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个诡异的命案,今天的守岁肯定就是在局里度过了。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为尽快找到破案出一份力。
不论什么时候,死者的人际关系都是最重要的,丁泽阳也是第一时间查到了死者的资料并通知了死者家属。在大年夜发生了这样的事,死者家属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死者名叫周怡,女,年龄19岁,是江丰技术学院的一名学生。
“虽然在死者身边没有发现任何私人物品,但好在这个周怡在网络上蛮活跃。”丁泽阳找到谭尧,并在电脑屏幕上调出了一个视频。这是一个游戏视频,视频的右下角有一个女孩正是周怡,“她在上学期间一直有在兼职直播。一般就是打打游戏,偶尔唱唱歌,这个就是她的直播录屏。”
说着,他点击鼠标播放了视频。视频中的周怡游戏打得不错,时不时也跟观众互动几句。
“虽然她好像不怎么善于互动,搞不热观众的气氛,但她毕竟是露脸的游戏女主播,技术又不错,所以人气也还行。”丁泽阳说明道。
“她最后一场直播是什么时候?”谭尧问道。
“这个视频就是。”丁泽阳指了指播放到一半的视频说道,“这个是她今天下午的时候直播的。我之前快进到最后看了下,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是家里的亲戚都到了不方便继续直播,说完就直接下线了。”
他将视频下方的进度条拉倒最后,此刻视频中的游戏界面已经关闭,而周怡的直播器占满了整个屏幕,她的模样也变得清晰不少。
只见周怡说道:“今年过年是在我们家,现在亲戚都来的差不多啦,我也不方便继续直播要去陪亲戚唠嗑了。大家新年快乐,我们明天新年在见哟!”
随后视频便是一片漆黑,到此就结束了。
视频照现在看来是没有什么异常的,但毕竟没有从头到尾仔细看完,所以之后重新再看几遍是少不了的。
“现在的直播都是实名制,也肯定有绑定手机号,你查一下。”谭尧出声提醒道。
丁泽阳一拍脑门,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蠢,这么明显的一点他都没有想到:“是,谭队。”
“每个人从丁泽阳那把近一个月的直播视频拷贝一份,在除夕夜能把一个女孩子叫出去的肯定是熟人,不排除她直播的时候有提到,每个人都仔细看看。”谭尧对众人说道。
所有人听闻都拿着u盘去拷贝周怡的直播录屏了,苏玟玟在一旁排队等着的时候提出了个想法:“谭队,你说这个凶手是不是在搞什么仪式活动啊,比如祭祀这种。”
摆成特意的造型躺在的血泊中,实在有点像某些狂热的信教徒做出来的行为。而且据她所知,这个造型跟任何一个舞蹈动作都对不上,硬要凑的话也可以说有点像芭蕾舞的姿势,但总觉得很怪异。
“很有可能。”谭尧赞许的看了她一眼道,“所以我们也要找找看有没有哪种教的象征图案,或是进行某些仪式时特定摆放的图案与之相似的,但舞蹈动作暂时也不能排除。”
苏玟玟现在虽然因为身怀特殊能力的事,已经有些相信鬼神之说了。但她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这么狂热的相信他们所谓的神,甚至愿意牺牲他人的生命。
她一直觉得有自己的信仰挺好,但信到杀人就不可饶恕了。
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就是庞大的工作量了,每个人分配好自己看几月几日到几月几日的录屏,防止看重复增加众人的工作量。
随后众人戴着耳机坐到各自办公桌前,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争取不漏过任何一点细微的线索。
谭尧在看录屏前拿着纸笔,一条条的写下现在的疑点。
1.把周怡叫出去的熟人是谁?
2.摆成的形状有什么意义?
3.手机在哪?
4.自愿跳下去的还是被推下去的?
5.现场的血迹是否全为周怡的血?
6.大冬天为什么周怡只穿着裙子,她的外套呢?
谭尧拿着签字笔有节奏的敲击着记录着疑点的纸张,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目前主要的就这六点,第一点等周怡的家属来了也许可能会有收获,毕竟周怡想要在除夕夜出门,理由不说清楚的话她的家人多半是不会同意的。
而且能让周怡在除夕夜出去,关系肯定不一般,可能是男朋友之类的。
第二点,他们现在猜测凶手可能是狂热的信教徒,他是在进行某个仪式,又或者是舞蹈动作,但这两种猜测都需要他们寻找大量的资料去佐证。
第三点,现场没有发现死者的任何私人物品,谭尧猜测她大概率就拿了个手机出门。如今现场手机也没有,所以很大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而拿走的原因有很多种,手机中可能存有跟凶手有关的内容。
第四点的话谭尧更倾向于后者,哪怕是关系再好的人,想要让对方自愿跳楼也是近乎不可能的。
不过这一点他不是很着急,现在韩志兴还在做着尸检,等尸检报告出来应该就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了,第五点也只要等技术大队的鉴定结果出来就行。
最后一点,死者本身就没穿外套就出门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么只有两个可能性,要么是死者跳下去前把外套脱了,要么就是掉下去后凶手帮忙脱了。
谭尧捋清了思路就开始打算跟众人一起看周怡的录屏了,可还没看一会儿,周怡的家人到了。
苏玟玟再一次目睹了死者家属从打死不信,到将信将疑却抱有希望,再到最后的难以置信、崩溃的嚎啕大哭的模样。
今天本是一年中最开心的日子,坐在一起看看春晚、打打麻将、收收红包,享受着这难得的家人团圆的日子。
可这一场悲剧让这一家的人新年彻底结束了,迎来的是可能长达数年的悲痛,一生都难以释怀。
想到这儿,苏玟玟心中虽是难受的有些胸闷,但在谭尧跟她说过后就在努力适应,因此这次她尽力的隐藏住了自己的情绪,需要自己的时候就上前做一个安慰者。
待到周怡的父母认完尸后,刘雅前去询问起周怡的事。
“周怡她在出门前有跟你们说些什么吗?”刘雅倒了一杯热水给他们问道。
“谢谢。”周怡妈妈接过水时,手还在不住地颤抖,“当时刚吃完年夜饭,小怡说余青青有新年礼物要送给她,需要她过去拿一下。”
看到刘雅投来疑问的目光,周怡妈妈又赶忙解释道“余青青跟我们家住同一个小区,平时跟我们家小怡关系很不错,所以我就同意她出去了,还提醒她快点回来。可没想到……没想到人就这么没了……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出去了……”
说到伤心处,周怡妈妈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每个孩子都是母亲怀胎十月生出来的,等于从她们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内心的悲痛也不是说能止住就能止住的。周怡爸爸也红着一双眼睛,拿着餐巾纸不停地的抹泪。
刘雅听到这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周阿姨的伤心,继续追问道:“那这个余青青……”
“啊我那可怜的女儿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容易么,才19岁怎么就……呜呜呜!”周怡妈妈情绪有点失控,打断了刘雅的问话,让她没办法继续下去。
刘雅有些心急,她迫切地想知道有关嫌疑人更多的线索,于是语气不由得加重,对周怡妈妈正色道:“阿姨请您冷静一下,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我们当下很需要你们提供线索。这样的话我们才能第一时间抓住嫌犯,还你们女儿一个……”
“还什么还?!人都没了还怎么还?!”周怡妈妈大声吼道,“现在江丰市治安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警察吃着粮饷不干实事。我跟你说,我女儿的死,你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雅听到这话心里mmp:一般受害者家属都会配合调查,但她这明显是把她自己女儿的死怪到了自己头上,简直是不可理喻。
但毕竟她是人民警察,表面上还是不能跟被害者家属闹翻脸。再想到人家刚刚在大年夜失去了最亲的人,这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想到这她的气也消了大半,于是好言相劝道:“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但现在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很可能会对你们或别人继续造成伤害。现在分秒必争,我真的很需要你们的配合。”
刘雅摸透了周怡妈妈的心理后开始换了一种方式进行安慰,那就是让她也感受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这样她才能急自己之所急。
这一招果然奏效,周怡妈妈听到刘雅的话后有点紧张地看向刘雅,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警察同志,刚刚是我太失态了。还是肯请你们一定要努力尽快找出凶手,还我女儿一个公道。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待周怡妈妈平静下来后,刘雅询问继续道:“我就是想多了解下余青青的事,现在她的嫌疑非常大。如果您这边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马上就要去抓人了。”
“先别,”周怡妈妈赶忙制止道,“她应该不会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我接到你们警局打来的电话后马上就打电话给了余青青妈妈,可是她说她女儿从头到尾一直在家跟家里人一起看春晚,就没有出过门。小怡也没到过她们家。”
“哎,早知道我一开始就打电话过去确认了,说不定我的小怡也不会出事……”周怡妈妈悔不当初。
周怡爸爸从始至终插不上话,只能一直在旁边安抚妻子。他也悲痛万分,但他当时一直在跟亲戚们玩牌,所以现在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失去女儿的痛苦已经让这个男人不堪重负,他不能再让自己的伴侣再哭出个好歹来。
听到这刘雅有些失望。在周怡妈妈一开始说的时候,她以为余青青有问题。毕竟之前以为余青青就是周怡被害前最后见过的人。
但周怡妈妈又说之后打电话确认过了,可见周怡当时只是把去见余青青当做了一个出门的借口。
作者有话要说: 害,别猜boss了,具体的往后看就知道了~来亲爱的们,看新案子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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