,多少钱她都出得起。

齐兑苦涩一笑,虽然那个人对他不感兴趣,这个世界上可有的是对他感兴趣的女人,不过是打发时间来喝两杯,就有人出价了,他并不生气,反而产生了恶作剧的想法,想知道自己在这个女人眼里值多少钱。

“要是觉得活儿还不错,包年给多少钱?一千万?”齐兑饶有兴致地问。

“一千万?”女人笑了笑,看出这小子存心逗闷子,笑道:“小男孩儿,一千万那么好挣?床上滚几下就想要一千万一年?当自己是阿汤哥?”

小男孩儿四个字像一把利刃,猝不及防扎进齐兑心里,一瞬间他的脸色都变了,之前还轻松愉悦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你他妈叫我什么?再叫一遍试试!”

女人没想到一句无心的玩笑话竟把这小子惹恼了,垂下眼帘,并不把他的生气当一回事,点起烟抽了一口,妩媚地对着他的脸吐烟圈,“臭小子,人没多大脾气不小,敢跟阿姨来横的?你家大人没教你对人要有礼貌?”

齐兑没说话,解下腕上的手表,推到女人面前,“认识吧,值多少?”

女人识货,一眼就认出表的牌子,看款式少说也值一百多万,心说怪不得这小子这么狂,原来是有家底儿的。可这年头有家底的人多了去,尤其是在北京这样藏龙卧虎的地方,戴个一百多万的表没什么稀奇。

“这个,值多少?”齐兑把车钥匙啪一下拍在吧台上。女人一看,呦,路虎揽胜,顶配的话也值个两三百万,怪不得敢开口要一千万。

看女人脸上笑意越来越深,齐兑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借着醉意从衬衣里拉出常年不离身的玉佩,问女人:“看看。”

女人瞧了一眼,“嗯,这才真算个好玩意儿,比你的表和车都值钱多了,小子,胆儿够肥的呀,敢在这里露富,受什么刺激了吧?”

“我值不值一千万?”

“身外之物再贵,也增加不了人本身的价值。”女人像个道行千年的狐狸,把齐兑里外都看透了。喝红了眼的小豹子,年轻、野性、狂妄,却承受不住一点打击。

“你就没有想要的人?”齐兑怎么都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女人浅笑着摇了摇头,之前看漂亮猎物一样看着齐兑的目光被一抹苍凉取代,“到了我这个年纪,只有想睡的人。”

齐兑叹息一声,把表重新戴回手腕上,拿着车钥匙离开了吧台。一颗心被从来没有过的沮丧填满,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代驾在前面开车,齐兑在后座睡觉,一闭上眼睛,眼前晃动的全是她的影子,这么多年,她在他梦里,给他无数失落、狂喜和触不可及的欲望。

我这个你不爱的人,还单身一个人,

守在感情门外撑了又撑,

你又何必来敲打我不安的心门。

我这个你不爱的人,还单身一个人,

没日没夜心和回忆抗衡,

你就不要来触碰我的疼,

让我一个人,穿过爱背后的伤痕。

齐兑烦躁地睁了睁眼,对代驾的司机说:“师傅,麻烦您把音响关了,吵得睡不着。”代驾关掉车载音响,瞅了一眼后视镜,会心一笑,“得,失恋了吧?”

齐兑没说话,窝着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接到端木长安电话,迷迷瞪瞪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你说你是谁?”

“端木长安,说三遍了,你耳背啊?”端木长安气鼓鼓的,本想和他说正事,哪知道他反复确认她身份。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是你,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齐兑想,那天她不是早早就跑了吗,应该是看出来自己对她不感兴趣,看起来挺傲的女孩子,总不会死缠烂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停更一天,周一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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