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飞的案子进入重案调查。这是因为,南海目前逮捕得与xapp相关涉案人员,均不知道刘宇飞是怎么被害的。而金龙也好,周副奎也好,刘三也罢,在有测谎仪功效加持下也不知刘宇飞遇害是怎么回事。因他们说这话时,测谎仪的梅花印没有反应,也就证明这话是真的。
既然不是‘x’app将他杀害,那还有什么人可能会杀他?而且刘宇飞的尸体是从海上打捞上来,这可能涉及到海域划分、领土、国界,因此作案罪犯的身份就更难以分辨。同时这个案子也因此进入了重案级别。
在这次全国大规模搜捕xapp相关涉案人员的行动中,苏家测谎仪的名声高涨,讹兔有一段时间天天飞机奔跑在各个城市间,简直成了这个创业公司里最忙碌的大忙人。
刑侦队们对测谎仪有多么喜爱,这一点从郝局三天两头给苏驭打电话,追问订单生产情况就看得出来。讹兔无形之中又为他们的创业项目开发出了一条新的产品线。客户从娱乐圈直接跨度到了刑侦圈,如今的身价更是水涨船高。讹兔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当地的兔子兔孙热情迎接,而且他会从这些奶兔精中选出一个形象绝佳的来,让他抱着化身成大灰兔子的自己去当地刑侦队报道。
讹兔想得很深远,这些被他亲自选出来的小兔孙们将来就是他们公司驻各城市的客服代表,他绝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太尼玛有商业头脑了,简直就是天才!这个事,等见到苏驭必须好好再邀一邀功。
讹兔如今开拓业务成了公司里的第一号大功臣。
这不,他今天刚下飞机,茱老板都亲自来接他了——其实是,明天要再去趟法拍行,茱锦先去剧组接了苏驭,顺路来机场接上‘劳苦功高’努力开发业务链的客服部负责人小讹同志。
车里,讹兔扒着苏驭的肩膀追问:“……你就说我跟当康谁厉害吧?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我还有商业价值,我是不是比当康贵一万倍?”
苏驭:“晚上想吃什么?”
“炒,”讹兔愣了下,“炒胡萝卜吧。不是,你倒是说啊,我是不是比当康贵一万倍?”
“还要奶油味儿的吗?”
“不要。我这次要吃麻辣味的!”讹兔一秒严肃脸。他昨天在南海努力开拓客户,晚上跟茱锦视频的时候,看到当康和小野在吃麻辣小龙虾。这还了得?!你们竟然背着本兔爷胡吃海喝?!必须报仇吃回来,兔子也必须要有麻辣小龙虾的排面!
茱锦‘噗’得一声笑出来,想起昨天视频时讹兔和当康吵嘴,至今还记得当康那句‘不要急,小兔兔’直接把讹兔喊爆炸了。
有讹兔的地方永远都是又吵又闹,再加上茱锦这个活宝,这一路上简直了。
苏驭靠在椅背上,想着明天不但是工厂再次法拍的日子,还是金龙周副奎等人开庭审判的日子。这次开庭,他也要去,因为还关系着他母亲案子的最终结果。
茱锦从后视镜里看了他哥一眼,看出了他哥神情里的疲惫,于是关切道:“哥,你要是累了就眯会儿,咱们还得一小时才能到家,我看今天这路况也有点儿堵。”
讹兔一听说苏驭累了,连忙扭头仔细看看他,终于也发现苏驭眉宇间的疲惫,立刻乖巧地闭了嘴,还拍拍自己的肩膀,“给你靠,累了就睡会儿。”
苏驭无奈笑道:“你们俩够了。我不累,这段时间你们才比较累吧,每天加班到那么晚。要不今天把大家都叫出了来,我请大家吃个饭吧。”
讹兔一听这话,眼睛就一亮,茱锦想想大家最近的状态,确实有些鸡血过度,适当得团建还是很有必要的,就让讹兔在群里发了信息。
工作群立刻沸腾了。全都在高呼大老板万岁!二老板千岁!
饭店就定了别墅区对面的京味儿羊蝎子。地道的大铜锅,秘制的汤料,百年老店的金字招牌,一切都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苏驭他们到的时候,当康几人早就在包间里等着了。大家这段时间吃住都在一起,各人什么口味都彼此熟悉,这会儿当康几人菜也帮他们点好了,就连大铜锅都已经咕嘟咕嘟烧开了。满室都是香喷喷的汤汁味儿。小白几个一见讹兔,立刻惊喜地欢呼起来,真比见他们大老板二老板还要开心。
讹兔肩上还背着个双肩包,进来之后,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别别扭扭地从包里掏出了许多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而且是每人一份儿,就连平时最不对盘的当康和小野也都有份儿。
讹兔给大家带礼物啦?!!
这个事情本身就够众人惊掉一地眼球儿。不过,比震惊更让人费解的是,小野拿着讹兔给他的礼物还没拆开就已经泪流满面。
众人连忙询问,小野说:“我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呢!讹兔我要给你回礼,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众人都以为讹兔要狮子大开口,却听讹兔说:“麻辣小龙虾!”
苏驭:“你不怕拉肚子吗?”
讹兔:“麻辣胡萝卜!”
小野:“没问题!都给你做!你想吃哪个吃哪个!”
讹兔满意地点点头,兔眼笑得都眯了起来。
都是年轻人——起码表面看起来是这样——这一次团建吃得超级嗨,回到苏家的别墅后,小野又拉着讹兔去院子里露天拼啤酒。当康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到了后来,估计都喝嗨了,竟然在院子里唱起了歌儿来,小白几个也闻歌凑热闹。结果,晚上就全都喝多了。
苏驭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睡得,反正早上天才刚蒙蒙亮,一楼的门铃就疯狂地响了起来。茱锦顶着一头爆炸式,眯着眼拉开门,一看门外竟然站着斜对门的一位阿姨,他连忙撸了把头发,把人往屋里让。
阿姨特别严肃,却不肯进屋,就站在门口四下张望,皱着眉问茱锦:“你这院儿里没养猪吗?”
茱锦:“???您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阿姨:“不对呀,我昨天虽然躲屋里了,可我戴着眼镜呢,我看得真真的,那大黑猪就是跑你家来了!它那鼻子跟狗爪子似得,灵得很!拱两下就把你家大门的电子锁给拱开了,这要不是你家的猪,它怎么就能把你家的电子锁给拱开呢?算了,反正我不管你是把这猪养院儿里还是养屋里,总之,它要是再敢去我家祸害我那岐小白菜,我可就不客气了啊!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别到时候咱们再因为这个扯皮!你最好看好你家的猪,别再去拱我家的白菜了,你知道现在在城里弄几颗正经得白菜秧有多难吗?唉!”
什么猪鼻子狗爪子的?您这是梦游呢还是我没睡醒?!茱锦一头雾水,却也只能陪着笑把阿姨送走了。他回来后还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可乐,觉得这阿姨真是更年期妄想症。等他走到二楼见苏驭站在楼梯口,就把刚才的事当成笑话跟他哥说了。结果,苏驭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只说了一句‘以后,严禁员工喝酒,把这条加进员工手册里吧’。
茱锦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怎么他哥也这么莫名其妙了呢。
昨天晚上都喝多了,今天早上也没见谁起来做早餐。茱锦和苏驭却还得去法拍行和法院。好在这两个地方就隔着一条街。茱锦把苏驭送到法院门口,自己又去了法拍行。
今天,距离上次来法拍行正好过去了21天。这21天,对苏驭来说是他两辈子加起来过得最轻松的二十一天。因为曾经困扰着他的那些问题,在这二十一天里每天都在被解决。xapp的案情每天都有新的进展,公共系统防火墙早在两周前就全国公告换了新版本。这版本自然就是牧泽伯伯在他父亲编程的基础上加以完善的固若金汤版。而他母亲的案子也在商岫的跟进下,每天都能收到更确实的消息——翻案指日可待。
今天他来法院出席这个终审,就是母亲案子翻案成功的最后一锤。
审判室里人不多,就连罪犯家属那一排都空空荡荡。郝局见苏驭进门,就冲他招了招手,示意苏驭坐在他旁边。
苏驭坐下没一会儿,法官和犯人也依次入场。
犯人很多,一个一个得被带上前接受宣判——
金龙,触犯杀人罪、盗取国家机密罪、危害公共安全罪、恐吓罪、组织领导参加恐怖组织罪多罪并罚,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财产,判处死刑。
周副奎,触犯经济侵犯罪、盗取国家机密罪,杀人罪、危害公共安全罪,恐吓罪、组织领导参加恐怖组织罪多罪并罚,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财产,判处死刑。
刘三,触犯杀人罪,危害公共安全罪,组织领导参加恐怖组织罪、贩毒罪、恐吓罪,危害公共安全罪多罪并罚,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财产,判处死刑。
弘裘,触犯绑架罪,贿赂罪,组织领导参加恐怖组织罪多罪并罚,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财产,判处无期徒刑。
王哲,触犯贩毒罪,恐吓罪,危害公共安全罪,教唆罪,组织领导参加恐怖组织罪,多罪并罚,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财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周江,触犯贩毒罪,故意伤人罪,危害公共安全罪,组织领导参加恐怖组织罪多罪并罚,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
法官的声音冰冷而威严,每字每句都如一锤重音敲打在人的心头之上,分量极重,令听闻之人心颤不已。
宣判结束,法官翻开另一份文件,当场宣读:“经我部重审,关于许慧芳女士2022年5月25日车祸事件,重新核查结果如下:该起案件,实系‘x’app恐怖组织策划的谋杀,主犯为金龙、周副奎、刘三,现已对该名罪犯进行刑事判决,处罚如下……”
苏驭静静地坐在参审席,听法官又念了一遍对这三人的处罚判决,心中是从未有过的透亮。就好像这些年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片乌云,终于被一阵强风吹走,烟消云散,尘埃落定。
终于,翻案了。
从法院里出来。郝局叫住苏驭,说:“你拍戏是不是每天都很忙?哪天有时间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你牧伯伯前两天看到我,又跟我提起你,说你上次跟他说得那个给刑侦队专门编制的反入侵程序,他看过了,有几个地方想要再跟你探讨。唉,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看他呀,就是还想再见你一次。”
苏驭想了想最近的行程,说:“下周应该能有一天时间,我安排好提前跟您说。”
郝局笑得还有点神秘,“行啊,那你记得跟我说就行。”
苏驭之后还要去法拍行和茱锦汇合。法院关于他母亲案子的判决书,被他妥善收进挎包里。到了法拍行,竟然在大厅里遇到了纪宏明,因为之前纪宏明去了s市,苏驭以为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那边。没想到今天竟然回来了?
他连忙上前几步和纪宏明打招呼,纪宏明一见他就笑了,说:“你商叔不放心,听说今天要第二次法拍,特意把我给轰回来了,哈哈。”
“那我可真要好好感谢我商叔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纪宏明:“早着呢。他呀就是爱操心,s市那边最近也很忙,他心疼你岫哥,主动留下帮忙了。”
商岫忙肯定就是又有案子呗,具体的也不好多问,苏驭算了下剧组的进度,还得两个月才能转场去别地儿,专场前会有三天假,到时候如果商四海还在s市他可以回去再见也行,正好连商岫一起好好感谢,就道:“那我商叔要是常驻s市也不错,反正我过段时间也就回去了。”
纪宏明却笑着摇头,感慨道:“你商叔可是块香饽饽,家里两位老人也想他,他不可能常驻s市。”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法拍厅里面。今天没人来捣乱,茱锦已经在办过户手续了。他听见开门声,回头一见是他哥,立刻笑着冲他们招手。
他看到纪宏明也同样惊喜,问了和苏驭一样的问题。纪宏明笑道:“你俩可真不愧是兄弟。”
茱锦跟纪宏明打过招呼,见他哥情绪稳定,而且脸上是这三年来鲜少有的那种从内向外的光亮,就知道他大姨的案子应该是翻案成功了。
茱锦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觉得特别解恨。想起他哥这几年的不容易,恨不得盼着让那些王八蛋犯人赶紧去枪毙!
手续一直办到下午三点才全部办完。中午,纪宏明做东请了商四海那位熟人一起吃了个饭。那位也不知是怎么知道苏驭在创业,反正一边跟苏驭要签名一边强烈要求苏驭帮他留一台小粉猪学习机,说他上初中的女儿看了苏驭的直播后,天天吵着要。
苏驭说:“这块业务归茱锦管,您要想订学习机,直接找我们茱老板就行。”
这位熟人连忙跟茱锦交换了名片,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要给他留一台,家里的闺女实在闹得他头疼。
下午手续走完后,纪宏明说:“咱们再去趟那厂子,实地看一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这就得着手规划起来了。”他是担心这两个小子初创业,没经验,想着尽量能提点就提点着他们些。
却听茱锦说:“小当,上午就带人过去了。那厂子风水有点儿问题,小当懂这些,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改了。咱们去看看也好。”
纪宏明一听,这安排得还挺迅速的,说明这两小子准备很充分嘛,就又问:“员工的事怎么样?你们这个项目得找信得过的人,要是一开始不好招人,叔这边倒是有不少合适的,可以先调过去支援你们俩月。”
茱锦可得意了,他说:“纪叔您就是我亲叔!我天,想得简直太周到了。不过,人我们都已经招够了,是小当和小讹操持得,这俩人您别看他们年轻,可都是我哥找来的超级干将。那真是能干得一个塞一个。而且,他俩还暗暗较劲儿,时不常儿地就互相攀比一下谁更能干,我跟您说,团队里多来几个这么上进的员工,我跟我哥都不用操心了!”
纪宏明听完,哈哈大笑,说:“这样看来,你们这个小团队还是挺不错的嘛!不错,年轻人就该这样,敢想敢干敢拼,要是连点儿锐劲儿都没有,那还叫什么青春,还怎么热血,是不是苏驭?!”
“没错。青春就该拼。”苏驭也笑。心想纪叔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特别能打拼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几人赶到东郊工厂,隔得老远就看到当康指挥着十几个大汉,正在挖坑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