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霍长泽忽然叫住他,一瞬间还以为唐安南又开始连接了。
“怎么了?”
霍长泽说“可以先把这些东西看好吗?”霍长泽飞快地说,“雨夜中我们的视力太低了,你注意看看周围,”
相比之下他们,玄机的视力的确不错,但也就那样吧。唐慎
不过他感觉自己身体强了些,许是小主人靠近些的缘故,唐慎莫非小主人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吗?
说不定呢?
小主人有空间,而且想飞就飞,就是不知她是一个人来还是带了人。
但也不怕小主人带人,就怕小主人空间暴露,那帮人不怀好意。
后来想想,多虑了。
就小主人那个女人,被人盯上迟早,要对她下手没可能。
除非你能让她毫无顾虑地暴露自己。
当然,这更不可能。据他所知,除了霍长泽一人,其他没人能让她毫不保留地暴露自己。
今天事情比她想象地还要严重,甚至不能想象,他们该如何结束。
虽然他现在很不想让小主人出现在这,但没法,小主人你在不出现,他们就有一场恶战。
“小主人…小主人,你在吗?”
“小主人——”
他们俩之间靠着空间连接,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听不见,除非……她不愿意听见。
(ー_ー)!!
“小主人,霍家小子出事了!!!”
唐安南抬眸,开了几日车的她疲惫不堪,想休息休息,奥狄斯带着小鹿去打猎了,他们要吃东西,总不能把她叫醒吧。
乔歙精神气养好了,在车周围看着,以防有人靠近。
一听见霍长泽出事,费力睁开眼睛来。
“出什么事了。”
玄机简略地说了情况,唐安南睁开眼“巴伦?”
玄机说“对,就叫巴伦,我听原先在离北大营的人所说,巴伦是仇夷部落首领地儿子,她的母亲是大漠最尊贵的女人。几乎是跟霍长泽一道出生,两人天生不对付的性格。唯一不同的是,巴伦从小就被他的父亲阿奇柯培养带兵打仗,霍长泽则是被困在庆都十几年了。你觉得相差大吗?”
唐安南说“等我。”
河谷周围的道路泥泞,雨天铁骑太重了,马蹄容易陷进去,留守粮车是最合适的选择。
重链是霍伯卿配备的东西,钩挂在铁甲上,能够让铁骑就地变成粮车的“甲”。
这样一来,即便巴伦能够突破霍长泽的游击,进入河谷内部,也无法立刻冲散铁骑的铁壁。
但也只是一时,虽然小主人离他很近,但他能用的力量也不多。一旦突破进来,恐怕他能抵挡地不多。只能给他们报个位置。
只希望小主人快些来,就算是不能杀了他,也能击退他们。
半个月过去,他们已经不再是刚刚出来的庆都人了,早就是连虫子都吃下去的战士了。
霍长泽站在原地,对禁军说“巴伦带的是仇夷部,速度快,冲力猛,我们追不上也拦不住。但是他们所在的东面灌木丛生,便于我们隐藏,雨天猎隼无法进行巡查,这是个机会。”
“玄机,你是否能在雨夜里看见仇夷部落人数多少。”
霍长泽不能浪费一点机会,玄机在黑夜里能看见他们,就必须让他们远离自己。
敌我强弱分明,霍长泽不能让巴伦的队伍保持完整,那样没有胜算。
他让禁军分散成小股,从河谷的沼泽地摸出去,设置绊马绳,把没有防备的边沙骑兵同样分散在河谷各个方向。
只要边沙骑兵落了马,就失去了优势。
“官猗要绕开巴伦的队伍,快马加鞭赶去交战地。”霍长泽转身,看着官猗,“韦一伦没有按时来接应我们,说明三大营此刻动不了,再靠北的战况很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峻,如今只能向交战地求援。瘟疫的散播,能派遣的兵队不多,甚至可能孤立无援……”
官猗在河谷负过伤,对河谷的道路烂熟于心,当即应声,带着一列轻装斥候队先行。
“大宗上东北,我去东边,晨阳坐镇在此,”霍长泽说着迈步,“无论如何,都要确保药草和粮食能够顺利送到离北大营,已经不能再拖了。”
晨阳跟着霍长泽东奔西跑,最清楚离北各处粮仓的储备情况。
如果霍长泽失利,那么晨阳就要在雨停时放出鹰,让粮马道即刻关闭,再重新调药草和粮食,不要再耽误时间。
作为押运队,他们的生死远远没有离北大营的药草重要。
也有一种希望的可能性,就是南希郡主带着另一批粮食,从最安全的路过去,但是这样一来,时间上会增加不止一倍的时间。
这样一来的话,对于离北来说将会是致命的。
此处靠近雁门山,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匍匐在泥洼里的禁军必须忍受砭骨的寒意。
里衣贴着身体,早已湿得不成样子。他们手脚都要泡在泥水里,不到半个时辰,手指脚趾就冻僵了。
离北的雨像刀子,此刻才三月出头,天气却已经冷得像是随时会下雪。
御寒的袄衣根本不作用,早在出发前就让他们把随身携带的水换成了马上行。烈酒能够驱散湿寒,在这风雪遽然的边陲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霍长泽伏在泥洼里,一口一口饮着马上行。
一般来讲,这次瘟疫的散播随着开春之后温度回升情况就应该好一些,但由于粮草没有补上,以至于都不知道该怎么用最快的速度补上去。
药草也奇怪,大哥传来信说药草不是发霉就是无用,根本抵不了任何作用。
不知为何,近几日霍长泽有种预感,直到今年的冬天不会休战。阿奇柯的攻势太凶猛了,如果说开春时是为了入境抢夺粮食,那么现在,阿奇柯更像是在全线打压离北,没有任何想要退兵的意思。
他想趁着瘟疫散播开来,把巴伦从乌苏调到了这里,就是把自己最强力的部队都放在了离北战场,这与过去几年的小打小闹截然不同。
那么很有可能这次瘟疫就不是偶然事件。
即使不是他们所为,也与他们脱不了任何关系。
雨中忽然传来了马蹄声,霍长泽挂回水囊,竖起双指,示意后边的禁军趴下。他伏着身,面部几乎贴在了泥洼上,只用一双眼睛隔着灌木丛在雨中搜寻。一行骑兵出现在暴雨里,马蹄在疾驰时飞溅起泥水。
霍长泽静静地注视着他们,银狼刀随着距离的缩短而滑出了鞘。
马蹄声加剧,边沙骑兵的哨声被雨水打散,霍长泽撑在地面的手掌已经感受到了细微的震动。
他没有动,背后的禁军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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