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a、b、c三艘航空母舰,上面都加载了攻击性的芯片，必须全部取下来才行……不然，会有毁灭性的危险。”尼克弗瑞神色凝重的在大厅里盯着面前的屏幕,上面正显示着三艘航母现在的情况。
这是航母搭载的算法显示的内部情况,可惜他已经没了权限,现在最多只能观看,已经没办法上手操控了。尼克弗瑞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美国队长和钢铁侠他们几个身上。
“sir,有一艘航母显形了！”希尔突然讶然的出声提醒。科尔森和尼克弗瑞连忙抬头,通过头顶的透明玻璃顶往上看。一片蓝天中确实清晰的出现了一个大块的阴影。
“这么快的速度，是斯塔克干的？”弗瑞局长暗自猜测。
“我猜是队长。”科尔森对自家偶像充满了信赖，低声的说,“他擅长这个。”
——事实其实和两个人都无关。
还是朗姆洛的手下发威了。没错，他们成功混上了其中一艘航空母舰——现阶段九头蛇内部想分清是谁的派系简直太困难了,除了那些高层，一片混乱的情况中下层特工全靠大家自爆。不然像这样的卧底行为就没一点检测的办法。
朗姆洛联系到下属们后，得知皮尔斯马上要执行洞察计划，向设定好的名单中的那些人物开炮。可这时候美国队长和钢铁侠他们还在追赶航空母舰的半空中,情急之下，朗姆洛只能命令下属们抢占那艘航母,然后攻击另外两艘。
这果然在短时间内造成了混乱，给史蒂夫他们的追赶争取了时间。
“干得漂亮,我现在要到c舰了！”史蒂夫打开飞机门,在猎猎作响的高空寒风中纵身跳了下去,他麻利的在航空母舰的甲板上一骨碌翻身就爬了起来,降落成功。
“哈哈哈，上吧。”三日月行动看似慢吞吞的，但跟着从战斗机上跳下的动作却不拖沓,干脆利落的用脚尖轻轻点地，就卸去了力道，平稳的在甲板上站定了。
“……每到这种时候，就会羡慕他们啊。”娜塔莎和鹰眼的体质和他们一比都是普通人，降落只能老老实实等飞机停后再下去，玩不出什么骚操作，鹰眼眺望了一下不远处，“——坐稳了，我们去b舰。”
“注意安全！”史蒂夫抬头随口提醒了一句。碍于其中一艘航母正在调头攻击这两艘航母，甲板和一些部分被炸的很厉害，稍有不慎就会被击中，让人几乎不能露面。他们的战斗机一会儿恐怕也不好停放。
“主公，我们快进去。”等战斗机飞走后，三日月在没人的时候才恢复了这个称呼。他用本体刀不断格挡着周围的火光和爆/炸/物，配合着史蒂夫举着盾的防御，两个人一路默契的快速奔向了下层。
“敌人们来了！”越靠近整艘航空母舰的中心、也就是装载武器芯片的地方，留守的敌人就越多。不过这比起神盾局大楼里的程度，史蒂夫还觉得队形稀疏了不少。他和三日月两个人就能对付——原本其实也是这么定的，由他们两个来歼灭九头蛇。
“我喜欢狭窄的地方，尤其是在我拿着盾的时候。”史蒂夫像是投掷飞盘一样，用力的把他的盾牌横着投掷了出去，在砰砰几声钝响后，盾牌一连击倒了十几个敌人，在周围墙上弹射了几个来回，像是变魔术似的流畅的弹回了史蒂夫的手中。
“……这角度不科学！”对面还站着的一个特工脱口而出，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
史蒂夫重新做出了蓄力的投掷姿势，坦然自若的回答：“这很科学，你玩过回旋镖吗？”他再次扔了出去，这一次特工应声而倒，他没办法再说话了。
“主公是在用灵力欺负人呀。”三日月揶揄的补充了一句，他在旁边看的很清楚。或许盾牌用了一部分回旋镖的原理，但也不能在击倒那么多人后还能完美的保持力道和角度回到史蒂夫手上，中间是被灵力牵引着回来的。
史蒂夫耸耸肩，欣赏起了三日月宗近的战斗：“三日月，有人说过你战斗起来像是在……跳剑舞一样吗？”
蓝发青年手持着太刀攻击的一举一动间，蓝色狩衣的下摆和上面坠着的金色穗子都随着扬起旋转，衣袖纷飞间露出了外衣下洁白的长长裙摆。青年身姿轻盈优雅，旋转进退有度，像跳剑舞一样漫步在敌人们中间，随着他的快速攻击，雪白的刀锋好像映出了一道皎洁的月光。
这样的光芒迟迟不退，在空气中一连交织出三道，虽然像是温暖的月色，却带着某种消褪不去的冰冷锋利感。刀芒美到了极致，让每一个敌人沉浸在绚烂的美景中失神的那一瞬间就丢掉了性命。
砰砰砰！
三日月停了下来，镇定自若的垂眸收刀，周围的尸体接连无力的倒在地上，这时候空中的三道月痕才缓慢消退。
“那就是‘三日月’的象征了吧。”史蒂夫惊叹的说，没想到三日月的攻击能美的像是最漂亮的艺术画，让他有一种想画下来的冲动。
“哈哈哈，主公，我认真了。”三日月微微一笑，重新抬起了眼帘。可惜他一开口就破坏了之前那种绝美又凛然的气质，重新变回了哈哈笑着的慈祥老爷爷。
“砰！”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然后就是某种不详的钢铁断裂前的轰鸣哀号。史蒂夫眉头皱紧的转头，不知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三日月很贴心的凭借刀剑付丧神的快速前往了窗边，然后吃惊的“哦呀”了一声，摸着下巴回头汇报：“主公，看来我们要担心的东西少了一个呢，那边的a舰终于被击沉了。”
“击沉？”史蒂夫疑惑的重复了一遍，意识到a舰就是之前不听使唤突然攻击另外两艘航空母舰的舰船，现在被反击得招架不住了吗？
“已经爆炸了，完全不能用了。”三日月仔细的观察着，点着头认真的判断道，“嗯，只剩下好多解体的残躯还冒着黑烟和火焰，往下坠落了，还好下面是一个大湖泊。”
“我们要加快速度了。”史蒂夫回过神，握紧盾牌继续往前跑去。
娜塔莎和鹰眼特工去了b舰，他在c舰，a舰已经炸了。不知道托尼去的是哪里。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见到皮尔斯的消息——没有了a舰的攻击掩护，皮尔斯随时都能开启攻击，时间不够了！要加快速度！
“——完成了！”b舰上，托尼带着机械质感的嗓音信心满满的响起。
金红色的钢铁战甲得意的叉着腰，一捏就掰断了他抽出来的攻击芯片。黑寡妇和鹰眼正戒备的持//枪围着角落里的皮尔斯，他们逮到大鱼了。
“皮尔斯先生，你最好放弃抵抗。”娜塔莎警告道。周围还能站着的九头蛇们已经不剩几个了，皮尔斯被堵在角落里，面前还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钢铁侠和几个精锐特工，明眼人都知道他走到末路了。
“放弃抵抗？你们以为我会老老实实跟着你们回去见罗杰斯？”到了这一步，皮尔斯显得格外平静，他巡视了一圈周围，嘴边已经溢出了血，“我绝不会对美国队长妥协的，我绝不会承认他……九头蛇万岁！”
鹰眼急促的上前几步查看，很快遗憾的摇头了：“他服毒自尽了，九头蛇一贯用的把戏。”
托尼猛地掀开面甲，还在琢磨那几句话，奇怪的问：“这关队长什么事？妥协什么，承认什么？老贾，队长什么时候当上神盾局局长了吗？”
“先生，您的记忆没有出错。”智能管家温和回答。
“是因为……希尔维特说队长是九头蛇那件事？”鹰眼心思一动，敏感的联想到了刚才的事情上。娜塔莎也有些愁眉不展：“他们认定了一套说辞，用多个人的死前留言来让我们产生猜疑吗？毕竟是九头蛇的首领亚历山大皮尔斯，这种重要人物说的死前遗言……”
众所周知，特工都是疑心病晚期。就算娜塔莎理智的明白那可能是离间计，从希尔维特加上皮尔斯的话，就算她不觉得队长是九头蛇，也会觉得这中间可能有什么她不知情的东西了。
“啊。”托尼突然打断了一下，浑然不知的说出了可怕的话，非常淡定，“他们确实以为队长是九头蛇。我大概知道队长是怎么把事情搞砸的了。”
鹰眼：“？？？”
娜塔莎一脸费解的抓到了关键词：“以为队长是九头蛇？难道队长让皮尔斯、或者连带着他的属下们都认为队长是九头蛇的一员吗？斯塔克先生……你和队长、局长在谋划什么计划吗？”
今天她留意到了，局长意外的约了托尼斯塔克来神盾局总部参观，现在加上这一堆语焉不详的话，娜塔莎很敏锐的把它们联系到了一起。
托尼懒得解释的摊了摊手，走向大厅里，跃跃欲试的看向了那些面板：“让我看看，怎么把这个大家伙开回地上……你们也来帮忙。”
“我搞定了！”这时候，史蒂夫才气喘吁吁的重新给地面的尼克弗瑞打电话，警惕的询问，“情况怎么样了，危机全解除了？谁找到皮尔斯了吗？”
“队长，你是最后一个了。”弗瑞局长很淡定的回答他，“皮尔斯……在斯塔克那里，已经自尽了。危机解除，我派人去把航空母舰开下来。”
虽然还没使用就先毁了一艘航空母舰，但这不是留下来两艘吗？不心疼不心疼。弗瑞局长也没指望队长能像托尼斯塔克一样捣鼓着就把航空母舰开下来，还是派人去帮他好了。
他这边屏幕突然滴滴作响起来，科尔森不动声色的看了几眼，低声提醒尼克弗瑞：“是世界安理会的人发来线上会议。”
“就这样，不说了，队长。”尼克弗瑞的脸色又黑了不少，焦头烂额的挂了电话。外面动静那么大，世界安理会肯定要发来问责了，再加上负责世界安理会的部长皮尔斯居然也是九头蛇，想想接下来该怎么扯皮，尼克弗瑞就头秃，尤其是神盾局内部的战斗还没有彻底结束，在这种关头他得应对那群政客……
独眼的黑人局长脸色憔悴了一瞬间，就强打起精神点开通讯了。
“……”
史蒂夫脸色微妙的挂了电话，身边的三日月挑挑眉毛，笑呵呵的揶揄：“如果主公像称呼一样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公’的话，那么一定是主公遇上九头蛇首领皮尔斯，和他艰难大战几个回合，赶在武器进攻前的最后一两秒钟内才能关掉武器芯片呢。”
“……三日月，别说了。”史蒂夫被调侃的有些赧然。他有种自己拖了后腿的既视感。虽然确实有那种预感——没遇到皮尔斯、还得知自己是最后一个完成的人时有的空荡荡的失落感，因为以前每次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帮到重要的忙，好像都习惯了，这一次倒不一样了。
不过史蒂夫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他只不过是有了大家的帮助而已，尽力做好他能做的每一件事就对了。自视甚高的话就不是他了。
接下来的时间史蒂夫只需要在航空母舰上等着了，他有些紧张的在主控室看着那些复杂的面板。虽然他全都不会，但整个航空母舰独自飞在空中，没人操纵，这样的事实总让史蒂夫提心吊胆着。
“队长，我们来了。”大约几分钟后，一队队人脚步纷乱的从甲板上走下来，开口向史蒂夫报道。为首的还是熟悉的朗姆洛和他的特遣行动队。后面的一些人气质更斯文一些，像是文职特工。
“朗姆洛。”史蒂夫看到气质凶悍的男人身上又多了不少伤口，于是对他点点头，关心的问，“下面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到尾声了。”朗姆洛沉声汇报道。他清点了一下人数，脸上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皮尔斯的消息还没传出来，那些人抵抗的很激烈，我们的伤亡也挺大——a舰上我们的人已经全员牺牲了，现在在场的武装人员就是所有的特遣队员了。”
史蒂夫一惊，扫视了一下朗姆洛身后参差不齐的稀疏队形。比起一开始坐满了整个会场、百来号人的特遣部门，现在只剩下了四支小队。每支小队里人数不等，多的最多十三四人，少的可怜到只剩三个人。加起来连原本数量的一半都凑不齐。
“先不着急暴露，等这件事彻底过去再说。”史蒂夫沉吟后下命令的说。
他飞快的算了一下。
特遣部门是朗姆洛最熟悉的一支武装部队，现在只剩大猫小猫三两只了。但这不代表听从史蒂夫命令的九头蛇派系中只剩下这几十个人了。还有很多人留在大楼里和皮尔斯派系战斗。这种时候不适合史蒂夫翻脸。
而且……也不知道真正的神盾局特工们伤亡情况怎么样了。史蒂夫挺怀疑这一场大战后，剩下的神盾局特工还能不能撑起来神盾局，真的不会到解散的地步吗？
至少，他挺满意这一次行动剿灭了一半九头蛇，让他们元气大伤，还得知了暗藏在平静水面下的其他九头蛇派系的端倪，拥有了一支自己的九头蛇势力：这成了一条源源不断的线索，如果史蒂夫打着吞并其他派系的旗号去对付九头蛇，说不定会有奇效。
这么想想，九头蛇真是有妙用啊。
……
半个多小时后，神盾局大楼里的战斗渐渐停止了。史蒂夫已经回到了地面上，径直去找安置好的挚友巴基了。整栋大楼里变得冷冷清清，遍地废墟和尸体，现场惨烈的几乎不能看。
皮尔斯派系的九头蛇几乎都把尸体留下了，相当于神盾局中有二三成人员都死在了这里——因为九头蛇对付九头蛇的手段更狠，态度激进，绝不留活口。派系争斗可比理念之争严重太多了。导致收拾这里的后续工作就要再花好几天，短时间内神盾局是不能运转了。
史蒂夫特地找了个没人的房间，特遣队员守门，朗姆洛念了那串控制冬兵武器的单词，把控制权交给了史蒂夫，然后解释的说：“没有解除洗脑的办法。但如果您想让他恢复意识，长时间不保持冰冻，不再洗脑，见一些熟悉的事物就会让他慢慢好转。”
史蒂夫沉默的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棕发男人脸色憔悴，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的，眼神麻木毫无波动，甚至带着一种无机质般的空洞。当听完那串神秘单词后，他的眼神终于微动，视线落在了史蒂夫身上，语气像机器那样平静呆板：“……听从指令，长官。”
史蒂夫什么表情都没有。他用极大的毅力让自己也保持在面无表情上，然后沉默的移开了视线，看向气质凶悍的这个精锐特工：“……朗姆洛，你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为什么？”
史蒂夫以为他这样的说辞只能暂时糊弄这群九头蛇，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这群人还在听他的指挥。如果是下层的九头蛇士兵还好说，他们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史蒂夫，一切都是听上级命令，接受“队长也是九头蛇”的情况下的阵营。
但朗姆洛和他那几个小队长不一样，他们都是近距离接触史蒂夫的人，难道真的凭史蒂夫一句“九头蛇万岁”就这么坚定不移的相信了他吗？难道他们不疑问当初九头蛇选择捕捉巴基制作成武器的举动和史蒂夫的说辞相矛盾，不疑问史蒂夫为什么对巴基这个同伴还抱有感情？
“因为您是美国队长。”朗姆洛不假思索的说，语气坚定，“大家都相信队长。”
如果美国队长仍然是那个正直勇敢的史蒂夫罗杰斯，被大家憧憬向往的存在，他不会这样假装九头蛇，不会忍受和九头蛇们同流合污，也不会露出那种真切的冷酷模样。如果美国队长确实是有那样阴暗一面的家伙，以前的正面形象都是伪装，那么他属于九头蛇就不是什么离谱的事情，就算他不是，大家也愿意让他加入，在他的带领下成为新的九头蛇派系。
史蒂夫一时顿住：“……”
“……不过我确实想知道您是怎么卧底的，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朗姆洛语气一松，不大好意思的问。他顺口继续汇报，“还有，虽然我不知道您以前属于哪一支派系……但当年的佐拉博士是红骷髅的手下，是佐拉博士主持了这一次洞察计划芯片攻击的算法，到现在也算是皮尔斯派系吧，冬兵计划也是他当年发起的。”
“他活到现在？”史蒂夫脸色一沉，问。
他还记得当年巴基出事的那一天，正是他们去抓捕九头蛇科学家佐拉博士的任务。原来那时候巴基没有死，被活下来的佐拉博士报复做成了兵器？
“他把自己的精神上传到了电脑里，我们接下来就去干掉他不留后患。”朗姆洛马上摆正了自己的身份，察言观色的说道。眼看着清算皮尔斯派系的时间到了，新仇旧恨加起来，那位佐拉博士还是老老实实消亡吧，说起来他们当年就和队长不对付啊。
“别急着行动，到时候我叫上一个朋友一起去。”史蒂夫说。他想到了托尼，等干掉佐拉博士，接下来……就要解决托尼和巴基之间的事了。
史蒂夫还没忘朗姆洛刚才问的问题，他把出门前大家一起编的人设大致讲了讲，听得朗姆洛慢慢点头，满脸深思。
其实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十多年之久，史蒂夫说他是从当时开始潜伏卧底，他其实和红骷髅不是一个派系之类的话，根本已经没有踪迹可以考证证明了，加上事后其他的九头蛇派系也安然逃脱了，勉强算是一个客观事实的证明……其实没人能反驳史蒂夫的话。
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史蒂夫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巴基身上，看到棕发男人的眼神已经没刚才那么呆滞了，毕竟他听到了一连串“佐拉博士”，“美国队长”，“九头蛇”，“巴基”之类熟悉的话，已经有了反应，在隐约努力的开始了思考。
当史蒂夫和他的视线对上的时候。巴基沉默了一下，还是迟疑的嚅动着嘴唇，呢喃的问：“……长官，我见过……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朗姆洛（奉上）：“队长，这是您的新武器——”
史蒂夫：左手一只盾，右手一只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