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用谢。”乔沫伸出手，手指触碰到手机一角，却感觉对面传来一股更大的拽力，她抬起头，望了对方一眼，对方才似乎反应过来，恍然大悟般把手机递了过去。
对方手指温热，乔沫的指尖却有些凉，宋清羿打量了一下四周：“来工作？”
乔沫点了点头：“恭喜你，又拿下一枚金牌。”
“谢谢。”宋清羿眼底蕴着浅浅的笑意，“《迷路野兽》也很好听。”
“谢谢。”
显然，此刻的气氛有些尴尬，两个并不熟悉的人在互相吹捧着对方，所幸宋清羿及时解救了乔沫，他示意自己有事要先走，乔沫冲他点了点头，便转身先离开了。
她自然不知道，在她走后，宋清羿倚在门边，静静看了她许久。
此刻，恰好有一个电话打进来，电话那头，宋清扬得意洋洋的声音传进来：“哥，怎么样，我的恋爱秘籍好用吧？”
宋清羿低低“嗯”了一声，不等宋清扬继续吹嘘，他就将电话挂断，手指点开两人的聊天界面，继续钻研。
《恋爱小达人教你的99招》
《如何打造完美初遇》
《每天让她喜欢你一点》
走上楼，宋清羿推开其中一间办公室门走了进去，没过多久，陆长宁推门进来：“清羿，等久了吧？”
宋清羿摇了摇头：“舅舅，我也刚到。”
陆长宁叹了口气：“为一个角色折腾了好几天，运气不错，今天总算遇上一个合适的，要是再找不到也只能将就了。”
“是《晚樱》那部片子？”
“嗯，绮歌的女演员一直没定。”陆长宁喝了口水。
《晚樱》讲的是陆长宁祖父的故事，身为半个陆家人的宋清羿也有所耳闻，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舅舅，我有个朋友舞跳的不错，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演员，我请她试一试。”
陆长宁却摆了摆手：“清羿，我今天已经找到一个不错的小姑娘。绮歌舞要跳的好，但要拍出角色的感觉，光会跳舞还不够。”
宋清羿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
乔沫也没把遇见宋清羿这件事放在心上，一回公司，她就被何棠和谭谈追着问面试结果，她答不准，只轻轻摇着头，她这番表现在何棠和谭谈眼里自然是没过的意思，何棠还好，谭谈的神色却带着失望：“我一直觉得乔姐是最棒的……”
乔沫刚想安慰小姑娘一句，却见谭谈眼中光芒一闪：“这次没过，一定是妆没化好，等下次我给你化一个开运女王妆……哎哟……”
谭谈走到拐角，冷不防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上了，谭谈还没呼痛，对面劈头盖脸骂了过来：“走路没长眼睛吗？撞到人也不知道道歉？”
乔沫有日子没见梁晚沁了，没想到经过上次那一遭，对方还是这么精神十足。就在这时候，梁晚沁侧过头，视线恰好对上了眼中似笑非笑的乔沫。
她顿时停住了骂声，看向乔沫的目光隐约带着畏惧，半晌，终归是小声说了一句“抱歉”，快步离开了。
反倒是何棠和谭谈一脸诧异：“这是梁晚沁，她这是被谁附身了吗？”
梁晚沁的脾气，整个星辰娱乐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打了人一巴掌还要再打一巴掌的性格，同组合的姜约则正好相反，属于旁人打了她左脸，她能笑眯眯伸出右脸请别人打的性格。
如果不是乔沫硬是把姜约的脸扯下来几次，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姜约的心机。
“这个圈子里，还是姜约这种混得长。”何棠给乔沫泡了杯茶，被乔沫嫌弃地瞪了一眼，“我想喝可乐。”
“你前天吃的那顿火锅我还没找你算账。”何棠白了她一眼，继续道，“不过姜约这招也就哄哄傻男人，这个圈子里聪明人太多太多，谁把别人当傻子，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这叫什么，白莲花和绿茶婊？”乔沫对着茶杯吹气，“连可乐都不给喝，我怎么这么惨。”
何棠却伸手捏了捏她肚子：“这里的肉都能挂下来了，你有没有当女明星的自觉？”
“没有，我要喝可乐。”乔沫嘟着嘴巴卖萌，“我也就胖了3斤。”
乔沫个子不低，有168，因为练习舞蹈的缘故，她倒也不像一般女明星那么弱不禁风，但和胖这个词是绝对没有关联的。
“你那叫胖了3斤？你一个星期就胖了3斤！”何棠给了乔沫一个爆栗，“《晚樱》这次没面上，你就先参加《十项全能》攒攒人气，回头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综艺。”
乔沫闻言却皱起了眉，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何姐，我对自己的定位不是综艺咖。”
“我懂你的意思。”何棠解释道，“现在的问题是，国内没有适合你发挥的舞台，演戏的话，没有经验剧组不会用你。”
这大概是国内所有偶像面临的共同问题。
有一句话叫做出道即巅峰，出道之后，缺少合适的舞台，练习生时期的功底被消耗不说，还面临着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后辈的竞争。
也有很多偶像选择转型拍剧，但即使是剧集，也只有最顶尖的偶像才能在一部网剧中担纲主角，大导片连门槛都摸不到。
“那就先出歌。”乔沫勾唇一笑，“先做自己擅长的也不错。”
“也对……”
两人正商量着计划，忽听“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粗暴撞开，赵鹰眼中带着怒气：“何棠，管好你手下的艺人，不要成天在外面搞事，还是你以为我好欺负？”
何棠还不知道他发火的原因是什么，不过她能混到经纪人这一步，自然不怕赵鹰的怒火：“这话我还想问你，我的艺人我自己会管，要你在这里耀武扬威？”
赵鹰冷哼一声：“你大概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吧？喏，看在是同公司的份上，我先提醒你，大家都是同行，我也不想看你倒霉，有些人吧，能不沾就不沾，别看现在风光，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赵鹰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明晃晃看着乔沫，就差直接点名了。
乔沫瞥他一眼：“赵哥，有话您就直说，不要似是而非，不男人。”
“上微博，你们自己看。”
何棠先打开微博，下意识地去看热搜榜，热搜榜前十上，赫然出现了乔沫的名字。
#乔沫虐待队友#
#乔沫梁晚沁#
#乔沫黑料#
#乔沫未从starlight出道原因揭秘#
点进微博一看，首页竟然是一个视频片段。
何棠正要点进去看，却被乔沫拦住：“不用看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视频背景就是她参加《me》杂志晚宴那天的画面，里面的内容是什么，没有人比乔沫更清楚。
八卦号们也把《me》晚宴后台这一幕向粉丝们讲述得清清楚楚——
【这是发生在晚宴现场的真实画面，绝无虚构与p图，都说娱乐圈姐妹表面亲亲热热，背地里互相不搭理，谁知道两个十八线爱豆居然直接动上了手，这就是传说中的糊作非为吗？】
评论里自然一片都是对乔沫的指责声。
“太可怕了，乔沫是想掐死这个小姐姐吗？亏我看《十项全能》还对她有一点好感。”
“素质太差了，这样的也能出道当偶像吗？另外一位小姐姐实惨，居然摊上乔沫这个神经病。”
“你们不要一直称呼另外一个小姐姐，她是starlight的出道成员，就是之前乔沫也加过，但是没出道的那个团，我当时觉得乔沫没出道是星辰娱乐没眼光，但是现在一看……”
“暴力狂爬床犯乔沫，这么恶心的女人也能来当爱豆吗？乔沫滚出娱乐圈！！！”
“@十项全能@一起来唱下次请各位节目组擦亮眼睛，不要把失德艺人邀请来参加节目。”
在这种情形下，乔沫爬床郑子耀的传闻自然又被营销号翻来覆去提了一遍。原本事情发酵没有那么快，可突然之间，另外一个角色的突然发声却让事件向着全民吃瓜的方向发展。
发声的人物是姜约，starlight的另外一位成员。
“这件事情憋在我心里已经很多天了，尤其在晚沁被你伤害这么久，你非但没有向她道歉，反而一遍遍继续伤害她之后。”
“大家一起练习几年，每个人都在包容你，你没有出道，大家也为你感到难过，你也很难过，我们都清楚，但在你愤怒崩溃以至于一次次向我们宣泄时，有没有反省过你自己呢？”
“大家每天刻苦练习，每天每天等待着能以五人女团出道，可就因为你的任性，差一点毁掉大家出道的机会，你向公司抱怨不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差一点starlight就会失去出道的机会？差一点大家都出不了道，几年的辛苦都会白白浪费，甚至就算现在出道了，我们依然无法展现出练习时的最佳状态，因为我们的拼图少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