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番外(1 / 1)

番外一

谢鸷未出生就被批命,京城不苟活,只有远离京城才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所以出生没几天就被老谢将军送到了隐居松云山的故友处,也就是后来的国师无边道长。

谢鸷从小在道观长大,和师父学了武艺,但是师父从来不教他道法。

谢鸷年复一年的习武,闲了就跑到师父的藏宝阁里瞎翻,有时候会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道法,就悄悄学几下。

有一次还学会了凭空画火,谢鸷瞒着师父在后山抓了只鸟,心中念诀手上画符,凭空现火,把那鸟烤了吃了。

自那以后就暗自高兴,结果有一回不小心把师父的藏宝阁整个给烧了。

师父赶来的时候只救出了谢鸷。

谢鸷看着师父的黑脸不敢说话,只敢小心翼翼地跟在师父身后。师父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寸步不离。

师父终于烦了,问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谢鸷还只到师父的腰间高,头上是自己扎的两个揪揪。他仰着头,眼里带着泪花,“师父,师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师父长叹一口气,“我那么大的藏宝阁就只剩下你了,我还能不要?”

谢鸷眨巴眨巴眼睛,放心了,“师父,那我给你烤个鸟吃吧?”

师父心一梗,“小芳啊,咱不能玩火知不知道?”

谢鸷点头,“我知道了师父,我不玩火,我就是给师父烤鸟吃!”

师父:“……”

师父蛮横地阻止了,并且不许他再学习任何道法相关!

谢鸷失落了好几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师父,你是我师父,你是个道士,可是却不许我学道法,这是为什么呢?”

师父看着他,蹲了下来,摸着他的头,“因为你不适合,你合该学武艺,你的父亲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你是将门之后自然要学习武艺。”

谢老将军在战场,并不经常来看谢鸷,一年大约也就只有一次,谢夫人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但是却不能待很久,看过谢鸷就要走了。

对谢鸷来说,父母的形象并不深刻。

师父到底还是没有教他道法,反而找出了一本书丢给他,“你要是练完了武,没事做,就看这本书。”

谢鸷一翻开,“仙人九法,赌为大”。

他老老实实地学了起来,或许是谢鸷真的有天赋,很快就赌遍道观无敌手。

只不过道观也就只有他和一个扫地的老爷爷。

那年满山是雪,道观老旧的屋顶不堪重负,终于塌了。

师父用被子裹着他,自己爬上去修屋顶。

他问师父为何不用道法直接修?

师父说:“这人生总有许多事要自己去做,亲手做。”

谢鸷怀里抱着一把剑一本书,懵懂地站在院子里,仰望着高高的师父,好像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那天屋顶还没有修完,就传来了谢将军故意拖延救援,害我军十几万将士牺牲的消息。

谢鸷怀里的剑和书全都掉了,砸在他脚上,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谢鸷仰头和师父说:“师父,我要走了。”

他说他对父母的印象并不深刻,可是这一刻,那雪仿佛刮到了骨头里。

然而那并不是最痛的,当他好不容易下了山,走到了将军府,去看到了漫天的火光将一切都吞噬了。

将军府的牌匾哐当一声掉下来,被火舌吞没。

后来师父把他带走了,可是谢鸷心里却生了一场永远不会熄灭的漫天大火。

*

那天以后,谢鸷的手里就只有那把剑,只有练好武功,才能报仇。

师父说等他可以一剑断寒山的时候,他就可以下山。

挥刀斩流水,一剑断寒山。

那以后谢鸷的生命中就只剩下了挥剑。

下山的那天,师父没有送他,他穿着母亲之前给他做的白色长袍一个人背着剑和扫地的老爷爷说了再见。

师父曾经说过,这人生总有许多事要自己去做,亲手做。

那这一次,就让他亲手给父亲母亲报仇。

*

参军之后,第一次立功,功劳很自然地就被上面瓜分了,到了谢鸷这里就只有一吊铜钱。

谢鸷收了钱,很快又立下第二次功劳,第三次功劳,多到上面不得不将他报上去。

每一次,谢鸷只要上战场一定会在里面穿上母亲做的白色长袍,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活着的跳动的心脏。

最后一次,谢鸷一个人退了两千敌军,他终于被皇帝召见,得以进京。

他新做了一套衣服,白色长袍,绣着火光的纹路。

有人笑他,还穿绣花的衣裳。

谢鸷无言,只摸着那火光,眼里仿佛又出现了漫天的大火。进了进城,进了皇宫,可是皇帝高高在上,只不过笑着夸了他几句,赏他升官,赏他银钱。

他好像离报仇的路还有很远。

少年郎颜色正好,打马过街万人空巷。

他从宫里出来,已经学会了将愤怒和仇恨都掩藏在冷漠的皮囊之下。路过赌坊的时候,一把扇子破空飞来,带着汹汹杀意。

谢鸷长剑一挥,扇子顿时灰飞烟灭,他看向赌坊二楼倚着栏杆的人,锦衣玉袍,缎带革履。

“谢小将军,别来无恙?”那人笑着说。

谢鸷猛地皱眉勒马,谁会叫他“谢小将军”?他抬头刚才那个叫他的人已然不见了身影。

赌坊人声鼎沸,谢鸷翻身下马拿着长剑进去。

“郎君,要来一次吗?”

“只要能赢全场所有人,你就能任意提出一个要求。”

那天所有赌坊的人都见证了奇迹,谢鸷一个人干翻了在场的所有人。

到最后那个倚在栏杆上的人终于出现了,他和谢鸷堵了一把最简单的,只比大小。

“你要是赢了,这日进斗金的赌坊就是你的。”那人笑着说。

曾有说京城最大的赌坊价值比一座城都大。

谢鸷赢了,那人带着他上了赌坊三楼。

在那里,他见到了许多父亲曾经的旧部,他们的一声声谢小将军让他意识到那场大火不仅送走了他的家人,还有许许多多的战士。

他的目标从复仇变成翻案,他要为父亲翻案,为将军府翻案,为数万万在战场中死去的将士翻案。

番外二:

写日常,谢鸷和女主的日常。

谢鸷的腿治好后可以说举国震惊,无数太医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医好的,就连新办的医学院的老师学生也对此充满了好奇。

对此赵窕窕和谢鸷的回答只有一个:“好好学医,好好研究,争取能早日弄明白。”

*

女帝的生日向来是重中之重,赵窕窕的生日当天,举国朝贺,宴会盛大。

只有谢鸷知道赵窕窕并不是很高兴,等到宴会散了后,他找了常服拿来换上,等到赵窕窕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谢鸷,发冠高束。

赵窕窕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干嘛呀?”

谢鸷回身一把抱起赵窕窕,“带你出去玩,去不去?只有我们两个。”

他把赵窕窕抱到床边放下,那里正放着一套女子常服,“穿上,我们私奔。”

赵窕窕失笑,眉飞色舞:“好呀,我跟你私奔就是,要是你对我不好的话,我可就生气了。”

两人在说笑中换了衣服。

谢鸷牵着赵窕窕走到宫殿后门,低声在她耳边道:“抱紧我。”

赵窕窕伸手环住他的腰,瞬间被他抱住整个人飞了起来。

在无数禁卫军的视线下,谢鸷带着她偷偷翻出了宫墙。

虽然他们平日里也可以出来,赵窕窕登基后早就改了很多规矩,早没有了很多规矩。

但是平日里出去,总会跟着一两个人,现在却不一样,只有她和他,他们手牵手,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行走大街上。

夜晚的京城花灯重重,人影瞳瞳,他们走在人声鼎沸的街市中,看着人世间。

“小娘子,买簪子吗?”

赵窕窕视线转过去,那小摊子上全是女子用的首饰,她想起谢鸷第一次送她礼物就是簪子。

“这位郎君,给你家夫人买一支簪子吗?”

谢鸷轻笑,“好啊。”

付了钱之后,谢鸷接过那簪子,牵着赵窕窕走远在树影街灯下,他清浅笑着说:“娘子,喊一声夫君,就给你。”

赵窕窕踮起脚尖手扶在他的手臂上,唇瓣扶在他耳边:“夫君,相公……”

谢鸷浑身一软,那声音好似带着电。

两人在京城的街市逛了一晚上夜深之时直接去了郡主府。

虽然现在赵窕窕已经住进了皇宫,但是作为她曾经的府邸,郡主府仍旧留着,两人进去的时候没有声张,只有管家知道。

赵窕窕曾经的院子外,她忽然站住,“这可是我的闺房,你想要进去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谢鸷哼了声,让管家先退下,倚靠在门框上,低声道:“怎么不容易了?”

“你知道的,女子闺房男子不能进。”

谢鸷轻笑,挠了挠她一本正经的脸:“相公也不能进啊?”

赵窕窕点头:“那可不是。”

谢鸷手轻轻按着她的唇,“那怎么办?要不然我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发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

赵窕窕脸色绯红,推了一把他:“你……老流氓!”

*

郡主府赵窕窕的房间后面有一眼温泉,连通着卧室。

谢鸷和赵窕窕两人一起泡温泉,旁边还放了一壶清酒,是赵窕窕以前亲自酿的,她扬言这酒谢鸷喝三杯就绝会醉。

谢鸷一人倒了一杯,“那就试试看。”

三杯过后,谢鸷果然有点醉了。

赵窕窕偷笑着,把酒杯放下,“醉了吧!”

谢鸷嗯了声,头靠在赵窕窕的肩膀上,轻声道:“别动,让我靠一会。”

过了一会,谢鸷脸上红色越发明显了,好半晌他恼怒睁眼,抓着赵窕窕水下的手。赵窕窕无辜地眨眼睛,“我就是听说男人喝醉了就不行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

谢鸷嗤笑一声,“别的人行不行我不知道了,我行不行你知道。”

“喂……”

赵窕窕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浑身微微颤抖着,根本站不稳,只能依靠着谢鸷。

谢鸷抱住她,将她腿提起,“等一会告诉夫君,究竟行不行。”

赵窕窕后悔莫及,眼看着他拿出计生用品,才知道他早有准备,咬牙道:“你就是装醉吧?”

谢鸷不语,身体力行地回答。

好不容易完了,赵窕窕喘着气窝在他胸口休息。

过了会,她呼吸终于没有那么急促了,准备上岸离开,去忽然被他从后面拦腰抱起,“还早呢。”

赵窕窕看了一眼窗外,月亮高悬,还早吗?

但是夜还早。

番外三:

盛多多最近很烦躁。

那个在赌坊遇见的叫温怀水的男人一直纠缠她。

还送了一副耳环给她,他是故意的吧?

明明她没有耳洞,他却非要送耳环。

盛多多觉得温怀水可能对自己有意见。

于是她特地等了一天,等第二天温怀水又来的时候,准备和他开诚布公谈一次。

“你究竟对我有什么不满?”

温怀水傻眼,他自觉长得风流倜傥,人高马大,英俊出色,怎么会第一次追人就这样呢?

一定是方法没对。

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温怀水重新鼓起勇气,找谢鸷是不靠谱的,他只关心赵窕窕、

他都怀疑在谢鸷眼里,其他女人究竟是不是女人。

温怀水决定先跟盛多多拉近关系,至少先成为朋友,而不是“有过节的人”。

于是他决定蹲守在钦天监外,见机行事,最好能英雄救美。

听说盛多多跟着国师学的道法,想必武功不是很好,如果遇到危险了,他一定要从天而降,解救盛多多于危难之中。

一连蹲守了几天之后,盛多多连钦天监的门都没出。

他问了问谢鸷,“盛多多不喜欢出门吗?”

平常女子都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但是盛多多作为国师关门弟子,不可能也不喜欢出门啊。

谢鸷微微皱眉,说盛多多前段时间离开京城去办事了,是国师交代的,还没回来呢。

温怀水:“……”

温怀水只能将自己想到的套近乎的办法先记在本子里,等到见到了盛多多再说。

*

再次见到盛多多并不是温怀水想象中的模样,而是反了过来。

彼时他被一伙人围攻,眼看就要精疲力尽,盛多多从天而降,解救了他。

盛多多还看到了从温怀水身上掉下来的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温怀水各种各样套近乎的想法。

英雄救美就写在第一页。

盛多多看了眼,抿着唇有些惊讶:“所以这都是你演的戏?”

温怀水摇头,怎么可能?

他就算要演戏,也是他去救人,而不是被救啊!

太尴尬了,还好温怀水天生脸皮厚,一路上跟在盛多多身后嘘寒问暖,大献殷勤。

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至少两个人的关系是拉近了的。

*

但是温怀水没想到自己还需要盛多多救第二次。

中毒后醒来第一眼看到盛多多的时候,他心花怒放,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被盛多多救的感觉也很好。

至少可以独处一室。“”

可以提一点点小小的要求,只要不是很过分就不会拒绝。

比如喂水这样的小事情。

温怀水甚至想要多躺几天,已经在心里策划着下一次如何被盛多多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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