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1 / 1)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见别人接吻,而且还是两个男人,这让袁梓榆感到有些尴尬。

眼看两人愈发有种“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的趋势,他不禁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先退出去。

——这两人还真是关系复杂。

就在他打定主意先离开的时候,那边两个人的动静突然变小了,下意识地回头,他看见入画搂着用唇在自己肩膀上摩挲的裴秋帆的脖子,眼神晦暗不明,宛如一个坏掉的玩偶,薄唇开启,在裴秋帆的耳边吐息:“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

两条水袖从袁梓榆背后撘过肩膀,悠悠垂下,自背后靠近的东西冷得像块冰,冰冷的气息在他的耳边和对面入画的后半句话重叠在一起,就像二重唱:“和我一起去死吧……”

袁梓榆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简直是差到了极点,没睡好觉不说还一直被这个不要命的邪祟性|骚|扰,看来自己今天表现出的脾气真是太好了。

他的唇角朝一边微微翘起,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右手食指迅速曲起,举至眉心,闭眼默念破魔咒排除杂念,再一跺脚,周围的一切就像在水面荡起了涟漪,与此同时他的身上亮起点点金色的光斑,起初如萤,渐渐如星,最后竟然形成一束耀眼光柱,“轰”地一下直冲天际。

周围的幻象瞬间变得支离破碎,逐渐恢复成原本待的卧室的样子。

晏珩恢复神智后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裹在光柱中出现的袁梓榆。

乌黑的发丝在他清瘦的脸庞边浮动,皮肤白的就像上好的瓷器,闭着眼的样子神圣而肃穆,在晏珩的记忆里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以后当他每每想起这一幕,依然感到惊为天人。

满眼只有袁梓榆的晏珩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但是此刻那种不快的感觉已经被眼前的美人统统赶走,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重击在自己的心脏上,惹得心脏一阵不安地狂跳,连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

只是睁开眼的袁梓榆并没有看他,而是望向他的身旁,他后知后觉地追随者袁梓榆的视线,终于看见了身旁那件漂浮在半空的水蓝色戏服。

像是被隐形的人套着,将戏服撑得很饱满。

晏珩被吓了一跳,这么诡异的事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他忙把戴在脖子上的一个圆柱体玉坠拽出来握在手心,慢慢后退。

而戏服被袁梓榆从晏珩身上强行剥落后明显不死心,猛一俯冲还想回到晏珩身上。

袁梓榆当然不会让它得逞,将结印的右手顺势推出,围绕在他周身的光芒便凝结在他掌心,宛如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袭向那件戏服,刹那间腾起一片火光,明灭之间戏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袁梓榆拍拍手,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便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将卧室照得透亮,晃的在黑暗中待的太久的晏珩眼前一黑,忙用手遮住眼睛缓了片刻才恢复视觉,正巧看见打开门想要离开的袁梓榆,身体比大脑反应的更快,他直冲过去拉住了袁梓榆的胳膊。

袁梓榆疑惑地回头,却被晏珩的样子惊到了,虽然他还顶着那个半面妆,但眼睛里已经恢复了神采,不光恢复了神采,他甚至觉得晏珩看自己的样子就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看着一盘红烧肉,就差没流着口水了。

这种赤|裸裸的视线让他有些心慌,但表面却还是极力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你干嘛?”

晏珩刚要开口,窦炜就跑了过来,看见他的样子就一蹦三尺高,兔子一样躲在了袁梓榆身后,揪着他的衣角结结巴巴地说:“先,先生,还没解决吗?邪祟跑出来了!”

袁梓榆略显头疼地叹了口气,先从晏珩手中抽出胳膊,又把窦唯从身后揪出来:“附在他身上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看见晏珩的确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了窦炜才“哇”地一声冲过去抱住他,快哭了似的念叨:“太好了晏珩,可吓死我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这下我不用被我老爸和晏家追杀了!”

听见前半句还有些感动的晏珩在听完最后一句的时候直接翻了记白眼,晕了过去。

“晏珩?晏珩!先生你快看,晏珩他怎么晕了?”

袁梓榆:“……”十有八|九是被你气的吧。

袁梓榆在一楼给窦炜划了个点,告诉他那件吸收了执念与怨念的戏服本体就埋在底下,现在怨念已被打散,只要挖出戏服烧了就好。

窦炜此时已然是一副袁梓榆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狗腿样,与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

“衣服一定要用桃木烧,你的朋友没什么大事,就是被附身久了身体里多了些阴气,这几天可能常会感到很疲劳,让他多晒晒太阳很快就会好起来。委托费的账单我发给你了,一会别忘了给我结账。”临走前袁梓榆又嘱咐了一遍。

窦炜将胸脯拍的啪啪响:“放心吧先生,我一定好好处理。”

一副“交给我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的样子,要不是之前才看见过他的怂样,他差点就信了。

袁梓榆前脚刚走窦炜就找了个装修队,直接把他标记的那块位置的地砖撬开,开始挖那件见鬼的戏服。

等烧了之后还是悄悄跟老爸说一声把这栋房子卖了吧,虽然先生说没什么问题了,但要住下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

楼下“叮叮哐哐”地干活,不一会就把楼上昏迷的晏珩生生震醒了,搞得他还以为突然地震了,跑出卧室就看见楼下窦炜正在指挥装修工挖地。

“你干嘛呢?”晏珩在二楼撑着身子问,又四下张望了一番,“刚才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先生呢?”

大概是楼下太吵了,窦炜没听清他的话,于是跑上楼,问:“啥?”

……怎么突然还冒出东北腔了?

“我说,你干嘛呢,还有,刚才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先生去哪了?”晏珩重复了一遍。

“梓榆先生回去了,他让我……”

窦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晏珩猛地扯住了衣领,吓了他一大跳。

“你怎么就让他走了啊!”晏珩咆哮。

晏珩突然来这么一下,窦炜还以为袁梓榆对他做了什么,忙说:“你都没事了我当然让人家走了,不过别担心,我还没给他付账呢,他把你怎么了?”

“他没把我怎么样。”晏珩松开他,蹲下|身,双手握拳撑在腮帮上,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大型犬,一脸失落地嘟囔:“是我对他怎么样了。”

“你对他怎么了?”窦炜也在他身旁蹲下学着他的样子,但同样的动作在他做来就像在手上捧了个菠萝,有点傻。

“我好像对他一见钟情了。”晏珩说。

“什么?!”这下窦炜又不淡定了,直接蹦了起来:“我没听错吧?”

晏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没听错,我说我好像喜欢上他了,还是一见钟情。”

“他可是男人啊。”

“我知道。”

“他可是男人!!!”窦炜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知道!”晏珩也加重了语气,“可是我就是喜欢上他了,不是也常有句话说真爱无关性别吗?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真爱。”

“我说你这么大个男人,怎么净说些单纯小姑娘的肉麻言论。”窦炜又重新蹲了回去:“不过这事要是被你老爸知道了,非得给他气出心脏病来。”

晏珩就当没听见他这句话,斜睨他:“可是我的真爱被你放跑了。”

“那倒不一定。”窦炜说:“你这真爱和一般的驱魔师不一样,不会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在华市开了个驱魔事务所,我这有他事务所的地址和电话。”

晏珩一听他这话立马来了精神,长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喜笑颜开:“早说啊你,害我失落了半天。快发给我。”

窦炜把之前保存的梓榆事务所地址发给了晏珩,又指着他从衣领里掉出的玉筒挂坠问:“我说晏珩,今天的事你要告诉你爸么?自从你戴上这个护身符之后很久都没遇见过这种事了吧?”

晏珩闻言用手握住玉坠,玉体冰凉的触感传入掌心。

的确,有这个护身符的保护他已经平安地度过了十八年,几乎忘了自己体质曾经给自己带来的伤害,为了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他也是遵从告诫从未让护身符离开自己,就连洗澡时都会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怎么突然就失灵了呢?

“先不说了吧,等我明天去找我男神问问护身符的事再说。”这种名正言顺接近男神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窦炜点头:“也行,我看梓榆先生还是真的很有本事的。”

“那是当然,我的男神自然是全世界最棒的。”晏珩听见窦炜夸袁梓榆比听见他夸自己还高兴。“不过你这楼下是在干什么呢?”

“梓榆先生说这次附你身上的是吸收了怨念的戏服,就埋在这栋房子下面,要我把它挖出来烧掉。还说你身上还留有阴气,应该多晒晒太阳……唉,你干嘛去呀?”窦炜看着突然站起身离开的晏珩,摸不着头脑。

晏珩头也不回:“晒太阳去呀,我的男神叫我多晒太阳。”

窦炜:“……”完了,这家伙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将来妥妥的就是个妻管严,哦不对,应该是夫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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