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去了哪里?”南风又问了一次。
基本已经确认,他撒谎了。
楚遇怔了一下,薄唇微抿,目光微暗。
见他不说话,南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伸手推开他,声音平静的说:“你刚刚去了酒吧。”
楚遇下意识的捏紧拳。
“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女人长得的挺漂亮的。”南风抬眸直视他的眼睛,“你如果想要出去玩或者觉得寂寞想要找女人,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我,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该骗我。”
“我没有。”楚遇立刻否认,握住她的手,沉声道:“骗你是我不对,但我没有寂寞的找别的女人,我也没有碰那女人一下。”
南风眼神冷淡的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既然你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骗我呢?”
男人的脸逐渐紧绷起来,有些紧张的解释:“我不告诉你,是因为那是我临时起意的,我不想让你误会。”
南风从他掌心抽回自己的手,“楚先生,永远都别小瞧女人的智商。”
楚遇再次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南风垂眸看了眼他的手,“放开我。”
“我不要。”楚遇紧抿着唇道:“除非你不生气了。”
南风正要说话,肚子里的小家伙又踢了她一下,而且很重。她疼的弯下了腰,楚遇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
他伸手想要抱她,却被南风用力推开,“别碰我。”
楚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南风脸色缓和了一些,“刚刚踢了我一下。”
南风突然觉得很累,她闭了闭眼,嗓音清晰,毫不含糊,“我累了,送我回家。”
南风没再问他关于酒吧的事,楚遇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开口多说什么,他现在是说什么错什么,他今天就不该受了郑非的激将法。
一路上沉默异常,南风下了车也没等他快步上楼,楚遇匆匆的停了车,跟了上去。
南风进屋正要关门,似乎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意思,楚遇立刻伸手抵住门。
“你不让我进去吗?”他垂眸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南风没什么表情的说:“我今晚不想看到你,你睡书房或者客房。”
“不行。”楚遇想也不想的拒绝,说完后发觉自己语气太过强硬,便软下声来说:“你晚上睡不安稳,万一哪里不舒服或者晚上要起夜,我在隔壁照顾不到你,我不放心,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就睡在房间的沙发上。”
南风沉默了一瞬,终于没再坚持,转身拿好睡衣就进了浴室。
楚遇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不知道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南风浴室里待了将近四十分钟都没有出来,以往她最慢也只要半个小时。楚遇等在外面有些焦虑,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宝贝儿,你洗好了吗?”
里面没人应答。
他靠在门边听了听里面的声音,没有声音,他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他。
楚遇目光一紧,沉着嗓音道:“宝贝儿,你再不应我,我就撞门了。”
闻言,南风瞥了瞥浴室磨砂玻璃门外的那个男人一眼,有本事你就撞,她就不信他撞的开。
南风不急不慢的穿好衣服,然后打开浴室的门,其实她根本就没锁门。她目不斜视的越过他往床上一躺,然后闭上眼睡觉。
男人静静的走到床边蹲下,他眸色浓稠,深深暗暗,黑色的碎短发下,一张脸被昏昏的光线笼罩着,竟显得有些无声的黯然。
这种黯然即便南风闭着眼也能感觉得到。
楚遇垂着眸,唇角轻抿成一条直线,泄露他此时的不安与烦躁。他蹲在床边,身体微微蜷缩着,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狼狗,充满了流浪的味道。
南风被他这种无声的黯然搅得睡不着觉,突然睁开眼,面前就是楚遇那张委屈巴巴的脸。她要是不理他,他会不会就在这蹲一晚上?
他是傻子吗?她要是睡着了,他就算在这蹲石化了她都不知道。
她皱着眉,嫌弃道:“去洗了,一身的味道,难闻死了。”
“哦。”男人动了动唇,听话的去了。
他走到浴室,脱了衬衫,低头闻了闻,眉心紧蹙,衣服上确实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和一股不知名的香水味。他面无表情的将衬衫扔了,然后用了好几次沐浴露,直到身上再也没有那种味道,他才作罢。
楚遇从浴室里出来,南风侧躺在床上,神情平静,像是睡着了。他轻轻走过去,目光在床上和沙发上游移了几回,最后还是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想抱着她却又怕被她拒绝。
“你睡着了吗?”男人轻声问。
南风呼吸平静,楚遇也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摆明了不想理他。当然,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该解释的他还是要解释。
“今天我原本是在公司等你下班的,郑非最近一直叫我去酒吧玩,我想着很久没去了,正好你加班到很晚,我就想着去坐一坐。那个女人是郑非的一个朋友让她坐过来的,我拒绝了,更没碰那女人一下,只跟她说了两个字:走开。”
“其实,去那儿之后我就后悔了,也没待多长时间,郑非罚了我一杯酒才让我走。”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怕你知道了会不高兴。”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南风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这人怎么这么烦呐?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宝贝儿,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将不满的情绪放在心里过夜,更不要胡思乱想的吗?”
南风本来都快要睡着了,结果这人一直在她耳边嗡嗡嗡的说个不停。她随手拎过床上的一个玩偶塞到他脸上,“闭嘴,再不睡你就去跪键盘。”
耳根终于清静了。
第二天是周末,南风还要去公司加班,楚遇将她送去公司,还想在公司里陪她上班,但被南风拒绝了,被她赶回了家。
快到中午的时候,楚遇给她发了一条微信,附赠一张图片,图片里是她家餐桌,桌上是四菜一汤,而且都是她爱吃的。
【我做了午饭,给你送来好不好?】
看着倒是挺有食欲的,不过她今天终于约了人吃饭,这顿午饭他是白折腾了。
南风回道。
【我今天中午约了人,不回来吃了。】
楚遇送南风去公司上班回来后就开始进厨房亲自下厨给她做午饭,然后满怀期待的给她发消息,结果她却跟别人有约?
他薄唇抿出一个委屈的弧度,虽然心中略微有些不满,但还是贴的给她回了消息。
【没关系。】
想了想,又发了一句。
【你去哪里吃饭?要不要我送你?】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跟谁吃饭,男的女的?
当然,他不敢在这时候撞枪口。
当然是男的。南风今天约了一位心理医生,据说这位心理医生在温城很受欢迎,名气很大。
最重要的是——长得很帅。
那位心理医生的工作室就在公司附近,南风吃过饭踱步过去,他们约好了下午一点。
敲门进去的时候,南风看到工作室的第一眼就觉得这里的装修让人感到很舒服,颜色的搭配与结构的构造别有一番用心。还没见到人,南风就对这里的主人产生了好感。
“还满意吗?”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他的声线温柔,南风并没有被他吓到。她回头看了眼,发现身后站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男人留着一头碎短发,染成亚麻色,面容隽秀,唇角微微上扬,是天生的笑唇。他的眼神干净纯粹没有攻击性,是能让人很快信任的面相。
“你好,我是南风。”
“你好,我是温殊。”温殊跟她握了握手,他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朝里面走到,“进来吧。”
温殊领她走到工作室的沙发上坐下,将手里的水杯递给她,“喝点水。”
“谢谢。”
温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细致却不让人反感,他温声道:“不知道你约我是想咨询些什么?”
南风轻抿了下唇,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才说:“我的母亲在二十五年前曾经在你老师那里看过病,她后来去世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我想看看她的卷宗。”
温殊的老师已经在一年前去世了,温殊便继承了他老师的衣钵。
温殊蹙了下眉,“南小姐,按照规定,我们是不能泄露病人隐私的,哪怕你是病人家属。”
“我知道。”南风想了想,说:“那你可不可以看了之后告诉我,她那时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或者,她有没有提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期望自己的孩子出生吗?”
南风辗转打听到容音怀孕时曾经去看过心理医生,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怀孕了的缘故,她很想知道当时容音怀她时的状态,她没有期望自己生在一个多美满的家庭里,但最起码,她希望自己的出生是被期待的,而不是充满了怨恨。
温殊犹豫了一下,南风的身世前段时间在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他也知道一些。
温殊考虑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他去电脑里调了容音的档案。他仔细的看着,南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其实她也有些紧张的,如果答案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怎么办?
温殊阅览的很快,很快他执起笔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走到她面前,将纸递给了她。
南风接过,目光垂落在纸上。
他笔锋遒劲有力,像是练过的,十分清爽,如同他的人一般。
纸上只有三个字。
容珺瑶。
珺和瑶在古代都是美玉的意思。
是希望她像玉一样美好吗?
南风目光变得柔软,她知道了。
妈妈。
南风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便准备回公司。温殊正巧要出门,便顺道送她回去。
两人一道下楼,温殊惯会察言观色,说话也很讲究,既不会失礼,也不会让人觉得乏闷。
大约十分钟的路程,温殊将她送回公司楼下,远远的,南风便看到公司门口站了一个人。
男人面色讳莫如深,盯着他们,不知看了多久,只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这个场面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没有存稿了
大书每天都只能抠三千字
明天和好了
谢谢大噶支持,爱你们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