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求婚成功,季老爷子深感欣慰,结婚是人生头等大事,选一个黄道吉日是必须的,他八十高龄,仍旧奔波至南方,亲自拜访一位高人,拿着孙子和孙媳生辰八字,请对方合婚,再登门拜访准孙媳家中父母,共同商议结婚日期和嫁妆。
施师倒是觉得只要两情相悦,哪天都是好日子,不过老人家也不是迷信,只是尊重结婚习俗,图一个吉利。结婚准备事项也不需要她操心,季成都弄得妥妥当当,她负责挑好自己礼服就行了。
婚期定在五月份。
刚刚立夏,天气清爽。
两人先后在京市,施师老家办了两台喜酒,都十分讲究,邀请宾客除了亲朋好友,都是各界名流,虽然没有对外大肆渲染,仍旧备受瞩目。
婚后季成继续工作,但生活重心已经偏离家庭,施师继续拍戏,但也不是全年无休地拍,遇到喜欢的合适的作品才接,闲暇时发展其他爱好,健个身,学个舞蹈、一门乐器,研究茶艺,或者跟老公度个假。
最近就在啃小语种。
季成海外出差,晚上十点的时候打回电话,施师用新学的语言磕磕巴巴同他打招呼,特别可爱,季成都想顺着网线过去捏她一把。
两人聊着电话一时挂不了。
施师嘟囔,“真不跟你说了。”
“学习去吗?”
“不好好学习不是好孩子。”
“好孩子去吧,加油。”
季成虽不舍,但还是结束对话,挂断了电话。等时间差不多时,给她发信息道晚安,叫她劳逸结合,不要学太晚,睡觉的时候注意别着凉。
到了第二天清晨,又给她道早安。
到了中午的时候,午安消息过来了,跟着嘱咐最近天凉,吃东西不要生冷。
施师上午忙,没空看手机,中午看到信息的时候正挖着冰激凌吃,语音回复知道了,叫他别担心。
“听你嘴里吃东西,吃什么那么香?”
季成秒回。
施师一算他那边子夜12点,忙问,“还没睡么,这么晚为什么不睡?!”
季成直接打来电话,嗓音含着一丝疲惫,有点哑,“宝宝。今天有点事刚处理完,我待会儿就去睡。”
他不忘问,“刚才吃什么呢?”
施师,“……冰激凌。”
生怕被他说,在他开口之前,她先发制人,“不许说我。就吃了半盒,上次剩的塞冰箱。”
季成听着妻子好似撒娇的辩解,笑出声,思念的感觉像夜露一样深重,笼罩上心头,来不及等到下一秒,就想回到她身边。
“不说你,”
他嗓音低低地问,“想我吗?”
施师,“想。”
季成一听她这么说就受不了,“我想闻你身上的香味,想亲你,抱抱你。”
施师明白了,独在异乡的男人深夜在线发骚了。
她本来可以配合,但胸口有点不舒服,摸了摸额头,额头也有点发烫,她放下冰激凌盒子,“季成,我好像感冒了。”
季成立马道,“怎么回事宝宝?”
“……有点不舒服。”
自从结婚,季成换了6层带家庭电梯的独栋庭院别墅,一来房子大不好清洁,二来自己出差时,不放心妻子一人在家,便听从季老爷子的话,请了私人厨师和女佣,别墅大,叫人的时候要摇铃。
季成道,“你现在躺下,我叫人过来,再叫医生过来一趟。”
“好像就是有点感冒,”
施师嘴上这么说,还是听话地躺下,又说,“你别紧张啊,说不准今天就不该吃那半盒冰激凌,我躺躺就好了。”
季成当然不会就着半盒冰激凌指责她,安慰两句,就忙着用座机叫女佣叫医生。
施师以为他挂了机,躺下后就随手把手机放在了一边。不一会儿女佣到了,再一会儿医生也到了,询问哪里不舒服后,用听诊器听了听,没听出毛病。
施师道,“我就是有点感冒,您给开点药就成。”
医生摇了摇头,反而问,“太太您这个月例假什么时候结束的?”
“这个月……”
施师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月她来了吗?没来?来了?没来还是来了?!
医生,“您上个月哪天来的?”
“……我想想。”
施师找日历日程。手机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8号,9月8号。”
施师,“……季成,你还没挂电话呢?”
季成温和道,“现在中旬,你这个月没来对不对?”
“……”
“你没来。”
季成一锤定音。
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事。
他一直算着日子提防那几天,以防万一自己哪句话惹她不高兴,就很被动。一般情况下,妻子例假很准,他在来之前会不着痕迹地提醒一下,这次到了日子没来,他提了两回,妻子说最近变天,她也在运动,推迟几天正常的,他生怕惹她烦,就没敢再提。
所以现在……中了吗?
其实这一天假使来了,也不意外,他们已经备孕三个月,但真的来了,季成就惊喜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按捺下紧张和激动,屏息仔细听电话对面。
医生掐着指头算,微笑道,“延迟一周多了,我建议太太做个早孕试纸。”
因为在备孕期,家里一直有准备着早孕试纸,女佣们赶紧找出来,给太太测试。
施师一直都挺懵,她在卫生间用了三条试纸,都显示两条红线,出来后对医生说了,医生道,“正常情况下,这是怀孕了,为了以防万一,建议您最好还是去医院抽血检查确认一下,等怀孕到6周,就可以做b超检查了。”
“好……您辛苦了。”
女佣送医生下楼。
另有女佣在施师身边照顾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太太要不要再躺会儿,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施师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来,“你吩咐下去,我怀孕的事情不要说出去,等过段时间稳定了再说。”
女佣笑着点头,“太太您放心,这些事东家都嘱咐过,我们不会乱说的。”
施师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后才想起季成,她让女佣先出去忙,又拿起了手机,发现季成那边还没有挂电话。
她拿起手机才发现手指有点抖,嗓音也是颤着的,“季成?”
“在、我在。”
季成立马应道,好像一直在那里等着。
施师听到他的声音也是抖的,她道,“你可能要当爸爸了。”
季成笑,“谢谢你老婆。”
“你那边几点?”
“一点五分。”
“你现在可以睡着么,你明天还要忙工作。”
“不忙了。”
“?”
“你那边第二天中午,我就到家。”
“!”
施师笑,“你别这样,等明天我抽血确认了再说……”
季成打断她,“不行,我现在什么都没法做,就想看见你,想抱着你。”
“你想看见我抱着我,还是想肚子里的宝宝?”
“……”
季成笑出声,或者说他一直笑就没停下。
这通电话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挂掉,第二天中午,季成就像他在电话里说得一样,回来了。
他亲自送妻子去医院抽血检查,确定怀孕,两个月后陪着做b超,医生告诉他们,孕妇怀的双胞胎。
季成和施师顿时又喜又忧。
喜的是天大的礼物砸到了头上,忧的是医生又说,两个孕囊,但生下来不一定是双胞胎,因为有的只有一个会发育,除非两个都有胎心胎芽了,发育正常才是双胞胎。
回家的路上,季成道,“我们有一个孩子很好,两个孩子也很好,不管几个都好。”
他担心后续产检过程中,双胞胎出现什么问题,妻子白高兴一场,心理受伤,情绪受到影响。
施师却瞥他一眼,不许他乱说话,“我们听医生的。”
两人开始讨论双胞胎到底是父亲家族的遗传,还是母亲家族的遗传,季成道,“我这边没有。”
他确实没有,家里三代单传嘛。
施师也想不起来自己家这边有没有,家里亲戚多,而且她外公外婆是她母亲的养父母,母亲亲生父母那边还有好多小姨小舅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因为接触比较少,她都没认全。
她当下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拐弯抹角地问,家里有没有人生过双胞胎。
“你怀了?”
施师母亲反问,语气很笃定。
“……”
这么明显吗?
施师看了季成一眼,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瞒着家里。
季成笑着接过电话,替她把话说了,“师怀了,今天孕检是双胞胎……对不起,一直没跟家里说这件事,爷爷那边也没说,本来打算渡过危险期再公布……对,师的小姨?嗯好,我会转告她……”
等他挂掉电话后,施师迫不及待问,“我小姨生的双胞胎?”
“你亲生外公外婆那边的小姨,当年生的双胞胎,现在孩子都很大了,是你的妹妹们,婚礼上见过的,你都忘了。”
季成刮她鼻子。
施师反过来问,“我忘了,你也都忘了,当时可是敬过酒!”
季成笑着揽住她,“妈还说了,要你多注意休息,增加营养。我看她意思想过来,我明天叫人接他们。爷爷那边……”
他皱了下眉,欲言又止。
爷爷一直有高血压,他们结婚时,他就血压突然升高,他一直盼着小小孙小小孙女,要是知道有了,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
季成特别担心这个。
施师握着他的手道,“我们慢慢告诉他吧,要不等爸爸妈妈过来,大家一起的时候再跟爷爷透露。”
“好。”
季成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手。
施师母亲性子急,是个爽快人,一听女儿怀了,不等第二天姑爷来接,自己就来了,施师这段时间心态还好,但见了妈到底不一样,顿时就有了主心骨,每天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而爷爷那边,也被解决了,有亲家在,爷爷没有激动过头。
漫长的孕期一直持续到第二年六月,刚刚进入夏天,施师在医院顺利产下一对双胞胎女儿。
两个女儿取名如心、如意,取自称心如意。
爸爸爱的不得了,爷爷爱的不得了,外公外婆也爱的不得了,两个小家伙被宠爱着,像小公主一样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越来越伶俐可爱。
施师和季成一方面照顾两个小家伙,一方面夫妻生活大大受到限制,因为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可能大半夜,哪个小家伙心情不好,或者做噩梦了,就会跑来要求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觉觉,爸爸妈妈怎么舍得拒绝小可爱呢?
所以施师和季成一般情况下会用暗语,接收到对方信息后,两人会在第二天去外面过,这天照例是这样。
一家人在餐桌吃饭,施师去厨房找只勺子,季成紧跟着进了厨房,跟女儿们解释自己需要一只干净盘子。
如意悄声对如心说,“爸爸在说谎。”
如心,“??”
“你没看到刚才,爸爸看妈妈一眼,妈妈看爸爸一眼,爸爸又看了妈妈一眼,他们在……”
“在沟通。”
“那他们到底在沟通什么,要背着我们?”
如心不耐烦道,“人夫妻两沟通,你小孩子就不要问了。”
如意,“难道你不是小孩子吗!”
如心摊手,“我再小也比你大。”
“你仅仅比我大两分钟而已!”
“两分钟也比你大!”
……
季成出来,就见两个人吵架,叉着腰相互瞪着,谁也不服气谁,气势都很足。他道,“你们在干什么,怎么不乖乖吃饭?”
“我不要跟如心一起吃饭!”
“如意不叫我姐姐,我也不要跟她一起吃饭!”
两个萌宝你一言我一语,季成开始解决纠纷,并讲大道理,希望两姐妹相互道歉,握手言好,讲的口干舌燥时,施师出来了,餐桌上扫了一圈,刚才还吵闹的两个小家伙顿时安静了。
施师,“不想吃饭?”
两个小家伙同时埋头扒拉米饭,用实际行动表示并没有的事!
施师,“多吃蔬菜。”
两个小家伙扒拉蔬菜,什么挑食根本不存在。
饭后季成叹气,“还是要你来管。”
施师绷着脸,等两只小家伙由女佣带着出去散步了,才揉着脸松开表情,埋怨道,“谁叫你狠不下心,叫你该说就说,该揍就揍,不要惯着她们,搞得每次唱双簧,我当坏人,她们一定觉得妈妈是最严厉的,没爸爸那么爱她们。”
季成从后面抱住她,“都怪我,下次我就揍她们,我当坏人,你当好人好不好?”
“你说话就说话,别乱摸,你占我便宜。”
“来,给你摸回来,你来占我便宜。”
“我才不要占你便宜。”
“白送上门都不占么?”
“你的脸呢,不要了?”
两人趁着孩子出去,笑着闹在了一起,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