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车对于提高生产力极有帮助,他打算把这个研究出来,也让那些庄户人家能够轻松一些。
他来的时候,就带了好的木匠来了,是一对父子,林木匠和林小木匠。父亲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头发半百,但人看着依旧很是精神。而林小木匠虽然被喊小木匠,年纪却是不小的,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家里孩子都两三个了,大的都要准备说亲了。会被喊林小木匠,是因为和父亲林木匠区分开来。这父子两个品行都很不错,是十里八乡都认可的。而沈佑与对方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也了解了一些对方的品行和性格了。父子个人都比较木讷,不善言辞,但做活却是极细致的。
而这下,沈佑就在房中和这二人商讨关于制作水车的事情。有了沈佑的设计图纸,就连尺寸比例都描绘了出来,要制造出来的难度已经大大降低了。两个木匠此时正拿着图纸研究,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现场问沈佑,也很快就有了大概的脉络了。两人心中有数后,就准备告退下去准备了。
人还没走呢,门就被人从外面被大力推开了。
沈佑眉头一皱,然后转过身去,就看到门口立着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偏白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一双绿豆眼睛,里面满是精光,此刻正上下打量着房间,然后目光又落到了沈佑身上,像是在估量货品一般,沈佑心头很是不舒服,面色也是冷沉着。
而左灿已经走了进来,他旁边的随从立刻傲气介绍道:“这是汝宁府知府左灿大人,还不快快过来见礼。”
是汝宁府知府,沈佑心下略微一转,就知道了,这是来考核自己表现的。
因为知府下辖一般好些县,因此有些忙碌的知府就让手下的去考核,甚至有一些连人都没派,而是让人将相关的资料报送上来,他再进行评估就是。
没想到如今这个知府自己竟然亲自跑来了,这也很是看得起自己了。好在他早有准备,前面他上任没多久,张青那边就派人将知府的资料送了过来,让他心中有数,免得被人算计了去。
所以,他知道这知府左灿是紫衣侯府的庶子,是那长乐郡主的叔叔。所以,他素日行事,更是谨慎小心,以免留下把柄。
沈佑上前来,给左灿行了个礼。
礼行完了,左灿这才笑着道:“不必多礼。”
然后人就到了前面,在书桌后面的主位上坐下,俨然主人的姿态,他目光扫了扫,道:“刚你们在商量什么?”
说着话,他就直接看向了两个木匠,那当官多年的威严,瞬间将两个木匠吓得不行,哆哆嗦嗦回道:“在……在……商量……水车。”
“水车?”
左灿眼眸当即闪了闪,感兴趣道:“哦,水车?那是什么?”
他如今可不会小看沈佑了,一路上所见所闻,让他对沈佑刮目相看。这人在位不过一年,却是让元安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且总有奇思妙想,发明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就像那铺路的东西,他仔细看过了,当真是厉害得很,若是能够将这个房子买下来,推广到各地,这得是多大的政绩啊。左灿想想就心头火热。
而如今,这人似乎又发现了什么东西。
左灿当即缓和了面色,让自己看着更加和善一些,“水车,可是利于百姓的器具?沈县令的才干,本官早已经闻名已久了。此番一路过来,所见所闻,无不适沈县令的功劳啊。来,跟本官好好说说这水车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了,他顺便也把这个水车领走。
这个沈佑果然是个人才,这样的人才,他已经舍不得弄死了。这样的人才带在身边,他何愁没有政绩。嗯,若是这沈佑是个识时务的话,那么就带在身边好好栽培一番。
沈佑差点没被这人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遂为难道:“这个图纸我早前已经进献圣上了,圣上看了很感兴趣,遂下了密令,让下官早日研制出来,秘密送进京城去,不得泄露。这,怕是不方便为外人道。”
左灿一愣,已经献给皇上了。他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那铺地的那个东西你也献给皇上了?”
“正是。”
左灿只觉得胸口一堵,一口气没喘上来,脸上涨红,一双眼睛几乎要鼓出来。他一路上想得有多美好,此刻就有多狼狈,多难受。
左灿此刻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想要狠狠的甩袖离开,但多年为官经验,让他知道凡事不可妄下判断,不可过早做出决定。此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且再看看吧。遂,他勉强说道:“本官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先去休息一番。”
沈佑立刻就笑着给左灿安排住宿了。
而左灿却是让沈佑不用亲自送,继续忙自己的事情,让下人带路就好。而左灿一回了房,立刻就写信回京,询问此事了。此事若是为真,那处理沈佑就棘手了。若是为假,那他处理起沈佑来,定然是不会有丝毫手软的。
而另一边那左灿走后,两个木匠还战战兢兢的,感觉那位大人走的时候,身上阴气森森的。
“无事,你们下去研究水车吧,争取早日将水车研制出来。”
两个木匠如蒙大赦,当即就下去忙活了。相比于这些弯弯绕绕,利弊取舍,他们还是喜欢做简单的木工活,好好的钻研自己喜欢的东西。
两个木匠下去后,沈佑则是坐在书桌后,单手撑着额头,在思索。水泥和玻璃的方子,他的确是已经寄去了京城,但并不是给惠帝,而是给张青,他还没办法直接呈给惠帝,但给张青,他也是放心的。
免不了的,他也将卷入这些纷争当中了。
与其被动卷入,到时候做殃及池鱼的鱼,他还不如主动出击,先掌握主动权。
沈佑的一双眼眸里面闪现出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