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安南捏着料子:“什么意思?”捏着其中一件衣服的衣角,“这些衣服的确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却不是最适合穿在端午节上的衣服,陛下便邀群臣,主要为的就是秋猎,在端午节前好好的聚一聚。”
“秋猎?”小钗不明白什么意思,“这秋猎跟这衣服有什么关系呢?”
“太子在东宫,行为有失,群臣觐见,当时要废了太子,另立新君。”
坠子大惊失色:“小姐,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不碍事。”唐安南起身来,围着衣服走了几圈,“这场秋猎不仅仅只是为了展现男儿的风范,更多的是要在这场战疫之中,选出新帝来。”
秋猎猎的不是猎物,猎的是人心。
“恐怕这秋猎场上会有一番大动作。”
大可以穿的简单些:“我们可不要压了我们这未来大姐姐的风头,人家可是要做太子妃的如果这次,陛下当着群臣的面立了唐兮雅作为太子妃,那么这个太子一定当不下去。”
“小姐,你把我说糊涂了。”小钗听来听去这脑袋都快晕了,“你真是够笨的。”坠子敲了敲她的头,“这衣服这么俗气,明显就是为了衬托这大小姐,老太太是不可能送这样的料子过来,想必是那位主母干的好事,虽然我们小姐已经是注定的二公子的夫人,但是他们还想压着二小姐的肩膀往上爬。”
唐安南看都不看了:“把衣服把衣服都收起来吧,在库房里好好放着,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呢。”
回到房中,翠翠替她研墨:“安南,秋猎是不是很危险?”
“怎么了?”唐安南放下笔,看着翠翠脸上愁容满面的模样,“你放心,秋猎自然危险,但不是对我,我不会有事的。”
翠翠仍旧是不放心。
“要不你别去了吧。”
去了端午节宴会的人就必须要去秋猎,这皇帝下的就是这个心思。他这是要所有人站队,一旦选错,恐怕,没那么容易。
离北一家,只会选择陛下,所谓的储君也只会认准陛下认准的储君。
“坠子,我记得二公子送给我的衣服里面,有一件是粉蓝色的广袖流仙裙,你去拿来给我。”
坠子得令,便去库房取这裙子。
小钗问道:“那件粉蓝色的广袖流仙裙吗?很好看的。”
唐安南只是单纯喜欢那件粉蓝色衣服,只是觉得颜色好看,料子摸着也舒服。穿这件衣服去端午节的宴会上,想来是不会有太大的毛病。
唐慎带着两个女儿还有唐子墨,分别坐着两辆不同马车进宫去。
一路上,唐兮雅一个劲儿的盯着唐安南身上的衣服,却有不敢说话,这里没有旁人,她的侍女在外面,霍长泽送给她的两个侍女也在外面,这里除了他们俩人没有别的人在这里。两个都是挺能装的。却被安排在一辆马车上,倒是显得有戏看了。
可是唐兮雅不敢说话,父亲不在这里,若是吃了亏没人会给自己做主,更何况。马车里想来他也不会说什么。本以为两个人会拌嘴几句,谁知唐安南一上马车就开始睡觉。
她盯着唐安南身上的粉蓝色广袖流仙裙眼馋的,这裙子做料和做工都不是现在流行的款式,却是身上透露着奢靡,昂贵的气色。
就这样被她。这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的,目光盯着一路,终于下了马车。
唐安南回头看了眼她:“这么喜欢我的裙子,不如让主母给你做好了。”
“啊?”唐兮雅故作镇定,“妹妹这是什么话?这是妹妹的裙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呢?再说了我喜欢裙子,为何要去找祖母做?”
唐安南嘴唇勾线:“因为这裙子是祖母昨夜特地送过来的。”
唐兮雅愣了愣,一时间居然忘了下马车。
小钗跟着走着走着,奇怪的问道:“小姐,这裙子不是二公子送给你的吗?你干嘛要说那个老太太送的?”白白让他得了便宜。
唐安南道:“老太太不是喜欢偏心吗?如今就让他们看看偏心到什么地步,这样一件裙子就凭她的火眼金睛,不会看不出来有多么昂贵,价格不菲,我一说是老太太送的,她立马就愣住了,只怕是觉得她在祖母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祖母送给她一件多么奢侈的首饰衣服,反倒是让她们家倒贴老太太。”
“你是想让他觉得老太太偏心吗?”坠子说道。
唐安南拿着象牙扇,遮住半边脸庞,凑到他们耳边说道:“要是不这么做,她怎么会去跟她的哥哥抢夺老太太的宠爱呢?”
他们之间不狗咬狗,省得一天到晚的。找自己麻烦。虽然收拾他们自己也是绰绰有余,可是这来的次数多了花样也多,烦得很。
若是这样,他们之间相互猜忌,泼皮耍赖道也顾不得来陷害自己,省得一天到晚的我搞完这边,还要来应付他呢。哪来那么多精力跟他们玩儿呢?
这嫡女的位置不稀罕。
既然他能嫁给霍长泽,就已经是向世人证明,她依旧是唐府的嫡女,毋庸置疑。
开宴时,早就已经是宾朋满座。
霍长泽坐在他的对面旁边,一直同他讲话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们常说的楚王了吧。
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却总是一副懒散庸碌的模样,就好像无所作为,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才是主要大事。
几人坐下来都在向陛下螓首。
本来一切都看似挺安静的,却不想一声惊呼,打破了他们的平静。
本来应该是笑的日子变成了晦气日子。
“陛下!”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侍卫,惊慌失措的跪在御前朗声说道,“立夏,这龙舟竞渡,今日怕是不成了,方才微臣率领锦衣卫巡逻之时,竟然从水里捞出了大内当值太监小德子!!”
青帝剧烈的咳嗽起来,旁边的太监顾清安上前来为他抚背,稍微缓和些之后,青帝继续问:“他在水里干什么?”
仅因为同你抬手,不知是看着他,还是看着旁边的贵妃和太后。
“陛下,人已经溺死了。”
满座宾客又是一阵骚动。却皆用口帕捂住口鼻,唐安南直接撑开扇子挡住自己的脸:“今日怕是不会太平了。”本以为出来玩玩还能安分一下,谁能料到又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