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栩觉得苏衍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她已经不止一次在迷迷糊糊中听到苏衍的叹息声,除却叹息,她总在意识模糊间能感觉到他留恋的触摸。
最初,她以为那是自己在做梦,可次数多了,便是她想要自己安慰,可难以成立。
她侧头,轻轻掀开马车遮挡的窗布,温暖的阳光透进来,却难以照入她的内心。
“夫人,你不要想太多,这几日铺子里出了事,老爷和大少爷都在忙碌生意上的事,不定就是这事扰乱了大少爷的心神。”同坐在马车上的芳茵听她道出疑惑,劝慰道。
见林清栩怔怔的点头,芳茵松开她手上的窗纱,挡住吹进来的凉风,声音轻快起来:“再说了,夫人您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别想那么多事情,扰了心情,对孩子不利。大少爷可是希望夫人和孩子都能好好的。”
林清栩听她这么说,脸上总算多出一丝微笑,点点头。
……
马蹄触碰在平坦的石板路面上,哒哒作响,苏府距离方绣的宅院距离本就不远,没一会儿功夫,马车便驶入目的地。
方绣在屋里绣花,林清栩的到来没有事先通知她。
下了马车,她阻止下人前去通报的脚步,亲自走向方绣的小屋。
宅院里的下人不多,陈设更是在购买时的基础上,只增添了一些实用的东西,倒是庭院被开辟的很好。前院有单独开辟的花圃和菜地,后院则是一块饲养场,正式阿毛等鸡鸡鸭鸭的安生地。
苏府财大气粗,苏老爷于氏知晓方绣的性子不可能要苏家的钱,便和原来一样,隔个十天半月送上一堆柴米油盐,东西送上门,方绣是不收也不行。
这般,她需要花钱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
即使如此,方绣不是个闲得住的人,她还是按照从前的习惯,每日下午花心思的绣刺绣或是做些衣物,打发时间的同时,免得寂寞。
林清栩敲门进屋时,方绣正在绣一副富贵荣华牡丹花海的屏风,绣布厚实绣的是双面绣,方绣下针谨慎缓慢,已经完成了一半。
绣布旁边,放了件大红色、明显是小孩子穿的小肚兜,面上绣着个憨笑着的娃娃,甚是喜庆。
“阿栩怎么到阿娘这来了?”方绣整理好线头,将大幅绣布放到一边,见她目光瞧着小肚兜,没有藏起的意思,大大方方告诉她,“除了肚兜,我还准备做几件小衣裳,再过两月再拿给你。”
林清栩心口暖暖的:“谢谢阿娘。”
方绣轻笑,坐到她对面的桌上:“有什么好谢的,我给我未来小外孙做的,再说了,便是要你准备,就你那绣工,也做不好。”
林清栩刚刚暖起来的胸口,霎时间被泼了一桶冰凉冰凉的冷水。
心凉。
“说吧,又怎么了?”方绣睨她,问。
“我就是在府里待的有点闷。”林清栩索然的说完,顺手抓过桌面上放置的一块桂花糕,啊呜一大口。
她还没嚼,手背就被方绣打了一下。
“糕点都凉了,你是有身子的人,就不能注意点?”方绣露出明显嫌弃之色。
林清栩搓着被打的泛红的手背,瘪嘴:“……”
她都怀孕了,都是要做娘的人了,阿娘就不能对她和颜悦色一点吗?
事实证明,当然不可能。
林清栩在方绣愈发嫌弃的眼神中,默默拿出手绢垫在桌上。把咬了一口的桂花糕放在手绢上,而嘴里尝到香甜的那一口她却不舍得吐,在阿娘蹙眉之中,快速嚼吧两下咽了下去。
她做完,故作无事的把双手并排,压在桌面上,像只可怜的小狗狗一般把将脑袋压在的手背上,抬眼,一脸无辜的问方绣问题:“阿娘,你说,要是我哪天有什么重要事情瞒着你,你要怎么做?”
话出口的太快,说完了,林清栩才反应过来看自己又没深思熟虑地过脑子。
方绣扯唇,笑的林清栩背脊一凉:“阿栩能有什么要事瞒着我?”
“我只是假设,又不是真有这么一件事!”林清栩皱着脸喃喃说,底气却不足。
如果真算起来,她还真有事情瞒着方绣。
她从前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兴人类,才不是这个架空时代,莫名和一本修仙小说撞名的小炮灰——林清栩。
不过,穿越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多少人信,到了这个时候,她和方绣及苏家已经相处融洽,便是说出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算起来,这已经不算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方绣察觉出她眼中快速飘过心虚,又很快认定的镇定,她扯扯嘴角,暗暗猜测出她提出的事情恐怕不是因为她自己。
她摸了摸茶壶壁,茶水还是烫的,亲手给林清栩倒了一杯推到面前,慢慢说:“既然是想要瞒住的事情,那必定有原因。一般而言,如果阿栩想瞒着我,那只会有三种可能性。”
方绣和缓的给自己倒下一杯热茶,见林清栩怔怔等待下文,才道:“第一种,阿栩不想让娘知道,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对我有威胁,想要保护我。第二种,这件事情和娘没有直接干系,但可能会间接影响到我,你才选择不说。第三种,两者皆是。”
“阿栩先说说,是哪一种呢?”方绣轻啜一口茶水,自然的问她。
林清栩被问住,怔怔的找不到回复。
苏衍为什么瞒着她,因为什么事情瞒着她,她根本不知道。
他本身就比她聪明太多,再加上做事滴水不漏,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甚至能让她丝毫未察。但这回林清栩能够察觉,一定程度上,可能是因为那件事情扰乱了他的心神。
他自己都没法控制的,将那些信息无形的暴露出来。
而他究竟是因为哪种原因要瞒着她,林清栩总觉得,那是一件大事。
头顶突然一暖,林清栩睫毛颤了颤,感受着头顶温柔的手掌,喉头忽然一哽:“阿娘?”
方绣微笑:“都道庸人自扰,既然阿栩想不出来,要不顺其自然,要不就自己去询问答案……就看阿栩怎么选择。”
林清栩沉思着,轻轻点点头。眉目间印着未解的迷惘。
方绣看到懵懂的她,无声叹息。
林清栩还是还稚嫩,太年轻。
她经历的不够多,内心不足以坚韧强大,才会动不动被世事所扰,但也是因为她有所经历,内心敏感却不坚强,总容易被自我扰乱。
她还需要成长。
***
和方绣聊过几句,林清栩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没急着回苏府,反倒是跑到后院的鸡鸭圈里,敞开心怀给自己找乐子。
之前的一群嫩黄小鸭,经过几个月的成长,如今一只只褪去了嫩黄色的茸毛,再不复从前的机灵可爱,长成了短粗款。
林清栩和芳茵一过去,满圈回响的都是“嘎嘎”乱叫声。
林清栩和芳茵对鸭子们来说,都是陌生的来客,再加上它们没黄毛好战的勇气,见到陌生人来,只能四下逃窜。
林清栩扶额看着面前一大片空地,决定另辟蹊径,用食物引诱它们。
小镇和荷花村有冬有夏,四季分明,相应的农作物是一年一季。这里没有现代高科技的种植大棚技术,到了冬天,镇子和村里人食用的都是秋日里屯着的耐放大白菜及土豆类易存放保存时间长的食物。
每家每户都会在地底下挖一个储物的地窖,秋日里,人们将储备的成颗的大白菜垒好,藏在地窖中,其他的土豆萝卜等,也是成筐成筐带放入地窖。
这样,屯好的食物一直要吃到来年作物成熟。
林清栩拿着经过时间风干,半干的菜叶子,把它们远近不一的扔进圈里。
眼瞅着之前嘎嘎乱叫的鸭子们,已经被食物迷了心智,迈开两只小蒲扇样的短脚,循着食物的迹象一点点靠近,林清栩嘴角弯弯。
鸭子体型不大,吃东西速度贼快,长瘪嘴巴一张一合,很快将菜叶子全部吃干净。
可惜,眼前的鸭子们都是不知道感恩的,等最后一片菜叶被几只鸭子一哄抢光,它们便大摇大摆的迈开短腿,回了圈的最内侧,和一堆公鸡母鸡混成一团。
阿毛当然也在公鸡母鸡的行业之中。
“芳茵,你说阿毛是不是真的要成精了,你看它现在对我,不就是爱理不理吗?”林清栩远远指着阿毛,调侃说,“原来我以为它和我闹性子,是因为我拿扫帚揍了它一顿,它才不理我。后来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怀孕了,阿毛良心发现,不叨我!可现在你瞧瞧,不就是我吃了它几只小弟吗?它居然连张正鸡脸都不给我了,你说气不气人?”
芳茵听了她的话,简直想抹汗。
虽然芳茵也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话本,但对阿毛成精一说,当然是——半点不信。
这个世界有仙,有魔,可妖怪,那是万万没有的。
至于林清栩口中红毛大公鸡因为和她结怨,因为她怀孕,抑或说是因为她吃了不少阿毛同类……才害怕到不想理她一说,芳茵同样抱着怀疑的态度。
不过怀疑归怀疑,芳茵用自己的理解也没法解释这种情况,只能附和林清栩,先如了她的意。
“阿毛确实挺特别的。”芳茵看着远处正不爽的追着某只胖鸭狂啄的阿毛,默默说。
就它一只鸡能成为一群鸡一群鸭的头头,也真是足够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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