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补给到了,战士们忙碌的拆封整理装车,但无一人脸上有丝毫喜悦。林一的事让他们心中蒙上一层压抑的阴影,他们失去了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
邵平凡盘腿坐在车顶上旁观战士们忙活,怀中抱着个海碗大的风干向日葵抠一颗磕一颗,懒的让人鄙视。
一包糖扔到邵烂人的怀中。
平凡望向唐博言,唐博言摘下手套拍了拍上面的泥土,“下来,上车。”
战士把补给都装上了车,邵平凡下车夺了唐博言的车钥匙径自坐上了驾驶座。
“你休息,我开车。”
“……”唐博言。
“??”战士们。
并非他们惊讶,而是一路上某人的‘废’他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整天无精打采死气沉沉一副可以瘫到天荒地老的颓样。
眼下突然勤快了,倒叫他们不适应了。
战士们犹疑的上车,车中静悄悄的气氛古怪的很。
车开了。
见车速平稳,司机车技娴熟,战士都稍稍松了口气。
他们很怕某人只是一时兴起尝试一下,将越野车在平原上开出山路十八弯的刺激。
“补给里有酒吗?”平凡问副驾驶上的唐博言。
“任务期间禁酒。”唐博言道,“平安出行,杜绝酒驾。”
“而且嗜酒伤身,戒了吧。”
从平凡三句不离酒上唐博言看出他的酒瘾,唐博言是打心里不认同他酗酒的坏毛病的。
邵.酒鬼.凡“……”这死脾气跟谁学的??
心里不爽的平凡猛踩油门,飙车发泄。
“!!”一时不防摔成一团的战士们。
车辆行驶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损坏的栏杆,生锈的标志牌,或追尾或翻到路边腐朽的早看不出原先模样的车子……视线所及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死气和荒凉。
“快下雨了。”唐博言开口。
邵平凡扫了眼乌云密布的天气,道,“唬人的,下不来。”
“咦?那是什么?”车内有战士诧异的惊呼。
“风筝??”
“是风筝吗?有活人在放风筝!乌云天放风筝不怕招雷劈??”
西南方向,一个类似风筝的东西正在风中飘着,鲜红的颜色在阴沉沉的天气下仿佛成了唯一的色彩。
“是求救信号。”邵平凡道。
“沦陷区穷,没什么设备。大城市尸虫多不敢住人,上亿人民分散在各乡村县镇上,彼此互相帮衬着,红色的风筝是默认的遇上危险时的求救信号。”
“尸虫?”唐博言问。
“反正不是打架斗殴。”邵平凡回答。
“去围观不?”
唐博言思索片刻,开口,“过去看一下。”
邵烂人点头,下一秒踩上油门猛打方向盘冲出了断开的栏杆,顺着下坡碾压上了荒废已久的田地。
也得亏是初春野草刚冒尖,田地里往年的杂野枯死后因雨水都烂在了地里,否则车冲下去肯定陷里面出不来。
车内左右摇摆仿佛在坐碰碰车的战士们心塞塞。
平日里挺闷的一人,开车咋那么狂野呢??
绕路走捷径的平凡二十五分钟把车停在村子五十米内。不同无人居住的城市,这儿的房屋都很矮有的甚至不足一米。
“伪装。”
“住人的空间在地下。”冬天让积雪覆盖,夏天有林木遮掩,几乎和地面融为一体,以此伪装自保。
受不到国家庇佑的他们只有靠自己才能在沦陷区艰难的生存下来。
所有人下车。
在推开车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血腥味让众人都不由面上一肃,手指都扣上了扳机警戒着周围。
警戒着踏入村内,战士三人一组分散在村中检查。
村中很静,地上的血液都还未凝固,血中混着的零星肉末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是人类哪处部位。
邵平凡找到信号点,一个丑到扭曲的风筝系在竹竿上仍在风中飘着,红的像染了血一样。
平凡盯着看了片刻,抽刀断了风筝线,没了风筝线的风筝慢慢顺风飘远。
唐博言没有阻拦,他明白他所做的含义。
这里明显已不需要救援了,求救信号再挂在上面只会引来更多的人身陷险境。
砍完风筝线的邵烂人收刀时动作迟疑了一秒,再一次哀悼上次在地下丢掉的西瓜刀。
叹口气进入一间屋子,狭小不见光的屋内简直可以算家徒四壁,比当初全镇公认的贫困户的他住的地儿还寒酸。
用刀刃搅了下桌上掉瓷铁碗中清水似的汤,平凡正打算走人时一声微弱的声响让他猛然回头,两眼盯在屋中唯一的床上。
片刻,他走向床前蹲下,用刀背在床下敲了敲。
地下是空的!
邵平凡暴力的掀了床板,在床下找到一块嵌在地上的铁板,掀开后一个可容纳一人的入口赫然暴.露在眼前。
平凡顺着通道下到一个五六平的地下室,打着手电找到根蜡烛点燃,借着昏黄的光打量周围。下面有床,有桌椅,打扫的很干净,应该是常住的地儿。
平凡在地下室来回踱步,眼睛在四周淡淡的扫视着。
突然,他猛地驻足抬脚踹飞了墙角的一个木墩,手电照了下去。
木墩下是个两米左右深的坑,坑中蹲着个四五岁身上脏兮兮的女孩,捂着嘴,瞪着蓄满泪的眼惊恐的盯着平凡。
“!!”受惊了的邵烂人。
在邵烂人生无可恋的拎着一个小娃娃出现在唐博言跟前时,唐博言诡异的沉默了许久。
“你……”
“你哪拐来的?”
“捡的。”邵平凡将人扔给唐博言。
抱住女孩的唐博言身体有点僵住。
急促的枪声在村子另一边响起,邵唐二人神情骤然一凛,当即循声赶去。
一座房子前,一只两米高的尸虫人正趴在地上呈攻击状。只见它两眼充血,头上有触角,身上遍布着灰色鳞片,狰狞的利齿仍在滴着鲜血,应该刚进食不久。
战士围在四周,又惊又惧。虽然有向导的描述他们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真第一次看见尸虫人时他们心理上的压力着实不小。
散发着食物气息的活人刺激到尸虫人,它叫声尖锐气势凶猛的扑向他们,战士当即开枪。但尸虫人在速度上,身体硬度上都强于一代尸虫,子弹竟一时难以拦下它。
唐博言怀里有娃,邵平凡叫他后退自己拔刀迎上。
“砰——”
刀刃砍在尸虫人的前肢上震的平凡虎口麻了一下,尸虫人只退了退,但平凡的刀砍缺了口。
心痛一瞬,邵平凡扔了西瓜刀抽出江旭上回给的新刀,不再正面硬刚它坚硬的部位而是左右闪避拉近距离。
刀锋切开尸虫人腹部,在剖开尸虫人下腹的一瞬邵平凡灵活的翻身避开喷溅来的血液。伤口的疼痛让尸虫人发了狂,但在战士们的压制下它的动作显的很迟钝。
了解每一种尸虫结构的平凡凶残的卸下尸虫人肢节,在它失去平衡趴下时纵身踩上它的后背,扬起的短刀电流流窜。
“抓活的!”唐博言叫道。
短刀收不住力落下,血腥的剁了尸虫人的头。
“……”唐博言。
邵平凡摊手,“不早说?”
在检查了村庄确认没活人后队伍便撤了,血腥味太重的村庄仍很危险,难保不招来别的尸虫。
车上。
战士们都好奇的打量着多出的女娃娃,可任由他们绞尽脑汁的哄骗,女孩只是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句话都不讲。
邵烂人从后视镜中向后瞥了一眼瞧着有点呆呆傻傻的女孩,心中狐疑。
吓傻了??
受到太大刺激而精神失常也是正常。
“她叫什么?”有战士问。
唐博言看邵平凡,邵平凡随口胡诌,“傻妞。”
唐博言无奈,“正经点。”
正吃糖的平凡抛了一颗正砸到女孩怀里,“糖果儿。”
“不信你问她。”
唐博言默。
行吧,糖果儿总比傻妞强点。
女孩瞧着精神上似乎有点问题,估计问也问不出什么。
距出来调查已有三周了,有经验丰富熟知地形的野生邵烂人当向导使他们顺力避开很多危险。
但随着深入沦陷区中央,有的危险已避无可避。尸虫,亦或尸虫人,他们见的都多了起来。在面对尸虫人时,战斗虽仍旧艰难但已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乱了分寸。
又一次让尸虫包围,邵平凡两把短刀用的出神入化,悍勇无比的追着尸虫狂砍,跟砍西瓜一眼把尸虫肢解分尸看的一众战士后脊梁嗖嗖冒凉气。
简直太残暴了有木有!?
“砰!!”
一拳暴力的砸碎一只偷袭尸虫的脸骨,下一秒提刀削了它的天灵盖。
恰巧瞥见这一幕的一位战士呆滞,这是一个正常人类拥有的力气吗?
在几十只一代尸虫的包围中邵烂人直直冲向虫群中的寄生尸虫人,下手凶狠的打废一只尸虫人,用绑螃蟹的手法将其五花大绑。
“活的,还你了。”把绑成球的尸虫人踢给了唐博言。
唐博言狐疑的盯着邵平凡,某人近几天的卖力让他很不适应,感觉像在酝酿什么阴谋。
“上车!”
“撤退!”
解决了剩余的尸虫,在更多尸虫闻见血腥气赶来前唐博言下令撤退。
三周里该收集的样本差不多全收集了,现在二代寄生尸虫人也已抓到,返程计划就在最近两天了。
邵平凡摩擦着手下方向盘上的问路,抿了抿唇角不知在想什么。
入夜。
天气从上午便阴沉沉的像是暴雨前夕,为防下雨,车辆在平凡的引路下开到一个荒废的工厂内停下准备避一晚。
因长年无人打理工厂早破乱不堪,招牌也已腐蚀的看不见上面的字迹了。
“什么厂?”有战士问。
“咸菜加工厂。”邵平凡回了一句。
“……”战士们。
进到工厂内,因为怕引来尸虫所以不敢点太亮的光,只亮了点微光足够照亮就行了。
一个战士打着手电检查四周时踢到一个玻璃罐子,低头一看,是一罐还没开封的——咸菜??
战士捡起晃了晃,“十五年保质期的咸菜?”
“难以想象的酸爽,你尝尝。”另一人调侃道。
战士拧开胀气的罐盖,闻了闻,青着脸翻个白眼。
“什么味?”有人问。
“臭豆腐榴莲口味的榨尸虫肉汁,而且是密封发酵的.。”
“新口味呀?”
“你来一口?”
……
互怼间,气氛似乎也轻松了些。
战士们仔细检查了周围,确认没潜在危机后才疲惫的坐下来,享受当下一时的平静。
瓜子磕完的邵平凡在吃糖,糖果儿则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大一小互盯许久,直到唐博言‘虎口夺食’分了一颗糖给糖果儿。
平凡用死气沉沉的死鱼眼不善的扫了唐博言一眼,起身离开。
“人有三急。”四个字堵回了唐博言正准备问的话。
邵平凡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唐博言挨着糖果儿坐下,吃着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邵平凡一直没回来。
唐博言有点坐不住了。
战士们倒不慌,或许是在蹲大的呢?
毕竟一路上邵平凡的彪悍所有人都用目共睹的,真遇上危险了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那可是一拳可以捶断尸虫骨头的男人。
又等了一会,实在有点心神不宁的唐博言出去了,不是他疑神疑鬼,而是一路上邵平凡的诡异变化让他有了戒心。
他直觉对方在暗自计划着什么。
唐博言在外面找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宽井边发现了正探头往井里看的邵平凡。
“你呆在这在干什么?”唐博言问。
见他来,邵平凡语气有点激动的朝他招手,“看,下面有东西。”
唐博言狐疑的上前,被平凡拽着朝井下看,但下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你……”
唐博言皱眉回头,可下一秒,一股大力推在他胸口,没有防备的唐博言直直朝井下摔去。
盯着唐博言下坠时错愕的脸,邵平凡表情冷漠。
“邵平凡!!”
井下响起唐博言愤怒的吼声。
邵平凡面不改色的掏枪,连贯的几枪打在宽井边的钢架上。钢架折断,铁板倒下压在井口,把唐博言封死在了井中。
“唐军长,这是身为一个前辈给你上的一课。”
“在末世,永远别掉以轻心。”
……
作者有话要说: 从老祖完结便立即开了新文,码字时一直无法集中精神,我感觉我应该是进入了一个疲劳期。(严肃脸)
——
而且,我觉得这本有要扑街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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