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泽负责近卫防守,这些事情本该由他在百官宴之前都查清楚,人是从他层层防御里走进来的,他就也逃不开干系。
那西域进贡来的美酒,他只是奉命将他押送过来,本来是打算在这百官宴上贡饮,谁知出了意外,这里面冒出来的蛇根本就不是西域而来,是其他地方专门培养出来的,本是无毒,却被泡在有毒的药水里,不知泡了多久,在特定的时间用特定的曲目将他们控制起来,他们早就准备好在这个时间发动起来。
还有这满地爬行的蛇已经。不知道伤了多少人,这周围是因为唐安南点了一把火,这才没有出事。不过也不担心,因为萧远秋服用了解毒丹。
这时候无论多毒都对他没有影响。
萧远秋淌着冷汗,白着嘴唇说“先拿下各房内宦,快把蛇解决,朕……”
他话音未落,人便昏了过去。
唐安南回身,这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大多数都跟着萧远秋离开,她与霍长泽回头。
霍长泽捏着她手,说“冷么?”
唐安南放开她,从袖子里拿出他送的扇子,一撑开,回眸一笑,说“不冷!”
随后扇子从她的手中飞旋而出,那些还在地上爬行且露出攻击状态的蛇,来不及反应就被这扇子一下削掉了头。
扇子犹如回旋镖一般,飞身出去之后,又转而回到他的手中。轻轻一动,扇子上的血迹就全部掉落。
“这中间出了很多意外。”唐安南说,“这些蛇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那个刺杀的人。”
霍长泽说“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去找红雀。”说着就离开,捡起来地上的宫装,锦衣卫又要跟过来,“去跟着你们主子吧,不用跟着我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来递给他一颗丹药,说“你吃一颗吧,你不吃我不放心。”
霍长泽也不管这是什么,既然是她给的,毫不犹豫就吃下去。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萧远秋躺在里边昏迷不醒,太医群聚,太后再次垂帘听诊。
范兴朝等候在侧,这是太后特意叮嘱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说她要对陛下不利。
杨盟率领锦衣卫继续带刀立于檐下,外边的群臣跪着身。
元春夜酷寒,许多上了年纪的老臣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全凭毅力在支撑。在这里跪着的基本上都是年逾半百的人。
剩下的这些,都是没有被蛇咬的。
整个王宫阒静无声,气氛格外萧杀。
那些被蛇咬的。由于小部分人已经身中蛇毒,躺在床上,被咬的地方肿大如包。
唐安南过去的时候,见到了其中一个,太医署的人已经忙得团团转。说中了蛇毒需要把蛇毒全都排出来,然后再对症下药。
但是不知道为何这蛇毒过于霸道,无论如何放血,这次蛇毒就是流的慢。
而且喂进去的药很快就吐出来了。并且整个人越来越虚弱中毒的地方也开始发黑。
“我想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蛇毒?”
太医署里面一个年纪上老的人扶着汗说“回禀翁主,这蛇本应无毒,可不知是否被有心人利用喂下了毒,十分霸道,如今我们也不知他们究竟身中何毒。”
他们被装在葡萄酒桶里面。靠着琵琶声驱动的,应该是红雀他们搞的鬼。
“翁主,可无恙?”
唐安南摆手,说“我无事,你不必担心。先把这个给他们一人吃一颗吧。”
“这是……”
唐安南说“不该问的不要问。”
“是,翁主。”
空间里,璇玑鼎看着她把炼制好的解毒丹拿出去,不知道做何感想。
明明自己都炼制的很辛苦了,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出去,难道不心疼吗?
唐安南离开太医署,找了个偏僻地地方进空间。
“你懂什么?今日这场宴会本应该负责近卫防守的人是延钰。这里的人如若都出了意外,那么延钰肯定脱不了干系,这些蛇是藏在酒桶里面的,而且靠着特定的声音驱动,想来已经是预谋很久了,这酒是西域上贡的,运来的时候还没有蛇,就说明这蛇是藏在酒里面的。”
璇玑鼎说“藏在葡萄酒里挺聪明的,葡萄酒不似你们喝的桂花酿,清澈透明,酒香浓郁,葡萄酒颜色发紫,倒是挺适合在里面藏东西的。而且,这酒啊,本就是一股苦味,还喝不出什么味道的,因此应该没有人去看这葡萄酒桶里还有什么东西吧。”
的确是聪明的人。
藏在葡萄酒里面的确不容易被发现,而且。但是有人检查也应该检查不到。
这酒昂贵,应该也只会有人去品尝一下有无放毒,可这毒素是藏在蛇里面的,如果没有被咬,他们是不会知道那里面是否有毒。
谁能料到那帮歹人会在这葡萄美酒里面放蛇呢,而且这蛇居然还是活的。
“有人想对我动手。”唐安南忽然回神,“我在现场,看见那群中了蛇毒的人都是一些青壮年,那些年逾半百的人一个都没有中招。”
现在全都跪在殿外,在雪中瑟瑟发抖。
“这蛇难道还挑人吗?”璇玑鼎挠挠头,这蛇还真是金贵啊,这咬人还要看人的。
“恐怕没那么简单,这蛇本身无毒却被人为了毒,以毒养大,又藏在葡萄酒里这么久。”唐安南说,“下毒之人怎么确定我们今夜一定会喝这酒呢?”
“小主人你要去调查清楚吗?”璇玑鼎觉着,这些人动手十分麻利,若真是想要对小主人不利,那岂不是真的很难对付?
就像今天这种在葡萄酒里藏蛇,这谁能想到。
唐安南说“难道因为困难就不去做了吗?我还没有为父亲平反。母亲的死因我也只查了一半,今天太后差一点就把一个女子赐给我的未婚夫了。”
璇玑鼎睁着眼睛,表现的十分无辜,说“小主人,如果有一天你因为救了太多的人受到惩罚怎么办?”
“……惩罚而已,又有何惧?”
唐安南打算先去看看陛下,毕竟这个人才是主场,若是陛下出事,只怕霍长泽更难逃脱罪责。
半路,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突然拦住她,他身后只跟着一位宫女,就连太监都未曾带着。
唐安南说“陆小姐,您不去陪着陛下陪着您的姑母在这里等我吗?”
陆娉婷行礼,说“见过翁主。姑母那里暂时不需要我,我听太医署的人说郡主似乎在莲花池这边,我便过来碰碰运气。”
如今所有人都围着陛下转,就连她那个姑母也是跟着陛下的,反倒是这个陆小姐来找自己恐怕是有事要说了。
“陆小姐有话不妨直说。”唐安南将他带到一处亭子当中,“你来找我不仅仅只是想要碰碰运气吧,有什么话说吧,不会有人听见的,这里很偏僻时常也不会有人来,再加上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估计都手忙脚乱的处理蛇去了。”
陆娉婷点头,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说“翁主聪明,是尔等所不能及,我知姑母今日行事,翁主心有不满!乃至公主,今日便要以和亲为由,册封公主。”
“原来你是想说册封和亲公主这件事情。”唐安南心想,还以为是多大的事,不过是这件小事儿。
陆娉婷说“我今日斗胆请翁主,只希望翁主收回成命。娉婷不愿和亲,也不愿……嫁人。”
唐安南心里明白,陆娉婷虽是太后养大,却又不肯听从命令去家人。乌苏老太帅的夫人,听起来何等风光,可又真正算起来,就是嫁过去做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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