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回家了(1 / 1)

江旭嚎啕大哭,吓得杜践手一抖,方向盘打歪,车轮一个急转差一点出翻沟里。

“你……”杜践不禁怀疑自己绑错人了。

“凡哥生病了,快死了。”江旭哭的凄惨无比,车内空间统共那么点大,魔音震的杜践头疼。

“来不及了,你放了我吧,我算计你,我坑你,害你,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向你道歉。”江旭抽抽嗒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杜践眉头紧皱,表情阴沉的吓人。

江旭痛哭流涕的向自己认错,自己本该称心如意,洋洋自得的,可为何心里偏偏有点不是滋味?杜践,你tm受虐狂啊!?

“杜践,我以后不害你了,你原谅我吧。”

“行了!闭嘴!”杜践被江旭哭的心烦。

从后视镜中看着一副惨兮兮的江旭,杜践心中无由来的堵得慌。

二人积怨已深,江旭三番两回的害他,试图置他于死地,害他成为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自己本该狠狠折磨他来解气的,但等真把人吓唬住后,又莫名有点……不忍心?

去tm的,见鬼的不忍心!!

杜践恨恨的将烟蒂都咬断了。

“杜践。”

一声可怜巴巴的‘杜践’,叫的杜践差点瞬间心肌梗死。

“md!”

杜践爆了句粗口,下一秒,方向盘急转,原路返回。

中央基地。

医院。

唐博言捧着装着炸酱面的饭盒一身臭汗的跑回病房,但迎接他的是五雷轰顶的噩耗。

那扇门开了,门口站了不少人,骆楠泣不成声,钟涛弓腰肩,像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唐博言脑中一片空白,双腿灌了铅似的走向门口,只模糊看见房中床上一个被白布盖上的人形。

“啪!”

饭盒掉在地上,炸酱面洒了一地。

‘多放酱,黄瓜丝切粗一点,面揉的筋道些,一切全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可是,你人呢?’

唐博言世界的光,在这一刻灭了。眼里,心里,只剩下漆黑一片。

心中压着火的杜践发泄的将油门踩到底,飙车把江旭又载回城中。

医院门口,车刚停下,江旭立刻开门风一样的冲下车,朝楼内飞奔而去。

被江旭无视个彻底的杜践,“……”有种被拔diao无情的憋屈。

把人绑了,又把人放了,费了半天劲绑了个寂寞?

杜践自认为不是好人,为什么放过江旭?其中的冲动占多了一点。在江旭大哭时,他诡异的心软,这令杜践莫名其妙,又有点心慌。

目视江旭跑远,杜践后悔了。

煞费苦心逮着的狐狸还没捂热乎又放生了,自己头被尸虫踢了吗!?

杜践点了根烟,恨恨的啐了一口。

“我既然抓得了你一回,就抓得了你两回!”

江旭兴冲冲的跑上楼,可看见的一切叫他瞬间又懵了。

为什么这么多人?

为什么都在哭?

不怕吵着凡哥吗?

江旭茫然上前,从人群中找到庄离川,拽了拽他的衣角,呆呆的问,“离川哥,凡哥呢?”

江旭从没见过庄离川哭,这令他不禁有些慌。

“小旭,凡哥没了。”

江旭整个人傻住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是上天入地,神通广大的凡哥啊。

幽暗的房间内,唐博言倚着床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整个人呆呆傻傻,周身弥漫着压抑的死气。

“我失去了你两次。”唐博言喃喃道。

一次,是他守着承诺,满心欢喜的等他来接自己,可最后等来的是他的死讯。

还有这次,两人约定一生一世,可他又抛下了自己。

“骗子。”

压抑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房中响起,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痛失所爱的唐博言悲恸欲绝,心脏像被撕裂了一样,疼到窒息。在外叱咤风云,所向无敌的唐军长,如今痛不欲生,万念俱灰。

平凡的死犹如一把刀,将他砍成一截一截的,令他生不如死。

唐博言上了床,颤抖的将平凡形如枯槁的尸体拥入怀中,怀中的冰冷让他彻底崩溃,歇斯底里的大哭。

‘你死了,让我怎么活?’

屋外,江旭趴在庄离川怀中哭的快晕了,庄离川满脸悲伤,抱着恸哭的江旭默默流泪。

没人的楼梯口,钟涛和傅伯华席地而坐,两个半百的大男人红着眼,看似平静,其实全在强忍悲伤。

“仗打完了,难得太平几年,你也有了家,有个女儿,你苦了半生本该享福了,你咋就那么不争气?”

“活了半辈子,一点福没享着,走了亏不亏?”傅伯华哽咽道。

“没良心的。”钟涛想笑一笑,可笑的比哭还难看。“你走的潇洒,但让活着的人怎么办?”

两人嘴上抱怨着,但眼泪却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这一天,所有人都在为了同一个人而悲伤。

千里外的黑区。

正跟尸虫作战的林蕉心中突然一疼,略微一失神的空当,落刀的方向也偏了几寸,幸亏方驰拉了她一把,才避免她被尸虫击中。

“你怎么了?”方驰问。

“我……”林蕉摸向闷闷的心口,眉头微蹙。

“不舒服?”方驰又问。

林蕉摇头。

林蕉的状态让方驰有些担忧,于是把她往后方拽了一把。“你先撤。”

“不用。”林蕉推开方驰。

“可你……”方驰不放心。

“速战速决!”林蕉说完,再次冲上前加入战斗。

中央基地。

悲恸欲绝的唐博言守了平凡的尸体一天,一天后,唐博言离奇消失了,而一同消失的还有平凡的尸体。

唐博言偷走了平凡的尸体。

“胆大包天,简直胆大包天!!”收到消息的傅伯华勃然大怒,气的差点七窍生烟,原地爆炸了。“目无法纪,知法犯法,必须严惩!”

“监控呢?查监控!”

“给我调出两个营的人,一定把人给我逮住!”

“唐博言,好小子,平时装的人模狗样,跟个圣人一样,其实根上坏着呢!”

傅伯华暴躁如雷,恨不能宰了唐博言。而一旁的钟涛表情沉重,忧心忡忡的。

对自己教出来的人钟涛还是了解的,唐博言并非一个冲动的人,钟涛现在怕的是他会想不开,做傻事。

“封锁全城,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掘出来!”

傅伯华一向好脾气,对人总温温和和的,鲜少跟人生气,但这次看这准备大动干戈的架势只怕是真动怒了。此时的傅伯华明显正在气头上,钟涛哪敢往枪口上撞,为唐博言求情?

“交给我来办?”钟涛试探地问。

傅伯华斜睨了钟涛一眼,迁怒的冷哼一声,“你避嫌!”

“……”钟涛。

‘博言啊博言,你可闯大祸了。’钟涛心中暗暗叹气。

傅伯华一声令下,军队立刻行动,全城封锁,街上随处可见士兵,一副大战前的气氛引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见闹太大了,也有人劝傅伯华收敛点,以免引起恐慌,可他哪肯听?

在城中一片混乱时,被勒令避嫌的钟涛私下找上了庄离川。

钟涛找上门时,庄离川正在休息,只是他双眼红肿,精神萎靡,满脸疲累,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

“博言在哪?”钟涛问的直白干脆。

“什么?”庄离川茫然的表情,配上他人畜无害的脸,欺骗性十足。

“少跟我演戏!我既然来了,肯定有证据。”钟涛厉声喝斥。“博言对老肖的感情我们有目共睹,如今老肖没了,他心灰意冷,只怕会做傻事。”

被钟涛疾言厉色的质问,庄离川缄口不言。

钟涛心中焦躁,烦闷,庄离川的沉默让他不耐到了极点。

“我确实不知道唐军长人在哪。”庄离川准确的踩着钟涛的爆发点慢悠悠的开口。

庄离川是个聪明人,他明白自己再嘴硬下去,只怕钟涛会对自己使点什么手段,以自己的小身板可受不住。

“但唐军长确实找过我,问我要了些东西。”庄离川道。

“是什么?”钟涛问。

“比如便携制冷器,延缓尸体腐烂的药剂。”

看着神情淡淡的庄离川,钟涛一瞬间像明白了。“你故意的。”

“你知道博言万念俱灰,动了寻死的念头,可你不但不阻拦,还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你想让博言为老肖殉葬!”

“钟司令,我长了一张坏人的脸吗?”庄离川笑问。

钟涛猜对了一半,唐博言找来时庄离川确实看出了他心灰意冷,没了生的意志。但自己顶多算视若无睹,放任了他,不至于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毕竟两人又没深仇大恨。

至于为什么袖手旁观,坐视不救。首先,庄离川不认为自己拦得住;其次,爱的人死了,对活着那人而言也是个折磨,不如解脱。

而且,黄泉路上凡哥一个人走,太寂寞了,他活着时把唐博言当宝贝护着宠着,那死后也让唐博言去陪他吧。

或许自己三观不正,价值观扭曲,但庄离川偶尔也想放纵一下心中的恶魔。

“庄离川,你最好祈求博言平安。”钟涛眼神冰冷,话中压抑着滔天怒气。

钟涛气愤的离开,将门摔的哐当一声巨响。

钟涛走后,庄离川敛了虚伪的表情,恢复一脸漠然。

‘开口闭口,老肖,肖晗。凡哥啊,在这些人眼中你永远是肖晗,明明只是一个凡人,为什么非得肩负神明的责任?你做累了肖晗,这个名字像个枷锁一样束缚着你,压得你喘不过气,可他们没一个人懂。’

‘你想做邵平凡,想平凡一生,为自己活一回。可到头来,你依旧只活成了肖晗。’

‘凡哥,如果有下辈子,对自己好点吧。’

在全城仍是一片混乱时,而制造混乱的肇事者唐博言人早已不在城中。

唐博言太了解傅伯华和钟涛了,也预算的到他们后面的反应,所以他第一时间便出了城。出了城,以他的能力,再想抓住他的几率不大。

唐博言开车一路向南,如今的他衣衫不整,面色憔悴,眼中全是血丝,全然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如今的唐博言,眼中只有悲痛,绝望,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人世间,比失去更让人痛苦的是得到后再次失去。正如: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邵平凡像太阳,第一次给了他一缕微光,将他从黑暗中拉出。第二次,这个太阳拥抱住了他,照亮了他的世界。可如今,这个太阳消失了。

唐博言失去了平凡两次,在平凡卧病在床,生命垂危时,他也奢望过会出现第三次奇迹,可是没有。这一次,他眼睁睁看着平凡在自己面前死去,而自己无能为力。

唐博言不知该感谢命运将平凡送到自己身边,还是该怨恨命运弄人,给了他短暂的幸福后又收了回去。

唐博言的目的地是当初两人初遇的村子,那里早已划为沦陷区,危险可想而知。但唐博言又岂会怕?此次他带着平凡的尸体出来本就抱着必死的心。

一整天里,唐博言有十八个小时在开车。休息时,他会守着平凡的尸体说说话,但话里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跟走火入魔了一样。

如果有人看见他每天宝贝似的守着一具丑陋的尸体自言自语,一定会吓出阴影来。

唐博言用了十三天才走到目的地,当初的村子早已荒废,肆意生长的魔植将村子淹没,从外面乍一看仿佛原始森林一样,唐博言费了一番力气才清出路,找到只剩残垣断壁的村子。

唐博言肩上有一个一人高的自制简陋冷冻箱,像棺材一样,里面躺着邵平凡。

天气炎热,密林里又闷又热,人穿梭在林中根本透不过气。但唐博言仍背着冷冻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宁可自己磕磕碰碰一身伤,也不肯让肩上的箱子颠簸一下。

走了许久,唐博言停在了一座被绿植覆盖,残破不堪的房子前。房子的大门已被腐蚀的锈迹斑斑,轻轻一碰,便刷刷往下掉铁皮,用力一推,整扇门都折了。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小院前,唐博言眼中浮现一抹微不可察的柔和。

在这里,他曾和平凡度过最祥和,美好的一段时间。那时的他们朝夕相处,简单快乐,只有彼此。

‘平凡,我们回来了。’

‘我们回家了。’

自己这也算等到他了,当初的承诺也算圆满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甜回来,我保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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