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静杭市,飞机刚一落地,语栀忽然感觉到肚子在叫唤,她匆匆忙忙去了机场的卫生间。
江尘在机场外边等她。
江尘低头看手机,十多分钟过去了,江尘担心语栀在里边有什么事儿,给她发过去一条微信询问情况。
【qwq肚子疼,再等会儿】
江尘看到信息后皱眉,怀疑语栀是生理期到了,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他试探着问:【是那个来了吗?我去买卫生巾。】
看到消息后的语栀把脸埋到胳膊里,一阵羞赧。
【不是,就是,可能吃坏肚子了,再等我会就好】
其实语栀现在很不好,在静杭市这几天吃得太杂太多,昨天一天又在山里待着,山里冷,恰好又碰上大雨,语栀可能着了凉,此刻肚子在抗议,还有点恶心想吐的感觉。
江尘正在百度上搜吃坏了东西该吃什么药时,一个女人步履款款走到江尘身边,要他的微信号。
江尘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直接拒绝了。
这种事情,江尘已经见惯不怪了。
之前他和语栀一起去商场的时候,也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不用他出手,语栀直接自己就解决了。
想到语栀,江尘眼中尽是温柔,唇角勾起。
那个女人还犹豫在江尘身侧,看他目光突然温柔起来,心中再次燃起希望,含情脉脉地看着江尘。
江尘侧头,眼神恢复冷漠:“你怎么还没走?”
女人神情失落,悻悻然离开,这样的极品,不知道多久才能碰到一次。
江尘继续在百度页面上搜索有关信息,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名字。
这声音过于熟悉,以至于江尘都不想抬起头来寻找声源。
果不其然,江尘抬起头,便看到眼前的江瑾。
“你是要出去还是刚回静杭?”江瑾没有理会江尘的无视,自然而然地问道。
江尘皱眉,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和江瑾有什么关系,即使只是寒暄,他们两人之间,好像也大可不必。
江瑾哼笑一声,对江尘的漠然,早已经熟悉。
并且,他曾经的冷漠,现在的江尘不及万分之一。
“阮明玉最近还常念叨着你。”江瑾说。
江瑾和阮明玉的关系,最近几年有所改善。
江瑾以前一直敌视阮明玉,但后来他发现,阮明玉压根就是一个蠢的,对她也就没有什么戒备之心了。
而阮明玉对江瑾不错,则是因为她和江尘关系一直不好,江尘上大学又直接离开了熹城,于是阮明玉在江瑾的示好之后,不自觉把感情移向了江瑾几分。
江尘神色不耐,对江瑾说的话完全没有兴趣。
阮明玉上次检查,结果是良性。
看到这个结果之后,江尘便没有在熹城就留,直接回了静杭市。
因为江尘不知道他留在熹城,还有什么用。
那几天他不是没有见到江峰池,可是他丝毫看不出江峰池有什么阮明玉口中的变化。
一如既往的暴戾成性。
江峰池叱责他不回家,后来甚至扬手想要再次打江尘。
只可惜江尘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江尘了,他一把挥过江峰池的手,在江峰池的愤怒中,起身离开。
江尘根本没有想在家里住,他早已经订好了酒店。
住在酒店的顶楼,可以俯瞰到熹城的灯火辉煌的夜景。
江尘的心不是不空洞,这么多年,江尘发现,他还是无法放下江峰池给他带来的伤痛。
他无法谅解自私冷漠、在背后捅刀子的江瑾。
他无法谅解漠视不管、始终站在江峰池那一方的阮明玉。
他更无法忘怀那个懦弱、无法反抗的自己。
夜色茫茫,酒店里安静得吓人。
直到后来,接到高飞的电话,说江尘要被绿了。
江尘从酒店赶往他们高中同学聚会的大酒楼,见到温语栀,她仿若带着光,江尘一颗心才平静下来。
语栀带给他的温暖,足以抵消过往的伤痛。
江尘正和江瑾对视,语栀忽然从厕所里走出来。
“诶。”语栀疑惑地看着江尘对面的人。
江瑾反而一眼认出了温语栀,因为他曾经在很多张江尘的画纸上,看到过这个女孩。
江尘虽然画好后,不会让江瑾看,但这并不妨碍江瑾在江尘不在时,偷溜进他的房间,翻找他的画卷。
“hi!”江瑾主动打招呼。
“hi.”语栀也打了一个招呼,只是没有那么热情,她看向江尘,等待江尘介绍。
语栀明显感觉到,江尘的心情不太好,因此她对对面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
“怎么了?”语栀声音娇娇软软的,她伸手勾住江尘的小拇指。
江尘神色缓和下来,搂住语栀的腰:“没什么,走吧。”
说完,江尘全然不顾一旁的江瑾,带着语栀离开。
语栀略感诧异,没有想到这两人关系这么不好。
她想要开口问,可是又怕戳到江尘的伤口。
忽然,语栀听到江尘主动开口解释:“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江瑾。”
江尘实际上不想告诉语栀这些糟心的事儿,可是他又怕语栀嫌他瞒着她,心里不痛快,便主动开口告诉语栀。
语栀微愣,嘴唇张了张,问:“哪个瑾?”
“怀瑾握瑜的瑾。”
语栀心尖涩意涌起。
瑾,美玉;尘,尘埃。
多么鲜明的对比。
语栀的心头更酸了,她可以看出,江尘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关系不好,而两人的名字,真的扎了语栀的心,像是细细密密的针,刺在语栀的心头。
一个人的名字,带着父母的期待。
若是两个人的名字,都是如“江尘”这般的,也可以理解,毕竟有人起名,更相信贱名好养活。
可是,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名字含义截然相反,再联想江尘平日的遭遇,这不得不让语栀质疑江尘父母起名时候的初心。
名字是江峰池随口提的,的的确确带着轻视,甚至可以说是没来由的厌恶。
江尘忽然被身边的人抱了个满怀。
女孩声音中带着点哭腔,对他说:“江尘尘,我一定会对你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好的!此处省略正无穷个非常!”
女孩说得斩钉截铁,声音诚恳。
江尘忍俊不禁,心头却是被温暖、酸涩和甜蜜给包围。
他的小玫瑰,怎么这么可爱。
语栀下定决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要对江尘更好,好一百倍,一定要把他宠成小公主。
当然,语栀这样做,其实也存着私心的,她要让江尘离不开她,这样的话,语栀才不会担心大美人某天被其他女人给勾走。
语栀回忆了一下和江尘相处的过往,又觉得这个假设不成立。
因为,江尘看起来,不像是水性杨花、会被别的女人勾走的男人。
她的江尘,怎么会是那样的大猪蹄子。
语栀重塑了一下自信心,毕竟她可是让江尘惦念了很多年的女人,嗯。
江尘不知道语栀此时此刻心中的小算盘,他记的正事:“肚子还疼吗?”
语栀摇摇头,又点点头。
刚刚只顾着心疼江尘,语栀的肚子也不疼了,如今意识回笼,肚子又开始疼起来。
“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我在霜江市吃的太杂了,又受了点凉,没什么大事,家里有药。”
看到江尘不太相信的模样,语栀笑起来:“这么小题大做干什么,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嘛,我可是未来的医生,况且只是小小的拉肚子。”
语栀语气中满是自豪。
江尘于是依了她。
坐出租车的时候,语栀一直靠在江尘的肩上,她不敢低头,一低头就像吐,可是刚刚在厕所,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江尘的肩膀很有力量,靠上去很舒服。
机场离静杭湾不太远,还没到晚高峰,因此一路上很顺利,很快便到家了。
语栀当时走得急,她在温之寻那儿一直有一把家钥匙,以备不时之需,走的这几天,小白就被温之寻接回了她家。
江尘直接跟语栀回了她家,帮语栀把行李放好,语栀则直接倒在了床上。
江尘轻车熟路找到了药箱,然后坐在语栀身旁,帮她找药。
“这个吗?”江尘声音很温柔,说话时,仿佛也可以缓解人的难受,语栀最受不了江尘用温柔的语调和她说话,每次心都会冒粉色泡泡。
“不是,下边那个。”
江尘拿起那盒药,他早已给语栀准备好了水,此时水温正好。
语栀坐起身,把药片吞下,然后懒洋洋地靠在江尘身上。
过了一会儿,语栀又去了一趟厕所,从厕所出来,这次才身体舒畅,不再难受。
江尘正在给语栀熬白粥,粥在锅中嘟嘟响。
语栀冰箱里没有新鲜的菜了,而江尘的冰箱里还有昨天剩下的菜,他回自己的房间取了菜,又来到语栀家。
江尘手中拿的都是一些青菜。
语栀皱皱眉:“江尘,你在养兔子吗?怎么都没有肉。”
“还吃什么肉,你现在肠胃这么虚弱,不能吃肉。”
语栀十分不满:“我一个食肉动物,你非得让我只吃草,江尘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最后一句,语栀装出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
江尘把手中的菜放到水池里,擦了擦手,然后走到语栀身边,用食指勾了勾她的鼻子,安抚:“乖,等病好了再吃。”
可能因为江尘的宠溺,语栀便多了两份小脾气,恋爱中的人也最爱无理取闹。
语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不可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江尘故意虐待语栀。
“我是医生,我知道我可以吃。”
“别闹。”
……
白粥熬好,江尘准备的素菜也上了桌,无一例外都是清汤寡水的,绿油油的,一眼望去,以为是塞上大草原。
语栀心不甘情不愿地舀着白粥,瞬间觉得上午在霜江市简直就是天堂。
江尘被小姑娘的表情给逗笑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是一顿饭不吃肉,就这么难受吗?
江尘给语栀旁边空着的碗碟里夹菜:“别光喝粥,吃点菜。”
语栀毫不客气地揭穿:“江尘尘,你确定你做的不是黑暗料理?”
“不是啊。”江尘很肯定,水煮青菜吗,再放点盐,这还能有错。
不过水煮青菜对于语栀来说,本来就是黑暗料理。
名副其实、如假包换的黑暗料理。
语栀喝完粥,坚决不再喝第二碗。
江尘收拾好厨房后,和语栀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语栀的肚子忽然不争气地响了。
江尘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让你刚刚吃那么点,现在想吃什么?”
“炸鸡。”语栀刚说完,便听到江尘立刻拒绝,“不行,昨天就吃了那么多炸鸡,今天不能吃。”
语栀撇撇嘴,她其实就是过过嘴瘾,知道江尘肯定不同意。
语栀又想了半天,说:“我想吃肯德基的土豆泥。”
江尘勉强同意这个,给语栀点了份外卖。
等外卖送来,语栀心满意足地开始吃,边吃还边夸赞:“我怎么感觉他们家做的土豆泥更好吃了,你看这土豆,颗粒饱满,吃着有肉味,真好!”
语栀刚说完,便看到江尘拿出手机,面无表情,给她放了一段短视频。
视频中kfc家的土豆泥,压根不是什么土豆直接做的,而是用土豆粉现冲的。
语栀瞬间觉得手中的小杯子里的土豆泥,没那么好吃了。
江尘暗喜:以后你铁定不嫌弃我做的了,好歹真材实料。
作者有话要说: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